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高中
高中
女子八百米之後是男子一千米。
因為剛剛場上有人暈倒了，終點亂作一團，校醫出動，把人擡上擔架擡去了陰涼處。
向枝抱着臂打量着喬望這副單薄的身體，有點懷疑待會會不會倒在終點。
“你放心，我一定會在終點接你的，千萬別暈倒哦。”
喬望喝最後一口水，他深深看了向枝一眼，只說了句放心。
哨聲響起，各就各位，裁判砰的一聲槍響，有人壓着槍聲開跑了。
一千五估計也要跑個五分鐘，一開始第一第二名都是拼盡全力那種跑，到第三圈，大家速度漸漸小了下來，差距縮小，喬望像是保持勻速運動，絲毫沒有受到其他選手的幹擾，他跑完第四圈，向枝唰地把嘴裏咬着的棒棒糖拿下來。
他已經準備沖刺了。
千迎拍了拍向枝的手臂，“我怎麽感覺他一點也不喘啊。”
向枝穿過半個操場，跑到終點站去等他，他和另外一個男生速度差不多，只剩下半圈，誰拿第一還真說不定。
向枝心提到嗓子眼，她懷裏抱着水，眼睜睜看着喬望身後的男生降速，再也追不上來，第一已經提前産生了。
即便只剩下不足50米，但在最後關頭沖刺需要很大的蓄力。
向枝差點蹦起來，她朝他擺手，早上的太陽在正前方，喬望抿着唇看過去，光線強烈到只能看見一個虛影，但是喬望知道向枝在終點等他。
這次的比賽體驗，好像還不賴。
哨聲響起，裁判摁下了秒表。
喬望已經沖過終點，場上的觀衆在歡呼。
向枝小跑過去，把懷裏的水遞給他，“第一第一耶喬望！！”
她看上去比他還高興。
喬望接過水，沒有着急擰開，他微彎着腰，只嗯了聲，粗重地喘氣。
一千五對他來說只是基礎，全程下來基本沒怎麽用力，但是運動後還是不免心跳加速呼吸紊亂。
他雙手撐着膝蓋調整呼吸，鬓角和額間全是汗。
“你別動呀！”向枝抽了兩張紙巾幫他擦臉，喬望陡然呼吸一窒，連換氣都忘記了。
他感知到女孩溫熱柔軟的指腹劃過他的眼角，細致地，又擦過他的鼻尖。
喬望撐在膝蓋上的手收緊，重新定義了紊亂的心跳。
她擦得很認真，紙巾濕了又重新再換一張。
他覺得自己是卑鄙的，但同時他又忍不住貪戀。
他盯着女孩臉上細小的絨毛，像是漫不經心問，“你給別人也送了水麽？”
向枝搖頭，“當然只有你啦嘻嘻，是不是很感動哦~”
感動。
以及眼裏快要掩飾不住的雀躍。
喬望抿直的嘴唇逐漸恢複血色，喬望垂斂着眸，避開她炙熱的眼神。
他頓了頓，接過她的紙巾，“我來吧，謝謝。”
後面跑道陸續有人過終點了，喬望要去記分，向枝抱着他的衣服在原地等他。
路過的林殊調侃她，“我真是羨慕死喬望了。”
“我好歹也跑了個4×100，向枝，你也誇誇我呗。”
向枝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喬望身上移開，她哇了聲，抓着兩只手拍了拍，“真棒呢！”
“跑第幾啦！”
林殊：“第二。”
向枝哦了聲，“喬望第一呢。”
林殊：……
記完分，喬望折回來，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麽，但是林殊的表情像是在向枝這吃癟了。
喬望淡瞥了他一眼，接過向枝懷裏的毛巾和水，“走吧。”
向枝嘻嘻朝林殊一笑，一蹦一蹦地跟着喬望走了。
林殊在那摸不着頭腦。
真是服了喬望這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前幾天還說沒什麽，這怎麽看怎麽和諧呢。
沒在談也快了吧。
出了操場，向枝要去食堂找千迎，快到飯點了，待會人肯定很多，所以她們決定先吃午飯。
喬望跟她一路，食堂外邊有個洗手池，他走到門口就和向枝分開了。
低着頭和千迎發信息，向枝沒注意到樓梯下來一幫男生。
先引起她注意的是為首的男生朝她吹了個口哨，輕佻又直白地調戲。
向枝罵了句傻x，翻了個白眼打算當作沒看見直接走上去。
男生忽然拽着她的手腕，向枝氣急了踢那個男生一腳，“你是不是有病啊，松開。”
男生穿着明中的校服，但是流裏流氣的，向枝瞬間就知道了他們也許是混進來的三中的人。
“美女，哪個班的？”
說話的男生歪歪斜斜套着件校服，手臂沒遮住，露出來一半紋身圖案。
向枝手腕被擰得很痛，她瞪回去，“讓你松手你耳聾是不是，我憑什麽告訴你哪個班的。”
男生和他的朋友一聽來勁了，這妞脾氣有點暴躁啊。
他輕嗤一聲，沒松手反而還握得更緊，向枝皺着眉，忽然，手腕上的力道消失，她看着喬望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他以更重的力道擰着男生的手腕，将他用力推開。
只剩下三格臺階，男生被用力一甩直接被丢到了第一格臺階，咚的一聲輕響，直接摔在地面上。
“你他麽誰啊。”
劍拔弩張的場面，喬望只冷冰冰一瞥，他絲毫沒有忌憚，只讓他們趕緊走。
有人認出來上次巷子打架的人也是他，小弟攔住要生事的男生，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麽一行人立馬離開了食堂。
向枝揉着手腕，心裏飙着髒話。
她的手被拽得浮出紅痕，向枝皮膚白，又細嫩，一個印子很觸目驚心。
喬望：“疼嗎？”
向枝還在氣頭上，她把手伸到他面前，“廢話，你被他拽一下試試，疼死了。”
“你看。”
喬望看着她的手腕，頓了幾秒，從口袋裏抽出濕巾，仔細地将被男生握過的地方擦拭消毒。
“下去買杯冰塊敷着。”
剛剛這麽一鬧，上午場的運動會結束了，操場的人都湧入食堂，在樓梯尬站着也不是事，向枝跟着他去小賣部買了冰塊。
她嫌凍手，非要讓喬望幫她捂着。
他忽然問，“那群男生你認識嗎。”
向枝：“肯定不認識。”
喬望：“那他們為什麽找你麻煩。”
向枝空着一只手玩着手機，聽見這句話停了一會，“可能，看我長得太漂亮吧。”
喬望沒說話，目光卻更沉了幾分。
向枝動了動手，哎了聲，“怎麽，這個世界已經不能存在長得漂亮的人嗎，漂亮的人就有罪？”
他舉着冰塊的手一頓，向枝垂下眸，情緒有些低迷，“你也這麽想嗎。”
喬望握住她亂動的手腕，這次他的回答讓向枝聽得格外清晰。
“不是，他們該死。”
他還是沒揍到位。
明城的秋天很短，冬天就顯得格外的長。
很快就要新年了，元旦彙演也在緊鑼密鼓地排練。
每個班會挑五個人參加開場的大合唱，姜妍妍雖然和向枝不對付，但還是大公無私地挑選了她認為最合适的人。
因為節目不多，學校只空了一個下午用來彙演。
中午放學之後，所有表演人員都再去彩排最後一次。
向枝走完流程，向枝領到自己的合唱隊衣服。
聲樂老師在上面說，“所有同學換好衣服後，1點45分準時在後臺集合，現在是自由吃飯時間。”
向枝校服外面穿着件羽絨服，她抱着衣服，和千迎一起下去吃飯。
千迎：“我看見喬望也來排練了，他表演什麽，上去寫高數嗎？”
向枝挑着番茄炒蛋裏的香菜，“他彈鋼琴。”
千迎咬排骨動作一頓，繼而豎起大拇指。
提前吃完，向枝先回禮堂後臺化妝，她簡單給自己打了個底，幾十號人都等着化妝的話，估計都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了。
越到後面，禮堂人越來越多，向枝終于換好衣服從後臺擠出來。
姜妍妍和她同桌擋在門口，剛巧看見向枝出來，兩個人皆是一愣，随即又很默契地移開眼。
她的個子在女生中本來就高挑，白色羽絨服下穿着條鵝黃色的裙子，姜妍妍自從她出來後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她不得不承認，向枝五官和身材确實有別人沒有的優越感，長得恰到好處。
走在人群中，會讓人不自覺地去注意。
她在下面坐着候場，不一會便看見聲樂老師領着喬望和另一個女孩子上臺去。
他們是鋼琴聯奏，表演的是《梁祝》。
千迎拍了拍向枝，下巴指着喬望，“這身西裝不是學校借的吧。”
向枝：“嗯？”
“這剪裁，一看就是定制的。”
千迎繼續說，“不過定制也很合理，聽說他家很有錢的。”
向枝一愣，“是嗎？”
他上下學坐公交地鐵。
住在明城3500一個月的房子，也不怎麽有錢啊。
不過仔細想想，他的書包和表都是沒有logo的，一眼就知道不便宜。
向枝只感嘆他的品味好，倒是忽略了這點。
有錢，但是多有錢倒是不知道。
千迎掰着手指頭給她列事實論據，“林殊是競賽班公認的公子哥，他爸是地産大亨，聽說給學校集團捐了兩棟樓，少說得一個億，喬望剛轉來那會，林殊可是主動地去找他聊天，兩個人一看就是認識的，那這家庭背景，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還有你是不知道校領導對喬望那殷勤的啊。”
向枝捏着鏡子塗口紅，聞言稍稍一愣。
她以前只知道喬望低調，但沒想到大家只是習慣了而已。
還沒從打結的神思中回過神來，向枝眸光一擡，看見了彩排結束的喬望，她阖上鏡子，和千迎說了自己去趟洗手間後悄悄地朝後臺走去。
“喬望——”
男生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過頭來。
下午的光照進玻璃窗，将原本十分的明亮提高到十二分，少年站在太陽底下，五官被照得清晰立體，他的眉眼很漂亮，像千迎說的，他幹淨得像水仙花，卻又像朗月，黑色的瞳仁黑醇發亮，眼底清澈，再配上淡漠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但也沒由來的勾人。
向枝小跑到他面前，“你第幾個節目啊，等會結束，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喬望垂着眼，“吃飯？”
向枝晃了晃手機，“班長在群裏說的呀，跨年。”
喬望一向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但是向枝好像很期待，他遲疑了一會。
向枝忽然湊近他的耳朵，“其實我很想和你去看煙花的。”
少女肩上披着校服外套，骨架纖細，眉眼漂亮動人，她說話的語氣很輕，在嘈雜的背景音下，像是在說悄悄話。
而這舉動，無疑成功的讓他心跳失了節奏。
後臺的樓梯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鎖上了，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向枝仰着臉看他。
日光下她睫毛很卷翹，眼型在眼線的映襯顯得格外飽滿。
她期待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回應。
喬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垂在腿側的雙手收緊。
“班長——”
有人在後臺的化妝間說話，耳邊的動靜越來越清晰，喬望別開眼，向枝剛要退開，發梢傳來牽扯感。
“別動。”喬望握着她的肩膀，生怕她再亂動扯到頭發更痛。
向枝輕唔了聲，揪着他的手臂，半擡着頭，斜眼看他指尖繞着她的頭發解下來。
“好了。”
向枝将頭發抿到耳朵後，她瞥了眼門口，人已經過去了。
喬望低着頭，話依舊不多。
向枝忽然笑着問他，眼睛直勾勾看入他眼底，讓他無處躲藏，“你是不是想吻我啊。”
喬望一頓。
小狐貍的唇角弧度擴大——
“不然，你剛剛為什麽那樣看着我？”
每天都有小套路的枝枝，明天晚上請一天假老婆們~也順祝考試的老婆上岸上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