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 12
chapter 12
黃毛也在棠言的考場。
S形座位布置，棠言恰好在最後一位。
黃毛的位置在她前面，如果不是故意轉頭，注意不到她。
棠言暫時松了一口氣。
最後一個考場缺考的學生很多。
到考試鈴聲響，棠言身後的座位還是空的。
人少，紀律就十分良好。
大多數人進去就能睡得渾然忘我，一點都沒有為了成績垂死掙紮的意思在裏面。
監考老師也知道這個考場的學生是什麽樣子。
在發卷的時候簡單地說了兩句考場紀律，就按廣播指令下發試卷。
月考是年級大考，出題的老師要顧及年級的平均水平。
棠言大致浏覽了一遍，語文試卷比起平時二班老師布置的題目，都要基礎一些。
語文考試結束，棠言難得松了一口氣。
高二上學期還不做理科綜合卷，語數外物化生六科都是拆開考試，為了節省時間，一天要考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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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午語文，下午物理和生物。
第二天上午考數學，下午考英語和化學。
直到最後一門化學，棠言後面那位同學才跟點卯似的，姍姍來遲。
男生喊：“報告。”
棠言看過去。
有點眼熟的。
年級考場最後一個位置常年都是窦智專屬位置。
乍進考場見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他還愣了幾秒。
直到他看清楚棠言的臉。
窦智激動起來。
他在自己座位上興致勃勃地呆了十分鐘。
見老師沒有注意這裏，着實按捺不住。
伸手，敲棠言的椅背。
棠言感受到震動。
她回頭，對上一口咧開的大白牙。
窦智笑得跟燈泡似的：“诶，你還記得我嗎？”
棠言思索片刻，認定這人是考場不規矩分子。
她說：“不記得。”
然後利落地轉過身去。
她還有題要做，沒有功夫和人閑扯。
窦智不死心，繼續敲敲敲。
棠言有些煩。
她把答題卡往邊上挪了挪。
心想，這樣就不會再煩她了吧？
只是……
這人前面幾科都沒來，最後一門努力有什麽用？
窦智沒明白棠言的意思。
他還想讓棠言轉過頭來，但監考老師已經注意到這裏，走到他的面前：“考試了啊。”
“有些同學不要交頭接耳、也不要影響他人啊。”
窦智不得不按捺住。
一堂考試九十分鐘，要是以前，是他睡一覺的事情。
但是今天看到棠言，他睡不着了。
他盯着棠言的背影，想起那天那個小兔子，感覺心裏有什麽在撓。
好不容易等老師收了卷，窦智在棠言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快速站到她的座位前。
“你好、我、我是窦智。”
“你、你還記得我嗎？”
這是這個叫窦智的男生第二次問她。
棠言确實想不起來：“不好意思。”
窦智有些苦惱，他伸手揉揉自己的頭發，原本就一團亂的頭更像是雞窩。
月考完還要回班。
窦智攔她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棠言不想把黃毛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所以撥開他。
窦智急了，往前一步，擋在她面前。
棠言眉頭一皺。
這人還有完沒完了！
見棠言要發飙，窦智趕忙道：“軍訓結束那天，我在二樓拐角撞了你，還把你的兔子撞壞了！”
棠言：“……”
哦。
她想起來了。
窦智說得飛快：“我之前就想找你道歉。”
“可是我以前沒見過你，以為你是其他年級的，所以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
“現在看到你了，你把你的名字和班級告訴我，我買個一樣的兔子賠給你。”
書包上的兔子是老棠在娃娃機裏給她抓的，不過老棠上次已經答應再給她抓一個。
不過這人雖然有點煩，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用了。”棠言擺手，“你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就行。”
窦智鑽了牛角尖：“這怎麽行？”
“阿智，什麽行不行？”黃毛的突然腦袋鑽出來，笑嘻嘻地看着窦智。
沒等窦智回答，黃毛注意到了棠言。
他笑眯眯地打招呼：“诶，這不是陸哥的同桌嗎？”
“怎麽，他把你得罪了？”
窦智突然緊張起來：“你們認識？”
黃毛自來熟：“當然啊，關系還不錯。”
棠言：“……”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還有他們什麽時候關系不錯了？
窦智解釋：“我上次弄壞了她的東西。”
棠言告狀那天的書包挂了兔子。
她怕窦智說出來，連忙打斷：“那個東西不值錢，你要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以後走路就好好看人。”
“東西都不是重要的。萬一把人撞到，這才是最危險的。”
說完，棠言也不管那兩人的臉色。
拿好自己的東西，別開兩人，直接離開。
黃毛看着棠言的背影，喃喃道：“乖乖，怪不得是敢和陸哥對嗆的。”
少有人敢這麽不給他臉。
他轉頭，問窦智：“你弄壞了她什麽？”
窦智：“一個娃娃。”
黃毛好奇：“什麽娃娃？”
窦智想起黃毛之前到處打聽初中生的事情，跟看人渣一樣戒備起來：“關你屁事。”
黃毛：“……”
艹。
-
月考成績出得很快。
周一一大早，試卷就改出來了。
嘉遠慣例，月考不會在年級樓下貼大榜。
但是會把各自排名貼在班級後黑板。
老曹在朝會的時候就悄悄貼了成績。
等棠言回到班上，後黑板前已經圍滿了同學。
連擁有着絕佳的學渣的自我修養的秦思意，都忍不住鑽了進去。
棠言慢吞吞地回了自己座位。
教室裏現在能在自己位置上坐穩的沒幾個。
但是她的同桌算一個。
陸庭川看棠言：“你不去看看？”
棠言性子活泛，不像是那麽能穩住的人。
棠言笑得那叫一個樂天知命：“我周末回去估了分，知道自己大概什麽分數。”
知道分數，再按之前周測的分估計一下，班級排名也八九不離十。
陸庭川笑她：“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棠言當做沒聽見，反問：“你怎麽不去？”
陸庭川摩挲着手裏的打火機，漫不經心地：“第一有什麽好看……”
“诶？這次第一居然是學委诶？”
秦思意的呼聲恰如其分。
棠言：“……”
陸庭川：“……”
場面有一絲絲的尴尬。
棠言沒忍住，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陸庭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目光陰森森的，大有棠言敢笑出來，他就翻臉的架勢。
棠言察言觀色。
知道此乃是非之地。
她麻溜地起來，欲蓋彌彰：“現在人少了，我去看看我這次第幾名。”
她起身沒走兩步，身後就貼上一個影子。
陸庭川的氣息逼近。
棠言下意識回頭。
她只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距離好近。
棠言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你做什麽？”
陸庭川冷聲：“我也去。”
棠言摸摸鼻子，翻了個白眼。
陸庭川：“……”
她是不是以為他看不見啊？
-
棠言果然和她自己預測的分數差不多。
她的語文和英語是強項，按單科算可以排進全班前五。
數學成績在班級均分之上十分，還算不錯。
物化生三科經過她國慶的惡補，總算脫離了全班倒數的行列。
全班五十二人，棠言排三十六。
總而言之，進步巨大，可喜可賀。
而陸庭川……
他比學習委員戴文濤總分少一分。
差在語文上。
大家的焦點也在陸庭川的成績上。
“班長怎麽這次語文這麽差？”
“學委這次運氣挺好啊？碰上班長失手？”
“也不是吧，以前學委被班長甩三四十分，這次你看學委，他的物理和數學分數也提上去了呢。”
“這次題也不難，數學和物理高分數段的基本沒有拉開差距。”
陸庭川站在後面。
前面的同學并沒有發現他，議論聲碎碎的落到他們耳朵裏。
棠言想起剛才陸庭川凝固住的驕傲。
她咳嗽一聲：“大家讓讓诶，我看不見啦。”
棠言的聲音大家還不熟悉。
聽到陌生的嗓音，前面的同學下意識回頭看——
瞬間噤聲。
還自覺地讓出一條路。
棠言笑眯眯的：“謝謝哦。”
被棠言道謝的彭玉瑩臉漲得通紅。
棠言的個子在班裏算高的，她不可能看不見前面的成績單。
她看了眼棠言身後的陸庭川——
要不是棠言出聲提醒，她還不知道要說多久。
彭玉瑩拉着自己的同伴離開。
棠言走到前面，意思意思的看了眼早就看清的成績，就回了自己座位。
不多時，陸庭川也拉開椅子，坐到她旁邊。
棠言心無旁骛。
成績進步的高興很快就平複下來。
只是一次月考而已。
棠言拿出練習冊，繼續做之前的題。
她一半的心思落在習題上，一半的心思落在身邊的人身上。
打火機的聲音不斷響起。
想起方才陸庭川吃癟的樣子，棠言嘴角微微勾起。
-
戴文濤看到自己的排名也驚訝片刻，便把注意力移開。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棠言的名次上，
比起之前，棠言進步的太多了。
棠言轉來的時候，好多人以為棠言只是單純拉後腿的關系戶。
但戴文濤知道，棠言曾經在高一的時候，拿過安城的數學競賽獎。
他清楚，棠言只是比他們缺少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而已。
戴文濤走到棠言身邊。
陰影落下。
棠言擡頭，看到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的學委。
棠言：“……”
這書呆子，是怕旁邊這個大少爺還不夠不爽嗎？
戴文濤幾乎是敷衍地朝陸庭川喊了聲“班長好”。
然後對棠言道：“恭喜你！你的進步很大！”
棠言沒想到學委是來祝賀她的。
戴文濤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你這個月的努力大家都看看在眼裏，雖然成績只是中游，但老師們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你的進步。”
棠言：“……”
她确定了，學委說話，就是這麽噎人。
但學委是好心。
他也是棠言來這個班級裏，第一個主動伸手，拉她一把的同學。
棠言站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椰絲巧克力：“謝謝學委，我會努力的！”
棠言的手指纖細勻稱，圓圓的巧克力托在她瑩白如玉的手心裏。
一時間，戴文濤分不清是她的手白，還是巧克力的包裝紙更白一些哦。
這是棠言第二次給他吃的。
學委看着巧克力，沒動。
“你不要嗎？”棠言疑惑，“這個是甜的，裏面有杏仁很好吃的。”
學委倉促接過，結結巴巴：“多、多謝！”
陸庭川別過臉，一下一下的轉着手裏的打火機。
呵，口味還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