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chapter 27
chapter 27
和陸庭川同桌那麽久，棠言雖然和他私下的交集不算多。
可陸庭川的喜笑怒罵，她都見過。
有時候秦思意作死去惹他，她甚至能面無表情地預判，陸庭川會用什麽怎麽樣去把秦思意擋回去。
可棠言，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
但幾乎一眨眼，他又恢複了最開始漫不經心的神态。
方才他的緊繃，倏地就煙消雲散。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棠言已經記住了。
記住了整個人，都變得淩厲起來的陸庭川。
就算是對那個挨打的流氓，他都不曾露出方才那樣。
從頭到尾寫着生人勿近。
饒是現在陸庭川恢複了正常。
棠言也下意識地想往後縮。
可是她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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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陸庭川。
陸庭川背對着秦彤。
秦彤沒看見他。
但她看見棠言剛才在和人聊天。
她溫和地對棠言笑着，像每一個溫柔的阿姨：“言言碰上了朋友嗎？”
秦彤的疑問拉回了棠言的注意力。
她微微轉頭，看向秦彤：“嗯。”
方才棠言和這個男生交流時有些緊張的模樣，秦彤看在眼裏。
可她和棠言說話這麽久，男生還沒有轉過頭來。
秦彤心下不喜男生的不禮貌。
但她面上依舊是滴水不漏。
她要做好一個女東道主該做的事情：“你朋友一個人嗎？要不要叫他一起吃個飯？”
棠言幹笑兩聲。
她并不覺得秦彤提的是個好主意——
畢竟陸庭川現在的樣子，不像是來酒店找吃的，而像是來找打的。
想起陸庭川上午說得話，棠言幹脆地替陸庭川拒絕：“不用……”
“好啊。”
陸庭川打斷棠言。
他開口的時候，已經恢複了之前初見棠言的漫不經心。
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方才有過片刻的失态。
棠言猝不及防他的答應，條件反射似的看向秦彤。
恰好看見她完美的笑容裏，來不及收走的驚訝——
棠言甚至覺得，那不僅僅是驚訝。
更是驚吓。
陸庭川轉身。
正對着秦彤。
他擋住了她，棠言看不見秦彤的表情。
可秦彤的聲音幾乎是慌亂的：“庭、庭川，你怎麽在這裏？”
陸庭川沒說話，只是看着秦彤。
但秦彤下一句，就恢複了正常：“你爸爸也在這裏，他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很高興。”
棠言聽見他笑了一聲。
輕微。
又帶點兒諷刺。
“陸振元請我來的，”陸庭川終于開了尊口，他的聲音懶洋洋地：“怎麽，他沒提前告訴你？”
秦彤深呼吸一口氣。
陸振元和她，是這家酒店的貴賓。
這裏是大廳。
他們在這裏氛圍詭異，已經有服務生看過來。
“秦阿姨，我們出來很久了。”
“再不進去，”棠言上前一步，站到陸庭川身側，“陸叔叔該着急了。”
棠言遞過來的臺階正好。
“對，菜單還要給振元看一眼，”秦彤忙不疊道：“你們聊完了，就進去。”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陸庭川側目。
棠言站在他身旁。
他這樣一眼看過去，正好看到她精致的耳廓。
小巧的耳垂上，紮着一個小小的耳洞。
陸庭川無意識地動動手指。
食指和拇指合到一起。
想捏。
棠·耳朵危險·言對此毫無所覺。
感受到陸庭川的注視，她擡起頭。
對着他，是她招牌的笑：“我們也進去？”
她剛才也是這麽對秦彤笑的。
陸庭川手指一松。
他不信棠言剛才沒有覺察出異常。
可論裝傻。
棠言向來是一流的。
陸庭川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他不接棠言的話。
直接略過棠言，徑直拿起自己的書包，往酒店大門的方向去。
棠言一怔。
不料陸庭川直接要走，大腦海拉不及反映，她條件反射似的伸手——
一把拽住陸庭川背包上的挂件。
棠言拽得實在。
陸庭川走得堅決。
兩股力道加在一起，那挂件理所應當地——
一分為三。
一份在陸庭川書包拉鏈上挂着。
一份在棠言僵住的手掌心裏。
一份在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地響。
棠言：“……”
她看看自己的手心。
又看看地上的物件。
那是陸庭川書包上挂着的一個物理公式挂件。
陸庭川也如她所願地，停了下來。
目光在自己書包拉鏈處掃了一圈，看着她。
正好對上他目光的棠言：“……”
陸庭川說：“解釋下？”
有什麽好解釋的？
棠言心想。
可是話不能這麽說。
所以棠言瞅着陸庭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我不是故意的。”
“這不是你走得太快了。”
“因為我走得快，”陸庭川面無表情：“所以你就毀壞他人財物。”
棠言：“……”
這個人怎麽不講道理？
這因果關系是這樣理解的嗎？
秦彤方才那個樣子，不定已經在裏面說了什麽。
陸庭川到底是晚輩。
這樣離開，并不好。
陸庭川目光不依不饒。
棠言深呼吸一口氣：“我爸媽也在裏面，要是……”
“你想讓我和你見家長？”陸庭川停了半截，笑了起來。
棠言：？？？
這個人今天是見了鬼不會說人話了嗎？
棠言氣了個倒仰。
四舍五入她也算勸過陸庭川，能回去交差。
她往前一步。
徑直拉開陸庭川的書包，把手上公式的後半截往他包裏一塞。
之後，扭頭就走。
可她剛轉過身去。
還沒邁出第一步，陸庭川就徑直伸手。
他拉住了她。
輕輕地。
用他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
隔着衣物。
溫柔、但不容拒絕。
陸庭川說：“弄壞了我的東西，就要走嗎？”
棠言轉頭。
翻了個白眼。
認認真真、标标準準。
饒是陸庭川對女生的外貌一向沒什麽态度，也知道棠言是長得極好的。
但再好的美人，也架不住這樣一幅表情。
陸庭川想笑。
可他知道，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更何況。
棠言比起兔子，可機靈多了。
他松開棠言，三下兩下把挂件在拉鏈上剩下的部分給取下來。
又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部分。
棠言靜靜地看着他。
看他還要出什麽幺蛾子。
陸庭川把三部分合攏到一起，遞到棠言面前。
陸庭川說：“你要負責修好。”
他說得很認真。
棠言手指一蜷，最終伸手——
“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大堂經理溫柔的聲音不容置喙地響起。
他走到棠言和陸庭川中間，用一種鼓勵的目光看着棠言：“小姐您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幫您叫保安。”
随即，大堂經理朝陸庭川看過去：“這位先生，我注意您很久了。您的幾次行為，對女士都太不友好。”
他目光在陸庭川的手上一掃：“如果您的物品遭到損壞，我可以幫您請求警方的協助，衡量物品價值。”
棠言：“……”
陸庭川：“……”
棠言還陸庭川幾乎是在大廳裏衆人的注視下，落荒而逃。
直到走到拐角處，隔絕了衆人好奇的視線。
他們才停下來。
棠言在前面。
她回頭，臉紅撲撲的。
不知道是因為疾步、還是因為惱怒。
她瞪着陸庭川：“你知道秦阿姨在的時候，大堂經理就看了你好幾眼了嗎？”
陸庭川氣笑了。
合着秦彤在的時候，他就給人當成來碰瓷的？
他語氣涼涼：“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感謝你？”
棠言才不吃他這套。
她剛剛哪裏是幫秦彤解圍。
她明明是幫陸庭川。
所以她一臉冷漠，半點不給陸庭川好臉：“你想在我面前被當成敲詐的，還是想在秦阿姨面前？”
陸庭川：“……”
他哪個都不想選。
陸庭川吃癟，棠言再也繃不住臉。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庭川看着她，眉眼彎彎。
等棠言笑夠了。
陸庭川才慢悠悠地：“看樣子，你現在比剛才高興。”
這話沒頭沒尾。
但棠言奇異地明白陸庭川指得是什麽。
她反問：“不然呢？”
誰還沒有個對着不熟的人營業的時候？
但她很快收了笑。
棠言把手一伸：“東西給我。”
陸庭川挑眉。
棠言的眼神，落在他的握緊的右手生。
她說得坦蕩：“我弄壞的，自然是我來修。”
陸庭川順着她的目光，低頭。
他松開手。
他方才攥得用力。
棱角分明的挂件，已經在掌心勒出了印記。
陸庭川笑了下。
碎了就碎了。
也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
他聲音淡淡的：“不用了。”
棠言卻不理他，直接上手。
微涼的指尖擦過他灼熱的掌心，一觸即逝。
卻仿佛比方才攥着棱角，更讓人不能忽視。
陸庭川倏地擡眼。
棠言卻已經揮手：“班長，月考完見。”
這次幾校聯考陣仗極大，考場不用的時候都要封閉起來。
考試間隙走讀生去食堂複習，住宿生回宿舍休息。
兩人的考場差了十萬八千裏。
棠言見不到陸庭川。
她轉身得幹脆。
不再要求他和她一起進去。
陸庭川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來。
陸庭川說：“慢着。”
不等棠言回頭，他往前一步走到她身旁。
“都跟你說了，今天晚上見鬼。”陸庭川聲音懶洋洋，“既然你都在了。”
“那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陸庭川：第一次見家長，不可以半途而廢。
棠言：？
棠言：你說清楚，誰是鬼。
三次元有事是真，斷更也是真的。
不好意思。
這是五號的更新，不過過了零點。
所以按道理，今天六號，還有一更。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