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真懵懂

第21章 天真懵懂

——玩弄雌君。

這是一組相當暧昧的詞, 任何一位雄蟲都能從這簡單的平仄中聯想到具體的意象。它是臣服,是溫順,是雌蟲脖頸上的抑制項圈, 是一地支離破碎的羽翼,是比匕首還要鋒利的金屬光鞭。

唐酒挑了挑眉,終于直起了身子。

小雄蟲擡起頭, 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工作蟲。

那雙湛藍明亮的眼瞳,此刻純淨得就像是一面鏡子,如實地倒映出來蟲略帶惡意的神情。

分明是與尋常年輕雄蟲沒什麽兩樣的天真模樣,雌蟲卻沒來由的心頭一跳,仿佛在這位年輕的閣下眼中,他并非是聖地的工作蟲,而是什麽突然出現的、新奇的玩意兒。

工作蟲心頭一凜。

……被看穿了嗎?

他心情沉重地低下頭, 已經做好了被驕縱雄蟲懲戒的心理準備,卻見年輕的雄蟲毫不留戀地便收回了目光,單手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對哦, 我還可以玩雌君啊!”

就像是被打開了某種新世界的大門。

小雄蟲“唰”地一下起身,興沖沖地往回走。

走出幾米路後,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回過頭,懶洋洋地揚起下巴,大發慈悲地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着?看不出來, 你這蟲長得不怎麽樣, 思維倒是挺開闊的嘛。”

這就、成功了?

雌蟲驚疑不定,面上則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 恭順道:“回唐酒閣下,我是哈裏斯,前段時間剛通過雄保會的審核與培訓。能為您這樣的高等閣下分憂,是我的榮幸。”

小雄蟲略一颔首,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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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年輕雄蟲一無所覺、匆匆離去的背影,工作蟲心頭一松。

看來是他想多了。

到底是常年被聖地圈養的高等雄蟲,除了一張美麗的皮囊,和與生俱來的基因,便別無所長。不像他效命的林意閣下,不僅有着不亞于任何高等雄蟲的基因,就連性格與才智,都在雄蟲中萬裏挑一。

想起心中傾慕的雄蟲閣下,工作蟲心口一熱。

當大多數雄蟲還在聖地無憂無慮的生活,将雌蟲的勳章當做自身的炫耀工具互相攀比時,他的林意閣下已經跳出了高等雄蟲的身份局限,如同高等雌蟲一般,憂心起了帝國局勢。

林意閣下說得沒錯。

為了低等雌蟲同樣可以牽手雄蟲的未來,作為維新派的軍部就必須維持其獨立性。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克萊因與弗萊明聯姻!

他這麽做,也是想利用貴族雄蟲一貫喜愛的施虐,讓沉溺于溫柔鄉中的克萊因元帥認清雄蟲的本質,等到克萊因元帥從雄蟲的蠱惑中清醒過來,想必也會理解他的做法的。

……

對于陌生雌蟲的想法,唐酒大概能猜到一二。

雌蟲的手難以伸到聖地,塔裏克也不可能籠絡得了烏拉諾斯的工作蟲。霍華德即使有心阻止克萊因與弗萊明的聯姻,也不會用這樣惡心的辦法。能想出這樣拙劣的離間計的,也只有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的林意了。

當然。

知情歸知情,唐酒是真沒把林意放在心上。

此刻,他正背着雙手,一晃一晃地走在返程的路上。

唐酒不表态,單純的系統卻被自家宿主的話吓得直炸毛:【宿主,你別聽他的!這個蟲也太壞了!我知道這個套路!什麽玩弄雌君,他就是想讓你傷害反派,借此離間你們,從而影響到你們兩家之間的合作!】

【你要真聽他的,克萊因和弗萊明好不容易談妥的合作,就要完蛋啦!】

唐酒很欣慰:“不錯嘛,看來你也沒有以前那麽笨了。”

系統發了張害羞貓貓的表情包,謙虛道:【哪裏哪裏,我也是近宿主黑,都是宿主調教得好。】

年輕的雄蟲卻話鋒一轉:“但他其實說得也沒錯。”

……?

什麽意思?

難道宿主真要聽心機蟲的話,和反派玩一些刺激的情趣?系統心頭一緊,本能地先看了一眼星圖——原本的攻略進度是65%,也不知道弗萊明家主是怎麽和反派交涉的,這幾天割肉下來,好感度反倒又漲了5%,來到了70%。

不知道這70%的好感度,能抵扣什麽程度的折辱?

系統憂心忡忡地想。

唐酒不知道系統的心思已經拐到了十萬八千裏。

帶着終于找到全新樂子的愉悅感,小雄蟲步伐輕快地回到了這些天幾乎待膩的居所。

無關忽悠或敷衍,唐酒真心覺得那位工作蟲說得挺對的。

以前無聊那是以前,如今他都是有家室的雄蟲了,找不到樂子的時候,當然可以玩雌君呀,難不成還要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幫別有心機的蠢蟲身上不成?

唐酒壓根就沒打算和林意掰扯。

至于那位挑撥離間的工作蟲……

考慮到對方确實解決了他的煩惱,為他提供了有趣的方向,作為感激,唐酒在回到居所的第一時間,便叫來了僅為他服務的管家蟲,漫不經心地吩咐道:“有個叫哈裏斯的雌蟲,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你去處理了吧。”

管家恭敬地一彎腰:“如您所願,閣下。”

這就是唐酒分配給無關蟲子的全部時間了。

随手解決了後患,唐酒托着下巴,開始琢磨要怎麽個玩弄雌君法。

帝國确實有雄蟲對雌侍,乃至雌君施虐的現象,但這種情況往往只會發生在頭腦、性格和基因都堪稱低劣的低等雄蟲身上。

這類雄蟲往往極端渴求高等雌蟲的青睐,卻又因得不到高等雌蟲的半點關注而瘋狂,認為高等雌蟲眼中只有基因等級,瞧不起他們這般的低等雄蟲,進而将這股嫉恨與憤怒,發洩在了同樣等級的雌君與雌侍身上。

事實上,帝國并非沒有為愛上頭的高等雌蟲。

低等雄蟲的信息素很難對高等雌蟲産生效果,這是在雙方對彼此毫無感情的前提下。倘若雙方存在真摯的感情,雄蟲會在與雌蟲結合時,分泌出特殊的信息素,這種信息素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基因等級帶來的差距的。

說到底,只有極端自卑且極端自負的雄蟲,才會試圖通過折辱雌蟲的方式,來證明自身的強大。

唐酒也很自負。

這種自負更多的體現在——比起讓雌蟲跪在他跟前,做出虛假的臣服模樣,唐酒更想要雌蟲心靈上的臣服與傾倒。

想看無所不能的阿勒西奧為他吃癟。

想看溫柔縱容的阿勒西奧因他懊惱。

想打爛軍部之主的虛假外殼,看阿勒西奧一步步為他堕落、沉溺、失控的模樣。

抱着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惡劣念頭,唐酒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下,撥通自家未來雌君的視頻通訊。

通訊只響過一聲,便瞬間被接通。

阿勒西奧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向視頻的對面。

小雄蟲東倒西歪地窩在沙發上,衣領因主蟲随意的動作不經意扯開,跳出一小節漂亮的鎖骨,上衣的下擺不自然地微微卷起,露出恍若凝脂玉般白嫩嫩的小腹,纖細的腳裸在半空中一晃一蕩,仿佛某種隐約的試探。

又像是一支蓬松的羽毛。

不過輕飄飄地自視野裏一晃而過,便輕易勾起軍雌心底翻湧的焦灼難耐。

這時候的唐酒,又不太像小玫瑰或者小狐貍了。

他更像是貓。

還是一只驕縱的、頑劣的貓。

無蟲打擾的時候,就乖乖地窩在角落裏扒拉毛線球。毛線球玩膩了,又一爪子拍開,在百無聊賴之中,壞心眼地跳上喂養者的膝蓋,毛絨絨的尾巴掃弄着你的手腕,晃啊晃啊晃。

軍雌垂下眼眸,隐藏在陰影裏的喉結無聲地動了動。

想rua。

想摸摸貓貓的頭,捏捏它粉嫩的肉墊,撓撓它的可愛的下巴。再以手為梳,順着它敏感柔軟的背部一寸寸往下滑,最後握住那根松鼠般的大尾巴,牢牢地控在自己的手掌。

它會情不自禁地發出喵喵的聲音嗎?

是迅速跳開,還是乖乖巧巧地、順勢貼着你軟綿綿地倒下,主動露出柔軟的肚皮,邀你玩賞?

……不能再看下去了。

年長的軍雌按了按額頭,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

克萊因與弗萊明的交涉尚未完全結束,如今正值最為關鍵的收尾階段,阿勒西奧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滿盤皆輸——倒不說他會因此失去什麽利益,而是弗萊明家主一個心情不好,指不定就斷了他接小玫瑰回家的念想。

這些天以來,維斯卡斯盯他就跟犯蟲似的。

別說私底下對小雄蟲做些什麽了,只怕他想走正規流程,去聖地見唐酒,都要遭到弗萊明議員的打壓。

為了如願以償地将小雄蟲按時接回家。

軍雌遺憾地嘆氣,忍痛忽視了那條在他身邊蹭來蹭去的大尾巴。

在小雄蟲開口,說出什麽讓他忍不住失控的話之前,年長的軍雌略微擡眸,指尖敲着自己的胳膊,好整以暇。

“閣下,好久不見。星網游戲好玩嗎?”

這本該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問候——如果對方沒有加上後半句的話。

唐酒:突然心虛.jpg

自從那天在弗萊明家門前分別後,迫于自家雌父的壓力,唐酒乖乖往返于弗萊明府邸與聖地之間,沒敢再與阿勒西奧私下見面。期間雖然也有通訊,但他由于一度打游戲上頭,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狀态。

他在聖地打游戲是開心了,阿勒西奧呢?

唐酒就不用問就知道,負責與自家雌父對接的阿勒西奧,這些天必然處于一片水深火熱之中。白天要忙着和弗萊明家主對接,忍受百般毒舌與刁難;晚上回去還要處理軍部的公務,那叫一個艱難凄慘。

一想到對方如今的高強度社畜生活很大程度來源于他在雌父面前的深情告白,唐酒就感到一陣心虛。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雄父居然特地把他當時的謊話錄了下來,轉交給了雌父,雌父還将它作為與阿勒西奧交易的核心籌碼,更離譜的是,面對這樣不算籌碼的籌碼,阿勒西奧居然還真的妥協了!

這一句話,讓他平白得了多少錢啊!

考慮到對方現在忙碌的一切,完全可以說是在為自己打工。唐·資本家·酒的利益腦難得閃過了那麽一點戀愛靈光,他沉吟一秒,非常慷慨地為軍雌畫了個餅:“明天,明天我就去軍部看你,到時候你負責工作,我負責陪你,怎麽樣?”

軍雌饒有興趣:“真的?”

唐酒臉不紅心不跳:“真的!”畫大餅嘛,老資本家慣用手段了。非要問這個明天具體是什麽時候,唐酒只能說,下次也不一定。

阿勒西奧只肖一眼,便看懂了小雄蟲秘而不宣的壞心思。

他對此心知肚明,也不與小雄蟲較真計較。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兩蟲為數不多的默契之一了:做承諾、畫大餅,這是唐酒的事情。對阿勒西奧而言,小雄蟲只要松口便足以,至于具體要怎麽把對方騙……不是,請到軍部陪他辦公,那就是阿勒西奧自己的事了。

一直到兩蟲聊過一輪,通訊就此挂斷,唐酒才抱着光腦,恍惚回神。

等等!

他不是來給阿勒西奧找麻煩玩兒的嗎?怎麽變成他對軍雌心虛,進而反過來承諾要給對方補償了?

詭計多端的雌蟲!

居然又糊弄他!

小雄蟲氣惱地猛戳光腦手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對方。

說好了要玩雌君,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至于到底要怎麽“玩”,才能隔着一層視頻,“玩”到令阿勒西奧失控……小雄蟲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有了!

很好,就這麽辦!

通訊的另一端。

阿勒西奧挂斷通訊,臉上還殘留着尚未完全收斂的淡淡笑意。

副官看在眼裏,心中一陣唏噓。

外面的軍雌只當克萊因元帥搶走了死對頭精心養育的雄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就連支部那些白癡,也樂呵呵地把事情宣傳得到處都是,那叫一個與有榮焉。深知真相的副官弗洛裏卻暗自搖頭,不敢直視一夜之間化作戀愛腦的自家上司。

血虧的那是弗萊明嗎?

是你們就差把大半個軍部送出去的克萊因元帥啊!

怨念歸怨念,自從得知克萊因與弗萊明合作背後的真實緣由後,副官對自家頂頭上司在交涉中的讓步,也不再意難平。利益交換吧,大家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相比之下,弗洛裏更好奇那位即将成為自家上司雄主的年輕雄蟲。

別的不說,就拿克萊因元帥這些日子對死對頭的一再讓步來說吧。利益當然是一方面,可能讓向來不耐煩聽弗萊明議員說話的元帥心情愉悅、面帶微笑地聽死對頭毒舌的雄子,那能是一般的雄蟲嗎?

不僅如此。

自從那位雄子出現以後,私下裏向來沒什麽表情、習慣冷着一張臉的元帥,臉上肉眼可見多了笑意,每逢和雄蟲閣下通訊後,都會持續相當一段時間的好心情,連帶着整個本部的氣氛,都好了不少。

就沖這一點來看,副官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弗萊明雄子,還是相當感激的。

不只是副官。

事實上,在得知元帥難得的寬宏大量,盡皆來源于弗萊明家的雄子,不少軍雌都對唐酒充滿了好奇。也不知道究竟是一位怎樣的雄蟲閣下,竟能如此輕易地左右他們軍部暴君的心情?

副官心中好奇得不行,礙于雌蟲對準雄主的占有欲,到底也沒敢多問。

繼續老老實實地進入工作話題。

“第七星系的執行官對您修訂後要求的軍費數額有很大異議,如今正在外面等候,元帥您看……”

阿勒西奧略微挑眉。

食指不自覺地敲起了桌面。

誠然軍部財大氣粗,有的是錢,但這并不代表各支部的軍雌們會無償為八大星系提供治安巡邏服務,而軍部又不可能向個蟲收取軍費,那麽這筆錢,自然就是從各自星政府收取的稅款中扣除了。

副官提到的第七星系,是少見的由維新派擔任執政官的星系之一。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對方是自己陣營的蟲,軍部在向第七星系收取軍費時,會比其他星系少收取很多。

但這也是今天之前的事情了。

至于從今往後嘛……

如今他都确定要把“遺産”留給自家雄主了,這每年的軍費,自然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沒有蟲可以欠他家小玫瑰的錢,自己蟲也不行!

“我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一門之隔的元帥辦公室外。

第七星系的執政官耷拉着腦袋,神情憂郁。

就在一天前,他頻繁申請約會的一位高等閣下,以他“性格沉悶無聊”為由,拒絕了他的約會邀請,轉投了另一位高等雌蟲的懷抱。偏偏這一雌一雄還發展迅速,不過三次約會,就迅速跳過了交往試探的流程,進入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這樣的蟲生大事,放在哪個雌蟲頭上能不郁悶?

這頭情場失意也就算了。

那邊的軍部不聲不響的,居然也給漲了軍費,美其名曰,軍部要對所有星政府一視同仁,不能因為第七星系是自己蟲就法外開恩,以前的軍費也就算了,從今往後,其他星系每年繳納多少軍費,第七星系就得繳納同樣的數額。

執政官當即就氣炸了!

阿勒西奧·克萊因,好你個狗東西,以前大家支持你上位的時候,你大大方方許下好處無數,如今蟲生都快走到盡頭了,不想辦法為軍部謀後路,反倒淨整些幺蛾子!

搞什麽呢這是?

不等副官引領,執政官怒氣沖沖,直奔元帥辦公室。

雙方都是老熟蟲了,執政官正在氣頭上,也懶得寒暄,進來便開門見山道:“阿勒西奧,你什麽意思?攀上弗萊明準備改投保守派了是吧?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這件事給我掰扯清楚,我跟你沒完!”

阿勒西奧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執政官本怒火上頭,就是想和軍部元帥針尖對麥芒,可阿勒西奧這樣反應平平,他反倒被動地回憶起了對方血光燦爛的戰績本,心裏打鼓的同時,反倒冷靜了下來。

作為維新派的領軍蟲物,阿勒西奧狠起來連自己蟲都殺,更何況他這個僅僅只是同陣營的蟲?

執政官深呼一口氣,平複了一會兒心情,這才皺眉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阿勒西奧卻反問道:“你上一句說的什麽?”

“我跟你沒完?”執政官試探性地開口,心裏已經開始後悔了,完了,這個煞星不會真的動怒了吧?

阿勒西奧:“不對,再上一句。”

執政官小心翼翼:“其實,今天您就算不想和我掰扯清楚也可以的……”

“不是這個,再上一句。”

到底哪一句啊?

執政官一個頭兩個大,硬着頭皮回想:“難道是我說你攀上弗萊明改投保守派那句?不是吧兄弟,我就開個玩笑,你至于這麽……”

認真兩個字還沒說完,只見阿勒西奧勾了勾嘴角,拖長了尾音,愉悅道:“你怎麽知道我要有雄主了?”

剛剛被雄蟲閣下拒絕的執政官:?

草!?

幹什麽幹什麽,快要有雄主了不起啊?你神經病吧你!!

這天是沒法聊了!

被戳中死穴,執政官也不想再讨價還價了,當即扭頭就走。

大門啪的一聲摔上,阿勒西奧忍不住又翹了翹嘴角,忽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雌蟲喜歡炫耀自己有雄主的事了。

年長的軍雌垂下眼眸,心滿意足地整理着這段時間以來,他斷斷續續收回的各種債務資産,心裏久違地多了些賺錢的目标和動力。如果想讓小雄蟲衣食無憂的過完九百多年,現在的資産會不會還不太夠呢?

正當阿勒西奧托着下巴,思索計算的時候,光腦手環上的通訊忽然再一次響起。

等他反應過來時,阿勒西奧已然下意識接通了備注為“小玫瑰”的視頻通訊。

這本該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通訊。

然而軍雌的目光不過是随意地向視頻畫面上稍稍挪動,便是瞳孔微縮,險些失手打翻辦公桌上的茶盞。

通訊的另一端。

水汽袅袅的溫泉之中。

年輕的雄蟲穿着近乎半濕的純白浴袍,正趴在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彈着石頭上蒸汽凝結的水珠,似乎聽到了通訊另一端的聲音,他歪歪腦袋,漂亮的眼瞳帶着缥缈的霧氣,在日光下無辜地回頭。

仿佛乖巧黏人的貓貓,主動躺倒在地,毫無知覺地對着獵食者露出柔軟的致命之處。

天真懵懂……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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