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然而千算萬算，宋子瑜還是算漏了一件事，他沒想到季雲翳居然也在随行名單之內。

這些年世家做大，宸元帝想要提拔新人與之抗衡。這些宋子瑜都是知道的，目前看起來季雲翳應該就是宸元帝挑選出來的一把劍。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後悔也沒用了，只能先暫且帶着他，不過他要是有什麽小動作的話就別怪他先斬後奏了。

遼州地處豐朝的東南，氣候濕熱。他們這次是扮做來此做藥材生意的商人，暗中調查。

自從來到這個朝代，宋應瑾就很少出宮，這次難得出來，雖然是為了正事但是一路上風景甚好，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六弟以前很少出來吧？”見宋應瑾一路上都是一副很新奇的模樣，宋子瑜問道。

“是啊，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了，果然還是外邊的風景好，要是能一直待在外邊就好了。”知道宋子瑜還沒有放棄那個可笑的想法，宋應瑾不介意再次提醒他。

“六弟現在年紀還小，以後大了就知道，無論是哪兒都比不上自己家裏好。”宋子瑜仿佛沒有聽出來她的意思：“好了，走了這麽久也累了，不如找個客棧休息一會兒。”

這次他們前來走的是水路，還好沒有人出現暈船的情況，所以這一路來還算順利。

因為是暗訪，宋子瑜帶的人并不算太多，有十幾個人僞裝成雇來的護衛跟随着。一行人上了岸之後，發現渡口有專門引路的人，他們都是對本地環境極為熟悉的人，專門靠此營生。

宋子瑜随手招了一個看起來活潑機靈的小孩兒，小孩兒高興地小跑過來，口齒伶俐語氣輕快：

“幾位客人是從外地來的吧？叫我小南就行。”小南雖然年紀小，但是幹這行也有些時日了，自然練就了一套看人的功夫。

“這裏的地界我都熟得很，不知幾位客人是想去哪兒逛逛？”

“帶我們去客棧吧，坐了這麽久的船也累了，還是先好好休息一番吧。”宋子瑜這麽說了，也就沒人反駁都同意了。

“哎好，請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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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宋子瑜問道：“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這兒，不知道最近這附近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這弟弟第一次出遠門對什麽都好奇得很，我想帶她到處走走。”

小南想了一會兒回道：“有名的景色倒是有不少，也不遠都在這附近，不過我建議您最好還是後天再去。”

“哦，為什麽？”宋子瑜挑眉：“難道這還有什麽講究不成，可別是想騙我們吧？”宋子瑜一副你可別騙我的樣子，把一個精明的商人裝得還挺像。

宋子瑜是知道這些引路人一般都會有相熟的酒家客棧等的，要是帶了人去就可以得到一部分回扣。他自然是不介意這一點錢的，但是要裝就要裝得像點才行。

“客人說笑了。”小南聽了也不惱，還是笑吟吟地：“只是您這次來得還真是巧，明天就是初一，聖子大人會到這裏來為人看病。這可是一件大事，到時候附近的人都會來這裏，今日就來了不少人，船恐怕早就被租出去了，您要是想要出去怕是不太容易。”

“聖子？”宋子瑜聽到這個稱呼，難得露出了興味，本來還以為會很難的，沒想到剛來這裏就有了眉目：“我雖然是外地來的，可也聽說過這位聖子大人，真的有那麽神奇？”

聽到宋子瑜這麽問一直帶着笑的小南突然收斂了笑意：“客人別怪我多嘴，這兒我要跟您提個醒，聖子大人救了很多人所以才受大家尊敬，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見氣氛緊張宋應瑾連忙打了個圓場，想也知道宋子瑜這種人是不會說什麽軟話的：“這位小先生你別生氣，我們不是懷疑聖子大人，那麽多人難道還能作假嗎？只是畢竟只是聽說所以好奇罷了，沒有其他的意思。”

小南這才露出個好臉色：“客人都是外地來的怕是不清楚。去年我們這兒突然出現了一個怪病，得病的人先是頭暈無力，後來是發熱連站都站不起來。城裏的大夫都沒有辦法，還說是疫病，郡守大人還派人把我們都包圍了起來想要放火燒死我們。”

說到這裏小南稚嫩的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說什麽治不好，還不就是不想在我們這些人身上費那個心思。多虧後來聖子大人游歷時經過了這裏，好心為我們治病，要不然我們整個縣怕是都沒了。”

宋子瑜神色一變，口中卻是贊同的意味：“這麽說來聖子大人還真是個好人呢，那些當官的真不是東西。”

宋應瑾沒想到宋子瑜居然能說出這番話，感覺完全颠覆了宋子瑜以往留給她的印象。

沒有注意到宋應瑾的詫異，宋子瑜還在套那個小南的話：“實不相瞞，我家中老母年輕時為了我們勞心勞力，落了一身的毛病，請了多少名醫也不見效。聽你說明日聖子大人會來，如果我想請聖子大人給我母親看看，不知是否可行？”

小南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聖子大人宅心仁厚看病不分貴賤的，到時間您只要去排隊就好，其他的倒是不用準備。”

這些日子來這裏的外鄉人不少，都是聽聞聖子大人的名聲來的，小南也不奇怪。

幾句話的功夫客棧就已經到了，小南問：“幾位客人下午可要出門，到時我來找客人。”

“哦不用了，我們想自己走走。”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宋子瑜就不那麽着急了，大家都累了，還是先安定下來比較好。

到了客棧，休整了一番後幾人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這次随性的人中除了季雲翳外，還有一位李庸李大人，平時是負責與他國外交的，有勇有謀頗得宸元帝歡心。這次特意派他來也是擔心宋子瑜年輕考慮不周。

李大人率先開口：“不知殿下可有什麽想法？”

李庸對這位大皇子還是格外滿意的，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以致被廢，但目前看來陛下還是格外重視他的，此番行事明顯就是為了歷練大皇子。

宋子瑜卻沒有直說，反而是将話題踢給了宋應瑾：“六弟怎麽看？”

他自然知道李庸是試探他，但是他上輩子當了那麽多年皇帝這件事還真算不上什麽難。倒是想趁着如今有機會，多讓六弟表現一番，也不辜負他這一番好意。

宋應瑾撇了撇嘴：“我都聽大哥的。”

宋子瑜明顯不滿意，只是想到畢竟這是六弟第一次出來辦差，不能期待太高，于是又轉向季雲翳：“季大人呢，你怎麽看？”

有着上輩子的經驗，他自然是知道這白蓮教背後必定是有人指使的，這麽光明正大的跟朝廷作對他還是頭一次見，只是不知道跟季雲翳是不是有什麽關系了。

季雲翳倒沒有推辭，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那個叫小南的已經說了明天那位聖子會出現，不如殿下就派人去看看是不是真有那麽神奇。另外還可以趁人多打探一番，當然最好是能進入那所謂的白蓮教內部，這樣才能得到最核心的消息。”

李庸微微颔首：“季大人說得很有道理，屆時我們其他人就在外圍候命，随時支援。只是，不知殿下想要派誰去？”

宋子瑜看了一眼季雲翳，随即決定：“季大人是父皇親封的狀元，武功高強又足智多謀，依我看不如就讓季大人去吧。”

季雲翳抱拳：“是。”

其他人也沒有異意，于是最後就這麽決定了，由季雲翳裝作病人前去試探，其他人就在周圍打探消息，最後再到這裏集合。

一切準備就緒，現在就等第二天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