第2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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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雖然能讓慕宸風說買真的不容易,可是花了他的錢不就又欠了他人情。

白枭也點頭:“賠償是應該的。”

祁珍還是搖頭,認真地道:“買了東西,就欠了他人情。”

慕宸風眉頭微挑,目光犀利深邃望向祁珍。

白枭也聽明白了,祁珍的言下之意是不想跟兒子牽扯再多的關系。

白枭狠狠地瞪了慕宸風一眼,轉過頭安慰祁珍:“這不叫欠他人情,是他的補償。”

祁珍還是搖頭,态度很堅決。

白枭懂她擔心的什麽,只不過這麽年輕的小姑娘,面對這樣理直氣壯的機會還能堅定拒絕也着實讓她詫異。

白枭對祁珍的好感又加了幾度,再次送給慕宸風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接着給祁珍出起主意。

“你之前的東西都是你自己買的吧。”

“當然啊。”

“那價格水平你肯定清楚了。”

“嗯,是的。”

“這樣好辦了,”白枭轉向慕宸風道,“你去給小姑娘簽個合約,補償她的東西要按照她原來的價位區間買,不能高于她的消費水平。”

說完之後白枭又親切地問祁珍:“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欠他什麽了?”

這樣一來還真的是公平了。到時候她再把搬家費用補上,雖然慕宸風昨天幫她圓場沖了面子,但是他自作主張扔她東西,一功一罰也扯平了,剩下的都能用錢來解決。

祁珍點頭同意:“謝謝阿姨。”

白枭和藹可親地拍拍祁珍,轉過頭立刻換了一副冷面孔:“慕總還不去拿紙。”

慕宸風看着這個來拆臺的老太太哭笑不得,這個主意簡直糟透了。

“非得這樣嗎?其實這樣并不好。”

“要我去給你拿紙嗎?”

慕宸風唇角抽了抽,轉身出了房間。

“白阿姨,他好像很聽您的話。”

“從小穿開裆褲時候就喊我幹媽了,敢不聽。”

雖然已經出門,但是仍然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的慕宸風揉了揉心口。

祁珍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極了:“嘿嘿,真難想象他穿開裆褲是什麽樣。”

“我家裏有照片,要不要看。”

“幹媽!”慕宸風轉身又回到門口,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她們。

慕宸風忽然又出現了,祁珍吓得立刻低下頭,臉色瞬間紅。

白枭面色嚴肅:“紙拿到了?”

慕宸風眯着眼睛,聲音略帶幹澀:“先讓祁小姐洗漱,照片什麽的,來日方長。”

噗嗤……

祁珍心裏忍不住笑了。

是說開裆褲來日方長嗎?

祁珍還是要上班的,請了半天的假,中午的時候居然同白枭阿姨一同用了餐。本來祁珍一直擔心慕宸風加入,這頓飯又會吃得很尴尬,沒想到簽完那張補償生活物品的契約之後,他就說公司有事情先走了。

祁珍其實一直對公司啊,市場啊這些大層面的格局很暈,百度百科上對于慕宸風的那些吹噓,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理智告訴她現在的慕宸風是業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是情感上祁珍總是禁不住把他跟原來一百塊的牛仔少年聯系在一起。

可是祁珍還是很好奇的。

“白阿姨,慕總現在的公司是不是很大呀。”

“你想了解他嗎?”

“哦……”

祁珍臉紅了,白枭一笑随口岔開話題,開始跟她講服設的靈感。

祁珍興致勃勃,聽了一會兒覺得每個字對她都受益匪淺。

“所以說流派很重要是嗎?”

“你悟性很好啊,”白枭滿意地點頭,“我可一直刻意沒有提這個詞,你卻能自己總結出來。”

祁珍羞澀地笑了。

白枭繼續道:“如果只是想成為一個普通的設計工作者,那你只要掌握好技巧就行。即便沒有天賦,憑着勤奮在業內踏實地待上三五年就可以達到這個程度。”

祁珍認真地想了想,非常贊同地點頭。

白枭嘆了口氣:“可是,很多設計師明明也很有靈性,大多數卻也只是止步于這一層了。”

祁珍很認同這個觀點,雖然說出來很挫敗人的積極性,可是服設行業就是這樣殘酷。靈性一旦失誤澆灌,很快就會枯萎成為一臺機械的産出者。

“若說流派自成一統,近年來的青年代表中慕宸風是做得最好的。”

祁珍點頭:“他上學時候就很有設計天賦。”

白枭及時捕捉到了祁珍臉上的神情,微微笑了笑:“我家裏有不少他沒有對外公布的作品,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嗯……好呀。”

白枭帶着祁珍來到一間獨立的小閣樓,入門有種幽森沉暗的感覺,并不像是尋常服設師工作的地方。

祁珍就喜歡邊看別的時尚博主直播邊設計畫稿,美妝啊美食啊哪怕吃播都行,她看得開心就有靈感。

像是在這種地方工作的服設師還真是少見,像個考古學者。

一個陰氣沉沉的地方,像極了慕宸風這個人。

“這間房子是專門給宸風留的,他喜歡安靜,誰都不能來打擾的那種。”

白枭這麽一說祁珍總算理解了:“阿姨對他真細心,我剛剛還在奇怪阿姨家裏怎麽會出現風格這麽與衆不同的一間屋子。”

“風格與衆不同?”白枭笑笑,“你是想說讓人壓抑吧。”

祁珍有些不好意思,琢磨着怎麽解釋。

白枭搖頭道:“你不用擔心,宸風是什麽樣的孩子,我這個幹媽最清楚。”

祁珍漠然,等進了屋子,才更加驚訝。這種感覺就像她是一個誤闖森林的小紅帽,不小心跌入一個滿貫珍寶的奇洞。

設計作品太多了,幾乎堆滿了整個屋子。

“這麽多!”祁珍忍不住驚呼,“都是慕宸風的作品嗎?”

白枭點頭,示意祁珍可以随意去看。

祁珍小心地在設計稿件旁駐足停看,宛若欣賞一個世紀大師的作品,難以想象這麽多風格迥異,內涵深層的作品都是出自一個那麽年輕的男人手筆。

只是……為什麽?

白枭早就看出了祁珍的疑問:“你是想問,為什麽都是手稿,有沒有打板,有沒有設計成品是嗎?”

祁珍期待地點頭。

然而白枭卻明确的否決:“一件都沒有。”

“為什麽?”

缺乏市場?不可能,這麽多作品,風格流派求同存異,不可能統統對不上潮流。更何況只要慕宸風願意,他自己稍加運作,總有一兩件可以流傳推廣成時尚潮流的。

一件都沒有,除非他不願意。

白枭定定地看着祁珍,親切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聰明的姑娘,你已經猜到答案了,是嗎?”

猜到了,卻難以開口,仿佛一張嘴就有什麽支撐心源的信念感砰然崩塌。

一種莫名的難過籠罩了祁珍,是慕宸風當年的樣子。

她見過的,不為人知的樣子。

央美從來沒有人知道的一個秘密,他們的少年王子,男神校草設計神話,他們眼中的王,曾經割破自己的手腕,躺在草地上任由鮮血染紅綠草。

慕宸風有抑郁症。

不過多年之後的重逢,他似乎改變很多,祁珍猜測大約早就好了。

白枭嘆了一口氣給出答案:“因為設計者的心埋葬了,所以他也想讓這些作品跟着埋葬。”

埋葬。

為了什麽會埋葬?

一個曾經用生命熱愛藝術的男人,愛到執拗,愛到癫狂,愛到她受不了那種禁锢的偏執。

如今卻是為何埋葬。

花年設計部格子間議論紛紛,連從來不吃瓜的同事此刻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

“看見沒有,益名派了代表來過找陳總。”

“真的嗎?是不是因為Dawi倒貼我們的事情.”

“當然,別的還能因為什麽。”

“那這件事不是應該公開處理嗎?走法律途徑,現在益名是什麽意思?想私了?”

辦公室裏面讨論聲沸沸揚揚,只有祁珍還在審核設計稿。

“珍珍,知不知道什麽內幕能說說呀。”

祁珍頭大如鬥,如果有個人能現在跟她說說內幕多好。她唯一知道的內幕就是當年那段狗血劇,他愛她她不愛他她愛他他愛她的這個劇碼。

“珍珍外面有人找。”

祁珍磕着筆帽,楞了一下,上班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會來找她呀。

“在西門口。”

“好的,謝謝。”

祁珍剛走,八卦群頓時興致高漲:“誰找珍珍啊?”

“益名的人,一個女的,打扮得跟小妖精一樣。”

“我小道消息說昨天益名碰瓷的代表就是個女的,會不會就是現在找祁珍的……”

“陳總也出去了!”

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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