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聖僧
聖僧
當月寧在無人踩踏過的銀色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在那茂密的叢林中，月寧攀過幾處幾乎難以攀爬過去的陡崖之後，前方忽然變得開闊了一點。
在一片粼粼波光的交相輝映中，月寧被這光晃得看不清面前的情景，只好用一只手擋着光，只見在一陣陣的氤氲朦胧中，一汪潭水映入眼簾，那折射的光便是這潭水被陽光折射而發出的。
潭水周圍被已經看不出年歲的巨大樹木層層圍在中央，這裏已經算是叢林深處，周圍又都是陡崖峭壁。
若非月寧一心想求得真相，再加上喝了點酒有些上頭，不然她也沒有勇氣只身前來。
在看到這眼深潭之後，月寧心裏便猜，大概是當時從山上滾落下來落到了這潭水中，這個潭水可能有什麽特殊的功效，治愈了她身上的傷。
月寧心裏釋然。
不過，來都來了，不如去這個熱譚中泡泡腳，剛剛走了那麽遠的路，休息一下她再回去。
她的動作輕盈，幾乎沒發出一絲聲音。
走近了，月寧赫然發現譚水中飄着一抹藍色，在陽光下散發着幽幽的熒光，一片片的褶皺随着潭水輕微蕩漾，像極了水母一樣柔軟的散開，但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魚尾巴。
潭水很深，水面朝下望去只看到一片漆黑，只有潭水上的這個像水母精靈似得藍色尾巴飄蕩着。
哇，這是什麽，好漂亮。
軟的讓她心癢。
想摸。
好在這飄蕩的柔軟離譚邊不遠，酒勁上湧，整個人飄飄忽忽的，月寧心神一動，伸手摸上了那大尾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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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軟。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的，月寧只覺得自己的手摸上這個大尾巴之後，周身升起一陣舒暢的感覺，舒服的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顫。
潭中正深睡中的雪深忽然覺得一陣顫|栗自尾巴尖而來，那雙藍色的眸子此刻緊閉着，尾巴尖傳來的異樣的感覺讓他整個魚都不安，但卻陷在沉睡中遲遲不能醒來。
像撸貓一樣，這尾巴的觸感讓月寧上|瘾，借着酒勁在手裏捏來揉去，團成各式形狀。
随着月寧手中的動作，深潭之中的雪深，難以忍受的仰起了脖頸，唇喉之間溢出一聲嘤|咛。
無聲的張了張嘴，雪深猛地睜開眼，只是這眼眸之中盡是水霧，但心底一個聲音在瘋狂的怒吼“不行，不能，不要再摸了”，将他的理智逐漸拉回來。
人魚和人類不同，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便是尾巴，在深海之中，有且僅有互相的伴偶才能摸尾巴。
而且，摸尾巴也是在進行不可名狀的交|尾活動的時候……
哪裏是現在這樣還在睡覺的時候就把魚撸|醒的！
雪深氣血上湧，強忍着尾尖上傳來的強烈感覺，身體已經被|撸的沒一點勁了，但雪深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力，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掙脫那雙手。
只是，這人手勁怎麽這麽大！
“你松開——”雪深氣急敗壞。
月寧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随着手裏的柔軟被掙脫的力道，正暗自較勁着呢，一道帶着怒氣的聲音響起。
雖然帶着怒氣，但尾音卻不知為何拉長了，隐約帶着一絲哭|腔。
這一聲，直喊得月寧心神|蕩|漾，握着尾巴的手徒然一緊，緊随而來的是一聲帶着喘|息上翹的“嗯——”。
月寧：！！！！！
眼前的這張臉好熟悉！
他長得好像我夜思日想的人！
他的睫毛上還在滴水，滴滴答答落在潭面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四目相對。
雪深臉上飄着紅暈，對上這雙純淨的眸子，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發怒。
看清摸自己的人是誰之後，那怒火像是雨轉晴天空中的雲彩一樣，慢慢的散開，沒有之前那麽強烈。
想到什麽，雪深連忙看了一圈周圍，在沒看到常常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後，雪深暗暗松了口氣，沒有旁人看到他這幅模樣就好。
清冽的空氣中，酒味濃郁。
雪深皺眉，她怎麽孤身一人摸到這裏來了，還喝了酒。
尾尖異樣的感覺還在，雪深皺着的眉更深了，忍住不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正常：“小公主，請您松手。”
月寧又捏了捏，後知後覺的明白眼前這個日思夜想的人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輕輕松開，臉上帶着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這時，眼前的一切訊息就像是網絡延遲了一樣，遲遲沒能傳達到月寧的大腦中，也因為米酒上來的後勁像浪花一樣一層一波的沖擊着她的大腦，以至于她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和她喜歡的那個人有什麽不同。
直到他雪白的腳輕點在深潭邊的石階上，眨眼之間穿好了衣裳後，月寧眼睛才逐漸瞪大。
“你…你…你…你！！！！！！”她用手指着他，一臉的不敢置信。
雪深垂眸，這雙剛剛還抓着他尾巴的手還沾着水漬，盯着她那雙尖尖柔夷，皮膚白皙如凝脂般滑嫩，不同于別的女子那樣，她的手精致小巧。
越盯着看，雪深越覺得那個異樣的感覺好像還留在他尾巴上，揮之不去。
沾了水的睫毛微顫。
但面上還維持着平日的冷傲疏離，雪深別開視線，眸子微垂：“小公主你喝醉了。”
“瞎說，我沒有！”月寧脖子一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仿佛她一直盯着他看，就能把剛剛那條大尾巴從他身上看出來一樣。
雖然剛剛她看到的一切都不像是人間能看到的美景，但是，她絕對沒喝醉！
她态度堅直，雪深抿了抿唇，不願多言。
要怎麽說，說她看錯了？
還是用他們深海之中的秘術将她的記憶封存？
想到秘術，雪深驀地僵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要把她帶到水下，然後吻她……
雪深不敢想，雪白的腳趾朝裏縮了下。
月寧小臉紅撲的，心情澎湃激動，見雪深垂眸不敢看自己，酒高壯人膽，她朝前湊了一小步，然後側身歪頭出找他的視線。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噙着笑，問他：“雪深，你原來是人魚啊！”
怪不得跟話本裏的妖精似得，他不就是個小妖精嘛！
雪深沒有回答，似乎是對她這個結論表示認同。
月寧好奇的盯着他的腿看，僧人的袍子是深灰色的，更映襯的他的腳踝雪白，她低着頭輕聲喃喃不斷。
“唔，好神奇……”
“原來人魚真的存在啊……”
“诶，那你的尾巴變成腿了走路會不會很疼……”
“你的腳腳也好漂亮……啊，你怎麽不穿鞋？”
月寧忽然仰起頭，雪深猝不及防，一下撞進她的眼眸之中，連忙別開臉，帶着一絲慌亂。
“貧僧不冷，多謝公主關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