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人行
三人行
伊集院有紀給五條悟發了地址的短信之後，在下午終于等來了風塵仆仆的五條悟。
某位跡部大爺在有紀提出辭行的時候就傲嬌地表示“本大爺并不太在意，本大爺要回東京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算了。”
看，聰明人就是這樣，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該摻和的，所以果斷抽身離開了。
只不過離開前，跡部景吾把別墅的安保權限給了有紀，裝作一臉不在意地說：“你可別死在我家別墅了，咳，回東京之後記得還本大爺人情。”
跡部景吾就是這樣，別看他看上去不可一世，對待人永遠是別扭的關心，可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朋友，就能發現跡部大爺傲嬌的外表下別樣的溫柔。
有紀謝過了他的好意。
處理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後，有紀才想起來沒有跟老爸老媽報平安，她來長野之前給老爸發過自己的任務消息，現在都過去三天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急死了。
這樣想着，有紀心虛地撥通了老爸的電話。
“有紀醬？有紀醬你沒事吧！”老爸焦急的聲音從聽筒的那一邊傳了過來，上來就是連環的詢問：“我聯系了五條悟，他說你的任務出了一點問題，你現在在哪？沒受傷吧？”
有紀被這接二連三的話沖擊得有點不好意思，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老爸，是我，我沒事，我現在還在長野這裏，碰到了國中的朋友，在他家，我沒有受傷，活蹦亂跳的呢！”
“那就好。”電話那邊的伊集院凜似乎狠狠松了口氣，他在電話那頭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對旁邊的妻子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伊集院葉子随手拿了張餐巾紙寫了一個名字推到他面前，他看到那幾個字的一瞬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在妻子涼飕飕的目光中苦着臉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他轉頭對電話那邊的有紀說：“有紀醬，發個地址過來，你媽喊了你小舅舅去接你，雖然他那個人挺不靠譜的，但他去接你我們也可以放心。”
“啊？五條老師剛剛說要來接我欸！”有紀哀嚎一聲，腦子裏頓時出現了那個從小到大，只有她家搬家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不靠譜男人，對方地身上永遠環繞着煙酒味，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搬家完畢後也不留下來吃飯，潦草地擺手就要去賭馬。
聽說他一直在幹一些小白臉的活，反正有紀老爸是非常不喜歡他的，連帶着好學生有紀也對對方的惡劣行徑深惡痛絕，現在一聽老媽喊了他來接自己，她立刻試圖拒絕掉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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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過來把我賣掉吧！
有紀在心裏哀嚎着。
“不可以。”雙手環胸坐在一邊一直聽着聽筒外放的伊集院葉子示意丈夫把手機給自己，她用和自己擔憂的表情完全不同的嚴肅語氣說，“這事沒得商量，在那等着你小舅舅，五條悟到了也不許跟他走。”
“嗚嗚嗚……”媽寶女伊集院有紀在那邊假哭了幾聲，知道自己老媽說話說一不二，略微掙紮了一下後才遺憾地說：“好吧，我會乖乖等小舅舅來的。”
雖然對那個混蛋舅舅的不靠譜程度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認知，但是有紀也能夠感覺到，對方是一個不簡單的人，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成為自己沒有血源關系的小舅舅，但既然老媽這樣發話了，她只能在見到五條悟的時候，提出等等再走。
有紀讪笑着摸鼻子：“五條老師坐飛機趕過來辛苦了，休息一會再走吧。”
五條悟：？我下了飛機一路用“蒼”趕路，你居然這麽不緊不慢？
他在有紀對面的沙發坐下，看上去非常地不爽：“有紀醬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嗎？危險到是宇宙無敵靠譜的五條老師親自來接你欸！”
有紀給他倒了杯咖啡：“我知道。”
五條悟：？
他站起來，雙手交叉做了一個“噠咩”的手勢，大聲抗議：“甜食黨五條老師拒絕喝咖啡！咖啡是異端！我要喝果汁！”
有紀在心裏吶喊：剛才不還在說接人的事情嗎！一杯咖啡就轉移了你的注意力嗎五條老師！這也太離譜了吧！
可是自己理虧在先，她只能佯裝淡定地給五條悟上了一杯果汁——當然，是加糖定制版，然後才繼續解釋：“是因為我老媽剛跟我打電話，說我小舅舅會來接我，沒等到他我走不了。”
她邊說邊在心裏流下了寬面條淚：五條老師，我也很想趕快跟你回高專啊，但是我老媽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
不然下場會非常慘的！
五條悟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怎麽不知道伊集院夫人還有個弟弟？難道五條家的情報還有出錯的？
而且可是他天下第一無敵的五條悟親自過來接人欸！伊集院夫婦至于這麽不信任他的實力嗎！
五條悟想不通，五條悟的大腦陷入了升華。
但他覺得他親愛的學生一定不會騙他，于是直接問：“你小舅舅是誰？”
“是我。”
有人回答的正是時候，有紀聽到這個聲音就無奈捂臉，五條悟不爽地循聲看過去，正見到窗臺上翻進來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他綠色的眼眸看向五條悟時帶着戲谑，擡手打招呼：“喲，六眼小鬼。”
五條悟：！！！
他驚地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揭開眼罩仔細看，第一次有點懷疑自己的六眼出了錯，可是沒有，眼前這個男人，這就是那個當年一刀差點捅死他的伏黑甚爾。
可是怎麽可能，他當年一招轟掉了伏黑甚爾半邊身體，就算是後來沒有見到伏黑甚爾在他面前咽氣，那種程度的傷勢就算是天予咒縛也活不下去的吧？
除非有反轉術式來救他……可是硝子那個時候明明就沒有離開過高專。
五條悟盯着伏黑甚爾，他天才的大腦進行了快速的分析，結果永遠是“不可能”，但六眼不會出錯，伏黑甚爾的的确确在時隔十年之後，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有紀并不知道五條悟和自己便宜小舅舅之間的那些糾葛，她掏出手機看了看跡部這棟別墅的安保系統，很好，沒有一次報警，伏黑甚爾就這樣大勒勒地翻窗進來了。
他那麽嚣張怎麽不走大門啊！
有紀在心裏瘋狂吐槽着，在手機上劈裏啪啦打着字，給跡部大爺發了個line。
最後我第一（伊集院有紀）：跡部，你家安保系統看上去壞了。
華麗如本大爺（跡部景吾）：伊集院，你有毛病？
最後我第一（伊集院有紀）：真的，剛剛來接我的人翻窗戶進來你家警報都不響的。
華麗如本大爺（跡部景吾）：……我家用的全球最新的系統，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最後我第一（伊集院有紀）：真沒出問題？你檢查一下。
華麗如本大爺（跡部景吾）：昨天才檢修的，閉嘴吧。
确定了，不是安保系統的問題，就是這個混蛋小舅舅不走尋常路。
伊集院有紀心滿意足地關掉對話框，不管跡部景吾在那邊炸毛地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她直接把手機靜音，然後看向了面前兩個已經快要動起手來的人。
五條悟摘下眼罩随時準備動手：“你這混蛋居然沒死？果然是禍害一千年。”
伏黑甚爾咧開嘴笑着挑釁：“你這種讨人厭的小鬼都還沒死我怎麽可能死？對了，還要謝謝你幫我養兒子。”
提到伏黑惠，五條悟氣得跳腳：“你這個賣兒子的混蛋，你還好意思提？”
伊集院有紀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個大瓜，她默默地舉手：“那個……”
兩個男人同時兇神惡煞地扭頭看向她，有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可以出發了？”
五條悟好像才想起來有紀這個人一樣，一臉無語地指着伏黑甚爾問：“有紀醬啊……你說這家夥是你舅舅？”
有紀乖巧地點點頭。
伏黑甚爾不爽地抱着他那把刀靠在牆邊，發出了“嗤”的聲音，回怼道：“畢竟你這種小鬼都可以當老師。”
眼見五條悟又要炸毛，有紀立刻出面打圓場：“好了好了小舅舅也來了，我們快點回東京吧！”
“吶，有紀醬。”五條悟用他那張俊臉，加上藍眼睛試圖對有紀進行顏值攻擊，他用那種撒嬌的語氣對有紀說：“老師可是最強啊，我一個人就可以保護好你了，就不要帶那個讨厭的混蛋了吧！”
有紀非常想點頭，但是她老媽永遠最大！
而她的混蛋舅舅伏黑甚爾還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拱火，他接上五條悟的話：“剛好，我也不太想跟你這家夥一起走。”
“不可以！”有紀用術式給自己構造了一副金絲邊眼鏡，戴上後還推了推，對伏黑甚爾說：“你要是現在走了我一定會告訴老媽的。”
伏黑甚爾看着正在cos那個啰嗦老太婆的伊集院有紀，綠色的眸子閃了閃，非常不爽地點了根煙說：“煩人的小鬼。”
這就代表他答應了。
五條悟像看稀奇一樣看着伏黑甚爾，上下反複打量了一下之後非常無賴地吹了個口哨，嬉皮笑臉地在有紀耳邊說悄悄話：“伏黑甚爾這種人居然也會妥協欸。”
這算是哪門子的悄悄話啊，這麽大的聲音真是生怕對方聽不到，挑釁度拉滿。
五條悟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果然是因為沒人打得過他吧？
有紀在心裏吐槽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伏黑甚爾的表情，對他居然沒有發難也是非常驚訝的。
雖然和伏黑甚爾接觸的不多，但這并不妨礙有紀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脾氣非常不好的人，而且耐心也不太好，這麽多年來，他只勉強會聽有紀她老媽的話，但也是非常不耐煩的。
有紀從小就有點怕他的，實在是他看着就挺兇一個人，然後聽爸媽聊天，說這個小舅舅好像是有一個親兒子和一個繼女的，但是一直沒有見到過，舅媽死的也早，這家夥從此就沒人可以管束了。
她的小舅舅，伏黑甚爾，實在是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會管的，天天沉迷賭馬不着四六的混蛋。
有紀感覺自己老爸好像也不太喜歡他，總是對有紀說：這小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有紀醬你可不要跟他學。
但這并不代表她老爸不信任他，恰恰相反，伊集院凜曾經對有紀說過，如果爸媽的電話都打不通的話，就給小舅舅打電話。
而這樣一個矛盾的人，現在正坐在有紀的左邊閉目養神，而有紀的右手邊就是五條悟，三個人買了飛機的三連坐，有紀一個妙齡jk坐在兩個男人中間非常無所适從，偶爾還會受到前後左右的小姐姐投來的羨慕眼神和豎起來的大拇指。
有紀：夾在這兩人中間看上去确實挺安全的，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最危險的兩個人，感覺這氣氛随時會打起來啊！
兩個人确實快打起來了。
先是伏黑甚爾開始沒話找話：“喂，小丫頭，你怎麽想不開去做了咒術師？過來人勸你一句，咒術界高層沒有一個好東西，特別是你旁邊那個五條家家主。”
五條悟立刻上套炸毛：“伏黑甚爾！你這個賣兒子的家夥！”
伏黑甚爾：“禦三家會把人關起來做實驗，一關就是十幾年。”
五條悟：“你造謠！你賣兒子！”
伏黑甚爾：“他們壓榨童工，聽說高中生就要被拉去007。”
五條悟：“……你賣兒子！”
伏黑甚爾：“他們還會排擠你這樣招募入學的咒術師，把你逼成詛咒師。”
五條悟：“你賣兒——你說什麽？”
五條悟的神情立刻冷肅了起來，他眼罩下的眸裏醞釀着風暴，一字一句地問：“你、在、說、什、麽？”
伏黑甚爾愉悅地吹了一聲口哨，幸災樂禍地問：“不會吧六眼小鬼，當了這麽多年家主，你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他攤手：“這真是——太不幸了。”
這一次，五條悟沒有再跟伏黑甚爾掐架，後面的一路都沉寂了下去。
他想了很多東西。
本來這次接完有紀，他想留下伏黑甚爾給理子報仇，可是現在，對方的一句話讓他如夢初醒。
五條悟不是傻子，伏黑甚爾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對方更願意看到他跳腳，那麽爛橘子的那些手腳應該是真的，那麽……
理子的死亡，傑的叛逃，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的必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