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這好像這是我們兩個人唯一一次完整的旅行诶!”安逸澄之前一直擔心旅行途中會有其他變故,直到看見家們越來越近,才放下一顆懸着的心。
“以後會有更多的。”紀唯微笑,心裏卻在叫苦,沒想到求婚計劃和閃婚計劃都失敗了。
“哼,誰知道你又會不會把我關起來。”
“對不起。”紀唯進門後,抱着她肆意地親吻。
“喂喂喂!還有人呢!”霍書亭禮貌性地遮住眼睛,高聲制止二人的熱吻。
安逸澄聽到聲音驚慌地推開紀唯,紀唯黑着臉說:“你還敢到我家來?”
“哎呀,姐夫,我是來道歉的嘛,嘿嘿,”霍書亭跑到安逸澄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上次的事情是我記錯了,原諒我吧,姐姐姐夫!”
紀唯雖然受了冤枉還挨了一拳,但卻被霍書亭一聲“姐夫”哄得開心非常,大度地沒再刁難她,而是安靜地等安逸澄說話。
“我不是你姐姐,”安逸澄面若冰霜,無情地吐出幾個字,“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對不起嘛,”霍書亭眼淚決堤,一再地道歉,“姐姐我錯了嘛,上次的事情我也是才搞清楚,我……”
“霍書亭,你很奇怪,你跟阿唯在一起過,為什麽之前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為什麽要接近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不相信你作為阿唯的情人,還能真誠地跟我相處。”
“我們沒有在一起過。”紀唯小聲糾正。
“我沒有其他目的,就是想跟你玩兒。”霍書亭雙手拽住衣角,眼淚濕透臉頰。
安逸澄指着大門,無情地說:“既然你還不肯說實話,我只能請你出去了。”
霍書亭一動不動,賴在原地哭泣。
“紀唯!你還愣着幹什麽!”安逸澄朝紀唯怒吼。
他拍拍安逸澄的背,勸說:“逸澄,你冷靜一點,不如你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
“還談什麽!怎麽?你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養個小情人嗎?”她破口大罵,“你要真喜歡她,直接把她扶正好了,省得她為了掩人耳目還要假裝與我做朋友。”
“阿銀,出來,把霍書亭帶回她房間。”紀唯招呼好阿銀,又耐心安撫抓狂的安逸澄,“你冷靜點,別把話說得太難聽。”
“紀唯!你到底是誰的男人?你還要留下她是不是,你跟她過好了,我滾好嗎?”安逸澄說完便推開紀唯往門口沖。
“寶貝,冷靜,”紀唯堵在門口,“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這件事好嗎?”
“你要我怎麽冷靜,你到底跟她睡過沒有?”
“絕對沒有,我碰都沒有碰過她,我發誓。”紀唯言之鑿鑿地說。
“你這個時候還跟我撒謊,還說你沒碰過她!”安逸澄狠狠踹了他一腳,“雜志上有你們兩個狗男女的照片,她明明有挽過你的手,你還說你沒碰過她!”
“對不起寶貝,當時我穿了西裝,所以不算碰嘛。”
“你還狡辯,你給我讓開。”她活動了一下手腳,做出要出手打人的架勢。
安逸澄此時渾身都是刺,像□□一樣危險,紀唯看他暫時沒有冷靜的可能,幹脆将她抱回了房間。
紀唯捏捏她氣鼓鼓的臉,說:“怎麽?霍書亭現在解釋她跟我是清白的,你還反而不高興了?”
“那她之前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跟我交朋友的,”安逸澄眉頭緊蹙,“估計她時時刻刻都想殺了我,你竟然還允許她搬進來住!”
“這樣的話很傷人。”紀唯扶額,明明是你自己同意霍書亭搬進來的好嗎?我可一直都不同意的。
安逸澄不依不撓,勢要問個明白:“你到底跟她什麽關系!你們怎麽認識的。”
“她是霍晏成的侄女,我不過受人之托照顧她一下。”
“呵,”安逸澄譏笑,“他自己的侄女自己不照顧,還要你個外人來幫忙。”
“霍書亭之前跟霍家鬧別扭,他才找我幫忙,”紀唯又反問,“你呢?你不是把霍書亭當成妹妹嗎,不過鬧了個烏龍,你就不要她了?”
安逸澄被問住,一時語塞。霍書亭平日裏愛闖禍可的确沒什麽壞心,她待人也直爽快言快語,也沒見她做過什麽傷害自己的事。她不滿地說:“你怎麽這麽偏袒她啊。”
“我是怕你以後後悔。”紀唯吻吻她的手背,“你以後就知道了。”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給老師拜年了,”安逸澄已經意識到之前的話說得太重,逃避地走開,去衣帽間換衣服。
紀唯厚着臉皮跟了過去,看着她換衣服,說:“能帶家屬去嗎?”
“不能。”安逸澄果斷地拒絕。不過,她轉念一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況且許嘯林跟外婆交情又深,等時機成熟,是應該帶紀唯去見見老師的。
紀唯望着下樓的安逸澄,不忘囑托:“別喝酒。”
在給許教授拜完年後,安逸澄見時間尚早,就順道去叔公家坐了坐。
到了安慶之家,她發現只有叔公和傭人在家,好奇地問:“叔公,哥哥和叔叔他們呢?”
“他們啊,”安慶之點燃煙鬥裏的煙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叔叔,每年在家帶不了幾天,又跟你嬸嬸爬山去了。”
安啓越夫婦都是地質學家,常年在外科考研究,鮮少有時間回家。安慶之一直不理解安啓越的職業,總戲稱其為爬山。
“那逸深哥哥呢?”安逸澄旁敲側擊,其實是想知道顧言知的狀況。
“也不知道他們這幾天跑到哪兒去了,叔公老咯,跟不上你們年輕人咯。”安慶之嘆口氣,“你呢,你這丫頭,你可是在放假前幾天就沒來上班了,你以為你瞞得過我嗎?”
安逸澄擔心安慶之的身體,所以不打算把事情講出來,搪塞說:“我跟男朋友出國玩兒了。”
“是紀家那小子?”
安逸澄點頭。
安慶之湊近了問:“你真那麽喜歡他?”
她點頭。
“行吧,”安慶之深吸一口煙,“我看這小子不錯,當年小小年紀能擔下他爹的公司,也定不是什麽庸碌之輩,還尚配得起我們逸澄。”
安慶之畢竟年長,多少還有點古板地遵循門當戶對那一套,看紀唯家底殷實又人才出衆,他自然同意二人在一起。
“哎呀。”安逸澄在長輩面前提起紀唯,還要點害羞,難為情地打斷安慶之。
“沒事,”安慶之呵呵地笑,“你媽那邊你不用擔心,有叔公給你撐腰。”
“謝謝叔公。”安逸澄其實之前也擔心安家會囿于往事,不同意她與紀唯在一起,現在有了叔公的承諾,相比二人要面對的阻力就會小很多,被寵愛的感覺真好,她在心裏感嘆。
聊着聊着,安慶之就給她講起外公安慶餘的往事。她聽得入迷,将顧言知的事情抛諸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哎喲,你看我,一講起故事,連時間都忘了。”安慶之摸摸頭發稀疏蒼白的腦袋,和藹地說:“逸澄,今晚就留在叔公這裏睡吧,這都要十一點了。”
安逸澄有些為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哎,算了算了,肯定跟紀唯住一塊兒了吧,你們這些小年輕。”安慶之埋怨說,“多的話叔公也不說了,你們快點把婚事辦了,不然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叔公再見,”安逸澄羞愧地低頭,心想:看來下次得答應紀唯的求婚了,我還沒換過男朋友呢,慘!
“等司機送你啊逸澄。”安慶之叫住她。
“不用了叔公,我開車來的,這麽晚就不麻煩別人了。”
“路上小心!”
“哦,對了叔公,新年快樂啊!”
“嘿嘿嘿,你這丫頭。”安慶之目送她遠去,在傭人的攙扶下動作遲緩地上樓休息。
雪夜路滑,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安逸澄開車穿過空曠的街道,回到寧靜的小別墅。
“這麽晚才回來。”紀唯在黑暗中吐一口煙圈,掐滅香煙的火星。
“在叔公那兒待得有點久,”安逸澄順手打開客廳的燈,揮着手驅散鼻畔的煙味,“你以前不都不在家抽煙的嘛。”
“你不在這裏算個什麽家。”
“好了嘛,”安逸澄上前摟着紀唯,“我不過就出去玩了一會,別不開心嘛。”
“你又沒接我電話。”他推開安逸澄,冷漠平靜地看着她。
“哎呀,哥哥,別生氣了,我把手機落車上了嘛,”安逸澄被推開後更用力地往他身上撲,“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以後就算是正在洗澡也會接你的電話的,我每天都手機挂脖子上!”
紀唯聽後舒展眉頭,勾起嘴角說:“洗澡的時候就不必接我電話了,反正你以後每天都跟我一起洗。”
見紀唯臉上不再有愠怒的跡象,安逸澄才松一口氣,原來男人也是要哄的。
“霍書亭呢?”她覺得今夜的別墅格外地安靜。
“走了。”
安逸澄瞪大雙眼,不高興地問:“你趕的?”
“嘶。”紀唯無奈地吸口涼氣,“你趕的。”
“哦。”這樣也好,給她多一點思考的時間,“好讨厭哦,又要去上班了。”
紀唯甚至比她還要煩悶,畢竟她的小女友很有工作狂的潛質。她一認真起來就把他晾在一邊,扔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安逸澄軟綿綿地癱在他懷裏,撒嬌說:“之前我總是用畢業論文當借口不去上班,畢業之後就不可以了诶,好讨厭。”
“其實,想偷懶也不是沒辦法。”紀唯的手像搔癢一樣在她背上游走。
她反握住他的手,貼近他的臉好奇地問:“什麽辦法,說來聽聽,你肯定比我有經驗。”
紀唯得逞地笑:“婚假和産假都很長,安小姐要是想度假,我可以全力相助。”
安逸澄翻了個白眼,推開紀唯,她原本還以為紀唯有什麽經驗要傳授給她,沒想到竟然又是在調戲她。
紀唯看她沒有心動的跡象,退而求其次說:“那安小姐請務必要兼顧事業和家庭。”
“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安逸澄點頭,“我之前花太多時間談戀愛了,所以新的一年我需要更努力一點。”經過上次的風波,她才恍然大悟:之前安連如總帶她出去應酬是為了給她和紀唯之間制造隔閡,而不是真心要為她接任鋪路。所以她決定每天盡量準時下班,不再夜以繼日地工作。
“你這個調皮鬼…”紀唯看她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氣,懲罰性地咬她粉嫩地嘴唇,直到過瘾才松開。
“阿唯……”安逸澄欲言又止,牙齒咬着下嘴唇。
紀唯愛死了她這樣不經意間做出的小動作,清純中透着妩媚,他看得入迷,下意識問:“請講。”
“過新年你都沒有去陪陪陸阿姨和紀爺爺他們嗎?”安逸澄覺得之前她一直對雙方的家庭問題諱莫如深,所以今天打算敞開心扉與他聊一聊,解開些心結。
“我媽比較新派,人又在美國,這些年一直不過春節,倒是更熱衷于過聖誕節,聖誕我有去美國陪她。”
“聖誕節你去美國了?我怎麽不知道?”她懵懵地問。
“你還好意思說?”紀唯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安大老板聖誕節那幾天似乎是去盛世集團的海南的度假村了。”
安逸澄自知理虧,解釋道:“哎呀,公司與盛世集團合作的工程嘛,當時我是去考察嘛,又不是故意扔下你的。”她現在仔細想想,安連如當時的确是想有意支開她,總撮合她與其他富豪小開一起共事。
“這樣的事情可不止一例。”紀唯又捏了一把。
“我以後不敢了嘛,”她又提起原來的話題,“那紀爺爺紀奶奶呢,你不去陪他們,他們肯定覺得我是個狐貍精,搶走了他們的孫子。”
“我陪他們過了那麽多年的春節,騰出一年陪陪我夫人又怎麽了。”紀唯與她一起坐在窗臺前,看着漫天飛雪,“不過,狐貍精這個稱謂倒是很準确。”
“哼。”她不樂意地轉頭。
“還有,你媽媽給你介紹的那些公子哥都怎麽樣?”紀唯挑眉,似笑非笑。
“嗯…你怎麽知道?”她也是最近才反應過來,之前的應酬和出差應該都是安連如安排的相親。
“因為我替安小姐清理了不少自不量力的追求者。”他戲谑地說。
“哎呀,你都看出來我媽是在給我相親了,怎麽不提醒我啊,我還傻乎乎地總在飯局上提工作的事。”她責怨道,怪不得最近這麽多陌生電話和短信。
“我想讓你多見識見識那些油膩、無能、自大、低俗的男人,”紀唯停頓一下,強調說:“這樣才你才明白我的可貴。”
“那我要是遇到了更帥的男人怎麽辦。”安逸澄低頭,之前她總是無條件地信任自己的母親,想起安連如的所作所為,真是後怕。
“不會有的。” 他貪婪地吮吸着她甜美的嘴唇,他不想因為自己自私而去阻止她出去交際或者是讓她忤逆她母親的意願,安家已經矛盾重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這卻給他添了許多麻煩,好幾次都需要讓他親自出馬才能趕走那些不知死活的擁趸。
“我很乖的,他們想加我微信我都沒同意,短信我也沒回,不過電話倒是接了幾個。”安逸澄認真地說。
紀唯嘆氣,“你明不明白,這樣冷淡的小性格反而更迷人,更想讓人征服你。”
“你在陳述你的感受嗎?”安逸澄狡黠地笑。“那你是怎麽解決那些情敵的呀?”
“嚴格意義上,他們還算不上情敵。”他輕蔑地說,有幾個自不量力的臭小子還找上門來,哼。
“他們怎麽知道你的?我媽肯定不會說。”安逸澄覺得不對勁,打開手機反複檢查着。
“安小姐太不關心國內新聞啦。”紀唯在心裏冷笑,他特意讓八卦周刊和網絡媒體大肆宣傳二人的戀情信息,還連續投放了三天的求愛廣告,他就不信還敢有人跟他搶。
“麻煩,你直接告訴我一聲好了,何必大費周章去處理這些瑣事。”安逸澄感到抱歉,心疼他平時那麽忙還要為自己沒處理好的事情而操心。
紀唯笑而不語,其實他很享受這種張揚的秀恩愛的方式,也很享受看他的潛在情敵吃癟的樣子。如果讓她知道安連如一心想拆散他們倆,只會徒增她的煩惱,而且她說不定還會懦弱到聽從安連如的安排,委曲求全地要離開他。
“你現在明白也不遲。”
“找到更帥的我就丢了你!”
“皮囊再漂亮也抵不上我們知根知底。”紀唯抓住她的手,認真地強調。
“‘知根知底’算不上什麽優勢吧,反而容易厭倦彼此。”安逸澄不服氣紀唯一直瞞下這麽多事情,故意挑戰他的底線。
“可能是衣服穿太多了,讓你忘記知根知底是什麽感覺了。”紀唯抓住想要逃跑地她,肆意驕狂地處置他的俘虜。
趁紀唯已經睡熟,她躲在被窩裏偷偷打開手機,搜索關于紀唯的新聞。
果然。
幾張她與紀唯的親密合照立刻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合照的二人看上去幸福洋溢、登對般配,評論裏也是滿滿的羨慕和祝福。
點開标題為《立山集團總裁戀情曝光》的新聞,發現這則新聞裏還附上了幾張他們在街頭或是餐廳裏擁吻的照片,安逸澄耳朵發燙又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天哪,當時她以為這些小動作都沒人看見,沒想到還被人拍下來傳在了網上。怪不得有段時間同事們一直對她表現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議論她。
仔細翻閱每一則八卦,她發現紀唯向媒體大方地承認了二人的戀情,告誡媒體不要試圖去挖掘女主的身份、不要打擾她。除此之外,紀唯還高調好事地在各大報紙和廣告屏幕上示愛。
冷靜下來想了想,估計上次紀唯挨爺爺那一拐杖的□□就是這件事。“這麽高調,活該被打。”,安逸澄笑着罵了一句。
安逸澄感嘆:紀唯只是一個商人,竟然能吸引這麽多媒體的關注,不過被全世界祝福的感覺可真好,前所未有的好。她很想炫耀她的幸福,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紀唯有多完美。
她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側臉,欣喜地保存下網絡上二人的照片,抱着手機在床上輾轉難安,擾醒了紀唯。紀唯在睡夢迷糊中将她擁緊,說:“別亂動,不然收拾你。”
她老實地縮在紀唯的懷裏,聽着他呼吸的節奏,安穩入眠。
此後的每一天,都會是更好的一天。
☆、第 44 章
安逸澄與江漓約好在咖啡廳見面,客套了幾句她便開門見山地說:“江特助在立山工作多少年了?”
“快四年了。”江漓與安逸澄并不熟絡,知道她找自己出來喝咖啡絕對另有目的。
安逸澄友好地問:“江特助以後有什麽打算呢,沒想過要換個工作嗎?總不能一直當助理呀,埋沒人才。”
江漓微露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這……這是紀總的意思?”
“我們兩個人聊天,跟紀總沒關系。”安逸澄繼續說:“現在江家的公司全由江若愚的母親陸涫在把持,你回江家只怕是處境艱難。”江漓是江孟複與前妻的女兒;陸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小氣,自然容不下她。
“我在立山已經習慣了,而且紀總也給我優厚的薪酬,我沒有要回江家的打算。”江漓不知道安逸澄的來意,攪動着咖啡,不肯透露真實想法。
“紀唯一直沒有給你晉升的機會,難道江漓願意一直當助理嗎?”
“我……”
安逸澄見江漓開始心動,接着說:“我知道你也是有野心的,紀唯可能會願意給你豐厚的薪酬,但他卻不願意給你更高的職位。”
“你的意思是?”江漓猶豫着問。
“來安氏吧,安氏副總的位置正好空缺,正好需要你。”
“副總?我恐怕……”江漓推脫着。
安逸澄自信果斷地說:“江特助想必最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我可是誠心邀請你加入我們安氏。”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考慮一下。”江漓做事謹慎,沒有直接給出肯定的答複。
安逸澄已是勝券在握,笑着說:“也好,江特助也可以趁這個時間與立山方面交接好工作。”
安氏地産總部大樓。
“姐,我的親姐,你等等我啊!”安逸澈小跑着追上踩着高跟鞋還健步如飛的安逸澄。
安逸澄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暖的笑意,她放慢腳步,冷冰冰地問:“有事嗎。”
“老姐啊,你又不回我微信,我也打不通你的電話,你過年怎麽也不回家啊。”安逸澈目光清澈好似沒有摻雜一絲市儈與俗氣。他凝視着安逸澄,像孩童等糖果一樣,等待她的解釋。
“我喝醉的第二天你去哪兒了?”安逸澄反問。
“我……媽咪讓我送合同了……”安逸澈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出什麽事了嘛?”
她舒一口氣,還好這件事跟他沒關系,“沒什麽,你回去工作吧。”
“那老姐今天回家嗎?”他恢複笑容,親昵地趴在她肩上問。
“不去。”安逸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砰”的一聲,把安逸澈關在了門外。
什麽情況?安逸澈撓撓頭,愣在原地。
安逸澄在辦公室裏稍做休息,整理好資料準備開會,一推開門,發現弟弟在呆呆地等在原地。問了聲:“你怎麽還在啊?”
“我話還沒說完呢。”安逸澈覺得自己很無辜。
“好吧,my apology,一起去開會。”安逸澄覺得剛剛自己不該拿弟弟撒氣,挽着他往會議室走。
“好吧,”安逸澈陪着姐姐走了一段路,在會議室的門口停了下來,“姐啊,我就不進去了,我只是媽咪的助理,就不進去了。”
“哎呀,別啊,”安逸澄蠻橫地将他拽了進去,“反正你遲早也是要接管公司的,別想跑。”
例行會議開始之前,安慶之看一衆坐的都是安家人,對安逸澈擠眼色說:“逸澄啊,你跟紀唯的婚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呃…在籌備了…不過還需要等到畢業之後……”她明白叔公是想在安連如面前表明态度,所以心虛地說着假話。
安連如一聽,倏地站起來诘難:“安逸澄,你也太自作主張了,結婚這麽大的事都不跟家裏人商量!”
“對。”安慶之附和說,“逸澄啊,過分了,要結婚總得把男朋友帶回來給大家看看之後在結婚嘛,不然多沒禮貌!”安慶之欲揚先抑,順着安連如的話卻曲解她的意思。
“是我的不對……”安逸澄一個勁認錯,卻對安排兩家人見面的事絕口不提。
安連如看這事已成定局,隐忍着克制着,沒有發作。
安逸澈偷偷在安連如背後給姐姐舉了個大拇指,表示支持。
安逸澄知道安連如不會善罷甘休,一下午都惴惴不安地守在辦公室裏,準備對付她易怒暴躁的母親。
如她預料的那樣,安連如還是屈尊來到了她的辦公室,她并沒有因為憤怒而失态,反而是面含盛氣淩人的微笑,儀态萬方地走到了她面前。
安逸澄面無表情也不起身打招呼,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對方開口。
“我知道這件事你不會改變主意,把這個簽了吧。”安連如将一疊紙放在桌上,優雅地坐下。
“這是什麽?”
安連如輕蔑地挑起嘴角,刻薄地說:“這是財産讓渡協議,你把它簽了,你想跟哪個男人都行。”
原來都是為了錢,安逸澄的心本來就被安連如傷得千瘡百孔,沒想到安連如還要把它折磨成齑粉,她還要把它像塵泥一樣踐踏。她并不在意那些錢財,她也願意與親人共享外公留下的責任與饋贈。可安連如像失去理智一樣偏心安逸澈,偏偏還要讓安逸澄把她自己的那一份給弟弟。
安逸澄冷笑,雙手一動不動捏着桌角。
安連如見她沒有動作,吐出更傷人的話:“別裝傻了,這麽大個安氏怎麽可能只給你一個人,逸澈也是安家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把安氏當成嫁妝送給紀唯!”
“就算他也是外公的外孫,你憑什麽要我把我所有財産都給安逸澈。”安逸澄翻動合約,心中已了然。
“你怎麽用這個态度對我說話,”安連如對她的無禮有些不悅,“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把安氏當成嫁妝,難道你要把你外公外婆的心血都送給外人?”
“外公外婆把安氏地産給了我,那麽它就是我的,誰也拿不走。”安逸澄痛到麻木,嘴硬還要扞衛最後一絲尊嚴。
“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地貪心,你留着這麽多財産幹什麽?你想要什麽紀唯都會給你,你何必要死拽着安氏不放!”
“原來你知道紀唯會給我一切啊,那你之前為什麽要給我下藥,為什麽要把我扔給別的男人。”一個卑賤低劣的男人。
“你,”安連如氣得臉色發青,“顧元風的相貌與涵養哪裏趕不上紀唯?”
“我的親生母親只不過聽過顧元風的幾句好聽的說辭,就要把我送給他。”安逸澄苦笑,喃喃自語。
“你這是什麽意思?”安連如眼圈通紅,嘴唇顫抖。
“十六歲之前,我每次的生日願望幾乎都是‘找到爸爸’”,安逸澄哽咽,倔強地揚起頭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十六歲之後,我每年的願望都是——你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你這說的什麽話,為了一個紀唯,你就要說這樣的話來氣我!”安連如沖着眼前的辦公桌發洩。
“舊事我不想再提了,”安逸澄拿出一張□□,遞給安連如,冷漠地說:“安連如,你被解雇了,這張卡上的錢夠你以後維持體面的生活,不要再出現在安氏。”
“好,安逸澄,算你狠”安連如拭去眼角的眼淚,起身說,“既然你選擇了紀唯,剩下你就自己面對,你也好好見識見識陸融的手段。”
“陸阿姨愛紀唯,她不會忍心紀唯受苦。”
“等看吧,等着她的報複。”安連如恢複高傲的姿态,鄙夷地斜睨她一眼,轉身離開。
安逸澄補好妝,攏攏風衣,平靜地走向她的停車位。
安逸深快步跟上,攔住正要上車的她,扣上她的車門,神情凝重地說:“澄妹,我送你一程吧。”
她知道安逸深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欣然答應。
安逸澄坐在副駕上,用餘光打量着他,安逸深這段時間一直沒出現,安逸澄這次見他,發現他消瘦不少。
“澄妹,對不住,”安逸深握着方向盤遲遲沒有發動,僵持一會兒後才鄭重地開口,“我一直都沒盡到兄長的責任,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蒙在鼓裏。”
“別這樣說。”安逸澄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他們兄妹是騙子,我真是個混球,害得你也差點上當,”安逸深懊惱地捶着方向盤,“真的很對不起,顧元風那混蛋我已經好好收拾過一頓了,你要是不解氣,等他從局子裏出來,我再幫你揍他一頓!那混蛋,還是個慣犯,之前還騙過幾個老富婆。”
“人家專挑人蠢錢多的,那不就是你嗎,我可沒上當啊。”她強壓住心中泛起的苦澀滋味,打趣說,“你這段時間都沒回家?”
“我哪兒敢回去啊,爺爺的身體可受不住這消息。”安逸深縮脖子搖搖頭,下巴的贅肉微微晃動。
“叔公還能不了解你的脾性嗎?你這麽多天不回去,猜也該猜到了。”安逸澄冷笑,無情地粉碎安逸深的幻想,“你之前換了那麽多女朋友,叔公也知道你什麽德行。”
“那怎麽辦!”安逸深驚異地擡頭,好久沒與安逸澄獨處過,都快忘記她是個伶牙利齒的丫頭了。
“還能怎麽辦,就說你換女朋友了呗,不過其他事情就瞞下來吧,你不說叔公也不會知道。”她一副嫌棄的表情,倚在靠墊上,“你不敢回去恐怕不是擔心叔公身體,而是害怕叔公為這件事收拾你吧。”
“你……”
“我怎麽,”她敲敲車頂,不耐煩地說:“快送我回家,阿唯還在等我。”
“好好好……”
“深哥啊,”安逸澄捏着下巴,好奇地問,“之前帶回來的那幾位‘嫂子’都到底什麽情況啊。”
安逸澄平日來一直在人前扮演禮貌乖巧的妹妹的角色。安逸深被她這麽一問,只覺得羞惱難堪,揮揮手,将跑車駛離停車場,偏過頭對她說:“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安逸澄在車載GPS上輸入她的住宅地址,嘲笑說:“哎,這下你肯定得消停一段時間了,之前每次我還沒記住舊嫂嫂的長相,你就把新嫂嫂領回家了,我懷疑連叔公也分不清你到底帶了多少位女朋友回家。”
“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啊。”安逸深感覺在妹妹面前顏面盡失,要是換做旁人這樣對他說話,他早就大發雷霆了。可對方偏偏是他的妹妹,打不得又罵不得。他也只能含糊不清地說幾句,小聲央求她閉嘴。
“希望真的過去了。”安逸澄突然沒了興趣,嘆了口氣,無力地倚在車窗上。
“過去了,都過去了。”安逸深察覺出她情緒波動,懇切地說:“他們倆都因為詐騙被抓進去了,這事兒徹底解決了。”
“她騙了你什麽?”
“當然是騙了我這顆真心啊!”安逸深脫口而出,讓人辨不出真假。
“呵。”安逸澄冷笑,懶得再跟他計較,損失點錢能治治他花心的毛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将安逸深貶損一番後,安逸澄的心情舒暢了許多,一心等着回去見紀唯。
☆、第 45 章
別墅大門的門鈴聲急促地響起,紀唯從容地開門卻看到這樣的景象——
安逸澄柔若無骨地依偎在一位陌生男人的懷裏,小鳥依人不勝嬌羞。那男人一手摟着懷中佳人,一手叉着腰,仰着他肉嘟嘟的下巴,挑釁地說:“小子!叫哥!”
紀唯臉上的笑意驟然消逝,走到安逸深的面前。
“诶,阿唯,別!這是我哥!”安逸澄見情況不妙,瞬間推開安逸深,攔在他面前。
“那還不快把客人請進來。”紀唯惡狠狠地瞪安逸澄一樣,以表示他對這種玩笑的厭惡。
安逸澄躲在安逸深背後,推着他進了門。
紀唯和氣地與安逸深聊天,還熱情地帶他去看自己珍藏的藝術品,完全把安逸澄晾在一邊。
安逸澄無聊地倒在沙發上,不滿地翻動霍書亭留下來的時裝雜志,吹毛求疵地評價雜志上的模特。
過了一個多小時,紀唯才與安逸深慢悠悠地下樓,紀唯手上還拎着一支紅酒。
安逸澄憤懑地說:“安逸深,你怎麽還不走,叔公在家等你呢。”
“诶,”紀唯低聲制止,“哥哥好不容易來做客,肯定要好好招待,你怎麽現在就趕人走了。”
安逸深鮮少看到妹妹這樣任性的樣子,覺得頗為新奇,笑呵呵地看戲。
“不行,安逸深必須馬上回家,叔公好久都沒見到他了,不能讓老人家着急,一刻都不行!”安逸澄堅持要趕他走,沖上前挽過紀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