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群架

第二十二章、群架

第二十二章、群架

“拘留幾天?小姐,他們這是持械聚衆鬥毆!人數多,規模大,影響多惡劣!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這個是要刑事拘留的,判刑?廢話,刑拘還不判,非要殺人放火才行?哦,不是主犯?你等一下,嗯嗯,不是不是——他有案底呀,這個不是初犯嘛!”

彎彎有點傻眼了,刑事拘留,這麻煩可真大了。她圍着圍巾在派出所門口溜達了幾圈,正迎上一張熟悉的面孔:“嘿,嫂子,來接譚哥回去?”

彎彎記起來了,趙兒,趙謙!她記着譚章一的叮囑,很老實地點兩下頭,就想讓到一邊去。趙謙卻反而湊上:“嫂子你別着急,沒事,晚上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譚哥就回來了——嘿嘿,我讓他給你買個花兒賠罪,你喜歡什麽花?”

彎彎壓着焦慮,幹巴巴地說:“仙人球。”

“喲,這愛好,實在。哈哈哈,劉隊長,我們付哥一會過來哈……”一邊說着一邊把彎彎推了出去,“嫂子妹妹,你先走吧,我保證譚哥沒事兒。真的,你別光看我,來來,你先回去睡一覺,到時候我讓他給你電話……”

正說着,門外停下輛車,一大腹便便的禿頭男人下來。趙謙連忙跟上去,付海彪扯開嗓門開始吼:“劉隊長,我委屈啊——你看看,一個晚上,他姓王的沖到我的地盤打傷我這麽多人!”

對這些賊喊捉賊的老油條,警察們顯然也是早有準備,一臉平靜的喝止他:“你吼什麽?什麽叫你的地盤,懂不懂法律的?”

“懂!我這不是有問題就來找警察同志了嘛,真的,姓王的先動的手,我還有錄像呢!我們不能平白挨打呀,警察同志,你們也鼓勵與邪惡力量作鬥争,懲惡揚善的吧?……”

彎彎聽不下去了,這老男人誰啊,穿得像暴發戶,禿得像電燈泡——一大老粗男人還學熱血少年扯什麽懲惡揚善……懲惡揚善是褒義詞吧?就她一個局外人也知道譚章一他們幹的絕對不是地球超人的差事呀。

趙謙又沖她揮了揮手,彎彎瞅着人越聚越多,自己一個女的混在裏面又不成樣子,到底還是先回去了。

臨到家門口,她想起這些天的破事,又改主意住旅館去了。花錢歸花錢,起碼心裏住着踏實呀。

譚章一被拘留了三天,出來正好趕上除夕夜。

彎彎瞅着他那個又加了層紗布的腦袋,白晃晃地紮她眼。

“大俠回來了?”

譚章一“嗯”了一聲,癱在沙發了,隔了好一會才跟她抱怨:“彎彎,我頭疼。”

彎彎哼了一聲,罵了句活該,手上動作卻沒停下來,上樓去把衛生間的水開了:“包着點頭,去洗澡,臭死了!”

譚章一哼哼唧唧地不肯起身,眼神幽幽地:“我餓了——”

彎彎惡毒的詛咒:“餓死你活該!”

譚章一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我沒動手,就光被人揍了,真的,後背還被掄了好幾下。”

彎彎心軟了:“掄哪兒了?不是說持械,什麽械?”

譚章一指指腦殼,然後飛快地轉過身掀開後背衣服,露出一大片青紫色:“橡皮棍!我躲的也快,沒揍實都這樣了,你看,你看!”

彎彎走過來一把蓋住衣服:“冷不冷你?那你先去洗澡,洗完了我給你抹點紅花油。”

“光抹沒用,得按摩。”

“我頭疼,胃也有點疼,我想先吃點清淡的填填肚子。”

“你真以為你拯救世界回來?吃個屁啊!給我老老實實滾上樓去洗澡!”

譚章一摸摸鼻子,站起來繼續讨價還價:“那我想在這兒洗,二樓陰森森的,看着滲人。”彎彎愣了一下,點頭,這個要求還算是比較合理的,批準。

她這幾天也沒住在家裏,客廳完全被大寶占據了,到處都是硬掉結塊的鳥糞。譚章一用餘光瞅了她一眼,扶着腰進衛生間去了。沒過一會,又開始在裏面喊人:“彎彎,彎彎,彎彎——”

彎彎正加點頭準備炖粥,沒好氣的沖到門口,語氣生硬:“幹什麽?”

“我腿抽筋,你能不能幫忙……”

彎彎踢開門進去了,很快滿臉通紅的又出來了,翻箱倒櫃的找了塊舊浴巾,火急火燎地又沖了進去。

譚章一身上還帶着泡泡,任由她扯着浴巾扶着自己出來,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哪兒?哪兒抽了?”

“小腿。不是,不是這只!哎呀,對!對,對,就這兒!”

彎彎認命地半蹲着,幫個只圍着浴巾的半裸男摸小腿,一邊摸一邊還得注意他表情:“還疼不,還抽不?你伸直腿試試?”

譚章一大幅度的伸了下腿,差點在她眼皮底下走光,神色帶着點兒探究:“聽說老抽筋是缺鈣,得補。”

彎彎瞪着他:“補什麽,壯陽補腎?去把泡泡沖幹淨!”

再從衛生間出來,譚章一裹了條白底卡通畫的浴巾。彎彎指着他大吼:“男女有別知不知道,你內褲都沒穿用我的浴巾?!”

譚章一四下看看,找了羽絨衣把自己裹成個球:“好冷!”

彎彎噎住:“那快去樓上拿衣服!”

譚章一悶悶地:“我是傷患。”

“傷患也是你自找的!”

“那也是傷患,你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不等彎彎反駁,站起來頂着那個套着搞笑塑料浴帽的腦袋上樓去了。

彎彎陡然覺得內疚了,怎麽說,人家也确實不是很健康的樣子……

她把熱粥盛起來,又剪了兩個蛋,敲着碗等了一會,還不見人下來。蹬蹬蹬跑上樓,卻見他靠着陽臺欄杆在抽煙。

外面是陰天,灰蒙蒙的還有點兒霧氣,整個城市景觀看起來都像是給洗褪色的老照片。譚章一似乎沒聽到她的腳步聲,皺着眉毛,整個人懶洋洋地半靠在鐵欄杆上。側臉映着冰冷的防盜窗鐵條,整個人都沉浸在白色的煙氣中。

那種寂寞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濃郁地像是開不了晴的天氣,似乎只要等一等天就放晴了。偏偏,一整天都看不到一絲兒溫暖的陽光。

彎彎站了會,小聲地合上門,蹑手蹑腳的跑回樓下,重新把粥熱了一遍。

這種時候,該說點什麽,安慰安慰?

她在屋子裏焦躁地走來走去,跟騾子上磨似的。這麽耗着可真是難受,要笑就笑要哭就哭,看天看窗子裝憂郁算個什麽事啊!

直到她把粥熱到第三遍,譚章一才一臉輕松的下來吃飯,一邊吃一邊跟她嫌棄蛋煎太老。

彎彎抱起他的那堆破衣服放進洗衣簍子裏,廢話廢話,你試試把雞蛋煎三遍看它還嫩不嫩?

到了傍晚,小區裏有人開始放鞭炮了。

外面超市全關門了,彎彎把僅存着的那點年貨全拿出來,居然還翻出幾根煙火棒。兩個人可憐兮兮地吃了五包泡面并好幾個水煮蛋,蹲陽臺上你看我我看你的,誰都不願意舉着它們放。

“太幼稚了,跟拍偶像劇似的。”

“太可憐了,不放還好,這一放就真覺得物資貧乏了……”

最後,還是譚章一把煙火棒插在鐵欄杆上,拿打火機一次全點着。

彎彎打着哈欠:“這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凄涼的春節!”

“哪能呢,”譚章一一把揪過她,揉面團似的揉他腦袋,“過兩天咱們補過,有什麽好凄涼的,人好什麽都好,其他的都是虛的!”

彎彎在他懷裏撲騰:“你有沒有自覺啊,怎麽老占我便宜!”

譚章一把臉埋在她頸窩裏悶笑:“咱們誰跟誰,不能這麽算的。你看,要按這個說法,我都看過你裸體半裸體多少回了?你也一樣,你剛才還摸我小腿肚子呢……”

“那是你腿抽筋了,你讓我摸的!”

“那也是摸了,你沒用手還是我抽筋的不是身上的筋肉?”譚章一跟搖不倒翁似地晃着她,“不要總揪着表面問題,要看本質——事實就是事實。你看,要是周維闵抽筋了,要是周維闵看到你洗澡了……別打別打,腦袋疼!”

他拉住彎彎高舉起的胳膊,繼續苦口婆心:“做不到這麽自然吧?所以我說咱們關系不一般,那是超越一般的人與人情感的,道德标準在這壓根就不頂用。咱們就是有在進一步的那什麽關系,也不能歸類到單純的一夜情裏去——啊,疼,疼!”

彎彎見他捂着頭,心裏的暴力因子就又丢盔棄甲了:“我、我也沒很用勁……”

“很痛的。”

“算了,不跟你這個小心眼的計較。”,譚章一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拍拍倆人身上的塵土站起來,“咱們抹紅花油去。”

彎彎掙紮:“你抹你的,我不去,外面一會還能看見放煙火呢。”

“我自己夠不着啊。”譚章一理所當然地把她拉進屋,關門上窗簾,飛快的開始脫衣服。

彎彎覺着有點兒不對,說話都開始結巴了:“你、你幹嘛!”作為女性,她基本的第六感直覺還是有的。

譚章一鋪開被子自己趴上去:“想什麽呢,快,擦油。”

哦哦,哦——

彎彎放心了,拿起刺鼻的紅色藥油倒了不少在手上,在手心搓了幾下,就開始往他背上青紫的地方抹。

“使勁點,我不怕疼的。”

彎彎心不在焉地嗯了兩聲,目光不由自主地把他整個後背從上往下掃視了一圈。都說什麽少婦啊欲女啊之類的見着男人就發情,也不是全沒有道理嘛,咳咳,男人也是可以……那個什麽,玉體橫陳?

譚章一有點痛苦地悶哼了一聲,打斷她的臆想:“輕點,是按摩不是要你掐背。你剛才嘀咕什麽呢?玉體橫陳,說我?”

彎彎臉嘩啦一下紅了,她居然給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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