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杜詩雨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但是語氣卻十分淡定。“是啊,我們分手了。”

“什麽時候的事?”

白淩兮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着一行字,杜詩雨看到之後,給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你還問我怎麽了。早上本來心情好好的給你打電話,結果剛挂就讓我發現了那件事。”

“哪件事?”

“哪件事?你問我哪件事?你自己都不記得是哪件對不起我的事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杜詩雨連珠炮一般發問,問完之後直接挂了電話,拉黑删除一整套流程。結束之後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秀發,翻了個白眼:

“真是擾亂我的美好心情。”

杜詩雨的心态看起來不錯,白淩兮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杜詩雨啜飲一小口果茶,轉眼就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接下裏讓我們歡樂繼續~”

有一說一,如果不顧及剛才這通并不快樂的插曲,現在确實是快樂的時光。

氛圍很頂,桌上的食物也誘人,身邊沒有讨厭的人打擾,臺上的歌手唱歌也好聽。

借着點酒足飯飽的迷糊勁,杜詩雨上去點歌。那歌手看她有點醉了,非常識趣地把話筒遞給了杜詩雨,結果杜詩雨對着話筒喊:“你會——唱——搖滾嗎??”

那歌手先是震驚一秒,然後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歌手接過話筒:“哎呀老妹兒,我以為來這吃飯的都喜歡高雅藝術呢,這幾天給我裝得挺累。”

緊接着,一首二手玫瑰的《仙兒》如炸雷一般放了出來。一放這首歌,歌手的狀态都不一樣了,直接踩在椅子上,跟着節奏搖擺。

杜詩雨就更不得了了,她在舞臺上直接跳起了舞。別說,杜詩雨随便扭兩下子還真的很有正經舞蹈的感覺,白淩兮打算勸她報個舞蹈班。

一首歌唱完,杜詩雨完全沒有想走的意思,白淩兮不得不上前去拽她。連拽帶拉的,才把這個起興的小祖宗給弄了下來。

杜詩雨下來之後,也沒有老實下來,手扶着桌沿搖擺,完全放飛自我的狀态。

她的樣子又滑稽又可愛,引得周圍所有人都側目看了過來,掩嘴偷笑。

正在此時,不遠處一個高挑的女生向她這邊走了過來。當她站定在白淩兮面前的時候,白淩兮才從暖黃色的燈光下看清她的臉,原來是前兩天給小邏輯養傷的那個寵物店店主。

店主的名字叫阿華,雖然她的個子高挑,長相也屬于濃豔棱角分明那一挂,但是性格卻非常可愛,算得上半個話唠。

白淩兮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她,于是很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阿華笑得合不攏嘴:“我剛才在臺上看到你,也知道你今天也在這裏。原來剛才臺上那個小姑娘是你朋友啊,真是太可愛了。”

杜詩雨的身材嬌小一些,身高一低确實就會顯得沒有任何攻擊性,就連生氣的時候都會覺得她在撒嬌。

“對,她是我的朋友。”白淩兮笑着把手搭在杜詩雨的肩上。

“那小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啦,哈哈。”阿華對着杜詩雨伸出手。“你真的好可愛!像我們店裏最小的那只小橘貓。”

誇人像貓,大概是讓人覺得最可愛的誇獎。

沒想到杜詩雨定睛一看,眼睛都睜不開了。阿華的長相确實可以稱得上帥,她的頭發剪短了一些,以前的柔美更減少一分,而飒氣卻增加了許多。

大約是今晚跟朋友出來玩的原因,她的穿着繁瑣且美麗。戴了三條長短不一的項鏈,鉚釘小皮衣,幾乎沒怎麽化妝,皮膚狀态很好,只勾勒了臉上的棱角,顯得又酷又幹練。

“好帥啊,可以擁有你的聯系方式嗎?”杜詩雨抓着她的手不撒開。

“哈哈,女孩子之間交換聯系方式是理所當然的呀。”阿華捂着嘴笑,然後拿出手機。

“啊!竟然是女孩子!”杜詩雨遲疑了一下,很快又露出笑容。“我喜歡女孩子!”

對此白淩兮頗有微詞,阿華大概率是喜歡女孩子的,杜詩雨恰好也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杜詩雨……這家夥八百個心眼子,于是在她耳邊說:“直女裝姬,天打雷劈。”

沒想到一貫腦子轉的飛快的杜詩雨開始認真地解釋起來:

“誰說的,我本來就是喜歡女孩子的,我對男人的興趣也不大,處對象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我只會喜歡他們身上的女生特質,比如溫柔啊、耐心啊、精致啊等等。

我之所以跟男的處對象,是我覺得跟女孩子在一起要照顧她,女孩子心思敏感細膩,都是天使,而且總不能花女孩子的錢吧。我跟男的處就是我想撈錢,但是現在男的都太差勁了,錢錢沒有,真心也沒有,那我還處啥?”

這些話白淩兮沒有聽她講過,這麽一說,白淩兮才恍然大悟,原來杜詩雨也不是個直的?

這東西不能細想,一細想,白淩兮突然想通了為什麽杜詩雨那麽喜歡黏着她和樊纖纖。

“你不會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吧?!”白淩兮瞪着她。

杜詩雨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你白送我我都不要。”

“你,杜詩雨,你自己吃,吃完了你自己走,今晚也別來我家住,你自己住橋洞吧你!”

生氣啊,就是非常生氣。

“哎呀,白姐,我錯了嘛。”

阿華看着她倆愣了一下:“你們是情侶關系嗎?”

“怎麽可能?!”異口同聲。

“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所以先住她家,謝謝白姐好心收留~”

“诶?你是在找房子嗎?”阿華突然想起什麽。“好巧啊,我正好在找室友诶,我住的地方就在我寵物店的附近。押一付三,跟我合租的人跑路走了。交通之類的都便利,民水民電哦。”

“原來你是寵物店主呀,真好~”

杜詩雨這個人就是重色輕友,跟阿華說話的感覺都跟白淩兮不一樣。倆人聊了兩句就熱鬧起來,開始在一起看房子。

白淩兮第一次感受到被冷落的滋味,但是她不是很在乎這個。看着倆人一高一低,感覺莫名地有CP感。

“你是在太可愛了,你說話的感覺好軟!這種反差萌,我好喜歡呀!”

阿華眼睛一亮:“真的麽,你會覺得可愛?之前的前任說剛認識我的時候,感覺我帥,結果處對象之後感覺我娘們唧唧的,後來找了個男的在一起了。”

白淩兮在心理默念:直女裝姬,天打雷劈。

“可是你本來就是女孩子呀。”杜詩雨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那不是很可愛嗎?本來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然後長了一張帥氣的外表,反差萌不是更可愛嗎?”

白淩兮在心裏默念: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很快,兩人就商量好了,杜詩雨打算過兩天就搬走。

白淩兮看着杜詩雨的表情,有點寵溺得無奈,那張小臉上,寫滿了“我又要有新朋友啦!”的歡欣。

“你就當我是工具人呗。”

“哪有啦,你是我最愛的老白呀。”

“拉倒吧。”

這一晚上過得非常開心。前半段時間是和杜詩雨的玩鬧很開心,後半段則是看她們在一起玩鬧很開心。

晚上離開的時候,三個人都是共同的方向,于是白淩兮的小車帶着她倆一起回家了。在路過寵物店的時候,白淩兮順便進去打包了一些寵物零食、貓草和小貓用的藥。

“以後我就只來你家給小貓買吃的啦。”白淩兮說。

這句話說完,阿華又給她裝了一包自己烘幹的,供店裏寄養小貓吃的雞胸肉。

白淩兮送阿華回家,然後帶着杜詩雨回到了自己家。

白淩兮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沒想到小粽子一點也不親她,奔着杜詩雨就去了。粽子好像特別喜歡杜詩雨,大概是因為杜詩雨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抱着她的手根本不撒開。

小貓的熱情哪有人能招架住,杜詩雨根本抵擋不了這樣的小貓咪,于是放下手上的所有東西,跟小貓玩了起來。

小貓撒嬌那兩下子大家都知道,一個勁地把小腦袋往人手心蹭,露出小肚子讓她摸。杜詩雨用逗貓棒跟它玩鬧,突然被小貓一個躍起吸引了注意力。她把小貓抱在懷裏,然後大驚失色。

“老白,你家小貓的鏈子是BV家的嗎?!”

“對。”白淩兮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鏡。

“我的天哪!!真的是BV家的鏈子!所以你真的是個隐形富二代是嗎?!富婆富婆包養我!!”

“……”白淩兮嘆了口氣。“我哪買得起BV的鏈子,是樊纖纖送給小貓的。我家裏說實話确實還不錯,但是我不想問他們要錢。”

原本以為解釋完了能安生點,沒想到杜詩雨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什麽?什麽什麽?這條鏈子是樊老師送給你的?”

“……”白淩兮無奈。“這哪兒是送我的,是送貓的啊,她送我幹啥?”

“可是小貓是你的,鏈子不也等于送你的嗎?”杜詩雨一本正經地說,甚至都有點生悶氣了。“我就說吧,我就說吧,我就說樊老師對你很好啊!”

“行了行了,明天她就來了,明天你問她去。”

“連她明天要過來上課都知道!她果然跟你比跟我好!”

白淩兮無奈至極,扶額回卧室休息。

白淩兮剛回到卧室,一頭栽到床上,就有消息震了一下。

是樊纖纖主動跟白淩兮發的消息:杜詩雨的事怎麽樣了?

白淩兮:你應該去問杜詩雨。

樊纖纖:她說一切都好,我想着也問問你,你一直跟她在一塊。

白淩兮:嗯,沒什麽不好的。杜詩雨把她拉黑删除了,朋友圈裏所有相關的動态也都删了,身份證拿回來了,東西也都收拾拿走了,整套流程都順利。

過了一會兒,白淩兮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那為什麽不直接挂失呢?

樊纖纖:就算一開始挂失,身份證也必須拿回來。個人隐私的東西即使失效了,留在那種人那也一點不安全。他到時候感覺自己被耍了,肯定還要再問杜詩雨的,如果他手上還有杜詩雨別的私密照片之類的,那造謠全憑他一張嘴。

白淩兮:我感覺應該不會,杜詩雨的防範意識還是挺強的。我看他今天也沒有特別傷心,就是跟我們吃飯喝酒,現在在我家裏另一個房間休息呢。

樊纖纖: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沒事那就最好。

樊纖纖:你這兩天怎麽樣?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白淩兮本能地有點不适。但是出于禮貌,還是回了:挺好的。

對方的正在輸入顯示了很久,正當白淩兮想要放下手機歇一會的時候,一條消息戳了過來:我總覺得你對我有莫名的敵意,你非常讨厭我?

樊纖纖的這句話比上句關心還要令白淩兮覺得猝不及防,搞得白淩兮真的認真思考了十秒,好像确實沒什麽值得讨厭的地方,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怪怪的。

大概是因為原主的影響,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對所有人突如其來的示好都不習慣。又想了一下,但确實沒什麽讨厭的感覺。

所以白淩兮實話實說:沒有。

樊纖纖:那你對我的态度怎麽那麽奇怪?

白淩兮:其實沒什麽奇怪的。但是如果硬要說的話,你和廖竹清走得比較近。她傷害了我的朋友,我認為她不善良,我非常讨厭她,可能連帶着也有點對你不适。

白淩兮讨厭廖竹清,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她十分自然地說出來,卻很少有人能做到這樣。白淩兮說話直白,在這個虛與委蛇的娛樂圈裏,也算是一股清流。

樊纖纖:我跟她走得近是因為我們合作比較多,我單純欣賞她的才華。

白淩兮并不這麽認為:我認為才華在人品面前不值一提,要做事先做人,人都沒當明白,就不要提才華。娛樂圈私生活混亂的根源就是這些人當了攪屎棍。

白淩兮剛正不折。樊纖纖沒有想要說服她的意思,而是解釋道:我也勸過。但是她從小見到了太多不公平的事情,她就是一路撞過來的,不可能有正常人思維。

樊纖纖說了這麽多,又解釋了這麽多,白淩兮反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咄咄逼人了。細想一下,廖竹清确實讓人讨厭,但是樊纖纖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相反還挺周到的。

白淩兮想着的時候,樊纖纖又給她發了條消息:我很少解釋這麽多的。

這句話聽起來莫名地有點委屈。

白淩兮:……

白淩兮:我真沒讨厭你。

樊纖纖:我明天去學校,差不多一周以後會留一個劇組試鏡的小作業,你可以現在先準備着。廖竹清跟學校合作,她是指定項目的編劇,他到時候會在劇組裏待着。所以剛才我才說你不要跟他鬧得太僵。廖竹清在圈裏獨來獨往,有人不喜歡他,他也知道,但是在業務方面她不會摻雜私人感情。到時候她也不會為難你。

白淩兮:如果因為合作真碰上了,她不為難我,我也不會摻雜私人感情。我現在業務能力還不行,會珍惜一切能合作的機會。有錢不掙王八蛋,但是我不會跟她有任何私交。

樊纖纖:行,你能看開就好。

兩人的聊天到此結束,第二天一大早樊纖纖就到了學校裏,她把一早上的兩節大課合成了一大節課,照顧到這個小班裏每一個學生。

班裏一共20個學生,每人抽簽選擇一個需要表演的片段。剩下沒有表演的學生就看着她演,揪出她表演的毛病,各抒己見。

第一個學生抽到的是一場憤怒的哭戲。

這個女孩長相漂亮,但是好像确實沒有任何演戲天賦。她站在大家面前,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四肢僵硬,表演的五官也是扭曲的。

樊纖纖跟她搭的是一段師傅徒弟的戲。

“師傅,你老了。這個角色已經是我的了,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以後也比你多的是機會。你認為這些人會更喜歡誰?我就是要踩在你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往上爬。”

這一段戲裏本該有表情有動作,但是她緊張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對,你的感覺完全不對。”樊纖纖說。“這場戲的感情應該是遞進的。”

樊纖纖沒有安慰她,這小姑娘眼眶都發紅。樊纖纖向來是嚴厲的,對待業務方面是嚴謹的。

樊纖纖瞥了她一眼:“咱倆先對一遍,我再給你演幾句。我接着演了。”

說完那句話之後,樊纖纖直接跌坐在地上,嘴唇被咬得發白,伸手扒着對方的褲腳。那一瞬間,她眼睛裏的光都黯淡了下去,她身為樊纖纖的獨立人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枯燈油盡、被徒弟欺負也毫無還手之力,世上最悲涼不過美人遲暮。班裏剛才竊笑和熱鬧的氣氛瞬間消失了。

樊纖纖的語調瞬間變得蒼老,但是依稀還能感受到那種年輕時期的清澈,她的語氣顫抖。

“你,你就是個沒有心的白眼狼……!”

從剛開始的氣若游絲,到最後拼盡了全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只喊出了個尾音。

那一瞬間,全場都是沉默的。

真正的臺詞功底是什麽樣,樊纖纖做了最好的解釋。就這一句話,大家似乎已經看到了全部的前因後果。

小時候,師父如何待她好,長大了之後,她踩在師父的肩膀上,不不計師父一星半點好,搶走了原本該屬于師父的所有東西。

農夫與蛇的故事誰都知道,但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卻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樊纖纖演完這一句,那姑娘根本沒法接,原本就脆弱的心理直接就被擊潰了。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雲,站在那愣了三秒,無意識地開始哭。

樊纖纖沒有給她遞紙巾,就是看着她在那哭。有人遞上來至今,樊纖纖也沒伸手去接。大概一分鐘之後,樊纖纖的語調十分冷淡:

“哭完了嗎?你你要看不進去我換人了。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還當什麽演員?”

這跟剛才那個卑微的師父感覺又完全不同,要是徒弟遇上這樣嚴厲的師父,根本不可能随意地僭越。

“我數三下,再哭換人。”樊纖纖根本沒看她,目光一掃周圍的學生,好奇的目光們瞬間低了下去。“三、二、一,下一個——”

“老師!”那姑娘哭着拉她的衣袖。“我想學,我想……”

樊纖纖聽到這句話,才遞給她一張紙巾,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成長的過程中總是伴随着一些痛苦,但是只有直面自己痛苦的人才會成長得更快。”

然後輕輕地把手搭在她肩上。“我只是希望你能盡快成長。”

“老師,我明白……我就是開場表演,太緊張了,我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好,那我給你演一下你的那段。”樊纖纖伸手在空中輕輕一劃,輕盈的體态随之展現。“同樣的一句話,但是可以有不同的情緒。”

“老師,我來吧,您來給我調整。”那姑娘把眼淚擦了,開始閉眼入戲,再睜眼的時候,發紅的眼神裏都是輕蔑,顯得有點吓人。“師父,你老了。”

“繼續。”

輕蔑的聲音像是耳語般低了下來:“這個角色已經是我的了,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以後也比你多的是機會。”

“繼續。”

“你認為這些人會更喜歡誰?”

“不對。”樊纖纖皺着眉頭。“還是嘲諷,刺激她,用最冷漠的态度讓她瘋狂。”

那姑娘調整了一下狀态,嘴角微微歪了起來,聲音大了點,卻多了一絲氣音。

“你認為,這些人會更喜歡誰?”

“繼續。”

語調放慢,以一種及其冷漠的态度逼問道。“我就是要踩在你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往上爬。”

樊纖纖突然把手輕輕搭在對方肩膀上,跟她對上視線。伴随着說話的動作,樊纖纖的上半身朝她慢慢逼近,做出側耳低語的姿勢。從所有人的角度看過去,樊纖纖嘴角只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就這麽淺淡的笑容,卻是十足的惡劣。

“我就是要踩在你的肩膀上啊,”手中抓着肩膀的動作逐漸使力,直至骨節泛白。

“一步一步,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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