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節目錄

仰枝

回到公寓,向枝并不知道有一場關于她的“戰争”在悄悄爆發。

在實驗室忙碌了一天,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一個熱水澡,即便已經入秋,實驗室依舊要保持低溫環境而不得已開着空調,皮膚吹得很幹燥。

敷上面膜,向枝打開房間的加濕器,扯過抱枕,盤腿坐在茶幾修改着論文的稿子。

過幾天淮城的論壇,教授讓向枝和周思慧一起去學習,她還得抽空提前了解出席論壇的大佬以及代表作品。

手指在控制面板滑動,在腳邊充電的手機叮咚一聲。

常年出現在各大報刊和雜志封面,卻鮮少活躍在朋友圈的林殊林大少爺居然有空給她發消息。

林殊:【向枝妹妹,明天晚上生日宴會,來嗎?】

不等她答應還是拒絕,林殊直接不給她選擇的機會:【你不來我會很沒面子的,就這樣啊,明天晚上,我讓喬望去接你。】

向枝托着下巴。

生日宴啊。

她翻看手機的備忘錄,确認明天晚上有空才給他發了個萌萌的“OK”的表情包。

次日一早。

向枝睡到自然醒,今天周日,不用去研究院開會,十點多吃完早飯,向枝把洗幹淨的碗碟晾在瀝水架。

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還有行李箱滾過地面的咔噠聲,向枝往嘴裏塞了一顆青提,甩幹手。

門一開,千迎站在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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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這麽快就回來了?”

向枝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箱,側身讓她進屋。

千迎摘掉墨鏡,沒有化妝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青黑,她嘆氣,“有沒有吃的啊,我都快餓死了。”

向枝剛吃完早飯,炖鍋裏還溫着小米南瓜粥,她飯量小,還剩好大一鍋。

盛好幫她端到餐桌上,問她怎麽了。

千迎喝了幾口潤潤幹巴的嘴,“別提了,畫展快把我累死了。”

向枝笑了下,問道,“順利嗎。”

千迎摳着印着hello Kitty的陶瓷碗,“順利,館長說了,淮城站要我單獨負責,時間已經定下來了,下個禮拜。”

“下個禮拜?”

向枝算着時間,“下個禮拜我要去淮城參加論壇。”

千迎眼前一亮,忽然覺得好像不那麽無聊了,“行啊,時間差不多我們可以一起訂機票。”

吃完飯,千迎也不打算回家,她霸占着向枝的床補覺,今晚林殊生日宴會,她們打算一塊過去。

向枝也由着她,在沙發上看了一天文獻。

等到下午六點,千迎終于動了一條腿,從床上醒來。

兩人收拾一番換好衣服,在林殊打的第三通催促電話中慢吞吞出門。

千迎沒回家開車,兩人蹭了喬望的順風車過去。

其實對于喬望,千迎還是有些小心虛,畢竟她曾經拉黑還附贈了一句【滾】,但不知道他是不在乎還是懶得計較,在她上車後還非常禮貌地和她點了個頭。

千迎摸着鼻子坐在離他最遠的副駕駛,全程不敢多出一聲。

林家是做房地産發家,林殊算是貨真價實的富二代,向枝高三才進的競賽班,最先被科普的就是林殊那位少爺有多壕。

四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一棟獨棟的別墅外。

這棟別墅是林殊十八歲生日時林父送他成人禮,不過他念完高中就出國留學,回國之後又住在離公司近的平層公寓,去年才收拾出來用來辦派對各種宴會。

千迎一下車就看見許亦骁,她簡直像看到親人一樣,打開車門下去。

向枝今天穿着一條吊帶的紅絲絨裙,魚尾包臀的設計,拉高她的腰線,襯得她身段婀娜有致,只不過車裏開着26度的空調,向枝裸露在外的兩條手臂被風刮得有些涼意。

喬望沒有急着下車,他偏眸落在向枝身上,薄唇啓合,“今天往來的人很多,別亂跑。”

林家別墅向枝是第一次來,但是應該還不至于迷路。

向枝見他神色認真,哦了聲,說了句“知道了”便想下車。

喬望越過她,手先她一步搭在車門鎖上,後座不知何時升起擋板,空調也被關掉,他垂眸落在她唇上,“少喝酒。”

靜默間,向枝鼻尖微動,她似乎聞到喬望領口微微彌散着雪松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種味道會讓她上瘾,甚至會失控。

比如上一次。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裝馬甲和襯衫,領帶用銀色的領帶夾夾住,襯衫規整得一絲不茍。

向枝落在他微抿着的薄唇上,從很久以前她就承認喬望的唇形生得很好看,很适合……接吻,她有些犯罪地、不受控制地遐想着,甚至有些忍不住想上手去觸碰他的嘴唇。

但還沒醉,尚存一絲理智。

向枝別開眼,白皙細嫩的肩頸在他的下颌擦過,方寸間空氣湧動,帶起一陣甜膩的栀子香。

勞斯萊斯古思特停在門前十分打眼,但像是給人觀摩一般裏面遲遲不下來人。

路過的車子好奇但是也不敢催促,畢竟能開這車的,身價必定不一般,說不定是林殊的貴客。

沒讓後面車子等太久,林殊接到門童的通報,親自出來迎接,喬望觑見車窗外的人,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恢複一貫正經的神色推門出去。

誠如喬望所說,今天生日宴來的人不少。

林殊是曦禾未來掌權人,圈裏圈外的,削尖了腦袋也要擠進來見見世面,畢竟財經圈裏,沒人不知道曦禾的太子爺和現任明庭的CEO關系不止是合作夥伴那麽簡單。

林殊幫向枝開車門,十分紳士地伸出手,結果還沒搭上,向枝的手就先被人握住,繼而勾在一個有力的臂彎。

林殊輕嗤一聲,一身正經的西裝都壓不住他的吊兒郎當,“真小氣啊你。”

喬望淡觑他:“不太好。”

林殊:“……”

向枝:“……”

向枝垂眼落在摁着自己手背的手,餘光卻注意到男人手背有幾道劃痕,而剛剛林殊遞給她的手同樣也有。

向枝蹙着眉,問出聲,“你們這是打架去了?”

沒想到今天一來就露餡,林殊裝作無意插兜,輕描淡寫道,“走在路邊,被狗撓了下。”

向枝:“……”

“哇,那你可得去打狂犬疫苗。”撒那麽弱智的謊,向枝也不拆穿,假裝驚訝地哇聲,配合說道。

林殊失笑,嗯了聲說好好,才把她敷衍過去。

進去宴會廳前,向枝在前廳碰到了文亦舒,她看見兩人一塊過來,眯着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掃,眼神很意味深長。

她舉着酒杯朝她的方向一點,向枝會意,扭頭和喬望和林殊說,“我不進去了。”

裏面名利場波詭雲谲,向枝還不想成為風暴中心。

前廳設有吧臺和甜品臺,向枝徑直走過去,一路卻沒有發現千迎的身影。

“好久不見。”

文亦舒先開的口。

她攔下服務生,幫向枝要了一杯白葡萄酒。

“嘗嘗,這是雲嶺維岱爾白葡萄氣泡酒,味道還不錯。”

向枝指根托着杯身,晃動聞着酒液,确實香氣很濃郁,她嘗了一口,酸甜适中,很濃醇。

“不錯。”她評價道。

難得有口味一致的,向枝同她聊天的興致也被帶動起來。

文亦舒今天穿着條墨綠色的高定裙子,露背的設計,露出一對很美的蝴蝶骨,幾根細線交叉纏繞,美豔風情。

她擡手托着腮,像是在這等了挺久,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向枝主動和她聊起上次拒絕過她的那個考察項目。

文亦舒抿了口酒,搖頭,“那個項目另一個導演在跟進了,這是要沖擊今年新銳獎的作品,我資歷不夠,讓給他了。”

聽完,向枝重新給出了評價,“其實那個項目可行性挺高,但是娛樂性質過強,倒顯得很作秀。”

文亦舒眉眼舒展,“果然還是得聽圈外人的評價,敬你敢說。”

“不過說真的,你構思了那麽久的項目說讓就讓?”

文亦舒伸出食指搖了搖,“一個項目而已,我文亦舒輸得起。”

她很坦然,身上有種舒卷随意的率性,向枝覺得如果未來她往人類學的方向發展,或許和她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腦子裏随意閃過的念頭被她捕捉到,向枝垂眼,忽然有些想法在心裏冒出萌芽。

“向枝——”

思緒被一聲輕喚拉回籠,文亦舒輕碰着她的酒杯,朝八點鐘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往前看。

八點鐘方向,前幾天新聞上的女主角赫然就在眼前。

她穿着條某品牌這個季度的高定裙,腳上那雙Christian Louboutin向枝看了都忍不住替她腳疼,而她居然能穿着它站了足足十分鐘沒換姿勢,果然女明星不好當。

“相談甚歡啊。”她勾着唇,揶揄地看着向枝。

向枝扭過頭,指甲輕扣在玻璃杯壁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一副吃味但又刻意不在意的表情。

另一邊。

祝西音微微朝喬望點頭,“抱歉啊喬先生,上次我工作室的失誤,居然沒發現有狗仔混進場。”

喬望單手插着西褲口袋,很淡地垂着眼,“已經查清楚了,祝小姐不必自責。”

祝西音是實力派女演員,近幾年也憑借着電影《世界之巅》《流浪》大爆了一把,但她為人低調,也幾乎沒有緋聞,向枝似乎聽千迎提過一嘴,她出身民樂世家,父母都是很有名的演奏家,從小便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氛圍熏陶。

或許未來擇偶,會考慮圈外的財閥大佬或者門當戶對的書香世家,總之不太可能選圈內的藝人。

她說得确實不錯,祝家有在接觸喬家,喬老太太也挺中意祝西音。

“那就好,”祝西音見他興致不高,眼神似乎往某個方向瞟,笑問,“喬總一個人來的嗎?”

喬望淡淡啓唇,“不是。”

他神色始終很淡,近乎冷漠,眼角餘光瞥到那抹酒紅色的身影跟着一個男人出去,眸色逐漸沉下來。

“祝小姐,失陪一下。”

向枝和文亦舒聊完,有人過來找她,向枝一個人在露天吧臺給千迎發微信,許亦骁肯定帶她去哪玩了,玩得樂不思蜀。

沒等到千迎的回複,一個穿着銀灰色西裝的男人過來,他看上去很年輕,十七八歲的模樣,穿着西裝,短發梳着發膠。

林恪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搭讪,“向枝姐,我哥……怕你無聊,讓我過來帶你去花園逛逛。”

向枝聯系不到千迎,一個人在這喝酒太沒意思。

喬望那男人不知道和祝西音在聊什麽聊得那麽開心,把她一個人落在角落裏。

向枝撩着頭發,一口悶把見底的白葡萄酒抿進嘴裏。

“行啊,走吧。”

穿過宴會廳的長廊,花園的茶歇廳有依稀幾個人在談笑,向枝掃過種滿綠植的花園,忽然覺得這室外的空氣還不錯。

剛好有服務生托着托盤經過,向枝又拿了一杯白葡萄酒。

林殊果然出手闊綽,一瓶小幾千的葡萄酒像當白開水一樣供給賓客。

她随口問道,“林殊呢?”

林恪和她站在一起顯得很拘謹,“我哥和亦骁哥在偏廳唱歌。”

林恪還沒成年,正處在看一眼異性都會害羞的年紀。

他瞥見向枝紅裙之上白得晃眼的肌膚,耳根子一紅,“……向枝姐,你要吃點蛋糕嗎?”

“嗯?”

她垂眼看着手機,聽見問她的話擡了下眼,眼前的小小少年臉漲得通紅,向枝忽然覺得他有點純情得過分,忽略喬望手機裏問她在哪的消息,向枝朝他彎唇笑了下,“你幾歲了?”

“還有一個月十八。”

林恪忽然笑了下,“下個月輪到我辦生日宴會了。”

向枝一手支着肘,纖細手指托着酒杯漫不經心晃動,視線越過林恪頭頂,看見邁着疾步朝她走來的喬望。

林恪全然不察,笑着邀請她,“枝枝姐有空的話,要不要來?”

酒杯在臺面上輕擱置下,發出細微的響聲,向枝覺得小孩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一聲好啊說出口,喬望也走到了面前。

林恪觑見一道暗影投下來,還沒來得及高興,擡頭,規規矩矩叫了一聲:“喬望哥。”

“嗯。”

喬望淡淡瞥他,林恪見他和向枝好像有話要說,撓了撓頭,識趣地說了句先走了。

花園露臺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向枝支着肘靠在切割成六邊形的大理石臺面,微微仰着頭看向對面的喬望,白嫩指節曲着,輕敲着玻璃杯壁,杯底的澄黃色液體震動,泛起一圈細微的波紋。

“你幹嘛那麽嚴厲,那小孩怪有意思的。”

向枝高跟鞋穿久了,腳後跟有些發麻,她曲着膝蓋晃動腳踝,試圖緩解腳後跟的酥麻感。

喬望解開西服的第二顆紐扣,眉梢一擡,接過她的酒杯,仰頭把酒喝盡。

擺明了不想讓她再喝下去。

“他還沒有成年,別帶壞他。”

向枝撇了撇嘴,“你又不來找我。”

素白的指尖戳着男人硬實的胸口,仰着頭嬌嗔般開口,“不是說只是認識而已嘛,聊這麽久。”

向枝今天穿着條紅色的絲絨裙,極致的紅襯得她肌膚雪白,一雙鎖骨弧度漂亮,柔韌脖頸連帶着肩頸線條流暢纖長,她傾身搭着大理石臺面,托着腮,狐貍眼微微眯着,像是不動聲色抛着鈎子,随着她傾身的動作,胸線半露,直白赤/裸地勾人。

入秋的夜風微涼,拂動着女人嬌豔的臉龐,黑發在半空漾出一道弧度,喬望喉骨輕滑,皮鞋踩在塑木地鋪發出“咯吱——”的輕微響動。

裏面在切蛋糕了,禮樂聲和起哄聲如潮水洶湧,而他們躲在紅楓樹後,月色清涼,勾着一對人影,斜斜拉長,在草地上的汀步交疊。

向枝後退着,喬望将她逼到牆角。

身後就是前廳的陽臺,裏面因為點着蠟燭閉着窗簾,喬望單手扣着她的手腕翻在頭頂,窺伺獵物的獵手似乎耐心告罄,他沉眼壓下來,薄冽的雪松香掃在鼻尖。

向枝心髒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瘋了嗎。

裏面的的人一拉開窗簾就能看他們在外面接吻。

“喬望——”

向枝仰頭,月色在頭頂傾洩下,男人五官浸在銀亮月光裏,向枝微張着唇,男人微醺的吻落在她耳尖。

向枝聽見他沙啞着開口:

“枝枝,該玩夠了。”

喬總:不玩了

要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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