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日子是艱苦的，但總能苦中作樂。

不過在枯寂的生活中我找到了一絲樂趣——畫畫。

用畫筆将事物收容于一方小天地時我感到非常快樂，有種創造生命的欣喜，又或許我只是喜歡那些鮮豔的顏料。

令天馬與薩沙哀嘆不平的是我即使有些畫畫殘了，通過一番天花亂墜的講解和溫柔的笑容，也能順利賣出去。

在親眼看到我将一片黑暗裏的一點白比作劃破黑暗的光亮暗喻教堂是人間的救贖，教皇是………後賣出了畫，天馬和薩沙徹底震驚了，嘴可以塞下三塊面包。

拎着飽滿的錢袋，我滿面春風：“要不要我請你們吃點好吃的？”

我至今忘不了他們将所有面包（只有一小塊)全讓給我時，自己在旁邊灌水咽口水的樣子。

天馬抱住了我：“行啊，我們也賺了點錢，吃點好的。”

所謂好的，就是稍微軟一點的面包配上小菜，但對于我們來說确實是美味了。

吃飽喝足，打道回府。

我們把剩下幾個面包和小菜帶回去，給修女也嘗嘗。

結果一回孤兒院我就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什麽，有人要收養薩沙!”天馬一拍桌子，"誰"

“冷靜。我按下天馬，“我們去偵察一番。”

憤怒可以化為力量，但不理智的憤怒易致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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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修女處旁敲側擊，我才知道收養薩沙的就是讓那個男爵府事件被壓下的大人物的朋友。

他為什麽要收養薩沙難他也……我一陣惡寒。

天馬看見我表情也想到了，立馬忍不住沖到了希緒弗斯面前:“你離薩沙遠點!”

希緒弗斯頭發有些淩亂，衣着整潔，被吼也沒生氣:“你不如聽聽薩沙大…的意見，我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天馬很氣，無能為力的…恥辱呀。

我緩步走去，十歲的少年容貌初長開，秀麗精致，湛藍眼眸無喜無悲恍若大海：“我們需要知道你收養薩沙的理由，和你能給予薩沙什麽。”

希緒弗斯看到我第一眼愣住了：“您有一雙很澄澈的眼睛。”

頓了頓，他開始回答我的問題：“薩沙對我們……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因為一些原因流落到了這裏，我們找了她很久，我來這裏就走為了帶走她。”

他不善言辭，表達實在粗糙。

“至于你們問我能帶給她什麽……”他低頭，“很抱歉，薩沙有自己的責任，我或許就是将這份責任施加給她的人，她甚至可能因此得不到幸福。”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們還會把薩沙交給你嗎”天馬狠狠揮拳，陳舊的布帶散開來一些。

希緒弗斯沒有躲：“很抱歉。”

他真心實意，但不改目的。

他或許不想再低頭看我們，于是蹲下身子。

我安撫了天馬，和希緒弗斯平視，語氣平靜：“我們的生活很艱苦，幼時吃不飽飯是常有的，受凍挨惡幾乎成習慣，還常常被人欺騙。”

“如果薩沙和你走，她可以不用忍受這些嗎？”

希緒弗斯點頭。

薩沙可以遠離罪惡與肮髒，是很好的一件事，但為什麽我有些傷心呢

一陣沉默。

薩沙抱住了我：”亞倫哥哥，天馬，我不想走。可是他說這是……責任…我不想當一個懦夫。”

她也無法做到對罪惡熟視無睹，倘若有能力改變，倘若有可能改變，她想拼盡全力試一試。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和亞倫，天馬，薩沙一樣的小孩。

“薩沙。”天馬認真地說，"你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我們只希望你過得好。”

他咬牙，對希緒弗斯道：“如果你能讓薩沙過得好的話，就可以……”

他到底難說出口，和我一樣。

希緒弗斯半跪:“我會盡我所能讓她幸福。”

“最好這樣。"我将薩沙的手遞給他，"如果你不能信守承諸，我會殺了你。”

“我也是!"天馬吼道。

希緒弗斯依舊沒有生氣:“這是我們的約定。”

他帶着薩沙離去。

薩沙回頭，我們追趕。

最後在山頭，我們三人都舉起手。

藤蔓蒼翠依舊。

願我們三人的命運如這三股交織的藤蔓，縱有分離，終将再聚。

天馬很不開心，我也是。

幾乎所有人都為薩沙的離去悶悶不樂。

回到了房間，我突然發現有一張很大的畫擱置在桌子上，紙的邊緣垂下來，那紙上用炭勾勒出三個人輪廓，上了色，笑得燦爛。

薩沙畫的。

我握住天馬的手:“你看，薩沙其實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小劇場。

薩沙：我一回來，發現世界上真的沒有和薩沙，亞倫，天馬一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