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意料之中的,最終季雲翳取得了武舉的首名。按照以往的慣例,武狀元都是要下放到各軍營中去歷練一番的,只是今年卻有所不同。

不知宸元帝出于什麽想法,竟然将季雲翳派來做各位皇子們的武師傅。

或許是以往放松慣了的緣故,季雲翳到的第一天竟然就出了問題。武課在下午進行,三皇子向來體質弱,前幾日受了熱又發了病因此請了假沒來。五皇子又是腿腳不便向來不參加的。

這也就算了,可是就連早上都還生龍活虎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都相繼稱病未到。

所以到場的居然只有四皇子和宋應瑾兩人。季雲翳倒還算得上平靜,習武之人感覺都比較敏銳,那日校場上大皇子和二皇子仿若要殺人一般的視線他自然注意到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厭惡他,但是他謹慎慣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的緣故,至于其他的那就無所謂了。

他們不願意學他還不想教呢,只是宸元帝既然吩咐了那裝裝樣子還是必要的。

“承蒙陛下垂青,雲翳今日奉命來教導各位殿下。我知各位殿下都是人中之龍,或許心中對我有所不滿。”季雲翳的目光從兩人身上劃過,只是在宋應瑾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随後快速移開。

四皇子宋玉璜嗤笑一聲,不過就是窮鄉僻壤出來的愣頭小子,竟然還妄想當自己的師傅。早知道二哥不來的話,他也不來受這份罪了。

“不如這樣,我與兩位殿下比試一番如何?”見宋玉璜一臉不屑,季雲翳提議道。

完了要丢臉了,這是宋應瑾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她還以為只要和往常一樣師傅教他們照做就是了。沒想到居然還要比試,天知道她是真的什麽都不會啊。

還好四皇子宋玉璜跳了出來:“正好,本殿下也想見識見識武狀元的實力。”

那天宋玉璜也看見了宋之珩對季雲翳的厭煩,今天正好借着這個機會給他點兒教訓。他雖然讀書不行,但在單打獨鬥這方面自認還沒輸過人。

兩人就地擺開了架勢,一開始宋玉璜還帶着輕視,直到最後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才紅了臉:“放開!”

宋玉璜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敗得這麽快,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武力值居然就這麽被碾壓了!難得收斂了傲氣不再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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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翳也不猶豫,直接起身後退,今日他一身黑色勁裝,臉色冷凝,看起來倒是格外有氣勢,書生氣也弱了不少,更像是一個在戰場上臨危不懼鎮定自若的将領了。

就在宋應瑾擔心自己的時候,季雲翳又開口了:“殿下的身手不錯,只是基礎不牢底盤不穩。我看也不必再比了,今日就從紮馬步開始吧。”

聞言宋應瑾偷偷松了口氣,幸好不用比試了。只是紮馬步什麽的,聽起來就很是痛苦啊。

但是看看自己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要是以後遇到了什麽事怕是連跑路都跑不遠。所以打算努力鍛煉好身體的宋應瑾還是乖乖擺好了姿勢,有一種當年軍訓時的感覺了。

只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小腿酸疼,雙腳發麻幾乎沒有知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低落,視線也已經模糊。

然而季雲翳的聲音還在不停地響起,“姿勢不對”。身旁的宋玉璜還在堅持,宋應瑾也不想放棄,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

只是全身酸疼,尤其是腹中傳來陣陣的痛感,讓她再也堅持不下去,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堅持這麽久,宋玉璜雖然也有些不适,但是沒想到這六弟身子骨居然這麽弱,不過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累暈了。

季雲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立刻扶住了幾欲倒地的宋應瑾,他是懂醫理的,手指搭上宋應瑾的手腕,臉色瞬間就是一變。

“六弟這是怎麽了?”見季雲翳熟練的動作宋玉璜猜測季雲翳應當是懂醫的,因此倒是沒有插手。

季雲翳臉色古怪地看了宋應瑾一眼,抿了抿唇,這才說道:“六殿下是中了暑,今日就先到這裏吧。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六殿下送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竟是親自将宋應瑾抱了起來:“還請四殿下帶路,六殿下是在微臣這裏出的事,微臣不能不管。”

宋玉璜還沉浸在自己被打敗的絕望中,渾渾噩噩地就領着他們回去了。好在他們上課的地方距離寝宮并不遠,不過片刻就到了。

守門的平喜看到後就是一急,殿下這個月來已經病了幾次了,怎麽能不讓他擔心。

“六殿下中了暑熱,你去禦醫署取些清熱消暑的藥來。”季雲翳吩咐完後直接進入了內殿。真要說起來其實這是不和規矩的,但是此刻宋應瑾還昏迷着也沒人在乎這些死的規矩了。

聽到消息的紅霜連忙取了溫水浸濕的帕子想要為宋應瑾擦拭,只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了。

“我家殿下被奴婢伺候慣了,不喜歡旁人在場,還請四殿下和季大人出去吧。”

紅霜還是第一次膽子這麽大,居然敢攆四皇子了,只是殿下的身份特殊,實在是不能讓旁人知道。

宋玉璜這會兒終于清醒過來了,倒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只是季雲翳卻有意落後了幾步。

迎着紅霜疑惑的神情,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解釋道:“殿下其實并沒有中暑,只是……像是月事來了。”

最後幾個字的聲音極輕,但是足夠讓紅霜聽見了。

“放肆!”紅霜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自己尖銳的聲音中夾雜的輕微的顫抖。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殿下守了這麽多年的秘密,難道就要暴露了嗎?

“姑娘不必擔心,或許你不知道,但我這條命是齊嫔娘娘給的,你大可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說完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季雲翳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平靜,但心裏卻是豁然開朗了。

原來如此,原來“他”其實是“她”,那麽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她說她不想争皇位是真的,不喜歡女人也是真的,因為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女子。

呵,這樣的話游戲就更有意思了。

……

宋子瑜是晚間才聽說宋應瑾病了的消息的。他還沉浸在上輩子臨死前的痛苦和見到季雲翳的震驚之中,一時之間還沒辦法走出來。

他在害怕,怕自己一個沖動忍不住就想要親手殺了那個人。但是他不能,季雲翳是父皇欽點的新科武狀元,是派來指導他們的新師傅。

這麽做,除了讓父皇對自己不喜甚至連累母後外毫無作用。而且季雲翳身後必定有一條線連接着其他的叛軍,他還要靠着他将這些人連根拔起。

現在,他只能忍。

宋子瑜就是在這時候聽說宋應瑾是中暑暈過去的,而且還是被季雲翳親自送回去的。

宋子瑜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六弟可是他認定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果任由她繼續和季雲翳接觸的話,說不得她會被季雲翳給蒙蔽。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 他的作為還有什麽意義?必須除掉阻止季雲翳近一步和六弟接觸,盡快找到他身後的人,然後,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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