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唯一的證人

唯一的證人

“五條老師,請随便坐吧。”因為伏黑甚爾說他的任務是把有紀平安帶回家,所以三個人下了飛機之後,被迫去了位于友枝町的伊集院宅。

伊集院有紀禮貌地把五條悟請進了家裏後,看向了伏黑甚爾,見他要走,開口挽留道:“小舅舅不進來坐會兒嗎?”

“把你這個煩人小鬼送回家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進屋是另外的價錢。”伏黑甚爾站在玄關入口,并沒有半點要換鞋進來的意思,他看着有紀似笑非笑地說:“我可不是一些無良教師,會随意就進別人家。”

正在對四處好奇打量的五條悟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雞掰貓瞬間就炸毛了:“喂喂!伏黑甚爾,你是不想打架!”

有紀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小舅舅轉身就走,背對着有紀擺擺手:“你爸媽最近有點事要忙,你處理完事情直接回高專就行,不要讓一些沒有師德的人在你家久待。”

有紀乖巧地應了,轉頭看向了整張臉都寫着不爽的五條悟,讪讪一笑:“那個……五條老師,你別跟那個混蛋計較哈。”

五條悟在伏黑甚爾走之後,露出了非常嚴肅的表情——對比他那天塌下來都嬉皮笑臉的性格,有紀一瞬間就意識到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

果然,五條悟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非常有壓迫力地沉聲問道:“有紀,這次任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需要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要遺漏任何一點細節。”

有紀并不知道咒術界這幾天的風風雨雨,五條悟和伏黑甚爾也不會專門提起這種壞心情的事情,況且出門在外人多眼雜,實在也不是什麽交換情報的好時機。

直到一路回到伊集院宅。

在五條悟提議回高專的時候,伏黑甚爾就提出去有紀家,兩個人當時背着有紀有一個視線的交彙,五條悟瞬間讀懂了伏黑甚爾的意思。

——伊集院宅的周邊肯定是被細心清理過的,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是伊集院父母刻意制造出的一個私密的交換情報的環境,而與此同時高專一定有非常多的人盯着,也許他們前腳進了東京咒高,後腳總監會就會過來以“提審證人”為理由将伊集院有紀給帶走。

如果五條悟沒有理解錯的話,那麽他猜測伊集院宅裏現在肯定是空無一人的,伊集院夫婦為了布置這一次的談話環境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進入有紀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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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伏黑甚爾對他陰陽怪氣的時候,五條悟用六眼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伊集院宅的環境,上一次前來拜訪的時候,他就發現伊集院宅裏有很多的監視器和攝像頭。

當時他想仔細看的時候就被敏銳的伊集院夫人言語警告了,就算自己當時是帶着純黑眼罩也被對方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

這近乎恐怖的觀察力和直覺啊。

而這一次五條悟終于可以打量四周的時候,卻發現伊集院宅裏所有的監視器等設備被全部拆掉了,大概也是為了一個私密的談話環境吧。

伊集院夫婦的情報能力也非常的厲害啊。

有紀捧着熱騰騰地咖啡坐在五條悟對面,仔細斟酌了一下詞彙,然後慢慢地敘述了起來:“那個倉庫裏面不是二級咒靈,情報出錯了,我感覺是一只特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比特級的氣息弱很多,卻絕對遠超一級。”

五條悟聽着這個描述才想起來有紀還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過怎麽辨認咒靈的等級,能夠敘述的如此詳盡還是因為自己帶她做了好幾個咒靈的任務。

他問道:“咒靈長什麽樣還記得嗎?”

有紀比劃了一下:“最開始看到的時候是個圓形的,裏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受害者都在了它的肚子裏,後面它結成了一個繭的樣子。”

“是咒胎。”五條悟判斷道,給一臉迷茫的有紀解釋:“咒胎就是未孵化的特級咒靈,咒胎狀态下它會弱很多,但是孵化後就會實力大幅度增長。”

“哦哦。”有紀怪巧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不知道為什麽進入那個範圍內之後手機就沒有了信號,我只好喊了和我一起進去的警察去喊救援,遠山小姐應該就是被他叫進來的。”

聽見有紀提到了遠山伊織,五條悟的身體又朝前傾了一點,追問道:“然後呢?”

感受到了對方的急切,有紀決定長話短說:“當時我應該是中了咒靈的術式,進入了記憶裏的一個場景裏,它會根據我的行為來判定我是善還是惡,我用了點小方法,把它打故障了。”

有紀說到這,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在等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眯眯眼詛咒師。”

“夏油傑?”五條悟幫她補充。

“對,就是他,遠山小姐見到他就動起了手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遠山小姐好像使用了術式,然後倉庫就劇烈爆炸起來,她給我放了一個防護罩,我感覺自己被炸飛了,落地之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有紀說。

如果是遇到夏油傑的話,那也難怪遠山會違背束縛都要跟他同歸于盡了。

作為在五年前的游樂園事件裏一手保下遠山伊織的人了,五條悟對于自己這個學生和夏油傑之間的糾葛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了。

高專時候的遠山伊織是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狂,五條悟時常能夠聽到家入硝子跟他吐槽,說遠山伊織咒術天賦挺不錯的,就是打起架來完全不要命,都快成為高專醫務室的常客了。

那時高專的同期都說,遠山伊織唯一的弱點是她的男友,她的人生夢想就是瘋狂出任務,然後賺夠很多的前,退出咒術界和男友結婚。

是夏油傑毀了這一切,也毀了遠山伊織。

就算是五條悟也有所唏噓,他不懂愛情,但這不妨礙他偶爾會被遠山伊織提到男友時眼睛中的光芒所灼燒。

這樣一個人,見到殺死自己摯愛的仇人,如何能夠不瘋狂?

所以才有了五年前那場燒了三天三夜的大火,遠山伊織身上背了幾百條人命,就算擔保她的人是五條悟,她也還是被訂立了非常嚴格的束縛。

五條悟抿緊了嘴唇,他知道違背束縛的代價,那個束縛是在總監會和審判庭的見證下進行的,為的就是防止遠山伊織再次不顧一切地使用她的極之番。

而從有紀的敘述中就可以知道,這次遇到夏油傑,遠山伊織必定是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去用的術式。

不用有紀往後說,五條悟已經知道遠山伊織的結局了。

兩個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有紀才開口問:“所以……遠山小姐的名字叫什麽?”

她想,至少她應該記得她的名字吧。

“遠山伊織。”五條悟神色低沉地說。

看着眼前女孩難過的表情,他莫名的不太想告訴他現在咒術界正在經歷什麽,但是不行,遠山已經死了,伊集院有紀還活着。

在這個咒術界,活着的人永遠要比死去的人所面對和承受更多東西。

他只能硬下心告訴有紀:“事實上,總監會那邊正在通緝遠山。”

看着有紀瞪大的雙眼,他不管對方的心理變化,繼續說下去:“他們似乎覺得這次倉庫的爆炸事件和是遠山的責任,遠山已經被判定為詛咒師,現在整個咒術界都在尋找她。”

“而你,可能是現在唯一的證人。”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有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遠山小姐分明救了我們,罪魁禍首怎麽看也是那個咒胎和夏油傑,總監會憑什麽就這麽給她定罪!而且,而且……”

有紀吸了吸鼻子,罕見地紅了眼眶:“他們在通緝什麽已經死掉的人!”

遠山小姐已經在她面前燃盡在火焰裏了!

“因為證據。”五條悟說,“因為她的火焰把現場的一切痕跡燒得幹幹淨淨,只剩下了她的火焰。”

“所以有紀,你就是最關鍵的證人。”

五條悟終于說到了今天的重點,他站起來按住有紀的肩膀,認真地說:“接下來,你需要出庭有關這件事的審判庭,作為重要的證人,但是他們一定會找到所有東西來反駁你的話。”

有紀下意識地說:“畢竟如果他們想給一個人定罪,那麽只憑一個人一只嘴是說不清楚的。”

“沒錯。”五條悟贊賞地點頭:“但是你是唯一可以幫助遠山洗脫罪名的人了,所以接下來回到高專,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有紀問。

五條悟有點不想讓一個孩子過早地接觸這個世界的陰暗面,但他甚至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是多麽的殘酷,五條悟本不想讓有紀對這個世界失望,對咒術界失望,可是那是她在不久的将來就必定需要面對的東西。

于是他說:“因為除了僞造證據,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毀掉證據。”

“比如,直接讓證人消失。”

反正,有紀現在在咒術界的檔案是失蹤疑似死亡的狀态,那麽有心人如果尋找到她的蹤跡,大可以直接将死亡情況坐實,然後再安一條人命到遠山伊織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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