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操場角落環境黑暗, 顧準脊背寬闊，把江鹿清瘦的身形遮擋住了一大半。

紅色橡膠跑道上，許賀星和段憑确實在駐足觀看, 畢竟剛才幾人分開時氣氛并不融洽。

“那個是顧準吧？”

許賀星指向角落，“另外一個人是江鹿？他們在幹什麽啊。”

看也看不清楚, 許賀星回憶起之前顧準淡淡的毫無感情的眼神, 一個不好的猜測在心中升起：“他不會是在欺負江鹿吧？”

兩個人的身高體格差別擺在那裏, 顧準想欺負江鹿, 輕而易舉。

“怎麽可能。”

段憑看了眼，看不大清，“他倆關系好着呢, 之前江鹿那麽大聲給顧準加油，你沒聽見啊。”

許賀星還是放心不下, 拉着段憑一定要去看看，段憑嘆了口氣, “之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麽熱心的人呢。”

随着他們倆人的靠近, 江鹿想到自己還在這裏和顧準偷親嘴, 心跳都要快沖破胸膛了。

顧準的手還放在他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掐着, 每一次摩挲着, 指腹溫度透過衣服，江鹿腰間都一片酥麻。

江鹿不肯叫老公, 顧準就可勁欺負人, 又是咬又是親。

恍惚間，江鹿有種快要被吞掉的錯覺。

他微微攥緊拳頭抵在顧準和自己中間, 用力推了下, 熱着臉說：“段憑和許賀星過來了……別親了。”

聽到某個名字, 顧準下午看帖時積攢起來的郁氣翻湧，他輕輕地咬了下江鹿的嘴唇，聲音很啞：“來了就來了，他來了就親不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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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漆黑的眼眸落在少年被吻得水紅色的唇上，聲音裏都帶着淺淺的笑意，微不可查，可又無時無刻不在表明，顧準這會兒真的很開心。

“情侶之間，親下很正常。”

“還是說，你不想讓許賀星看見？”

江鹿那雙氤氲着薄薄水霧的眼眸微微張開，眼睛帶着愠氣：“關他什麽事情，不是他們，我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呀！”

“你快離我遠一點兒！”

顧準抿了下唇，又掐了下江鹿的臉，這才稍稍站直身體：“好……”

許賀星和段憑走了過來。

看見熟人，江鹿心底難免有點心虛，也不知道剛才被吻的時候有沒有被看見。

嗚嗚，真的太羞恥了。

顧準這麽這樣啊，都不分場合。

“你們……”

許賀星也不知道該怎麽問，旁敲側擊道：“站這裏幹什麽呢，不繼續跑步了嗎？”

“沒什麽，就休息幾分鐘。”顧準淡淡地說。

許賀星看着眼眶紅紅的江鹿，心中那份懷疑更深了，“江鹿這是哭過了嗎？”

被點名的江鹿愣了下，又連忙搖頭，他的膚色在燈光下白得能透過光似的，如此急切地搖頭否決，看起來倒更有事了。

“哦。”許賀星又多看了兩眼。

顧準還在這裏，他也不好繼續追問，發現江鹿身上并沒有被打的痕跡，他才和段憑走了。

走遠了，許賀星都還在懷疑江鹿是不是被顧準威脅了，都快要哭了。

段憑佩服他的腦洞大開：“你想太多了，江鹿好歹也是個一米八的男生。”

許賀星勉強接受：“也是。”

……

顧準垂眸看了眼臉頰通紅的江鹿，淡淡地說：“他還挺關心你。”

顧準的語氣很平淡，随口一說，聲音裏也沒含其他意味。

有人關心江鹿的人身安全，挺好的。

“大家都是朋友嘛。”江鹿低低地說。

顧準笑了下：“過幾天就是敵人了。”

江鹿懵了下：“？”

顧準揉揉他的腦袋，聲音溫道：“你忘記過幾天我們要打比賽了？”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江鹿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在說什麽呢。”

江鹿嘴唇張合着說話，才被狠狠索吻過的嘴唇泛着一層水亮的光澤，唇色也深了許多。

一想到這是被自己親出來的，顧準喉間微微發緊。

剛才的一切都像是夢境般，江鹿就這麽變成他的男朋友了？

不敢輕易相信。

前段時間的求不得，如今觸手可及。

顧準一直看着江鹿沒說話，眼眸深沉含着複雜的情緒。

江鹿感覺有點不對勁，只是不知道哪裏不對，緊跟着下一秒，他就被顧準緊緊地扣在了懷裏。

男生修長的手臂牢牢地鎖住少年纖細的脊背。

顧準将頭埋在江鹿的肩膀上，用力地聞他身上陽光和蜂蜜牛奶混合的味道。

很甜。

是他肖想已久的。

也是他夢寐以求的。

“江鹿，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啊？”顧準放輕聲音，溫和清冽的聲音融進了月色裏。

江鹿矮一點，被這樣摟住時，下巴不自覺擡起，恰好看到垂挂在漆黑夜幕裏的銀月。

他被緊緊地抱着，看不清顧準此刻的眼神。

心間卻為之動然。

他緩緩地擡起手，摟住顧準精悍的腰線，溫軟的聲音帶着一點兒甜：“是戀人關系呀。”

就這麽擁抱了許久，顧準喉結輕滾，他很輕地說了聲“嗯”。

聽聞，江鹿心裏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裏對顧準來說，就是一個捉摸不透裹成一團的毛線團。

“對不起噢……”江鹿很小聲地說。

顧準放開江鹿，垂眸看着他：“為什麽這樣說。”

江鹿被看得眼眶微燙，他不好意思地說：“就是……這段時間帶給你很多苦惱。”

顧準抿了下唇：“沒什麽，我很開心這段時間并不長。”

“當時就真的被吓到了嘛。”

江鹿說，“你和我比起就是差太多呀，看着也很吓人。”

江鹿還繼續補充道：“我也沒看過別人的……就只能把你的和我的對比。”

銀白月光下，顧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江鹿如此直白地說這方面的問題。

顧準輕咳了一聲：“也沒那麽吓人吧，你應該是看過的太少了，看多了就一個樣。”

江鹿：“……”

差很多好不好。

顧準舔了下幹澀的唇，回憶起江鹿的樣子，忍不住提起：“和你的相比确實……粉色看着沒那麽有攻擊性。”

江鹿臉都燒紅了，他捂着燙紅的臉頰：“我們一定要在外面說這個嗎？”

顧準又輕咳了兩聲，拉着江鹿細白的手腕，緩慢走出操場。

他們也沒回去，在燕大校園裏逛了逛。

燕大分校占地面積大，學校裏種植了許多各色各樣的植被。

大學裏談戀愛的學生本來就多，情侶沒事就喜歡膩歪在一起逛學校。

顧準拉着江鹿手腕的一路上，撞見不少正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沒錯，是拉着江鹿的手腕。

他并沒有直接牽江鹿的手，因為都是男生。

玩得好的女孩子之間牽手很正常，可男生只要一牽手，代表着什麽再明顯不過。

顧準問：“那我們是要秘密談戀愛嗎？還是……”

他頓了下，說：“公開。”

江鹿歪着頭：“為什麽要秘密談啊，你是害怕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大學校風開放，明面上可能沒什麽學生歧視同性戀，私下肯定會有人罵得很難聽。

顧準不希望江鹿受到傷害。

可也想和江鹿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

“也不是，肯定會有人在私下說。”顧準說。

江鹿掙脫開顧準的手腕，牽住他的手晃了晃：“說就說呗，還害怕那些呀。”

江鹿的手很軟，手心溫熱，顧準垂眸看了眼江鹿的手，喉結滾了滾。

“嗯，那就公開談吧。”

“回宿舍給張挺和周舟說？”顧準又問。

江鹿點點頭：“是呀。”

他并不擔心老大和周舟的态度，估計那兩人早就看出來了，心裏早有準備。

逛了兩圈校園，天色漸晚。

江鹿打開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很久之前許賀星還給他發了條消息：【你……真的沒什麽事吧？】

顧準自然也看到，很輕地笑了下。

江鹿臉蛋有點紅，又連忙說：“都是朋友、朋友，你可不要誤會哦。”

“我誤會什麽。”顧準很輕地哼聲。

喜歡都來不及，哪有什麽時候去誤會。

一回到宿舍，江鹿就鄭重地宣布了他和顧準在一起的事情。

還在打游戲的張挺差點把手機摔了，周舟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他怕顧準再那樣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

“在一起挺好的。”周舟看着兩人的臉，“你們都這麽帥，也挺配。”

張挺嘆了口氣，很快就接受現實，又安慰自己：“這下好了，兩個帥哥內部消化，我交女朋友的幾率又大了點。”

周舟：“……”

他看着張挺，面無表情地笑了下：“呵呵。”

“不過你可不能欺負小鹿啊。”張挺又擺出護犢子的模樣，“不然我第一個給小鹿報仇。”

這話聽得江鹿都不好意思了，這些天明明就是他在欺負顧準。

顧準也不生氣，反而很輕地笑了下：“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不會欺負江鹿。

當然，某方面除外。

再不去洗澡的話，熱水就沒了，顧準先讓江鹿去，江鹿正要答應時電話響了。

是江媽媽的電話。

“我媽的電話，我先接一下，你先去洗吧。”江鹿揚了下手機。

顧準明白，拿着換洗的衣服去了衛生間。

平時江鹿就在宿舍裏接電話，這會兒也沒有跑去外面，而是站到了陽臺上，把門關上，免得打擾到周舟和張挺。

江鹿和父母聊家常的時候，顧準打開了花灑，少年軟軟撒嬌的聲音混合着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到顧準耳朵裏。

“學得也不太難啦，媽媽你別擔心我了。”

“錢夠用……”忽地，江鹿想改口。

國慶節去江城旅游花了不少錢，這會兒江鹿身上也沒多少現金。銀行卡有定期和理財，可沒到時間取出來利息很低。

想到自己才和顧準談戀愛，應該蠻花錢的，江鹿熱着耳朵，很軟地撒嬌：“媽，你還是給我轉吧，多轉一點點。”

另一邊，江燕有點詫異：“鹿鹿，最近缺錢用了？”

“其實也不缺，就是身上沒多少現錢了……”

江鹿頓了下，又說：“我不是談戀愛了嗎，可能要多花一點錢。”

“談戀愛了？”江燕癱在沙發椅背上的脊背一下挺直，就連坐在旁邊玩手機的江爸爸也認真地聽着，用眼神和老婆交流。

在衛生間洗澡，聽得明明白白的顧準眼皮一跳。

“對呀，今天就開始交往啦！”江鹿語氣有點小激動。

江燕和江爸爸在此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江鹿提起哪個女孩子。江鹿個性單純，江燕擔心江鹿第一次談戀愛處理不好感情。

她忍不住追問：“同一個學校的女孩嗎？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是同一個學校的。”

江鹿說，又補充道：“不過是個男生哦，不是女孩子，我之前和你們說過。”

“就是上次和我一起睡覺的顧準。”

衛生間裏，正在默默聽着的顧準：“……”

江家夫妻倆：“……”

沉默了好久，江燕和江爸爸才反應過來，一起大喊着：“男的？！”

震得江鹿耳朵都有點聾了，江鹿點點頭：“是啊，是男的。”

“不是，怎麽就是個男的呢？”江燕疑惑又着急，“以前也沒聽你說過不喜歡女孩子啊 。”

江鹿：“我以前又不知道我喜歡男生啊。”

頓了下，江鹿想着父母反應這麽大，有點猶豫地說：“媽，你是不是不準我喜歡男生啊……”

衛生間裏，顧準連忙洗澡擦幹身體，套上寬松的睡衣。

“也不是，媽媽就是覺得突然，主要是以前也沒聽你說過。”

江鹿開學後，是有幾次提到顧準，就比如這次旅游他們是一起去的，還有上次說什麽顧準把床弄濕了，要和江鹿一起睡。

江媽媽自然是偏心自家崽崽的，她憂心忡忡，又忍不住多問了兩句：“他追的你？他人怎麽樣啊，性格如何，家庭如何？”

遠在天邊，江燕什麽都不知道，就更加擔心了。

顧準打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江鹿正紅着臉乖乖回答：“不是他追的我啦，是……是我追的他，人很好啊，性格也很好，就是有時有點兇，家裏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應該很有錢。”

“他的筆記本好像是兩萬多塊的！鞋子也很貴，家裏還開了公司。”

聽到這裏，江燕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那這樣至少不是圖錢。

涉及到金錢可能會顯得市儈，但江鹿從小到大被嬌慣養大，那幾句話從江鹿嘴裏說出來，就是非常平淡的語氣，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洗完澡了？”

江鹿看着渾身濕漉漉的顧準，對着電話說：“媽，顧準洗完澡了，我先不和你說了。”

電話被挂斷了。

江燕都還沒有從自己兒子喜歡男生并且有男朋友的消息裏緩過勁，又聽到什麽顧準洗完澡了……

江媽媽大驚失色，連忙撥回去，拿着晾衣架正取自己內褲的江鹿只好把晾衣杆交給顧準，順便接通手機。

“你幫我取一下內褲吧。”江鹿說。

江媽媽聽到這句話，更加着急了，連忙大聲說：“鹿鹿！那你們多談一段時間再那個啊，你不是說今天才開始談！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江媽媽焦急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江鹿：“……”

正在幫江鹿取內褲的顧準：“……”

江鹿看了眼顧準，熱着臉捂着手機低聲說：“媽，你在說什麽啊，我是要去洗澡了，我還在宿舍裏呢。”

宿舍裏還有其他人在，怎麽可能真的發生什麽。

江鹿害怕媽媽再說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馬上就沒熱水了，我先挂了呀，明天白天再給你打電話。”

江媽媽一聽，放心了不少，挂了電話，和江爸爸面面相觑。

“你的寶貝兒子喜歡男生。”江燕說。

江爸爸頓了下，看了看自己老婆的臉色，說：“那怎麽辦？”

江燕：“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江爸爸：“你也別急，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那樣，成不成還不一定呢，要是過年還沒分再看看。”

江燕還是放心不下，擔心江鹿被人欺負，可又不能做什麽，嘆了口氣後轉了一筆錢過去。

“我的內褲……”

江鹿拿過顧準手裏的貼身衣物，“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顧準颔首。

等江鹿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宿舍三人都上了床。

顧準聽到聲音，下床，拿出吹風機給江鹿吹頭發，怕聲音太大被阿姨巡查發現，就開的小檔。

江鹿坐着，顧準就站在跟前給他吹頭發，修長的指節插過濕潤的發。

江鹿一垂眸，就看見因擡起手臂，露出腹肌的顧準。

他伸手摸了摸。

“幹什麽呢。”顧準說話，聲音和吹風機的聲音混合後更加溫暖。

“沒，就是随便看看。”江鹿笑着說。

頭發吹得半幹後，顧準把吹風機放好，又看了眼對面上床玩手機的兩人，俯身很小聲地在江鹿耳邊說：“那今晚一起睡？”

江鹿臉蛋微紅。沒說話。

“嗯？”顧準捏了捏少年的耳垂。

江鹿熱着臉點了下頭，想了下又說：“只是睡覺哦。”

顧準勾了下唇：“不然還能幹什麽呢。”

漆黑的眼眸帶着明晃晃的深意。

江鹿不想秒懂，卻還是懂了，一臉臉蛋漫開嫣紅的血色。

最後兩人選擇在顧準的床上睡覺。

而另一邊，張挺和周舟也在瘋狂私聊。

【張挺：靠靠靠靠，他們兩個今晚好像又一起睡了】

【周舟：正常】

【張挺：會不會以後都抱着一起睡了！】

【周舟：不知道诶】

【張挺：我靠，突然就覺得有點尴尬诶，那他們豈不是……】

躺在一張床，距離那麽近，肯定要親嘴啊。

周舟也有點臉紅，他和張挺都沒談過戀愛，也不敢往深了想。

【周舟：睡覺睡覺！不過我覺得他們之後多半就會搬出去住吧】

【張挺：嗚嗚嗚，不要啊，那以後我都看不到小鹿了】

好幾次早上起來，江鹿都給他做了早飯。

江鹿有時候睡得迷糊了，頂着呆毛亂糟糟的頭發，笑着跟他打招呼，那畫面別提有多治愈了。

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照耀在江鹿身上，少年細軟的頭發絲都沾着金光，特別像天使。

【周舟：那你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和顧準打一架】

【張挺：可惡啊啊啊！】

對面床上，江鹿慢吞吞地爬進顧準的被窩裏，熱的。

他頓了下，笑得很甜，用很小聲的語氣說：“你這算不算給我暖床？”

“嗯。”顧準也不敢大聲說話，兩人幾乎都是在用眼神和氣音交流。

江鹿還是睡在裏面，才洗完澡，他渾身都帶着香氣，看着很乖，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玻璃眼珠子極好看。

顧準看一眼，心間就都軟了，他沒忍住親了親江鹿的眼睛。

江鹿覺得眼睫毛癢，使勁地眨了眨，不讓他親，可一動床架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種聲音在宿舍裏太正常不過，翻身、動一下都會發出吱吱聲。

可和顧準在一起後，一起睡着再鬧出點聲音，指不定被誤會成在幹什麽。

江鹿臉都紅透了，不敢亂動。

“抱着睡。”顧準将江鹿摟進懷裏，伸手捏了捏江鹿纖細的腰腹。

這次顧準終于知道江鹿有腹肌後摸着手感怎麽樣。

還是挺軟。

溫熱的指尖掠過每一寸皮膚時，江鹿身體就忍不住輕輕地顫抖。

他小聲小氣地阻止，讓顧準不要這樣。

“可是我們都談戀愛了，這很正常。”

顧準湊近少年紅透了的耳尖，很輕很輕地說話，就跟催眠似的。

“那……好吧。”江鹿想了下，害羞地同意了。

可某人十分不安分，完全不會只拘泥于一小片皮膚。

褲|腰被拉時，江鹿連忙握住顧準的手腕，眼睛都瞪圓了，他支支吾吾地說：“你幹嘛呀……”

“都、都還在宿舍裏。”

“知道，我不幹嘛。”顧準湊過去親江鹿小巧的鼻尖，這樣還不夠，薄唇又貼上了江鹿柔軟的嘴唇，纖細的天鵝頸。

鎖骨附近的皮膚全部都沾染上了顧準的味道。

江鹿下颌也被男生質地比較硬的頭發蹭得癢。

“你讓我惱了這麽久，是不是要賠償我？”顧準聲音極沙啞，透着濃濃的欲念。

嗚嗚，什麽賠償啊。

江鹿擔驚受怕，又不敢發出什麽聲音，只是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顧準。

他一瞪，顧準心間就顫。

這麽乖的人以後都是他的了。

“讓我……捏捏？”顧準溫熱的掌心覆上流暢的弧線。

江鹿都要羞哭了，想跑又沒地方跑，還要減小自己的動作幅度，以免鬧出更大的聲音。

男生有着一層薄繭的指腹揉雪白的肌膚。

酥麻難耐的電流從脊骨底處竄起，沿着少年清峋的脊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江鹿以前就沒有被這樣對待過，眼睛都濕了。

偏偏顧準的漆黑眼眸裏還透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很喜歡江鹿面紅耳赤的模樣。

顧準五官英挺，面部輪廓線條鋒利。

表情完全是把任何事情都掌握在手裏的自信。

總之……

和顧準一比起來，江鹿被治得死死的。

江鹿羞紅了臉，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顧準的下颌，軟聲軟氣地說：“你、你別這樣。”

顧準淡淡地說：“我喜歡這樣。”

“你很煩我這樣麽。”顧準輕輕啄了下江鹿的唇角。

江鹿搖搖頭，嘟囔着：“也不還是煩你，就、就是……”

“就是什麽？”顧準彎了彎手指，更放肆了。

“嗚……”

江鹿咬了咬唇，眼尾通紅，看着很可憐，“我、我會忍不住……”

顧準忽地笑了：“那就不忍。”

江鹿更想哭了。

他能不忍嗎，總不能外面還有人，就……

“你好煩。”江鹿臉頰氣鼓鼓的，咬了下顧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