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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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裙的料子似乎是絲綢,綢緞貼身十分涼爽舒适。

祁珍第一次穿上自己設計的服裝,在更衣室內轉了兩下,竟然是出奇合身。不對,她這才想起來,尺寸被改了。當時設計成品的時候,作品的尺寸按的是标碼打板。但是祁珍自己的身段偏瘦絕對撐不起标碼的尺寸。

“還沒換好啊,再不換好我進去幫你啊。”

外面慕宸風在催。

“快好了。”

“倒計時,10秒換不好我就去幫你。”

“不要你幫,10、9、8、2……”

兩個聲音同時交疊。

祁珍立刻沖了出來,更衣室外面哪有慕宸風的影子,她又上道了。

慕宸風這才緩步從大門走進來,只是到了門邊卻停住了。

聽他報數是明顯的耍賴,祁珍吓得後背冷汗都出來了,還真的以為慕宸風會沖進來。

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麽,慕宸風聳肩無辜極了:“我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他是個有底線的人。(并不)

祁珍剛想反駁他兩句,慕宸風忽然整個人換了沉靜認真的面孔,直直地盯着她看,看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許他會說,你好美。

祁珍略低着頭,雙手疊放在前面,小手指攪在一起。

慕宸風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邁步上前,祁珍擡起頭來望着他。

慕宸風真誠得跟人一樣的表情剎那間消失,忽然把臉貼了過來,嘿嘿笑道:“珍珍,你看這麽多年過去,我的尺寸都沒記錯,要不要獎勵一口吻。”

壯烈犧牲一只祁珍(⊙o⊙)…

晚宴地址仍舊設在一個祁珍想都沒想過可以踏足的私宅會所。車身停穩,遠望府宅便是一片雲鬓衣香的景象。

祁珍雙手交疊攪手指頭,慕宸風拍了拍她的手背。

“別怕。”

原本想開口再逞逞強,可是突然間什麽都說不出來,祁珍點點頭,手指頭攪動得更頻繁了。

慕宸風下車替祁珍打開車門,牽着她的手扶她下車。

遠處的一群雲鬓衣香立刻耐不住矜持,層層圍了上來,一面禮貌客氣地喊着慕少,一面則細細打量着慕少牽着手的女人。

評頭論足也不為過。

那群女人的眼睛看起來都那麽溫柔,可眸色中透出的淩厲像要把祁珍生吞了一般,酸溜溜的勁滋得她壓根發痛。

可是奇怪的是,剛才還砰砰打鼓的心突然變得平靜了。

其中一個穿着銀色亮片V領的女人看着祁珍笑眯眯地問:“慕少,這位是?”

女人看起來和顏悅色,似乎對祁珍毫無敵意,無辜無癢的一問而已。然而祁珍從女人眼底裏面看到的是炫耀。

因為她像慕宸風站過來的時候,亮片禮服包裹的瘦臀扭了一下,捏着晚宴包的手恰如其分地停在胯部,分毫不漏的暧昧,躲過衆目睽睽,卻躲不過女人之間的直覺。

她不友好,甚至帶着莫名其妙的敵意。

這是祁珍第一時間從女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面讀出的信息。

祁珍自己回道:“我是慕總的秘書。”

慕宸風淡淡地目光落在她身上,眉頭微動看不出喜怒。

剩下一群女子聽到這個答案仿佛各個松了一口氣,連腰杆都比剛才挺直了一大截。幾個人簇擁一團眉來眼去,交涉着彼此對祁珍不恥的信息。

有人挑眉翻眼,有人眼角散着譏諷的酸意,光怪陸離的表情什麽樣的都有。唯一共同的是其他的女人應該都以亮片女人為首,所以剛才率先發難的也是她。

亮片女人溫柔的眼眸剎那間也不溫柔了,眼底一片譏诮之意再顯然不過。

“可以進去了嗎?珍珍。”慕宸風柔和的聲線突然打破了所有劍拔弩張的氣勢。

仿佛一個挂在箭弩上即将離弦的箭卻在拉弓的前一秒砰然斷裂。

女人們變了臉色,眼睜睜地看着慕宸風勾着唇牽着那個小姑娘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護送進去。

慕少護送了一個秘書。

有個腦子的現在也全都反應過來,祁珍剛才那句話不過是一聲戲稱呼。幾個女人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丢下亮片大姐急忙往宴會廳趕過去,看看能不能來得及去祁珍那裏挽回點印象分。

祁珍從慕宸風手裏抽出來低聲強調:“我是你秘書,慕總。”

“哦。”他點點頭,眯了下眼睛。

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是花年的秘書,我慕宸風的蜜姝。”

祁珍并沒有聽出有什麽區別,前面有人喊慕宸風的名字,她識趣地跟他錯開步子,站在他後面。

慕宸風高大的身材剛好能擋住她大半,一個不起眼的秘書,無人會問津吧。

小算盤剛打好,祁珍胳膊一緊,被慕宸風拉了出來,與此同時前方打招呼的兩個青年男人也已經迎了上來。

祁珍只好挂着職業笑容陪笑。

“慕少好。”青年男人熱情地伸出手。

慕宸風只是冷淡地點了下頭。

青年男人有點尴尬,伸出的手并沒有縮回來,轉而變向祁珍微笑。

祁珍怔了一下,只好伸出手:“你好。”

慕宸風忽地拉回祁珍的手臂挽住自己,冷冰冰地道了一句:“嗯,都好。”

青年男人只好徹底收回手,抹了把自己的頭發,幹咳一聲。

“走吧。”慕宸風拉着祁珍錯步離開,丢下兩個青年顧自站在原地。

祁珍暗暗地扯了下他道:“這樣不好吧。”

慕宸風神情倨傲,目視前方顯然根本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兩個纨绔二世祖,有什麽值得顧忌的。”

祁珍只好不再說什麽。

慕宸風一直帶着她,一路走來圍觀的眼光太多了,都是落在祁珍身上的,伴着掩着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祁珍輕輕推了下慕宸風:“你去忙你的,不用一直陪着我。”

慕宸風卻把她的胳膊夾得更緊了:“那怎麽行,我的蜜姝。”

祁珍一臉懵,總覺得慕宸風說秘書的時候神情詭異極了,又找不出什麽纰漏。

慕宸風忽然壓低聲音拉着祁珍向前看:“那個老頭看見了嗎?”

祁珍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前廳正中被圍着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意氣風發不減少年,應該是這個晚宴舉足輕重的人物。

“怎麽喊人家老頭。”

“他就是舒輕之。”

舒輕之!三十年前享譽服設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已經銷聲匿跡十多年了,沒想到在這裏能看見他老人家本尊。

算起來這個老人家該有七十歲了,可前面那個中年男人腰背筆挺怎麽看都是五十上下左右,精神氣質不同凡響。

慕宸風已經拉着祁珍走到舒輕之附近,剛才圍着舒老的人都自覺地讓開空間,看得出對慕宸風也很恭敬。

因為已經知道舒老的身份,祁珍站在他面前心跳又重新變得撲通撲通地,不自覺地拉着慕宸風的手也用了勁。

慕宸風胳膊上像被小貓爪子緊緊抓着,他當然感覺到了,目光落在身旁緊張的小姑娘,微微一笑向舒老介紹道:“幹爹,這是我女朋友。”

祁珍腦中嗡了一聲,全身的血液直沖着頭頂殺過去,腳後跟瞬間發軟。

慕宸風卻冷不丁拍了下祁珍手背:“吓着了?自己給我幹爹介紹叫什麽名字。”

徹底喪失思考能力的祁珍,當場跟着慕宸風的思路轉,支支吾吾地介紹:“舒前輩您好,我我叫祁珍。”

舒輕之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慕宸風,跟着哈哈笑起來,和藹地伸出手握住祁珍的手,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見到舒伯伯別害怕呀。”

祁珍咬着唇,“不、不害怕。”

說完之後臉色卻不經意的紅了,接着才想起來更正已經:“舒前輩,我是慕總的秘書。”

她聲音低得像螞蟻般不争氣,完全被舒輕之爽朗的笑聲壓了下去。

“幹爹,我先帶珍珍到處轉轉,等宴席開場了再來。”

舒輕之很大度地道:“你們去,小風好好陪陪珍珍,我這裏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再見幹爹。”慕宸風顯然是在玩,自己再見之後故意推了一下祁珍。

“再見舒前輩。”

舒輕之沒為難她,像個慈祥老爺爺一樣搖了搖手:“去玩吧。”

祁珍快囧死了。

“怎麽沒聽過白枭前輩後來嫁給了舒前輩啊。”

祁珍捂着心口感覺就一個,awsl.

服設界也能有這種世紀型爆炸新聞,還是她自己太孤陋寡聞了哇哇哇。

問這句的時候,慕宸風剛好呷了一杯紅酒,明顯被悶嗆住了,捂着嘴啞着聲音咳嗽。

祁珍吓得趕緊拿紙巾遞給他,紙巾剛剛遞到,慕宸風壓着她的手蓋住自己的唇邊,繼續吭吭地咳。

他咳得很逼真,外人看起來卻都是暧昧。

門口打過招呼的亮片女人幹脆轉了個身,再也看不下去。其他幾個女人忍不住唏噓:“還真的是有身份的,不是野雛呢。”

“慕少從來不在公開場合帶女人,這小丫頭還是第一個。”

“剛才看見了嗎?慕少直接帶她去見舒老了。”

“切,正雛又怎麽樣,也是雛,慕少的新鮮勁罷了。”

“就是,就是。”

話鋒轉到這裏,幾個女人仿佛找到了能站住腳的理由,各個松了口心頭氣。亮片女人也重新轉過身,挑眉看着不遠處低聲私語的男女。

“林舞姐,你不是說上次都跟慕少母親一起吃飯了嗎?今天是什麽情況呀?”

擺明挑釁的話放過來,亮片女輕蔑哼笑了一聲看着那個女人:“你想是什麽情況?拿我跟那個小丫頭片子争嗎?”

女人立刻不說話了。

“就是,那個什麽小丫頭哪配跟林舞姐站在一起。”

“誰是正主你們心裏面沒有數嗎?”

慕宸風咳完了,揚了揚頭,嘴裏面含糊着:“幫擦擦。”

“擦什麽啊,你臉上幹幹淨淨的。”

祁珍感覺抽回手,丢了紙巾,完全知道自己又中了計策。

慕宸風微微一笑,放下紅酒杯,拿了一個小盤弄水果。

祁珍完全沒有慕宸風吃吃喝喝的心情,戳了下他,眼底閃着盈盈的光澤:“白枭真的嫁給舒輕之啦,他們隐婚嗎?”

噗嗤……

慕宸風居然沒忍住笑。

祁珍臉色瞬間煞黑,繼續狠狠戳他:“克制點,小聲點,別再笑了。”

宴會裏面七七八八都是耳目,看着都在三倆成群聊着各自的話題,一個個眼睛都盯着慕宸風呢。

“慕少在笑嗎?我沒花眼吧。”

“原來慕少也會笑。”

剛剛打起精氣神的女人們瞬間洩了氣,迷戀着,追捧着,高高在上遠遠地遙望過,貪心地設想過,怎麽樣的都有。

可是這麽多年,有哪一個人見過慕宸風會對一個女人如此溫柔朗笑過。

終究還是人非無情,到底沒遇到本命而已。

慕宸風被祁珍戳得癢癢,笑得更開懷,咬着半塊黃桃塊眯着眼睛湊了果然道:“真甜你嘗嘗。”

“他們是不是隐婚?認你當幹兒子之前就在一起了還是認你之後?”

慕宸風抿着唇含笑。

好奇真能害死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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