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吃醋
第19章 19 吃醋
半小時前陸行舟就來了,抽到第三支煙電話還是沒通,僅有的一點耐心全部耗盡。正打算進去抓人,擡頭一看忽然見到楚然跟個書呆子樣的眼鏡男舉止親密地走在一起。兩人像是剛從圖書館出來,抱着幾本書有說有笑。書呆子拉楚然的胳膊,楚然不僅沒有躲開反而還感激地朝他笑了一下。
不用提月下散步這種事,就是這個柔風一樣的笑,也是陸行舟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他當即掐了煙,面色陰沉地迎上去,“你這一晚上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接電話?”
楚然看見他出現也不意外,仍然跟李思域并排站着,惜字如金地道:“沒電了。”
“沒電了。”陸行舟重複了一遍,目光在二人緊挨的手臂來回移動,眉心即刻擰成一個川字,“沒電了連充電器也找不到?”
照他以前的脾氣,現在立刻就會逼迫楚然把手機交出來,要是發現楚然在撒謊今晚這事絕不可能善了。但之前因為文柏的事已經冤枉過楚然一次,那以後他都在刻意收斂脾氣,每每對自己三令五申,嚴禁在大庭廣衆之下再讓楚然難堪。
他這副冷冽的表情沒吓着楚然,倒把第一次見面的李思域唬得心肝一顫,無所适從地擡了擡眼鏡掩飾驚慌。陸行舟的注意力轉向他:“怎麽稱呼。”
迎面而來的低氣壓逼得李思域險些後退,三秒後才僵硬地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李思域,是楚然的同學,哦不對朋友。”
“朋友?”陸行舟眼中兇光一斂,轉頭看向楚然,“以前沒聽說過。”
李思域尴尬地收回手,還在褲管上抹了抹汗。楚然面無表情地道:“你來幹什麽?”
“接你回家。”
兩人面對面打肚皮官司,李思域不由得好奇多看了兩眼。只見這個自稱來接楚然回家的男人穿着一身長款墨色風衣,筆直的肩線襯得五官硬挺,沙黃色的燈光下側臉愈發冷峻。要說是哥哥,單憑長相可真是找不出一點兒類似的地方,年紀也對不上。至于性格,那就更不像一家人了。眼前這人只要不瞎都能察覺不好惹,反觀楚然,他餘光偷偷向旁邊瞥去,楚然是多麽好相處的人啊?時時常對着自己笑。
想起他在食堂裏支着下巴跟自己說話的模樣,李思域心裏又有點兒甜津津的。
瞧他目光蕩漾地偷看楚然,陸行舟一張臉更是陰霾至極,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在看什麽?”
李思域一驚:“沒、沒看什麽。”
下一刻楚然就不動聲色地擋到了他面前:“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陸行舟收回手冷然地道:“怎麽,擔心我動手?”
楚然用一種摻雜着厭惡跟排斥的表情看了他好幾秒,然後轉身換了一副溫和的口氣對李思域說:“你先回學校吧,不用幫我打車了。”
李思域撇了兇神惡煞的陸行舟一眼後擔憂地低聲道:“不要緊吧……”
楚然笑了笑:“不要緊,你不用理他。”說完就坦然地坐進了車裏。
陸行舟緊随其後上車,砰一下把攥在手裏的打火機砸到地上:“久骁,把隔板關上。”
裘久骁從後視鏡一看,正對上一張閻王似的陰沉臉,心裏喊了聲糟。很快一陣電流聲響起,車廂前後成了兩個完全密閉隔離的空間。
“你跟那小子認識多久了?”
“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
“一天。”
“剛一天就這麽親熱,你平時對我那副愛搭不理的勁頭哪去了?”
楚然煩躁地扭頭看向窗外,“你能不能別沒完沒了地問,當初是誰說不幹涉我在大學交朋友的。”
“朋友……”陸行舟齒冷一笑,“你真是交了個好朋友!那小子當着我的面就敢偷看你,要是我今晚沒來,他是不是還打算送你回家?”
霓虹燈一道道飛速閃過,車窗上映出楚然冷淡的眸:“別人看我一眼你就要生氣,跟我說兩句話你就要動手,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他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你不要跟我扯這些,我問你,今晚到底為什麽不接電話,是不是因為跟他在一起。”
“你管不着。”
只聽嘭的一聲!陸行舟将打火機踢得飛了出去。雖然早就習慣了楚然的若即若離,但像今晚這樣的冷漠仍然叫人心寒。下一秒他強行把楚然的臉扳回來:“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不知好歹,你眼裏還有沒有我?”
楚然掙開他的手:“我一直就是這麽不知好歹,你不滿意大可以把我丢開,我樂得輕松!”
這一腔的怒火并非全無緣由。今天見到李思域,想起那些讓人心驚、恨意叢生的陳年舊事,他對陸行舟和陸家其他人的恨意燒得正旺,肯敷衍這樣一句兩句已經算修養好。可這些陸行舟并不知道,臉色當即陰得能滴出水來:“楚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解釋清楚今天晚上的事,否則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關起來。”
楚然原本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一聽這話唰一下把眼睛睜開:“你敢?”
“我敢不敢你最清楚。”
“你有什麽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他擡手拍隔板,“久骁,久骁停車!我要下車!”
他知道陸行舟說得出就做得到,說不讓他上學就真的能把他關在家哪也不讓他去,當即便要返回學校去。陸行舟從後面鉗制他兩只手,半摟着他不讓他動:“你就這麽不願意解釋?寧願下車也不肯說?”
“你放開我!”楚然咬緊牙關掙脫出來,不顧危險去扳車門開關,“我要下車,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
陸行舟氣得七竅生煙,厲聲訓他,“你瘋了?!車還在開你就敢去開車門?”又怕他真的強行跳車,鐵鉗般的手指按着他不讓他亂動,“命不要了?”
楚然咬着後槽牙:“與其被你當個玩意兒當條狗一樣想打就打想關就關,我這條命不如不要了,早投胎早解脫!”
這些話顯然在他肚子裏轉了多時了,今天不過是找個由頭說出來。陸行舟一聽,心已經涼了半截,灼灼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他滿眼的恨意跟厭惡,沉重地呼吸了幾下後低聲問:“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覺得我把你當個玩意兒當條狗?”
“難道不是麽?”楚然說,“你高興了親兩下,不高興了踢兩腳,整天拴着我控制我,不是狗是什麽?”
陸行舟臉色大變,手指驀地一松。他滿心以為自己照顧楚然這麽久,沒有深入骨髓的愛情起碼也算有些情份,誰曾想楚然根本就只是恨他。
車廂裏靜了半晌後響起砰砰兩聲,是他用腳踢隔板。裘久骁一聽就知是誰,即刻降下了隔板,“小陸總。”
“停車。”
車子應聲剎住。
“你現在可以走了。”陸行舟說,“沒有人控制你。”
楚然頓了兩秒,随後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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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是不是高考去啦,感覺看的人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