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游魂
游魂
那星光在他的手心轉了兩圈，跑進了他腰間挂着的玉佩裏。
姜霧又落下淚來，他将玉佩從腰間摘下來，小心地放在懷裏。
二人在月上中天時到達了京都，原本熱鬧的夜市空空蕩蕩的。
姜霧隔着衣服将手放在玉佩上，“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陛下，我的能力并沒有那麽大。”洛初認真地看着姜霧，“但我會找找看的。”
姜霧捂着玉佩，有些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第二日洛初又在上朝時見到了連鴻濟，他朝洛初颔首，身後的大臣們在看到後臉上都露出驚愕的神色。
“徐大人，徐大人？”孫時雨喊道。
徐章這才回過神來，“孫大人，怎麽了？”
“國師大人和丞相大人問你話呢。”
孫時雨又向徐章重複了洛初和連鴻濟的問題，徐章聽完後心不在焉地回答了。
“徐大人今日怎麽了？”下朝後孫時雨走在徐章身邊問道。
徐章的臉上滿是憂愁，“唉，孫大人也知道我有個十歲的小女兒。”
孫時雨點點頭，“知道的，她怎麽了？”
“她不見了。”徐章說道，“幾天前，我帶着她去夜市，回來後她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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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人聽過那個傳聞嗎？”徐章滿面愁容道，“近日來，夜市中出現了一個游魂，它游蕩在夜市中，在夜市中見到合眼緣的小孩子，就會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她帶走。”
“略有耳聞。”孫時雨想到什麽，“如今國師大人回來了，徐大人不妨求助國師大人。”
“可國師大人……”徐章有些猶豫。
“國師大人，我已調查清楚，京都之中這樣失蹤的小孩子已有近十起。”孫時雨順勢對洛初說道，“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大理寺所能解決的了，還請國師大人出手。”
徐章這時才看到洛初一直就跟在他和孫時雨身後。
洛初聽孫時雨将情況細細說明，随後說道，“我會去調查的。”
洛初說完就随着李清輝去大理寺查看卷宗，将卷宗翻完後，她皺起了眉。
“失蹤了這麽多的孩子，就沒有找回來一個嗎？”
李清輝搖搖頭，“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她們都是在回了家後失蹤的，而且據她們的家人所說，她們失蹤前并沒有任何異常，所以漸漸地，游魂的說法就傳開了。”
“所有能調查的我們都查過了，什麽發現都沒有，所以這些案子就積到了現在。”李清輝嘆了口氣，“但這案子一日不查出來，就繼續會有孩子失蹤，因此丞相就先關閉了夜市。”
“去找徐章，我需要查看他的記憶。”洛初說道。
徐章很快就來了，在知道洛初要查看自己的記憶來找線索是，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洛初站在徐章那晚的記憶中，她看着四周臉上帶着笑意的人們，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回家後家中也沒什麽動靜，只是第二天早上發現女兒不見了。
她一無所獲地從徐章的記憶退出，對李清輝說，“能找來其他丢了孩子的人嗎？我需要再看一看他們的記憶。”
李清輝依言照辦，沒多久他就将所有失蹤了孩子的家人都找了來。
“孩子失蹤前，你們誰帶着他們去了夜市？”洛初朝他們問道。
在得到統一的回答後，洛初一一進入了他們的記憶。
在他們的記憶中，洛初終于發現了一些端倪，夜市中一個賣面人的老頭在為孩子們捏面人時，總是會朝另一個方向不停地看，洛初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後，發現那裏有極輕微的怨氣。
“去找夜市東面那個賣面人的老頭。”
沒多久就打聽到了那個老頭住的地方，洛初和李清輝帶着人找到那個老頭，那個老頭還正在家中捏面人。
見到洛初他們，他說了句，“終于來了。”
“那些孩子呢？”洛初并沒有和他繞彎子，直接問道。
那老頭搖搖頭，苦澀道，“我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是什麽人将他們帶走的吧。”
“是我的孩子。”那老頭的聲音中透着疲憊，“我攔不住他。”
“他是在六歲那年去世的，之後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我不敢認啊，畢竟我的孩子早就去世了。”
“可就在一周前，他忽然在我面前顯露了身形，這時我才确認他就是我的孩子，只是現在的他是個孤魂野鬼罷了，他和我說他一個人很孤獨，想要朋友，于是我捏了很多面人給他，但是他并不滿足。”老頭說着，渾濁的眼中流下幾滴清淚。
“所以他就抓了其他的小孩子去和他玩？”李清輝問道。
“我勸過他了，可是他并不聽我的，現在我覺得，他并不是我的孩子了。”老頭手上的面人掉在地上，面人捏成的小孩子笑着的臉沾滿了灰。
洛初将掉在地上的面人撿起來，放在桌上，“知道他經常出現在哪裏嗎？”
“他很喜歡在我的攤子斜對面看着我捏面人。”老頭還是拿起了面人，拂去它臉上的灰。
“今天晚上，你出攤，看他還會不會再那裏看你。”洛初說道。
夜幕降臨，因為要配合洛初她們的調查，夜市中稀稀拉拉的開了幾家小攤。
洛初她們在別的攤位上站着，餘光瞥向老頭的攤位，在他所說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個小孩子樣貌的魂魄。
他看着老頭，眼神中帶着渴望和掙紮。
趁他不備，洛初将一張束縛符貼在他身上。
得到了老頭的同意，洛初進入了他的記憶中。
在小孩的記憶中，他很希望有人能陪他玩，但他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小孩不同，他和那些小孩一起玩只會害了他們，所以他只是用渴望的眼光看着那些肆意奔跑的孩子們。
當那天有人告訴他可以和那些小孩一起玩的時候，他很快就心動了，于是他聽從了那個人的意見，他在夜市中找到那些他喜歡的小孩，将他們帶到了那個人為他準備的地方。
可那些小孩子在被他帶走後都哭哭啼啼的，不願意和他一起玩，在看到他的時候還會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很傷心，但還是沒傷害那些孩子們。
他的父親也發現了他，讓他把那些孩子送回去，可他真的太想要有人和他一起玩了，他拒絕了他父親，看到了父親失望的神色。
但渴望朋友的心情大過了一切，他将自己封閉起來，再次來到夜市時，這裏已經沒有了父親的身影，不知道夜市暫時停辦的他固執地在這裏等父親的身影，直到今天，他終于再次看到了父親。
“走吧，我已經知道了孩子們的位置了。”洛初從小孩的記憶中抽出身來。
幾人在一個偏僻的院子前停下，李清輝有些遲疑，“這麽偏的地方，真的會有人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