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目錄
仰枝
僅一扇門之隔的大廳吵鬧聲近在耳邊。
向枝肩背磕碰在落地窗上微微發涼,喬望不由分說俯身,長指扣着她的下颌讓她仰頭,指腹摩挲着女人細膩的肌膚,帶着侵略性的吻壓下來。
這不算是兩人之間第一個吻。
但卻是最清醒的一個吻。
清醒到向枝能感受到喬望到嘴唇摩擦過她的下唇時帶起的觸感,柔軟,又有些冰涼,他的動作不算輕,像是在啃噬。
向枝手腕被他壓住,動彈不得,喬望或許感受到她的掙紮,松開她細嫩的腕子引着她勾着自己的脖頸。
唇舌交纏,她嘗到白葡萄酒氣泡酒的香甜。
月色裏一觸即發的暧昧氣氛彌散開。
向枝逐漸适應他的節奏,一手扯着他的領帶踮腳,喬望扣着她的腰,用力将她壓向自己。
紅絲絨裙子如同綻開的大馬士革玫瑰,靡麗嬌豔,堆在男人冷白的腕上,輕輕一抖落,又四散開。
向枝眸底迷離,口齒間氧氣稀薄,她低聲輕呼,喬望本能地扣着她的腰往上一提,讓她徹底攀附在他身上。
蛋糕都切完了。
喬望和向枝卻一直沒有出現在大廳,幾個人交換着眼神,千迎摸了摸鼻子,又看看許亦骁,他擡了下眉,像是猜到了什麽,又看向林殊。
身旁的衆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眼色,只看見林殊扯着領帶輕咳了聲,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去前廳尋找。
結果,在繞過長廊的時候,瞥見花園的紅楓樹後站着一對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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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紅色的裙子,從姿勢看是被抱在男人懷裏,低頸交吻,吻得忘我。
林殊腳下一個趔趄,後退了一步撞到了石臺面上的高腳杯,輕砰一聲,三個人都吓了一跳。
他還是頭一回覺得尴尬,下意識旋身躲在柱子後,聽見男人嗓音沙啞得厲害。
“有、 有人……”
“看不見。”
林殊沒喝多少酒,腦子裏可清醒着,他舔着唇輕嗤一聲。
他今天生日,喬望這狗男人居然拐騙少女在露臺接吻。
走廊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估計是有人正朝花園走來。
林殊轉身把門帶上。
就沖這波,喬望欠他一個人情。
剛剛那聲動靜确實不小,向枝都想結束了,沒想到喬望拎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花園的圍牆上,身下是盛開的繡球花,枝蔓纏繞着在她小腿處晃動。
向枝腦子裏黏成一團漿糊,她推着喬望的胸膛,小小聲喘着氣,一雙眼不算清明地仰着頭,“你、你剛是伸舌頭了嗎?”
喬望俯身貼着她的前額,兩人鼻尖若即若離觸碰着,他指腹揉着她的嘴唇,眸色低沉,像是意猶未盡:“向枝,我沒什麽耐心。”
經不起引誘。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眸底的情欲卻直白地叫人不忍忽視。
她下唇瓣還在微微發麻,向枝無意識地抿着,喬望輕嘆一口氣,呼吸有些紊亂,微醺的吻落在她耳周,再流連着帶到柔韌的脖頸。
不濃重的酒氣混着雪松氣息,向枝手指貼着他的後頸,不受控地抻直脖頸,承受他的親吻。
新的一番侵城掠地在喬望的手機響後告終。
他沒有着急接電話,而是将向枝抱下來,剛剛接吻太激烈,向枝手上的酒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小心避開那攤碎片,喬望擡手将她洇開的口紅擦拭幹淨。
“我先進去。”
他知道她要平複一下,以及收拾她有點淩亂的儀表儀容。
喬望垂下眼,搭在女人腰肢的手往上擡,将她蹭掉的肩帶重新扶正。
微涼指腹滑過手臂的肌膚,向枝又帶起一陣戰栗。
“你快走。”
向枝擡手捂着嘴,巴掌臉上只露出一雙黑白澄澈的眼睛,眼裏蘊着無措和羞赧。
喬望離開,他剛走到走廊向枝就聽見有人和他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許亦骁,他在問:“你把向枝妹妹藏了一晚上,你們倆幹什麽好事去了?”
向枝直勾勾盯着走廊門口的方向,生怕下一秒就在視線裏看見許亦骁。
但喬望還算講義氣,重新說個地點把他引到別的地方,男人的腳步聲漸遠,向枝才敢提着裙擺打開門,悄悄溜進了洗手間。
直到宴會快要結束,林殊和許亦骁才在大廳裏看見向枝姍姍來遲的身影。
林殊咬着的煙從唇邊拿下來,直接撚滅在水晶煙灰缸上。
他打量的目光在向枝臉上停留了好幾秒,“今天我生日,你倆倒成了主角。”
林殊擡手揚着下巴指着許亦骁,“她還以為你被大灰狼叼走了。”
向枝:……
豈止是叼走,簡直就差吃幹抹淨了。
向枝抿着唇,剛補過的口紅顏色鮮亮,看上去沒有一點破綻。
她這回沒有和他嗆聲,而是眸光掃了喬望一眼,故作鎮定和林殊說他欠自己一塊蛋糕。
大少爺哪能缺了她那份啊,立馬就讓人送過來特地給她留的那塊。
還是流心餡的。
沙發上坐了一圈,千迎以為喬望也就是和上次那樣拉着向枝去哪看星星看月亮,對于她的反應也沒有起疑,倒是文亦舒。
她窩在沙發裏,翹着腳,眸光就有些玩味了。
某人急了。
某人遭殃。
她在國外談過很多類型的男朋友 ,可以說身經百戰,閱人無數,單是看向枝的神态和那雙不算清明的眼睛,大概就能猜出來,沒半個小時可解決不了。
因為明天周一,大家沒打算玩太晚。
送完千迎,回去的路上向枝抱着臂坐得就差貼着車門。
“嘴唇還疼嗎?”
喬望忽然從手機上擡眸,轉頭看向她。
向枝這是做了虧心事,明明一句話也沒什麽前言後語,愣是聽出了一絲的暧昧,她瞥了司機一眼,瞪圓了眼睛回視他,壓低聲音:“不、不疼!你別再提了。”
喬望摁滅了手機擡起右手伸到向枝唇邊,剛剛下手沒輕重,是有些浮腫。
喬望:“待會路邊藥店買點藥膏回去擦,不然會影響吃飯。”
向枝又抿了一下,破沒破皮不知道就是還很火辣辣的。
沒想到有人腹黑是能具象的。
他的嘴是長針了嗎。
說出來的話紮人,接吻還能把嘴親腫了。
他可太行了。
向枝推開他的手,“誰讓你咬我,你屬狗。”
人已經親到了,喬望心情不錯,嗯了聲沒開口任她怎麽罵。
向枝回想起剛剛他說的話,忍不住提醒他,“我們在一起的事,能不能先別公開。”
向枝答應給喬望一年的考察期,也給他一年的時間追她,今天過了十二點,剛好就是一年。
但是他的身份對向枝來說有太多的阻礙,和不可控因素,向枝剛剛想了一路,還是覺得這樣的關系對彼此來說最好。
喬望忽然沉着臉,“你說什麽。”
向枝:“只是不想在淮大和研究院公開而已。”
喬望沉默着看她,沒開口。
向枝悄悄挪過去一點,揪着他的袖子,試探着摸他的手背,“等什麽時候和明庭的項目結束,我們再公開。”
喬望手指一頓,他盯着向枝的眼睛,回憶起上回在酒吧,文亦舒和向枝的那一出,他像是有他的思量,勉強地松了口。
回到公寓。
向枝脫掉細高跟,背着手去解禮服裙後背的拉鏈,裙擺在床邊吧嗒一聲掉落在腳邊,向枝赤着腳踩在地面上,将頭發卷了下夾起來進浴室洗漱。
她摘下耳飾和一條小吊墜項鏈,摸到手腕時手中一空。
手鏈呢。
剛不會在掉在林殊家花園了吧。
向枝出了浴室給林殊發消息,讓他讓打掃的傭人留意找找有沒有一條手鏈掉在花園圍牆。
林殊已經回到公寓,他說會讓人去看看,找到就送回去給她。
向枝這才松了口氣。
那條手鏈款式很大衆,是V家的經典款,向枝記得是她第一次搬進新家時,趙玫送她的見面禮,那條她也很喜歡,戴了很多年。
如果實在找不到,向枝會考慮再買一條,否則她怕趙玫問起來,她不忍心說丢了。
翌日。
向枝因為過段時間要去淮城參加論壇,目前小組內的收尾工作她必須帶隊做完,那十幾萬噸的陶片已經分門別類完,剩下的就是拼成和修複。
圓圓和她提過實驗室裏缺了環氧樹脂粘接劑和改性矽溶膠加固劑,這兩種材料用于修複文物比較常見。
能最大程度保持文物的原貌,穩定性高,粘合後基本看不出痕跡。
另外陶器需要化學穩定性好,耐水性強,如若不是很稀缺,一般不會用另外的化學劑替代。
向枝也不清楚還有沒有,她把報告傳到導師郵箱後,關掉電腦,“問問師姐吧,庫房她比我清楚。”
在實驗室裏泡了一天拍完超景深,向枝收到喬望信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
向枝一幀幀查看,手機叮咚一聲。
喬望:【幾點下班。】
向枝看了手機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他應該今天沒什麽事情,說了聲好,彎腰進到車裏,他發了一條語音過去,“好,我去接你。”
收起手機,向枝唇角不自覺翹起,圓圓瞥她一眼,“向枝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向枝:“?”
“為什麽這麽說。”
“總感覺你春風滿面。”圓圓捧着臉,眨着眼睛看她。
……這麽明顯的嗎?
“我說對了嗎!真的啊!向枝姐,你男朋友長什麽樣啊。”圓圓差點聲音大到隔壁都聽得見。
向枝抿着唇,面不改色撒了個謊,“……他比較內向,等他什麽時候不內向了,再帶他來給你們見見哈哈……”
後面幾聲幹笑連向枝都差點繃不住。
快速做完工作,向枝拿上包出門的時候喬望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向枝不出意料沒有接。
他在研究院外等着,費柷突然從前面抽屜取出一個塑封的袋子,“對了喬總,昨天老趙收拾車裏的時候撿到了一條手鏈,他以為是小姐的,便送回老宅,今早小姐差人送回來,說不是她的。”
喬望接過,瞥了眼,認出是向枝那晚戴的那條。
“是向枝小姐的嗎?”
喬望捏在手裏看了眼,眸光一瞥,看見車窗外的身影,嗯了聲收進西服的口袋準備下車,結果視線裏,不期然地又出現另一道身影。
文亦舒回國後日子也不太安生,先是和喬家取消了婚約,文家又不太願意就這麽放棄,所以最近在為文亦舒物色新的人選。
她剛迫于家裏壓力和安排的相親對象見了一面,向枝從她那一臉無語的表情不難猜出來,應該是一言難盡。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大概是懂的都懂。
文亦舒注意到不遠處路邊的勞斯萊斯,撩着頭發道,“我是不婚主義,聯姻無非就是利益交換,在我們這樣家庭長大的小孩,沒幾個是能做主的。”
“喬望不一樣,”文亦舒挺大方地評價,“他挺有手段,我挺佩服他以一己之力解除婚約的。”
向枝覺得從旁人口中得到這麽一句評價,感覺還怪奇妙的。
“那你當初為什麽……”
文亦舒拍了拍她的頭,“喬望喜歡你,認真的,奪人所好沒意思。”
及時打住向枝的話頭,文亦舒面上快維持不住微笑,她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改天聊新的項目,再見。”
向枝覺得她聊到喬望的表情非常古怪,目送她離開,向枝才滿腹心事地走過去。
文亦舒和喬望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下來的,兩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勝在兩家人的交情不淺。
這幾年文家發展勢頭很猛,喬家因為喬望回國而準備沖擊科技賽道。
彼此各取所需奈何他們倆都沒聯姻的意思。
文亦舒在國外那一年,曾經交往過一位年輕英俊的華人,他各方面都很合文亦舒的擇偶标準,但就是,他欺騙了她。
如果文亦舒知道沈都硯是自己未婚夫的舅舅,她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做出那麽尴尬的事情。
和他在倫敦一夜荒唐。
不久後得知他是那位翻雲覆雨的沈家二公子,文亦舒幾乎連夜飛了美國暫避風頭。
後來得知喬望要取消婚約,她二話不說就應得爽快。
不然能怎麽辦。
文亦舒回想至此忍不住又為自己的荒唐翻了個白眼。
留着叫他舅舅嗎?
文老板和沈公子估計會寫在番外,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
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