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秘的火汐

神秘的火汐

宮外的走廊處,幾個粉衣宮女,頭挽桃花髻,兩手拿着竹笤,一邊灑掃,一邊低頭切切私語:

“聽說今兒一大早,陛下就封妃了。”

“聽說是封了闌妃,莫不是妖界的二皇子!”

“可二皇子是個狐妖,這也太過荒唐了”

幾人說的興起完全沒察覺到身後站着一個人。

只見那人眉眼輕佻,衣着黑色華服,烏黑的發絲相互交纏,打成一縷縷細柳縧子,全身墜着銀色的鳳鳥紋飾,一邊從無人的牆角拐出,一邊皺着苛刻的眸子,用極其挑剔的語氣質問幾人道:“你們在說什麽?”

循聲迎上那人的目光,宮女面露慌張的神色,連忙低下頭去,停下手中的活,跪身道:“汐妃娘娘吉祥。”

被稱作汐妃的男人,緊了緊自己的雙手,并不為難,淡淡說道:“跪安吧。”

宮女們瑟縮着身軀,起身剛要扭頭離開,耳邊忽而傳來那人的聲音:“以後說話的時候注意些。”

宮女們聽完,額角頓時冷汗直流,連連低聲回答道“是”,邁着碎步,一路小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當今汐妃,可是女皇最得寵的妃子。

他的全名叫作火汐,是魔界送來的聖子,起源于人間的部落。傳聞他會操縱鳳凰,可以招來百鳥,那百鳥朝鳳的景象曾經震驚了世人。

也有傳說,說他曾經在沒進宮的時候,有一個相戀的愛人,只是聽說後來那人死了。

不過關于汐妃的傳聞,都是神秘而未可信的,宮人們也不敢随便打聽議論。

近日,皇宮裏發生了一件大事,汐妃生了一場奇怪的病,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所以女皇下旨,廣招天下能人醫師,凡能治此病者,皆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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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

醫館。

大堂裏堆了滿滿一堆藥,約莫一人高,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間,白楚楚站在桌子前,低着頭顱,擦了擦額角的熱汗,為了還那顆人參債,正被老板盯着認真地搗藥。

而她手中忙碌一陣,心卻不在焉,尤其聽到闌裳封妃的消息後,更着急了。

這時,一個半大小童匆匆進了門,瞧見那抹青色身影急切道:“楚楚姐姐,你還有心情搗藥呢,快看看新發布的消息。”

說完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白楚楚,匆匆出了門。

也不管不顧身後留下的,咆哮個不停的藥鋪老板,追出門外,對着遠去的人影,站在街上罵罵咧咧一陣。

張貼皇榜的紅色宮牆上,貼了一張黃色告示。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四周密密麻麻地已經圍了一大圈人。

可是白楚楚對此,絲毫不感興趣,只見她掙開小童的手,轉過身就要往回走:“松開我,藥還沒有搗完呢。”

誰知小童一臉神秘兮兮,緊緊拽着她的衣袖,說話的時候,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漏着風說道:“楚楚姐姐,你可知這皇榜是要做什麽的?”

心裏記挂着闌裳,白楚楚被他纏的,頗有些不耐煩:“我不管這皇榜要做什麽,我的事還正在發愁,實在無暇顧及其他。”

一想到無法救出闌裳,心頭的火氣更甚,她更是煩躁了。

小童一副好心當作驢肝肺的表情:“楚楚姐姐,你仔細看看,這皇榜上正在招人,給貴妃治病呢。”

白楚楚聽到此話,饒是再笨,也明白了過來,不禁眼前一亮,忙上前撥開人群,仔細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寫着:今念貴妃有恙,遍尋天下神醫,揭榜者可重賞千金。

那小童兀自解釋着:“我一看到皇榜就想起了你,楚楚姐姐的醫術高明,我的傷都說藥石無醫,還是你幫我治好的呢。一直不知道,怎麽報答這份恩情,看到皇榜後,我就立馬來通知你了。”

白楚楚上下打量一番,心中來回默念着皇榜的內容,多日愁思的眉眼舒展開來,驚喜之情無以複加:這次終于可以進宮,去見闌裳了。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白楚楚上前踮起腳尖,快速撕下了皇榜。

然後又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轉頭交給了宮門口守衛的士兵。

兩個士兵捧着一紙皇榜,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這才打開宮門,對她放了行,喚了一旁等候的宮女,領着她順利地進了宮。

進宮後,換了另一個粉衣宮女帶着她,徑直去了汐妃所住的西華宮。

皇宮交錯縱橫的小路,多如牛毛。望着頭頂如黑點般來回盤旋的飛鳥,萬丈高的紅牆,高不見頂,伫立在風中,瞬覺平凡之人是多麽渺小。

偌大的皇城,仿佛一張巨大的網織牢籠,困住多少黑發人一生的青春年華,囚住多少想要飛出牆外的自由幻想。

一路張望着,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宮殿,白楚楚仿佛置身深不見底的深淵中,也不知這哪一間,會是闌裳的房間。

不知走了多久。

來到一處燙金色四角飛檐,略顯氣派的的宮殿,上面端莊地印着幾個金色大字:西華宮。

宮女回頭看她一眼,耐心解釋道:“這便是汐妃娘娘的宮殿,如您瞧見的,咱們娘娘可是女皇殿下身邊最得寵的人呢。”

此時,店內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進來吧。”

宮女領了命令,上前一步推開房門,側立在門旁,低頭對着她道:“還請神醫,獨自進去。”

白楚楚點點頭,邁開步子一邊向前,一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裝飾。

出于她的意料,汐妃的宮裏,裝扮的很是樸素,不同于外面輝煌的琉璃瓦牆。

約莫行了三十步,行至一處寝室。

只見灰棕色的紗簾後,躺着一個人。

由于薄紗遮擋,白楚楚看不真切,正猶豫是否上前的時候,只聽到薄紗後面再次傳來一道微弱的男聲:“上前來。”

那人躺在薄紗後面,身旁只有簡單的幾個人立在一旁,等待着随時伺候。

白楚楚順着宮女的指引,前行幾步坐在床邊的檀木凳子上,袖中飛出一根紅線,随着靈力的推動,透過掀起的薄紗一角鑽進去,迅速纏上那人手腕。

她随即将右手指搭在線的另一頭,收斂了神思,只用心仔細感受。随着時間的推移,她鎖起的眉頭越皺越深,随即又換了左指繼續探尋一陣。

“情況如何?”裏面的人突然開口問道。

白楚楚伸出兩指,同時放在絲線上探了探,蹙起的眉頭皺得像個核桃。

見外面那人遲遲沒有回話,汐妃語氣略帶涼意,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麽,神醫難道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嗎?”

“貴妃的脈象似乎有些奇怪。”白楚楚摸着下巴奇道。

汐妃扯出一個冷笑:“那神醫可否說說,怪在哪裏。”

白楚楚變換了個位置,低頭又探了幾下,沉思道:“娘娘的脈象似乎異于常人,似是死人一般,沒有了跳動。”

聽到這句話,裏面的人靜了一下,大聲呵斥道:“大膽,你竟敢詛咒本宮。”

白楚楚沒有答話。

一陣靜默之後,裏面的人才放低語氣,緩緩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

貼身服侍的侍女眼神閃爍,遲疑道:“可是,這,恐怕不太合适。”

說着看了看旁邊的白楚楚。

汐妃面上露出不悅,加大了聲音:“難道我說的話,都不算話了嗎?”

幾人見狀,這才慌忙低頭緩步後退,匆匆退了下去。

汐妃緩緩撥開隔擋的紗簾,露出一張算得深刻卻俊美的臉,尤其那一雙深邃的幽瞳,像是會将人沉溺在裏面。

他揚起下颌角,斜着一雙探究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青色的布衣,姣好的面容,好一個才貌兼備的神醫。

随手扯下套在袖套的絲線,将它們重新纏在左手腕上,這才對着眼前的人道:“還請神醫再測一次。”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袖套,白楚楚這才明白,為什麽剛才探尋那人脈搏,沒有任何跳動。

原來不是手腕,是沒有生命跡象的替代品。

再次搭上了絲線,紅色的細繩随着指尖輕點上下晃動,只見白楚楚的眉頭并未舒展,微微皺起,細細得一點點得探着。

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

汐妃看着她琢磨不透的樣子,忽然笑了笑,悄然變了臉色,翻手猛地拽住腕處紅繩,輕輕一拉。

白楚楚并未察覺,專心致志地探查着,卻被那一道力量,拉到了床邊。

汐妃眼眸略帶深意,突然擡手握住她搭在絲線上的手指,拉過來直接放在自己的左手腕上。他翻着眼角,勾起一抹笑意:“神醫測不出什麽的話,不如這樣,查得方更能仔細些。”

那笑意像條吐着毒舌的小蛇,濕冷滑膩。

白楚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慌忙掙開他的手,說道:“不必了,小人已經查出了。”

“這麽快,神醫還是不要誇下海口诳人的好。”汐妃猛然收起笑容,把左手腕一甩。

白楚楚見狀,後退一步,神情卻篤定道:“不會,娘娘這病着實怪了些,不過不要緊。禦醫們沒有查出來,是因為娘娘的藥裏含了一味七舌草,此草小人也只是偶然聽師傅提起過。”

汐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表情:“那按照你說的,本宮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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