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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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宸風把選好的黃桃盤端給她,終于回答了這只好奇的小貓:“你去問白枭。”
“很甜的,張嘴嘗一嘗。”慕宸風捏着牙簽,晃了晃手上的果塊,宛若誘貓。
看來他們關注的重點真的不在一條線。
祁珍接過黃桃塊,果然很甜。
“真乖,”慕宸風摸摸她的後腦勺誇贊,“再慢一步我剛才就嘴對嘴喂你了。”
“自己好好吃,別亂跑,一會兒過來領你。”
“去吧去吧。”
祁珍感覺擺擺手,告別出了興奮的感覺,嘴裏的黃桃它突然就更甜了。
慕宸風眼神微寒,發出了警告的信號:“不許亂跑。”
他擡腳向前走去,氣質很有攻擊性,大街上容易惹女人頻繁回頭的純A爆款。可惜啊,祁珍心裏面咂舌,人太熱情,滿腦子吻啊吻的真不好。
慕宸中終于走了,祁珍的小快樂回來啦,低頭細看這家私宅準備的頭盤不叫太豐盛呀。
祁珍立馬覺得之前僅限于滿足一盤糖水黃桃的願望真的是太卑微了。眼下的小盤子一面多麽琳琅滿目呀,連棒棒糖都做得像海底世界一樣美輪美奂。
她立刻抽了兩個海底世界,剝開玻璃紙含在口中,奇妙的味覺增加啦。
“祁小姐,原來喜歡吃這些小孩子的東西。”
祁珍轉身一看,是之前的亮片女,她沒什麽好印象只是稍微點了點頭,并不打算繼續說話。
“我是林舞。”
亮片女看起來絲毫沒有感覺到祁珍的冷淡,還主動跟她握手。
祁珍只好把兩個棒棒糖挪到一邊,伸出右手來:“你好。”
指尖相觸的一瞬間,林舞忽然揚眉道:“我是慕宸風的未婚妻。”
呵,祁珍禁不住微微一笑,點點頭完成了握手,繼續享受棒棒糖的美妙。
她微勾的唇角和滿不在乎的神色在林舞看來全成了譏諷。
林舞高傲地伸出右手:“你笑什麽?不相信嗎?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嗎?”
祁珍當然看見了,那是一顆祖母綠,價值連城。
“慕夫人送的。”
“哦。”祁珍仍然是淡淡的。
“你為什麽不生氣?”林舞忍不住道,眉心也皺了起來。
祁珍眨了眨眼睛繞過林舞,朝着其他的旋轉餐盤走過去:“我為什麽要生氣啊,我只是慕總的秘書。”
“真的?”林舞哼笑,“你休想騙人。”
祁珍回頭,忽然想起慕宸風剛剛的樣子,微微一笑:“你去問慕宸風。”
林舞的臉色都綠了。
祁珍搖步來到其他的旋轉桌前,抿唇一笑,怪不得慕宸風日常得意,原來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賤兮兮的,還讓人找不到着力點揮拳頭。
祁珍不傻,搞點好功夫吃的功夫,她也弄懂了,這是一次業界交流會,來的都是服設界的精英。年長的太有威望的她不認識,可是她認識這幾年的後起之秀呀。
于紫燕、張華那幾個年輕代的女設計師,祁珍可是在訪談雜質上看過很多次的,想不到真人比雜質拍得還有氣質。
“你好,怎麽一直看我們?”
沒想到于紫燕和張華發現了祁珍,居然主動過來打招呼。
祁珍害羞地急忙解釋。
“原來都是同行呀。”
聊了幾句,祁珍興奮地發現她們兩人居然是央美的學姐。
“沒想到我這麽崇拜的兩位姐姐也是央美的呀。”
“是呀,”于紫燕點頭,“我和華華應該比你高了3界,是慕宸風那一屆的。”
祁珍臉色一白,溜到嘴邊的話題突然被冰封了一樣。
于紫燕還以為她是害羞,笑道:“看來慕宸風的名號真是大,不僅我們那界,連小學妹都是聽說過啦。”
祁珍呵呵笑道,點頭附和兩句:“嗯,是啊,央美男神麽,我們都知道的。”
于紫燕突然興奮起來:“他真的好帥是吧!”
張華也好像被刺激到了什麽神經:“他好高啊,你知不知道淨身高真的有191不帶一點水分的。”
說着張華雙手抱胸仰視狀:“走在路上我可能看不到他的臉,啊,我的男神。”
兩個剛剛還很正常的業界知名女前輩突然就……
祁珍默默喝了一口果汁。
于紫燕突然打趣道:“張華,舍得給祁珍妹妹看你的壓箱底嗎?”
張華不慌不怕道:“我給祁珍妹妹看了,那你的壓箱底也得給我看。”
“你要是給了,我就給。”
“行呀,那我們今天就一起掏家底。”
她們兩個争得起勁,祁珍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是什麽壓箱底呀。”
于紫燕壓着嗓子湊到她耳邊道:“華華她有慕宸風裸.照。”
“哇!”祁珍捂着嘴。
“哇!”張華也……
于紫燕&祁珍迅速統一戰線:“快交出來吧!”
“行行行,怕了你們了。”張華劃開手機屏鎖,沖于紫燕揚了揚,“今天是看在遇到學妹的份上,獻上男神青澀照片一張。”
祁珍和于紫燕立刻湊了上去,驚嘆得連哇都哇不出了。
“你居然有男神游泳照!”
于紫燕揪着張華鬧了起來,手機反倒落在了祁珍手裏。她看着照片上的少年,記憶像打開了流水的閘門,逝去的歲月再撿起來,連半點塵埃都沒有染上。
同那個剛出水的少年一樣,他身上帶着新鮮的露珠,能看得清他每一寸肌肉的線條。祁珍也能看得清這一石投去,在她心波中激起的千層漣漪。
年少的慕宸風雖然不喜與人打交道,行事孤僻陰郁卻格外熱愛運動,他擅長各種球類,籃球排球足球全是校隊成員,還跟祁珍一起對過網球和兵乓球。
但是所有的運動中,他最喜歡的是游泳。
那時候泳館會所很貴,他吝啬于一切奢侈的享受,卻從來在游泳這件事上眼睛都不眨地能一擲千金。
他拒絕同意祁珍買一盒在商場上看了很久的眼影,并且是用她自己的零花錢,轉頭卻帶着她來到會所包場。
那天下午他像魚兒得水,她一直在岸上看着池子裏面少年矯健的身姿,第一次想到分手。
“你并不需要飲食減肥。”池子裏面的少年仍然不忘他的喋喋不休,“要想保持身材,你需要愛上運動。”
她蹲在岸上悶悶不樂,想着那盒告別的眼影眼眶發酸。
“我并不需要現在就想着保持身材,我才19歲慕宸風。”
“總會一天你會老了,珍珍。”
他是第一個在19歲時候跟她說她會老,會胖的男人。
怪不得分手這麽久,他仍然沒有女朋友,心心念念想着吃回頭草。
祁珍瞬間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原來是她莽撞無知地打破了他的平衡,慕宸風從來都是靠實力單身。
“怎麽樣,珍珍,姐姐這個壓箱底夠不夠料。”張華撺掇着于紫燕,“燕姐上了,燕姐上。”
于紫燕掏出手機更加得意:“還以為你壓了這麽多年多有料呢,不就只露個下半身嗎?”
張華挑了下眉:“難道你那有下半身?”
于紫燕臉色不變,紅唇微揚,來妹妹過來看清楚。
張華雙眼發亮:“你還真有。”
祁珍心髒噗噗跳,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于紫燕操作手機。
游泳池那種地方不小心被偷拍到就算了,下半身是怎麽回事?五年前的慕宸風不是挺老實嗎?
祁珍咬着唇,兩只小拳頭都不禁攥得緊緊地,望着屏幕冷汗都出來了。
嘩地一聲,于紫燕解鎖了一個私密文件夾——男人的腿,不塞納爾河的春水流出來的。
慕宸風穿着球衣短褲,坐在圍欄邊仰頭喝水的一張照片。看鏡頭的位置,當時的攝像頭應該在他腳邊,所以拍的角度的一張自下而上的特寫。
慕宸風的腿清清楚楚地出現在屏幕上,一個男人的腿上的皮膚居然能夠這麽白滑細膩,修長的雙腿穿着院服的球褲,白色的運動板鞋踩在翠綠的草地上。
這張照片上的場景,祁珍記得。
那天他們剛剛在一起一個月,院隊的比賽是祁珍偷偷幫慕宸風報的名。是新生對的比賽,她請來了最強的援軍,那場比賽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慕宸風的女朋友。
祁珍不經意地揚起唇角,當年的她怎麽會傻得這麽可愛。
張華和于紫燕一陣唏噓。
張華直搖頭:“我又得減肥了,配不上哥哥這雙瘦腿。”
于紫燕咯咯笑:“華華你一個站在30歲懸崖邊的女人,慕宸風不一定是你哥哥吧。”
張華大手一揮,拿過于紫燕的手機:“真愛不問年齡。”
祁珍也好奇極了:“華姐,你要幹什麽。”
張華把于紫燕的游泳照摳圖出來,一頓操作之後跟球場性感帥哥腿拼接在了一塊。
“膩害啊華華。”
“快快快傳給我。”
“要不要把游泳短褲換成小的那種?”
祁珍:“?”
祁珍?的時間,她們兩個已經開始換游泳短褲了。
祁珍的心跳窒息了,拼接成這樣她們怎麽能看得下去的?她摸了摸手拿包,其實壓箱底的寶貝,也不是只有師姐才有。
“珍珍,加個微信吧,把寶藏傳給你一份。”
即便作為擁有真正寶藏的小師妹,祁珍還不想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只是我的二維碼。”
于紫燕掃描了很快把豔.圖發了過去:“給小師妹。”
祁珍接過手機,幹幹淨淨的屏幕上,一句Hi你們已經是朋友了,先打聲招呼吧—後面跟着一張春日游泳踢球圖enenenen.
“叫你不要亂跑,我找了半天。”
慕宸風拍了下祁珍的肩走到她旁邊,視線定格在手機上。
祁珍迅速關掉電源鍵,然而電光火石的瞬間,直覺告訴她慕宸風肯定看到了。
算了,看到了就當沒看見,晚點私下再跟他解釋。
慕宸風偏偏是慕宸瘋呀,他低眉微挑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問得極其真誠:“剛才你們看什麽呢?”
“啊……看的都是女孩子之間的東西了。”
祁珍不停地給慕宸風遞眼神,她本來就微紅的小臉現在更紅了,一看就知道是緊張的樣子。
按他的智商不該領會不到呀?
果不其然,慕宸瘋領會到啦!
他眯着眼睛神奇極為八卦:“給我看看?”
兄長,你這麽八卦你自己的八卦真的好嗎?
于紫燕和張華哪能不認識本尊,一見到慕宸風那一刻心跳就開始過山車了,這會兒聽說神仙男人要當面檢查她們小作業,兩人頓時一副英勇壯烈的表情。
祁珍簡直醉了,暗暗揪了慕宸風小胳膊一下,耐心勸說:“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盛怒之下一切都是真理。
祁珍的‘暗暗’那是‘明明啊’,在于紫燕和張華眼皮底下掐的。
還有那個耐心勸說,誰聽不出小兩口打情罵俏的口氣。
完了完了,看來服設界的職業領域走到今天算結束了,但求慕宸風這樣的大神忍不住她們兩個小渣渣吧。
眼看兩個日常崇拜的兩個小姐姐,現在一臉額彌陀福狀,祁珍更加不忍心了。
慕宸風也不忍心了,突然客氣地伸出手打招呼:“兩位是不是張華和于紫燕?”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慕宸風終于體會了一把握手沒人理的感受。
張華和于紫燕現在已經不知道她倆自己叫啥了。
慕宸風讪讪地自己收回手,委委屈屈地看了祁珍一眼。
祁珍回過神來幫着介紹:“這個是張華姐姐,這個是于紫燕姐姐,我們剛剛遇到正好聊了幾句。”
慕宸風點頭,發神經一樣地再一次伸出手:“兩位,你們好。我女朋友珍珍非常崇拜你們,日常對我提起兩位前輩的大名。”
兩位前輩石化了。
女朋友祁珍腐化了。
于紫燕:“慕、前輩嚴重了。”
張華:“慕前輩……”
後半截的話估計下個世紀才能想出來該說什麽。
不過好歹慕宸風總算跟她們兩個握過手了,祁珍琢磨着他可以撤了。
然而,然而!然而?不嫌事大慕宸瘋唇角微微勾起,目光狡黠犀利:“你們剛才不是在發我的照片吧。”
祁珍:“???”
張華戳于紫燕,于紫燕戳祁珍——這是不是你家的?能把他帶走嗎?和諧世界文明相處不好嗎?
祁珍:“……”
晚宴後半部分風平浪靜,幺蛾子前半場全都出完了。
“吃飽了嗎?”慕宸風溫和地問。
祁珍還需要吃嗎?吓都被吓飽了猴不猴好。
慕宸風笑眯眯地點了下她的鼻尖:“沒吃飽就放開吃吧,你不是最喜歡吃東西了嗎?”
不會說話是他天生的嗎?
算了,祁珍幹脆好好吃點什麽,事到如今,也只有破罐子破摔。
為什麽跟慕宸風在一起最後會出現這種報複性心态,也是真的醉了。
“吃吧,黃桃。”慕宸風一邊低聲勸,一邊替她插好了水果一小盤。
祁珍搖搖手拒絕了。
黃桃是好,可是也不一定要從頭吃到尾啊啊啊。
祁珍選了一盤三文魚丁,灑了一層芥末,沾了一絲香醋,美滋滋地端到唇邊,接着就認沒收了盤子。
“這個不許吃。”
PK了這麽多次,祁珍早就有經驗了,她選擇曲線救國,換成一盤油炸肉丸。
看出來了,不讓吃生的,熟的總行了吧。
慕宸風再次端走小盤子,有板有眼地道:“重逢那天帶你去吃炸雞是為了哄你,現在不許吃油炸。”
就算是再脾氣好的祁珍也是有小憤怒的:“我現在不用哄嗎?”
慕宸風不假思索,擲地有聲地扔出兩個字:“不用。”
當然慕宸風也沒舍得讓祁珍餓着,他盛了一碗雞湯,習慣性地先試好溫度然後端過去:“你喝這個。”
她喝雞湯?
晚宴喝雞湯?
看到有人在喝嗎?
“你不用不好意思,”慕宸風舀着湯勺,湊在唇邊吹了吹,又遞到祁珍唇邊,“既然廚師做了這道菜,就代表它存在的價值,你要相信晚宴大廚的選擇。”
祁珍冷漠地望着那碗湯,深深體會到雞當時被炖成湯的感覺。
慕宸風:“喝。”
祁珍覺得,如果她現在不喝,一定會發生不妙的大事。
她喝了雞湯。
慕宸風溫柔地笑了。
一碗雞湯幹出了化幹戈為玉帛的畫風,哎,心太累了。
祁珍捂着心精疲力盡地問:“我能不能提前走?”
就算慕宸風因此遷怒花年,就算她從此被慕成瘋趕盡服設界,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不要繼續留下來喝雞湯就好。
還不夠卑微嗎?媽媽咪呀,她素不素好可憐啊。
慕宸風望着喝幹的空碗獨自喜樂,心情非常愉悅。
他挑眉反問:“你想走了?”
祁珍立刻揚起小臉,滿懷期待的眼神,這樣都看不出了她想走了嗎?
慕宸風點點頭:“可以。”
雖然他只是雲淡風輕地坐了一次脖頸運動,但是在祁珍眼裏慕宸風這頭點得太可貴了。
慕宸風終于戀戀不舍地放下空碗,拉着祁珍向主席坐走:“那跟幹爹道個別就走。”
舒輕之在主席廳。
聽起來沒什麽問題,直到祁珍跟着慕宸風來到主席廳,才發現這問題大發了。
慕宸風彬彬有禮地拉着祁珍站在門外,扣了三下門才推門打招呼:“各位伯父好。”
各位伯父圍着桌子坐了一片……
祁珍嗡地一下大腦缺血,只知道自己的驅趕已經不受指揮,僵硬地跟着慕宸風的頻率鞠了一個躬,再擡起頭的時候,眼前險些冒金星。
“小慕,來來坐,正找你們去哪了呢。”
“小慕都帶女朋友了,我們幾個老家夥真是老了呢。”
“來來來,坐。”
慕宸風順其自然的帶着祁珍‘坐’了下來。
雙腳剛剛離地,斷了線的腦回路仿佛重新連接起來了。祁珍左右看了看四周,一桌子的叔叔伯伯看兒媳婦一樣的眼光盯着她……
說好了來跟幹爹道個別,怎麽就坐下了呢!
“哎呀,想當初小慕還穿開裆褲時候我們幾個就認識了,一眨眼小慕都快成家了。”
祁珍:“……”
聽到開裆褲的時候,祁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慕宸風。他神情自若,舉止翩翩,絲毫不像開裆褲本尊。
“哎呀,小慕帶着女朋友呢,別提開檔褲不褲的。”
祁珍險些沒繃住笑,這一桌坐的真的是服設界的閣老前輩嗎?
“珍珍是吧。”一位坐在舒輕之左邊的伯伯笑着問。
祁珍立刻站了起來鞠了一個躬:“是的。”
哈哈哈,大家全都笑了起來,最關鍵的是,包括慕宸風也在笑。他半捂着嘴,眼底滿是笑意,絲毫沒有掩飾。
“坐坐,”還是那個說話的伯伯和藹可親,“別緊張。”
祁珍羞死了,緩緩坐下來,眼神已經無處安放。
那個說話的伯伯笑眯眯地問道:“珍珍的禮裙很漂亮呀,是你們公司的設計産品嗎?”
慕宸風接過話回答:“瞿叔叔,這件就是珍珍參加CJ比賽的奪魁作品。”
祁珍趕緊道:“只是一個小比賽,叔叔不一定能知道的。”
慕宸風不以為然:“省級比賽呢,量級并不輕。”
祁珍恨不得能貼他嘴上一張502卡紙。
伯伯也連連點頭:“年紀輕輕就能獲得首魁,不錯不錯。”
慕宸風又道:“是啊瞿叔叔,CJ決賽是場競拍賽,買主當場花了一百萬競拍珍珍的這套作品。”
伯伯更驚訝了,舉起大拇指點贊:“哎呀,年輕有為,了不起啊。”
祁珍現在,只能笑了。
慕宸風還沒說夠:“珍珍當場就上了媒體頭條,現在也是服設界各家争奪的新星之秀。”
伯伯大拇指一直豎着:“好樣的,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舒輕之也捋着胡子點頭:“剛才見面第一眼就覺得這條禮裙非常有特色,真想不到竟然出自小姑娘的手筆啊。”
祁珍真的忍不住了:“瞿伯伯,舒伯伯,這個已經不是我參加比賽時候的作品了,這件是慕宸風改造過的,他今天拿出來讓我穿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了不起啊了不起。”
“這個小姑娘我喜歡。”
“舒老有福氣啊,準幹兒媳婦有懂禮貌有有才華。”
“還很謙虛呢。”
祁珍:“?”
想了一下她才明白,原來她的話在各位叔伯面前完全變成跟慕宸風小情侶之間的甜話了。
瞿伯伯又道:“珍珍,瞿鏡的名字有沒有聽過啊。”
瞿鏡啊,怎麽可能沒聽過。
海外市場拓展第一人啊,這麽牛的神話人物,祁珍從來都是膜拜的。
等等,天啊!
瞿鏡點點頭自我介紹:“伯伯就是瞿鏡。”
“啊,瞿伯伯,久仰大名。”祁珍嗤地一聲又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點頭鞠了一個躬。
這是什麽神仙晚宴啊,能見到這麽多殿堂級大佬,除了舒輕之還有瞿鏡!
祁珍真誠地道:“瞿伯伯當年在開拓海外市場的戰績,非常讓我崇拜。”
瞿鏡哈哈笑着擺手:“老了老了,已經退居上屆十多年了。現在的市場是小慕和你們這樣年輕人的天下了。”
慕宸風淡定地拉祁珍坐回位置。
祁珍巴不得他現在能說點什麽,拯救下她撲通亂蹦的心呢,可慕宸風除了眯着眼睛看着她笑,也不說話。
瞿鏡和藹地道:“不過我下半年倒是主辦了一場設計賽,珍珍有沒有興趣參加一下呢?”
祁珍簡直要懷疑耳朵是不是出了幻覺。
瞿鏡只是淡淡一提說是他主辦的設計賽,可是業內人士都清楚,瞿老這種德高望重又避世十多年的閣老人物,舉辦的設計賽是什麽級別。
一般這種殿堂級大賽,祁珍這種小羅羅連聽說的資格都不會有,估計連陳涵想獲得消息渠道都難,更別說去參加了。
這真的是神仙機會啊,祁珍張口激動得都快咬到舌頭,還沒說話卻被慕宸風打斷了。
“參賽累不累啊瞿伯伯?”
瞿鏡認真想了想:“還行,是個時裝賽,我老了嗎,想看看現在年輕人喜歡的潮流是什麽樣的,還挺有意思的。”
“這樣啊,”慕宸風點點頭,“不累的話就讓她參加吧,太累就算了。”
祁珍嗖地一下彈了起來:“瞿伯伯,我不怕累!”
慕宸風拍拍手背安慰道:“坐下,坐下。”
祁珍愣愣地坐了回來。
慕宸風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知道你不怕累,可是你累了,我不是心疼嗎?”
像是被雷劈了一道,祁珍側目看着慕宸風,毫無表情,無言以對。
“瞿伯伯啊……”
慕宸風還要說話!
慕宸風怎麽這麽多話!
電光火石之間,祁珍發現了一樣東西——正對着她的前方有一碗雞湯。
“慕宸風,”祁珍突然拉了下他袖子,端了一碗遞過去,“雞湯了解一下?”
慕宸風:“……”
舒輕之哈哈哈笑了起來:“我說呢,怪不得小慕非得囑咐我晚宴要準備雞湯,我還尋思誰宴會和雞湯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祁珍:“?”
剛才似乎某人說過一句話,既然廚師做了這道菜,就代表它存在的價值。
慕宸風什麽都沒說,端起雞湯一口幹了。
世界那麽美好,非得為難雞湯幹什麽。
瞿老的設計賽叫“郁雲之巅”很霸氣又失文藝的名字。
祁珍把參賽邀請函妥當地收好,全身心地投入到‘瑰愛’的收尾工作之中。這是她進花年以來第一次完整經手的項目,祁珍非常看重。
可惜沒安心投入幾分鐘,手機便響個不停。
慕宸風:吃了嗎?
慕宸風:下班等我一起走。
慕宸風:聽到了嗎?親愛的。
慕宸風:珍珍我買了新咖啡,給你去送一杯?
慕宸風:默認=同意,我開始了?我要倒計時啦?
祁珍看着慕宸風在屏幕上蓋的那層金字塔哭笑不得,不得不回他一句了。
祁珍點開電腦上的工作聊天軟件,點開慕總回:“工作聊天軟件了解一下?”
慕總很快顯示正在輸入中:‘瑰愛’遇到問題了?直接說問題概要,別浪費我時間。
與此同時祁珍的手機上同時彈出消息,慕宸風:珍珍,摩卡和卡布奇諾你喜歡哪一個?對了,我剛學會了咖啡拉花,給你拉一個花?
祁珍:“……”
他精分了嗎?
祁珍只好在微信上面回:什麽都不用拉,我要工作。
慕宸風:好的好的,珍珍說什麽就是什麽。
聊天軟件上的慕總:打板今天下班之前能完成吧。
祁珍:“……”
她只好又在工作軟件上回複:打板組有人請假了,下午完成的話時間有點緊。
慕總:打板組全請假了?
這人……祁珍只能如實回複:有一個人請假。
慕總:那不就行了,下午打板,明天進成品制作流程,哪那麽多時間耗費。
祁珍腹诽,行行行你是boss你牛逼,她剛剛打字準備回,微信又震動了。
慕宸風:晚上等我一起回家哦,愛你哦。
……這人!!??
慕總:成品制作也得催,不能由着他們糊,要定一個完成節點。
祁珍什麽都不想回了,手指頭疼,眼睛痛,心髒酸。
萬萬想不到,下班之後某人真的尾随了。祁珍緊跑滿跑才在人流高潮之前把他拉到安全角落。
“慕宸風,你這種行為很幼稚的。”
慕宸風又變出了一根棒棒糖:“草莓口味,還是薄荷的?”
原來他不僅用實力單身,同時也用實力體現幼稚。
祁珍換了種思路,給他講道理:“我可不是慕總大boss,每天瑪莎拉蒂上班,蘭博基尼下班,我是一個要擠地鐵的普通白領。”
慕宸風眯着眼笑,握着祁珍拍了拍他換的運動衫:“地鐵裝都穿來了,帶我一起去吧。”
(⊙o⊙)…詞窮,這是要趕着去什麽好地方了還是。
祁珍皺皺眉,眼看着下一波下班浪潮就要趕上來了,她擺擺手叮囑:“老老實實跟着,我不問話你不許開口。”
慕宸風點點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
“又是什麽意思。”
慕宸風笑眯眯地湊近:“再講最後一句,草莓和薄荷要吃哪個?”
“都不要。”
“或者檸檬我也有。”
周五的地鐵,呵呵呵。
祁珍站在黃色警戒線外面,前面排了五六個人,餘光一瞥果不其然,站在旁邊的慕宸風臉色不太好看。
祁珍什麽都沒說,心裏已經唱響了勝利者的交響樂。
距離下班車還有1分鐘。
“珍珍。”慕宸風嘀嘀咕咕喊了一句。
祁珍裝作什麽都聽不見。
“你不熱嗎?”慕宸風換了個站姿,又嘀咕一句。
地鐵很給力,到站了。
祁珍捂緊小包,加緊胳膊看準車門就要上,擠地鐵這件事她可是身經百戰了。
一撥人下車了!還有零星兩個,完美,開上!
祁珍邁開小腿跨了一步,緊跟着被慕宸風拽了下來,然後一路往反方向撤退。
祁珍瘋狂飙淚:“地鐵要走了。”
慕宸風淡定地把她重新拉到黃色警戒線之外:“人多,等下班。”
“不是說好了,我不讓你說話之前你不許開口嗎?”
“我沒有開口啊,我直接動手的。”
“別生氣,珍珍,等下班。”
“為什麽呢?”
“下班人少。”
“下班人不會少,”祁珍喪氣極了,“只會越來越多。”
經驗之道,剛才離別的那班是人數最少的一班車了。
“唔,”慕宸風左右張望着,透足了一股沙雕感,“我才不相信。”
五分鐘之後,一班更加爆滿的地鐵嘀嘀嘀再次告別。
祁珍直直地盯着慕宸風,眼神中散發着寒光。
“下班車的人一定少,”慕宸風退後一步,揮了下手示意,“你看現在候車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那是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像傻逼一樣站在外面,人家都上了上班車已經在回家的小道上了!”
難以想象一個這麽瘦小的姑娘也能有如此大的爆發力。
難以想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逼出了小姑娘的潛力。
慕宸風定定地看了祁珍幾秒鐘,突然掏出一根紫色的棒棒糖遞過去:“我還有葡萄味的,了解一下?”
祁珍死死地攢着拳頭,氣勢上已經進步不少了。能證明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慕宸風的反應。
他撕開了糖紙,自己把葡萄味塞進嘴裏,目光發散無處安放。
“無論如何,下班車來了,我必須上!”
“聽你的。”
慕宸風從來沒有回答得這麽快。
熄火。
等車。
回家!!
五分鐘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經過垂死掙紮上了一輛爆倉集裝箱。
祁珍老練地鑽到一個角度,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空間就能容得下她嬌小的身體。她的位置剛剛好,累的話還能夠輕輕一靠。
二十分鐘就能到了,還能看半集電視劇。
祁珍仰起頭,半天沒找到慕宸風。
沒上來?
不至于啊。
一番忐忑揣摩中,第一站已經到了,下去了一撥人,當然上來的更多。
人流交換的間隙,祁珍總算找到了那個在夾縫中生存的大個子。
慕宸風現在有點慘,他被人推到了門縫邊,一副紳士做派昂着頭仰着臉,世外高人的樣子。
只可惜上上下下擠車的人才不會管你是什麽公子墨如玉,只管擠就是了,尤其是遇到慕宸風這種木頭人的時候,所有人的肢體動作都在咆哮着同一句話:
“擠他,擠他,擠他!”
那雙大長腿已經無處安放。
從慕宸風逐漸失控的表情管理中來看,他現在的心理狀态很艱難。
“慕宸風!”祁珍沖她揚了揚手,示意他到這邊來。
剛才還緊咬着後槽牙怒眉的慕宸風瞬間玉樹臨風單腳踩在車上,雲淡風氣地看了祁珍一眼,頭微微一偏,頗酷的表情襯托下,他輕輕張口……
至于說了什麽祁珍就聽不見也看不見了,人潮湮沒了慕宸風,191也不能例外,這就是殘酷的地鐵生活。
“慕宸風,下車了。”
祁珍順着人潮被推到門口的時候,撈起了慕宸風。
玉樹臨風的公子額角汗得濕透,迷茫地看了祁珍一眼,順服地把手遞了過去。
祁珍順着看了過去,只見慕宸風當真只有一只腳踩在地上,另一只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勉強有了一寸立足之地。
嘀嘀嘀到站了,車門開了,祁珍牽着慕宸風下了車。
迎面一股涼風,太透氣了,祁珍深吸了幾口,再一轉頭看不見慕宸風人影了?
“我在這裏。”
聲音從下方傳來,慕宸風在地上蹲着。
“你在幹什麽?”
這種奇怪的姿勢讓祁珍費解。
慕宸風擡頭看了祁珍一眼,又低下頭去,委委屈屈地按着腳踝:“腳麻了。”
懸空挂了這麽久,不麻才怪吧。
祁珍站着,慕宸風蹲着,還是第一次換成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祁珍的視線落在慕宸風的背上,他是典型的寬肩窄腰厚背,背部線條渾然結實,白色的T恤緊貼在身上,已經汗透了。
人多的時候地鐵有多悶熱,只怕這個CJ大總裁這輩子終身難忘了吧。
祁珍也蹲了下來,望着慕宸風問:“是這只嗎?”
慕宸風點點頭,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祁珍陪着蹲了一會兒,蹲到自己腳後跟發軟了,慕宸風還是老樣子。最關鍵的是下一班車候車的人又排起了長隊伍。
他們兩個夾在隊伍中蹲着(⊙o⊙)…
“也不能總蹲在這裏,能走嗎?我們去旁邊坐一會兒。”
提議立刻被拒絕:“不能走。”
“那……”祁珍試着勸,“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走兩步?椅子就在那邊很近。”
“不能試。”
僵持中嘀嘀嘀的聲音再次響起,新的一班車開走了。
某人似乎反應過來這樣繼續蹲着讨不了什麽巧,慕宸風眨眨眼睛擡頭看了一眼祁珍,哼了一聲,又哼了一聲。
“有事說話。”
慕宸風規規矩矩地問:“你讓我說話了嗎?”
剛才也沒見他請示,不也說了那麽多句話嗎???
“說,可以說,你說!”
慕宸風微笑着聲音弱弱地,單手搭在祁珍的肩上道:“扶我一把,到那邊坐坐。”
“扶……我……一……把……吧……”
無數目光被慕宸風的呻..吟聲吸引了過來。
“別叫了。”
“扶我……”
“你別叫。”
“扶我一下,珍珍……珍珍……親愛的……”
“你別叫我就扶你。”
安靜來得很快。
慕宸風單臂繞過她纖弱的薄肩搭在上面,乖乖地望着她。
祁珍只好架着這個大個子勉強站了起來,還好沒有想象中吃力,她懷疑的看了慕宸風一眼,真的麻到需要扶的地步?
慕宸風欣欣閃爍的眸子突黯淡,眼皮微耷長睫毛鋪了一層。
祁珍溜到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椅子距離他們的位置并不遠,但是他們走了一個世紀的距離,原因完全歸結于來自慕宸風的慕氏脆弱。
“停,歇一下,沒力氣了。”
“別動,讓我靠一會,麻得喘不過氣了。”
“珍珍我是病人,”他糯在她脖頸處靡靡地聲音,“寵着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