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元旦快樂
020元旦快樂
因為跳高跳遠之類的和短跑并不沖突，所以這幾個項目都是同時進行的。
先是年級段之間比賽，每個年段的前兩名還會再次進行比賽。
校長講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校園開放的原因，校內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顧北檸可以感覺到，這些人并不是本校的學生。只是混在其中，不知道有什麽意圖。
跳高先從六十公分開始，十分容易，輕松一躍就過去了。
顧北檸跳完後，拉了拉自己的韌帶，眼神在周圍人群中尋找着溫知意的身影。
下一秒，就跟溫知意兩個人四目相對，仿佛世界在腦海裏萬籁俱寂，只剩下眼前人。
顧北檸想了下，脫掉了外套，徑直走到溫知意跟前，也不說什麽，就是将衣服放在對方懷裏。
明明就是想偷偷看一兩眼，對方卻不由分說将衣服塞到自己手裏。
溫知意噘着嘴，心裏想要是我丢掉看你怎麽辦？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很緊張地看着顧北檸一次次跳躍過去杆子。
謝怡瑛的號子在顧北檸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故意，總是壓着她的前面。就算跳高選手可以一直往後退，但就像故意要踩顧北檸的鞋頭似的，胡亂踩着倒退。
果不其然，在一米三第一次起跳時，謝怡瑛失敗了。
跳高都是可以來第二次的，以謝怡瑛前面的水準，不至于在一米三這種程度失誤。
“報告，老師，顧北檸同學踩我鞋子。”謝怡瑛向老師報告自己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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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檸一副了然的樣子，要說在同年級，謝怡瑛的确是很強的對手。但是讓她因此對謝怡瑛下手，不可能。
誰會拿自己的成績去冒險？
對方下巴微擡，一副顧北檸死定了的樣子。
一米五，又一次舉報顧北檸踩她鞋子。
一米五五，還是舉報……
比賽只剩下三個人，眼看謝怡瑛又要故技重施，顧北檸故意跟身後的一個女孩子換位子。前一秒謝怡瑛還看到顧北檸在自己身後，後一秒一轉過頭，顧北檸就哧溜到了身後選手的一旁，混在了人群中。
“老……”謝怡瑛第四次失敗，卻看到比賽隊伍排頭并不是顧北檸。
只有一個面色蒼白，委屈巴巴的女孩子泫然欲泣。
“老師，我沒有踩她鞋子！”女孩子是七班的宣傳委員，顧北檸曾經在優秀黑板報上看過她的名字。
被謝怡瑛這麽一影響，女孩子的第一跳就沒有跳好，第二跳的時候，用的背越式，不知道怎麽回事，好不容易跳過了，卻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對方蜷縮着身子躺在軟墊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血，一群人躁動起來。
七班的那個女生，後腰紮進了一顆和綠色墊子差不多顏色的大頭釘，此刻鮮血從後面處一點點滲透出來。
血不多，但衆人一看到她後腰上若隐若現的大頭釘，均倒吸一口涼氣。
顧北檸剛才鞋子不知被誰被踩脫了出來，腳扭了一下。為了不浪費時間，和對方換了順序。
本來是不可以的，但看在顧北檸扭傷了腳的份上，老師默認了。
如果下一個是顧北檸，那麽此刻被大頭釘刺穿後腰的，就是她。
瞬間身體如同墜入冰窟，渾身就像血液倒流一般難受。
才只是高中生，就可以下這麽狠的手，比起幾十歲的人來心還要狠！
學校的校醫就在附近，找了幾個男生擡了擔架将女生送到醫務室緊急處理後由胡志美開車送到了人民醫院。
因為案例就在前不久，等到下一個跳的時候，軟墊就被替換下來，老師還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在不知名角落又發現了兩顆大頭釘。
一時間有怪顧北檸換順序的，也有怪是不是謝怡瑛下的毒手。
謝怡瑛也很坦蕩，說沒有就沒有，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是她。
衆人的眼神在謝怡瑛跟顧北檸之間來回，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句：是不是顧北檸放的釘子，不然她自己怎麽不跳？
畢竟競争對手就剩下兩個人，謝怡瑛是同班同學，共同榮譽包攬金銀。
被周圍人的目光刺到，也對軟墊子産生了恐懼，誰能想到，替換的軟墊上也有大頭釘？
這就像一場某人蓄意策劃的陰謀，一旦軟墊被替換，備用的軟墊裏藏着的釘子也能派上用場。
顧北檸唇角微勾，心內發笑卻略覺苦澀。就算兇手不是她，這些盲目的好心人也會為她安插罪名，對她施以無期徒刑。
雖然面上并沒有明目張膽，但為顧北檸加油的聲音顯然少了很多。
她越是一帆風順，背後的聲音就越響。
溫知意緊張地捧着顧北檸的衣服，心內焦急不已，但周圍人又在一旁竊竊私語。
她知道，這對顧北檸的心理壓力很大。
“顧，顧北檸加油！”溫知意閉着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
或許是第一次的困難克服之後有了勇氣，第二次喊加油的時候沒了第一次的磕磕絆絆，越喊越順：“顧北檸加油！沖鴨！你是最棒的！”
溫知意都能感覺到周圍人都在注視着自己的目光，不管臉紅成什麽樣子，小鹿撞成什麽樣子，只是一個勁地加油。
衆人雖然心裏胡亂猜測，但也不是不明事理。
如果真的是顧北檸做的，那麽在那個受傷的女生之前的謝怡瑛為什麽會沒有事？
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她們卻偷偷詛咒顧北檸，實在是不應該。有人小聲跟着溫知意喊着加油。
直到顧北檸接過溫知意手中的農夫山泉喝了口，才停下這場尴尬的單人助威。
一米五五，小菜一碟。顧北檸舉手申請直接替換成一米六五，輕松躍過。
顧北檸結束後看到謝怡瑛的臉都青了，對方顯然沒想到自己會提前申請增高。
而一米六五，可能是謝怡瑛能跳過去的極限了，對方的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憎惡。
而衆人一見顧北檸一米六五都不在話下，怎麽會忌憚跳不過一米五五的對手？
顧北檸冷冷地走回沖刺區，沖着謝怡瑛揚了揚下巴。
快點吧，早點結束，不要負隅頑抗了。
對方顯然在害怕，但還是顫抖着舉起手，要求老師再檢查一遍墊子，确認沒有釘子了再跳。
第一次試跳，衣服擦到了杆子，謝怡瑛幹脆将衣服塞進了褲子裏。
第二次起跳，杆子顫巍巍抖了半天，最後還是停住了。
但看顧北檸跳的時候身體和杆子還有些距離，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比賽，已經有了勝負。
“謝怡瑛，我贏了，你去跟人小姑娘道個歉？”顧北檸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謝怡瑛低着身子揉着腳：“又不是我做的，憑什麽讓我道歉啊？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別到時候輸了哭哭啼啼的。”
話雖然嚣張，但顧北檸知道，謝怡瑛已經極限了。
顧北檸再次伸手，讓老師将杆子提高到一米七的高度。這個高度，已經超過了大部分高中女生的身高。
在學校，一米七六，是女子跳高的最高校記錄。如果顧北檸跳一米七都很輕松，那打破校記錄或許很有希望。
幾位老師瞬間眼裏充滿了閃光，将高度提高到了一米七，一點也沒注意到謝怡瑛慘白的面孔。
“一米七诶，我才發現顧北檸身高原來有一米七多。”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有些是短跑結束的，剛好場地離跳高的地方比較近，就過來湊熱鬧看記錄的誕生。
顧北檸身高略占優勢，站在杆子邊上還高半個頭，反觀謝怡瑛，再高的馬尾都碰不到一米七。
顧北檸只是懶懶地伸了個腰，便小跑沖了過去，一米七，一次通過。
而謝怡瑛，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勝負已分。
老師問顧北檸要不要再接着沖刺校記錄，顧北檸招了招手拒絕了。
反正年級段還有一次比賽，到時候再比就好了。
于是高一段的跳高比賽，顧北檸一戰成名，實在是鮮少有女生能跳到這種高度。
尤其是在一所平均體育成績不合格的私立學校。
顧北檸走到溫知意跟前的時候，對方還捧着她的衣服發呆。
顧北檸接過她手裏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着，揉亂着對方的頭發：“怎麽，被我帥到了，愛上我了？”
說着，露出了一個招牌的迷人微笑。
溫知意呼吸一窒，對方眼裏波光流轉，自己的耳朵卻越發燙熱。
“你的衣服拿好，我都想回教室了，在外面給你拿了一上午衣服曬死我了。”
顧北檸抖開外套，将兩個人罩住，嘴唇微抿，故意壓低聲音說道：“那這樣不就曬不到了。”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顧北檸剛運動過，整個身體都在發熱。
不知道是自己燥熱還是對方太燙人，溫知意只覺得這狹小空間裏的溫度要把自己烤化掉。
她一直緊緊盯着顧北檸的側臉，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尋着什麽能夠認同自己內心想法的線索。
那些自己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小心思，對方是不是早就已經發現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