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遇襲
第17章 遇襲
盛雲錦将廢太子屍身的消息秘密傳回京中,太康新帝梁聞得知消息後傳下密令,讓盛雲錦尋個由頭,繼續留在耒陽調查廢太子一事。
由頭不好想,只能委屈耒陽戶籍的宋筝犧牲一把。
“要不你成個婚,我們也省的在找理由不是。”盛雲錦挑了挑眉,覺得這個由頭甚是不錯。
宋筝嘴角一抽,盛雲錦賣起自己來,還當真是毫不猶豫,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盛大人,這種美事你怎麽不來上一遭?”
盛雲錦輕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遠在京城,于我婚事上又向來随性的很,無人安排,自然不可。”
話音剛落,就聽到走廊處傳來急沖沖的腳步聲。
聞言,盛雲錦眸中染上笑意,說來還真就來了。
相比起他的閑适,宋筝只覺得脊背一涼,感覺腳下有些癢癢,想拔腿就跑。
盛雲錦一把将他按住:“莫要辜負了宋老爺的一片好心。”
宋筝:“……”
盛大人,你當真畜生。
面對宋筝眼中飛來的“秋波”,盛雲錦接的倒是大方:“客氣。”
“少爺,老爺讓您去一趟園子,幾位小姐都已經到了。”
宋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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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雲錦輕笑:“走吧,送你過去瞧瞧。”
宋筝:“……”
美名其曰是送,倒不如說是怕他跑了,在押送。
傍晚時分。
天邊晚霞泛着紫中帶金,盛雲錦卻神色不愉,垂眸思索些什麽。
宋筝坐在他對面,寬松的黑袍披在身上,好好的一身衣服讓他穿出了玩世不恭的味道。
早上的相親宴,到底是讓他以出虛恭不雅的由頭躲了過去。
沒了相親宴,宋筝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其他的事就算在難辦,都辦的樂意。
“廢太子屍身一事,怕是瞞不了多久。”宋筝輕輕抿了口茶,清冽的香氣瞬間在口中綻開。J
盛雲錦不可置否,皇宮內眼線衆多,他就算再怎麽小心謹慎,也瞞不了太久。
更何況他久不回京,盯着他的人怕是恨不得将他每日三餐吃了什麽,都一絲不漏的傳回去。
“瞞不住便不瞞。”
盛雲錦态度坦蕩,讓宋筝挑了挑眉:“那徐家九姑娘呢?”
盛雲錦輕扯了下嘴角,“她早已在旋渦之中,避不開,倒不如坦然面對。”
宋筝點頭:“這般也好,徐家那邊我再加派些人手過去。”
兩人合計了一會兒,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一番,卻不想半夜徐家那邊出了事。
一大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江湖人士,将徐家小院給圍了起來,徐家女眷中,除了一個邢詩雙外,其餘皆是不會拳腳功夫之輩。
若非宋筝暗中安排的人護着,根本撐不到盛雲錦趕到。
夜色下,數不清的黑衣人将小院團團圍住,邢詩雙手拿雙刀将家人護在身後。
刀光劍影中,寒意滲人。
“三嫂別怕。”徐晚棠緊緊護着身懷有孕的郁司晨,她本就胎位不正難受的緊,驟然被驚吓,整個人狀态差到了極點。
小八徐安慈只恨自己身子骨弱,不能和七嫂一起上陣殺敵,只能躲在後面讓人保護。
“姑娘小心!”
在他們注意力都在前方時,房頂上突然跳下兩個黑衣人,繞後朝他們襲來。
他們的目标很明确,是徐晚棠。
黑衣人揮刀朝着徐晚棠沖過來,密兒見狀驚呼大喊。
徐晚棠瞳孔微縮,想要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郁司晨。
“棠棠!”
“九姑娘!”
驚駭之餘,只聽“邦”的一聲,黑衣人手中的刀斷成了兩截。
盛雲錦随身佩戴的長劍直直插進了門板上,有些削鐵如泥之名的青光劍寒光讓人為之一振。
“糟了!”黑衣人顯然是認出了盛雲錦,“快殺了那女人!”
盛雲錦足下一蹬,躍到了徐晚棠身前,一把抽青光劍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宋筝緊随其後,他們帶來的人下手極狠,前來的黑衣人幾乎全軍覆沒。
為首者深知局勢不妙,卻不肯離去,依舊負隅頑抗。
任務未成,就算走了,回去也難逃一死,倒不如賭上一把。
“殺了那個女人,賞金百兩!”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被金錢刺激到的一小簇人紅了眼,不要命的往上撲。
郁司晨渾身發抖:“好痛。”
徐晚棠大驚,她感覺到郁司晨狀态非常不好:“三嫂,你怎麽樣?”
“肚子,肚子好疼啊。”郁司晨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清楚了,徐老夫人急的直跺腳。
“三孫媳婦,快救救人啊。”
場面一度混亂,盛雲錦聞言,下手越發狠辣,沒過一會兒就将那些人都給料理了。
燕雅娴看過後臉色都變了:“司晨要生了,得快找接生婆婆過來。”
徐晚棠就要往外跑,被盛雲錦抓住胳膊:“我讓人去找。”
剛剛才經歷過截殺,誰知道這會兒外面還有沒有落網之魚,徐晚棠出去多有不便。
夜幕繁星下,徐晚棠的心仿佛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她在床上陪着,看着郁司晨因腹痛而扭曲的臉,心疼到了極點。
“三夫人,用力啊。”
默默一邊鼓勵着,一邊給郁司晨擦汗。
郁司晨的臉色白到了極點,整個人就好似水中撈起來的一般,狼狽不已。
“接生婆婆來了!”盛雲錦在外邊敲了敲門,這才将接生婆給送了進去。
到房間時,接生婆婆還明顯沒有緩過勁來。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都一把歲數了,還能體驗一把疾馳的感覺。
宋筝為了趕時間,愣是帶着她一路騎馬回來。
“婆婆,你快來看看。”密兒見她還愣在原地,幹嘛過去叫她,“三夫人受了驚吓,好似十分難受。”
“來了來了,你們別急,免得驚擾了産婦。”接生婆婆經驗豐富,淨手後立馬過來幫忙。
産房門外,幾人在打掃院子,将黑衣人的屍體擡走。
盛雲錦蹲在一個黑衣人生前,查看他腰間佩戴的令牌。
宋筝看到後,走了過來:“這不是……”
意識到不對後,立馬止住了話頭,看了眼周圍後,蹲下身子,湊近盛雲錦耳邊。
“康王與九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至她于死地?”
盛雲錦眸色微動:“不知。”
“據我們在京城的人傳來消息,靖王的人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動,你說這事會不會是他的栽贓嫁禍?”
盛雲錦将令牌收了起來:“現在情況還不好說。”
宋筝有些氣憤:“可惜,沒抓到活口。”
本來他還特意留了一個,誰知那人竟然佯裝反抗,在宋筝抵擋時咬破嘴裏實現藏好的毒自盡了。
“那些人本就是死士,就算你防了一次,也難保有第二次。”
對于黑衣人自盡一事,盛雲錦倒是沒有什麽意外。
房間門緊閉,裏面密兒和嬷嬷時不時打開房門,端出一盆血水,看的人觸目驚心。
盛雲錦和宋筝輪流去廚房燒水,這一晚上的功夫,熱水都不知道燒了多少。
一天一夜過後,終于迎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接生婆婆将孩子包好,樂呵呵的抱着,好似她自己得了個大胖孫子似的。
“老夫人,這是小少爺,您看看。”
接生婆婆将孩子抱到徐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看了眼孩子,連連點頭:“好,真好。”
“司晨這孩子怎麽樣了?”老夫人看過孩子後,還是更擔心郁司晨的身體情況。
“三夫人太累了,這會兒已經睡下了。”接生婆婆說道。
聞言,徐老夫人長舒一口氣:“我去看看司晨那孩子,真是辛苦她了。”
沒等她進屋,裏面就傳來了密兒驚慌失措的聲音:“這可怎麽辦啊!”
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密兒從屋內跑了出來,顧不得和徐老夫人行禮,就滿院子的找盛雲錦。
盛雲錦剛打完水,準備休息一會兒,密兒立馬沖到他面前跪了下去。
“盛大人,求求你救救三夫人,三夫人血崩了。”
徐老夫人聽及此,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司晨啊,我的孩子。”
“藥材我讓人帶來了,就在門口的馬車上,大夫人可有說要什麽藥材嗎?”
密兒趕忙報了幾味止血藥材,盛雲錦帶着她去門外的馬車上取。
郁司晨受驚難産,他就擔心會有意外發生,連夜讓人去城內藥鋪取藥,就差把人家的藥鋪子給搬過來了。
也虧得他未雨綢缪提前準備了,郁司晨用藥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情況都安穩下來,徐晚棠才從房中出來。
她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氣,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好似随時會掉下來一般。
“累了一天一夜了,快回房去休息吧,這裏我幫襯着,不會有事的。”
徐晚棠擡起頭來,眸色複雜的看着他,嘴動了動:“多謝,若非你在,我們怕都是兇多吉少了。”
盛雲錦見她強打精神的樣子不免動容:“不必客氣,都是我應做的。”
“盛大人,你前些日子提的,鎮撫司缺一個仵作的話,可還作數?”
盛雲錦點頭:“自然。”
徐晚棠深吸一口氣:“以後,勞煩盛大人照拂了。”
“九姑娘放心,盛某頂會護徐家老小周全。”盛雲錦全無半點玩笑神色,認真的過分。
徐晚棠回房後,躺在床上回響起昨晚的事情,就好似夢一場。
睡意襲來,徐晚棠進入夢鄉。
只不過,那是一場令她驚吓連連的噩夢。
夢中,盛雲錦沒有及時趕到,她徐家老小都死在了昨晚的襲擊中。
而她,只能向前世一般,無助的看着一個個親人死在她面前,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
……
宋府。
紫檀木桌前,盛雲錦手拿着筆,在紙上認真的寫些什麽,宋筝來敲門時,他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如此認真的态度,倒是讓宋筝好奇不已。
走近一看,見他在紙筆繪丹青,更是驚愕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一副青山煙雨圖畫的惟妙惟肖,那纖細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筆,時不時的繪上兩筆。
倒是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畫好看,還是他的手更好看。
“許久不曾見你作畫,倒是忘了你這身本事了。”宋筝饒有趣味的說道,目光一刻不離那副畫。
今日的盛雲錦一身青色長袍,如墨的長發也僅用一根簪子束着,和平時英武的樣子相比,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柔和。
那清隽的眉眼,眸中似有波光潋滟,無怪乎能成為京中無數閨閣女子的夢中情郎。
“作畫靜心。”
宋筝樂了:“盛大人竟然也會有心不靜的時候,倒是讓宋某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