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攜風雪而來(四十五修)

她攜風雪而來(四十五 修)

觀賞臺坐着雪姿和态千等人,在中間的年輕男子身上穿着五明宗标志的衣服,不用猜都知道那就是宗主樊可堅。

問眠很快轉移視線,去了旁邊俯視整個晸城的風景。

五明宗的根據地選的很有意思,除了地勢高,有縱觀全城建築的視野,靈氣還很充足。

樹上有幾只很像嬰靈鳥的烏鴉,正盯着這邊看。

問眠在心裏想了會,才确認這不是嬰靈鳥。

說起來。

自從姜允閉關,那群嬰靈鳥再也沒出現在無所淵。

冉均走過來感慨:“這位樊宗主保養得太好了,我要是到了他這個歲數,還能保持小夥子狀态,做夢都能笑醒。”

問眠淡淡道:“你現在就很年輕。”

冉均搖頭晃腦,“這不一樣。”

先前,挑釁他們的彩雲派弟子,冷哼道:“你懂什麽,人家樊宗主十四歲就繼承宗主的位置,現在也才三十歲而已。”

冉均有點不敢相信,但想到姜允也是年紀輕輕做了宗主,不再覺得驚訝。

彩雲派的弟子還想挖苦冉均,卻被他們掌門叫走。

問眠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七月的身上,察覺到囚浮今天格外地安靜,忽然有點不太習慣。

一出戲落幕。

班主帶着七月退下,改為玩雜耍的節目。

樊可堅喝完一杯酒,笑道:“殷班主和七月姑娘辛苦了,留下來喝杯酒水,歇會吧。”

殷班主眼神詢問七月,得到同意才說:“那,殷某和七月就叨擾樊宗主了。”

樊可堅親自給他倒酒,“說什麽客氣話,諸位能夠來五明宗,全是給本座面子。本座自然感到榮幸。”

“樊宗主今日壽辰,我等也祝你仙福永享。”

随着殷班主的話音剛落,雪姿和其他人紛紛舉起杯子敬酒。

樊可堅的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成仙怕是我不能想的。對了,姜宗主為何沒來,今年不會還沒出關吧?”

那不識好歹的女魔頭,三番兩次用同樣的理由搪塞他,真以為他是傻子好糊弄?

早知如此。

當初,就應該讓梅香和王潤直接了結了她。

态千無奈道:“樊宗主有所不知,我們宗主練功遇到瓶頸,已經閉關十多年,不是故意不給您面子。”

樊可堅的目光在問眠和冉均身上徘徊,他盯着少女清冷的面孔,玩味道:“态千兄言重了,我豈敢強求姜宗主賞臉。不知,她唯一的徒弟可否有到場?”

雪姿對問眠招招手,“眠眠,還不快見過樊宗主。”

問眠拱手,“樊宗主好。”

樊可堅語氣溫和:“看這樣子已經突破大成境界了?果然姜宗主的徒弟,天賦極佳。”

态千笑道:“哪裏哪裏。”

他讓問眠坐在自己身邊,擋住樊可堅的目光。

總覺得這男人看小棉花的眼神,活像個老色胚。

問眠也對樊可堅的目光感到不适,想起姜允後院那些人,多數都是他送的,對他更是沒什麽好印象。

她發現七月看着自己,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七月仍然保持微笑,對殷班主低聲說了什麽。

殷班主沒有吱聲,只是聽樊可堅說:“晚上,諸位若是不急着離開,可欣賞本座煞費苦心得來的神器。”

有人問道:“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何物?”

樊可堅見那人是彩雲派掌門拾枧,笑道:“拾掌門不必着急,今天定不會讓彩雲派和其他來賓失望。”

拾枧哼了聲,轉頭望見七月和殷班主談笑的模樣,死死的抓住桌布,臉色也變得陰沉。

其他人都打起精神,很好奇究竟是什麽神器,讓樊可堅到現在還賣關子。

問眠察覺到囚浮的情緒波動,“怎麽了?”

囚浮聽見有人喊拾枧的名字,憤恨道:“我只是沒有想到,會再次碰見某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

問眠掃了眼在場的人,“是誰?”

只聽囚浮一個勁碎碎念:“好家夥,今天算是把人給集齊了大半,就差……”

沒等它說完,只見表演雜耍的人群裏,出現一道花裏胡哨的影子。

那人配合雜耍藝人表演完節目,再緩緩來到樊可堅的面前,“真是不好意思,本座稍微來晚了那麽一丢丢。”

樊可堅掩飾住心裏的訝異,微笑:“姜宗主可算是來了。”

“你們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在意我。”

姜允順勢在問眠身側坐下,眼神帶着戲谑看了看衆人,轉向問眠時,才發現這小孩不知不覺高了她很多。

以前隔着屏幕不覺得很高。

現在一對比。

真就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看到那很久沒有見到的臉龐時,問眠清楚地感知心跳加速了點,聲音變得很輕:“師尊……”

“嗨,小冬瓜。你這些年吃的啥,咋長這麽高?”

“飯。”

“哈哈哈!有些日子沒見,你倒是學會了冷幽默。”

問眠聽不懂這個詞,依舊從姜允的語氣中判斷,應該不是好話。

更像是在揶揄她。

姜允擡起手想要揉問眠的頭發,半晌還是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語氣變得柔和:“生氣了。”

問眠觸及到她溫柔的眼神,心裏有種異樣,“沒有。”

此時,天色已晚。

城中和五明宗都放起了煙花,引得衆人矚目。

姜允趁樊可堅他們都去看煙花了,才說:“過了中元節就是末伏,也是你的生辰。有沒有什麽想要的?不許說沒有。”

“師尊,你這是無理取鬧。”

“嗯?有理就可以随便和你鬧了嗎?”

“……我真的沒有特別想要的。”

問眠因為姜允的靠近變得更加不自在,卻也沒有着急避開。

這樣,她能把姜允的臉看得更清楚。

多年不見。

姜允好像和當初沒什麽變化。

看起來還是很年輕,還是很喜歡說話不忘記損人。

只是,身上的傷莫名其妙多了起來。

問眠不動聲色拿出藥,被姜允阻止:“皮外傷。這不,臨近中元節,總會遇到些難纏的鬼。”

送走山魈不久,河裏的怨氣逐漸增多。

姜允平複完這些才趕過來,竟忘記處理掉指尖的小傷口。

瞥見問眠正直勾勾盯着她的手,她無奈道:“真的沒事。”

問眠扭頭,冷淡道:“騙人。”

從她六歲那年,就知道姜允很擅長騙人。

明明不是對方做的事,非要上趕着承認。

姜允耐心哄着:“行,那你給為師上藥。”

說完,她的手已經被問眠拿過去,發現少女小心翼翼的動作。

姜允嘴角的弧度比剛才自然了些,但又想到之後的事,還是很快泯滅掉剛萌生的眷戀。

問眠的指尖無意間碰到姜允微涼的手心,上藥的動作加快,随即轉過頭看還未消散的煙火。

以前和姜允的肢體接觸,都未曾讓她覺得慌亂過。

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姜允見問眠陷入沉思,也不想去打擾小姑娘想心事,慵懶地坐在那觀察一切。

沒想到拾枧也在。

居然還成了彩雲派的掌門,還在用拾枧這個名字。

姜允暫時沒打算要和對方有所接觸,感受到來自囚浮的怨氣,也當做不知道。

又不是她安排的抓馬戲。

要怨,就怨那群老不死的整天瞎琢磨。

一會擔心弑神者卷土重來,導致晚節不保。

一會又怕自己人死在因果循環,以後無人可用。

姜允暗自嘆息了會,有時候她都替那群神族覺得心累。

她來到雪姿身邊,說了些有的沒的。

今晚。

估計她那名義上的師尊會出現,也可能不會。

想到這。

姜允瞅了眼在和拾枧說話的七月,不自覺地皺了眉。

她可以肯定,七月就是樂神。

可為何作為轉世,身上沒有凡人的氣息?

再看看殷班主。

這人……

姜允不是很想在他身上花腦細胞,幹脆正大光明地聽七月她們說了什麽。

拾枧旁若無人地拉着七月,“你要躲我到何時?”

七月的笑容變得淡漠疏離,“這位姑娘請自重。”

拾枧聽話地放開手,“我知道,你沒有忘記我。”

七月冷靜道:“哦?我與姑娘素不相識,何來記不記得。”

正因為知道拾枧沒有喝孟婆湯,她才顧忌來不來這裏。

而今。

七月發現自己好像對這個已經無所謂,因為拾枧已經成為了過去。

拾枧輕聲問道:“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難道我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她帶着愧疚和悔恨等了很多年。

等到了和樂神再次見面,預料到結果。

卻不想。

無法接受落差的人卻是她自己。

七月背對着拾枧,“你認錯人了。”

拾枧攔住她的去路,“淡樂……”

“拾掌門,你這樣糾纏我家七月,和那些登徒子有何區別?七月,你這又是哪惹來的桃花債?”

殷班主眼神不悅地看着拾枧,本想讓七月解開心結,沒想到超出了預估範圍。

七月淡淡道:“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也許。

曾經,她會因為拾枧心軟,因為拾枧随便的一句話唯命是從。

但,現在不會了。

拾枧怒道:“這是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煽風點火!”

殷班主諷刺地笑了:“即便是上輩子有什麽孽緣,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今生再來糾纏,就是你的不對。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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