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做戲
第30章 做戲
“陸老狗, 你先給小爺放開,夾着小爺的頭算什麽本領!”
宋筝口口聲聲叫着老東西, 但實際上陸讓也就比他大三歲。
他們三個人裏, 盛雲錦年歲最小,今年二十二歲,宋筝與他同齡, 稍長一月。
聞言,陸讓夾着他頭的胳膊又收緊了些,疼的宋筝毫無儀态的直叫喚。
陸讓沒好氣道:“就你話多。”
“诶诶诶,你還來勁了。”宋筝一連拍了好幾下, 奈何怎麽都掙不脫。
盛雲錦輕笑:“你就仗着他不在嘴上占便宜,這下吃虧了吧。”
陸讓與盛雲錦說話時,他拎着宋筝的動作也換了一下,直接将他腦袋夾在直接胳膊下, 更收拾物件一般, 着實有些喜感。
宋筝呵呵一聲:“就憑這老貨,做夢吧!”
陸讓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閉嘴!”
宋筝氣的要跳腳, 奈何陸讓的手跟焊死了一樣,怎能掙紮都撼動不了。
陸讓從懷中拿出一副小像, 給盛雲錦遞過去:“其他畫冊已經毀的差不多了, 這是我唐府弄來的。”
盛雲錦收斂玩笑神色, 将小像展開,看清上頭人的樣貌後眉頭緊皺。
畫像中的唐清秋看起來年紀尚小,應該還是在十三四歲的年紀, 可卻姿色平平, 頂多算的上是容貌清麗而已。
而當年名動京城的廢太子妃唐清秋,卻有着京城第一美人之稱, 就連先帝看了,都稱贊一句“人間絕色,有國母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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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像上唐清秋,跟傳聞中的太子妃唐清秋,就好似兩個人一般。
盛雲錦眉頭緊蹙:“可是弄錯了?”
陸讓沒有回答,而是将另一幅小像遞了過去,當即盛雲錦臉色驟變。
“這小像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盛雲錦問道。
陸讓回道:“當今陛下手裏。”
這下不僅是盛雲錦,就連徐晚棠也愣住了。
小像為何會在當今陛下手裏,他們不得而知,但陸讓可以确定,陛下給的小像中人,才是傳聞中的第一美人唐清秋。
宋筝聽聞,用力的拍了拍陸讓的後背:“放開小爺,我看看畫像。”
提及公務,陸讓暫放下自己與他的“恩怨”,将人從胳膊底下給放了出來。
宋筝湊上去,眸色冷了下來,小像上的人與紅棺中發現的畫卷中人,容貌極為相似。
“這不是山莊主人的夫人嗎?”
玉山小聲嘀咕了兩句,正好被徐晚棠聽見:“此話當真?”
盛雲錦他們的目光也看了過來,玉山心中有些許的緊張:“不,不敢确定,只是依稀覺得有些相像。”
玉山的話讓衆人陷入沉思,最後還是陸讓開了口:“那莊主夫人的住處在哪,你可知曉?”
宋筝立馬回道:“這個我知曉。”
說着,宋筝掃了盛雲錦一眼,怎麽看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在東邊的合歡閣。”宋筝說,“我找到盛大人時,他正趴在閣樓房頂上看偷窺呢。”
盛雲錦将人記下,事情了結後陸讓若是要收拾他,自己定上前幫忙。
“我覺出那人不對才窺牆角的,平日裏絕無此癖好。”
徐晚棠愣了一下,意識到他是在與自己解釋後,唇角微微揚起:“我知曉。”
“嗯?”宋筝不明就裏的嗯了一聲。
徐晚棠補了一句:“阿錦行事磊落,自是讓人信得過。”
盛雲錦笑了,其實也沒有那麽磊落。
不過心中想想也就罷了,自然不會說出來,給自己徒增事端。
宋筝嘴角狂抽,盛雲錦行事磊落,當真是他今年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玩笑話。
奈何迫于盛雲錦的淫威,這話是斷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陸讓倒是什麽都沒說,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片刻,既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
尚惠公子一直在房中陪伴病中的夫人,時不時更換一下額間的冷帕子,在擦拭一下臉。
動作輕柔,神色認真,就好似手下的是什麽珍貴易碎的寶物一般。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陸讓落腳的位置竟然和盛雲錦落腳位置一般無二。
“你們還挺有眼光的,選地都選到一處。”
宋筝沒忍住笑了,環抱手臂倚靠在樹幹上,瞥了一眼旁邊的盛雲錦:“這老東西莫不會和盛大人揭了同一塊的瓦片吧。”
誰料,話音剛落,宋筝立馬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站直了身子。
“這莽夫怎的如此沖動。”
只見原本在房頂上張望的陸讓找準了位置,用力往下一踩,直接将合歡閣的房頂踩了個大窟窿。
随後整個人從那缺口中掉了下去,一時間也不知他是腳下踩空,還是故意為之。
盛雲錦嘴角微揚:“我去幫上一幫。”
不知為何,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徐晚棠總有種看到黑心狐貍的感覺。
合歡閣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盛雲錦混在人群裏,裝作被動靜吸引的樣子,熱心上前幫忙。
尚惠公子是個文弱書生,哪裏會拳腳功夫,陸讓突然竄圖已經将他吓了一跳。
雖說周圍的守衛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卻都不是陸讓的對手沖上前去也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尚惠公子氣的雙眼通紅,只恨自己沒本事将那人拿下,不然定要将人碎屍萬段。
陸讓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就好像一臺只會殺戮的兇器一般。
“來人!将這惡徒拿下,本公子賞銀千兩!”
陸讓的不語,讓尚惠公子更加憤怒。
“公子這是鬧了那一出?”盛雲錦故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出現在門外。
尚惠公子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眼眸微眯,帶着幾分危險的打量。
“盛大人,府中進了惡徒,可否勞煩大人出手相助。”
盛雲錦一挑眉:“自然!”
只見盛雲錦周身氣質巨變,森冷的殺意随之崩開,讓在場中人為之膽顫。
尚惠公子目光一瞬不移的停留在兩人身上,他本懷疑今晚的黑衣人是盛雲錦派來的。
以至于在看到他時,臉色和口氣都不太好,可看他與黑衣人交手的架勢,擺明了是要治對方于死地。
若人真是他派來的,又為何要竭力相幫?
在他思索的這麽一會兒功夫。盛雲錦和陸讓來往間已不下百招,兩人也是越打越兇。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盛雲錦在背着尚惠公子的角度,給陸讓使了個眼色。
陸讓會意,故作體力不支落入下風。
盛雲錦乘勝追擊,當胸一掌,陸讓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尚惠公子目光微滞,正當他以為鬧劇要結束時,陸讓反其道行,朝着他的方向沖了過來。
盛雲錦距離他們的位置較遠,就算當下行動,怕是都不一定能趕上,更別說他還故意頓了一下。
“公子小心!”
尚惠公子大驚,陸讓匕首很明顯是沖着自己過來的,若是繼續抱着夫人,怕是一不小心會将人誤傷。
情急之下,尚惠公子将懷中人推開。
陸讓不帶一絲猶豫,将匕首狠狠刺去,盛雲錦手下力道微手。
看似用了全力,實則是個花架子,一掌打在陸讓背上。
因為外力的緣故,陸讓手中匕首的方向發生偏轉,狠狠的刺進尚惠公子的胸膛。
彼時間,陸讓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尚惠公子心下一驚,他們間該是何等深仇大恨才能讓他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刺殺無果,陸讓在他們慌亂之下擄走了昏迷不醒的人。
“不要!”
尚惠公子見此,顧不得身上有傷,跌跌撞撞追去。
“盛大人,求你就回我夫人,今日大恩尚惠定當竭盡全力相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盛雲錦無動于衷也不合适,客套兩句追了上去。
誰知陸讓反手就是一把白色粉末,給他揚了一臉。
虧的閉嘴快,不然這會兒估計能在嘴裏搓出個面團出來。
一來視線受阻,二則盛雲錦故作無法追逐,故意拖延時間。
等能夠視物後,陸讓帶着人早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盛雲錦撣了撣身上的粉末,走到尚惠公子面前,一副凝重的表情道:“公子這是惹了何等人物,下手如此狠辣非要你性命不可。”
盛雲錦一番話言辭懇切,先一步将由頭推到他身上,讓尚惠公子百口莫辯。
尚惠公子強忍心下的暴躁和憤怒,努力讓自家看起來情緒穩定一點:“生意場上難免會得罪人,不曾想連累大人了。”
盛雲錦皺着眉頭,故作沉思的樣子:“若是有仇,夫人只怕兇多吉少,可需要盛某相助?”
尚惠公子眸色微沉,暗暗打量着盛雲錦的反應,想要從中找出破綻。
只不過可惜,兩者都是心狠手黑的主,真要是拼起表面功夫來,孰強孰弱,當真是未可知。
“那就有勞盛大人了!”
觀察不出破綻,尚惠公子記挂被擄走的夫人,也沒心思在與盛雲錦周旋,便先順着他的話說了。
畢竟一個人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在前,若是拒絕相助,沒完沒了不說,還讓人平白生疑。
再則,若那黑衣人真是盛雲錦派來的,他定是要與人接頭的,他只需将盛雲錦盯緊了,也不怕找不到夫人。
陸讓将人擄走後,一聲血氣的回來,給玉山吓的不輕。
“你傷的可要緊?”
徐晚棠暗暗心驚,不是在做戲嗎,為何盛雲錦下如此重手。
陸讓将手中人推給宋筝,随後回道:”無妨,雲錦手下有分寸。”
宋筝顯然是習慣了這樣的戲碼:“徐姑娘你別管他了,這老東西命硬,死不了。”
對此他可真是太清楚了,錦衣衛到底是明差,做的是光明磊落的活,不可與任何會損害錦衣衛聲譽的事情混雜在一起。
可世間之事并非黑白那麽簡單,所以就需要一個暗中的身份來促成某些事情的發生,飛鷹就是因此而存在的。
宋筝也是十二飛鷹中的一員,為了任務什麽傷沒有受過,什麽戲沒有演過,相比起盛雲錦今天這手,他可要慘得多。
尤其是給陸讓當副手的時候,這老東西都是真打,還說什麽“玉不琢不成器”。
在他看來,陸讓這厮就是明擺着公報私仇,不足以同情。
陸讓在一旁調息,宋筝的注意力則全部被尚惠公子的夫人吸引。
為防止被發現,他們已經先一步順着暗道,回到臨時駐地的破院子裏。
幾人順着偏房的小門進來,避開了前院的于家寶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