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高中
高中
她的目光太過直白赤裸，如同實質化在他身上游移。
喬望喉結微滾，“這有監控。”
說話的人沒意識到，向枝卻是一愣。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那沒有監控呢。”
向枝捏緊披在肩頭的外套，仰着臉去看他，“喬望，你的耳朵好紅。”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樓梯的門開了。
姜妍妍探出一個頭來，她看了他們倆一眼，神情有點不自然，“……向枝，該候場了。”
“哦。”
向枝沒有被撞破的尴尬，她應了聲，很自然地走出去。
她的撩撥從來都很不走心，但是随便的一句話一個舉動又能将他攪得一團亂麻。
喬望目送着她出了樓梯間，木門吧嗒一聲回彈關上，他展開緊握着的手，手心濡濕一大片。
好險。
差點裝不下去。
那天禮堂後臺發生的事情，他們兩個人以為沒有人知道。
可不知道是誰偷偷錄了段視頻，舉報到級長那去。
徐衛國知道後板着臉說會嚴懲，讓錄視頻的同學先不要聲張，這事如果捅到校長那，估計兩個人都必須挨處分。
畢竟早戀的問題，很嚴重。
徐衛國在辦公室思索良久，終于等到了劉國光下課。
兩個人對着那段視頻看了将近半個小時，劉國光護短，梗着脖子強撐着鎮定說，“這不也沒什麽嗎，肢體接觸都沒有。”
徐衛國知道向枝就是個問題學生，他的紀律表上，遲到的那一列，向枝占了半壁江山，反觀喬望，次次高居年紀榮譽榜，是明中未來的省狀元。
徐衛國嘆氣，“老劉啊，問題出在你們班，你可得盯緊了，喬家那邊，我們得罪不了。”
劉國光帶了向枝兩年，她什麽的性子，他還是很了解的。
向枝性子不壞，天分極高，只是愛玩了些。
如果肯好好讀書，有人約束她，絕對是一匹難以預料的黑馬。
劉國光沒和徐衛國說明，只讓他把視頻删掉，他會找喬望了解情況。
競賽班下午只有三節課，語文課上老師讓他們寫卷子，下課時語文課代表統一收起來，劉國光到門口時，喬望正好出來。
二樓教導處的走廊。
劉國光看着少年筆挺的身姿，忽然嘆了口氣，“喬望，是這樣的，老師想給你換個同桌。”
他觀察着喬望的臉色，繼續勸說，“因為向枝我太了解她，你和她在一起，會被影響。”
“這幾次的成績雖然你都很穩定，但老師要給你爸爸一個交代。”
說完，喬望很淡然開口，“不用換同桌。”
“劉老師，向枝沒有問題。”
他眼神甚至都沒有波瀾起伏，依舊平靜，“如果僅僅因為我家裏，或者僅憑一段視頻就這樣把過錯都攬到她的身上，劉老師，這未免有失公正。”
劉國光訝異，“你、你都知道了？”
喬望點頭，“嗯。”
劉國光，“喬望，你要自己考慮清楚，雖說選擇在你，但是別做了錯誤的決定。”
決定從來都不是錯誤的。
只不過是你們帶着偏見去看她。
喬望沒有反駁，只是心裏堅定地這樣認為。
回到教室，喬望一進門就看見向枝坐在座位上，身體側着，一腳踩在他椅子的橫杠上，将她坐着的凳子前腿翹起來。
她和前面的千迎說話，笑容明豔肆意。
“哎，你回來了。”
向枝收回腳，看見喬望拉開椅子坐下。
喬望嗯了聲，低着頭從桌兜裏抽出課本整理進書包。
“劉老師找你幹什麽。”她問。
喬望沒有打算告訴她，只撒了個謊，說是競賽的事情。
向枝也點頭信了。
明天放一天假，後天期末考，林殊收拾好書包先到教室門口等他們，問說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向枝看喬望，一般吃飯這種很親密的社交活動，她一般很少随意答應別人，林殊雖然和她們關系不錯，但總歸是異性。
喬望這次沒有拒絕，而是看向向枝，意思很明顯，“一起去，要麽。”
吃飯的地點就在校外的小吃街，看了一圈大家決定吃炒菜。
陳恙下午沒來學校，他去競賽了，吃飯的只有他們四個人。
桌子靠近牆邊，喬望坐在了最外面，向枝還沒拉開椅子就被推過去和喬望挨着坐一起。
向枝瞪她，千迎朝她做了個鬼臉。
林殊已經見怪不怪，嘆氣一聲坐到千迎另一邊。
四個人點了五個菜，一個湯兩個肉，一個素炒青菜還有一條蒸鲈魚。
這邊吃飯的基本都是學生，上菜很快。
向枝接過林殊燙好的碗筷，說了聲謝謝。
五個菜上桌後空間就顯得很促狹，向枝捧着碗，夾了好幾筷子青菜，林殊把魚香茄子換到她面前，“吃肉啊，怎麽你們仙女不吃肉的嗎。”
向枝眯着眼笑，其實是因為她挑食。
千迎沒拆穿她，倒是喬望忽然輕瓢瓢開口，“吃肉也是仙女。”
“快吃。”
他不動聲色把靠近他們這一邊的魚挑掉刺，魚刺還很漂亮的躺在一旁。
千迎咬着筷子，像是覺得驚悚地看了林殊一眼。
什麽情況？！
林殊搖頭，繼而假裝無事發生安靜吃飯。
向枝哦了聲，倒是很淡定地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
一頓飯他們倆吃得倒是很淡然，但是林殊和千迎像是看恐怖片一樣吃完了全程。
結賬後，路邊有賣冰淇淋的機器，兩塊一個，很普通的甜筒。
千迎說禮尚往來請他們吃，喬望不吃，所以只買了三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殊和千迎走得飛快，在紅綠燈顯示通過時把他們遙遙甩在身後。
向枝舔着甜筒上的奶油頂，也忽然一問，“你今天怎麽了，感覺你怪怪的。”
說不出來具體哪裏怪，但是就是很反常。
他以前可沒那麽順從聽話。
喬望看着對面還剩十秒的紅綠燈，“沒有。”
向枝：“是不是劉老師找你說什麽了？”
他眼睫微動，但依舊否認。
向枝不信，“肯定有，他是不是威脅你要換同桌啊。”
這次喬望看她了。
向枝翹了翹嘴角，“我就知道，我可比你更了解他，他肯定說我耽誤你學習影響你對不對。”
綠燈亮起，摩托車和行人像沙丁魚罐頭穿行在白色的斑馬線。
喬望抓住她另一只手的腕骨，先拉着她穿過了路口。
喬望很自然地将內側讓給她，自己走在靠近馬路的那一側。
他松開手的那一刻，向枝抓住他的手指末梢，輕輕晃動，“你還沒回答我。”
喬望眸子黑沉，深深注視着她，走出去好一段，等到向枝把甜筒徹底吃剩下最後一個紙殼的時候，才極輕開口，“你期末考，會考很好，對嗎。”
向枝低着頭擦手，被他沒頭沒尾一句話問懵了，“期末考……那考得好你有什麽表示嗎。”
一層窗戶紙，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喬望許諾不了她未來，如果只談一個學期就分手，他會唾棄自己。
喬望只能承諾別的。
“期末考後，去淮市，看煙花。”
向枝眼睛頓時亮起來，她抿着唇，像是要在喬望臉上盯出一個答案。
但很遺憾，喬望那張臉上一如既往沒有多過一個表情。
她輕快地說了聲好吧，“你已經逐漸背叛我投靠老劉了，為了讓我好好考試，哄騙我看煙花都說出口。”
喬望稍稍垂眸，“沒騙你。”
向枝只哦了聲，拍了拍手，繼續朝校門口去走去。
六點五十分，學校廣播放着晚自習預備鈴，門衛看他們倆還悠哉游哉走着，不忍催促他們快點進教室了。
向枝倒退着走，喬望讓她看路。
向枝眨了眨眼，一臉坦然，“你不是在幫我看路嗎？”
喬望實在拿她沒有辦法，伸出一只手讓她抓着，很稱職地當着她的導航。
嘿嘿。
向枝就知道喬望說不過她。
開始晚自習教室外只有零星幾個學生，有幾個男生在樹下抽煙，還有小情侶在偷偷牽手。
明中雖然是紀律嚴明，但不能杜絕早戀和抽煙打架的現象。
是以他們一前一後抓着手走着的這一舉動，在他們看來也是最正常不過的行為。
只是和他們身上佩戴着的競賽班的校卡有所違和。
快上二樓，向枝忽然停住腳步，借着臺階的高度，向枝比他高出半個頭，她微微傾身，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歪着頭，“其實，我知道你剛剛想答應我什麽？”
晚自習的鈴聲正式打響，樓梯的聲控燈亮了又暗。
少女嬌俏的臉龐落在視覺的中心，窗外盛大的夜幕淪為她的陪襯，她眨着雙眼，執拗地告訴他：“喬望，你遲早是我男朋友。”
少女的語氣很輕，像是一把羽毛，掃過他的耳廓，以極輕的姿态卻像是在他心裏攪起了滔天巨浪。
喬望垂在腿側的手緊攥成拳，他鼻間只聞到少女身上軟膩的甜香味，她後退開一點，明眸皓齒在昏暗的樓梯間格外明亮。
兩人對視着，二樓傳來教導主任巡班的腳步。
向枝噓了聲，喬望剛擡起來的手默默垂下。
等到那陣腳步聲隐約遠去，向枝彎着腰，在他的臉頰落下一片羽毛般的吻。
即便時間過去很多年。
喬望始終不會忘記，在那個冬日的窗格下，少女明澈的雙眼，她似乎永遠充滿朝意，帶着最炙熱的情感去愛人。
若幹年後，喬望遠赴海外求學，追求者無數，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伴，問到他的感情狀況時，喬望卻閉口不提。
只是在深夜人靜時，不斷堕入那場十七歲的夢境。
畫面的盡頭，是向枝站在樓梯口，她笑着喊了他的名字。
“你別失信哦。”
那個時候的喬望知道。
或許他所掙脫的一切，只是拼了命地想站在她的身邊。
【校園完】
視角有限，而我可能不擅長寫喬望部分的內心獨白，導致女主的主動顯得男主無動于衷。
放在他們的世界裏，向枝就是敢愛敢做的性格，不撞南牆不回頭，她喜歡喬望就一門心思地去追求，她不喜歡被約束，所以她是游行于規則以外的個體，叛逆、狂熱、肆意；但是喬望不同，他出生在一個有規矩和“教條”的家庭，他是被培養的未來接班人，他的身份和享有的一切都不允許他離經叛道，他們之間就好像典型的中世紀，向往自由又不得不服從條條框框。
導致看下來之後，他們兩總是不在同一個軌道上，對于喬望，我自己糾結過，重新拉過無數次感情線，他的暗戀，總是和他這個人一樣，沉默，偶爾爆發過，但又很快被吞噬，就好像他的喜歡不曾存在過，寫這個的時候我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潰，我承認我的筆力不足，沒能很好塑造出人物，這點你們罵小梨就好了，他們在他們的世界裏相愛，是小梨這個愛情保安不稱職>_∠
他們分開的六年，喬望再次走回到向枝身邊，他放棄了很多，也不得不聽命于家裏，但我們要相信的是，喬望和向枝重逢的那句——“向枝，好久不見。”
六年，他在回國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向枝，在她躲他的時候，喬望解釋曾經去淮城找過她，一切都不是誤會，只是命運的擦肩而過，他真的有打算好好追向枝，如果不是那個家庭，或許，他們會跨越地區和時差熱烈的相愛。
少年的詩本就青澀而偉大。
校園的結束，兩個人都有為了彼此，變得更優秀。
喬望對她，從來都不是托舉，而是承認她的閃光，讓她在自己的領域裏沒有後顧之憂的前行。
【感覺解釋又好像沒解釋TAT，聊勝于無吧】
感謝還在看文的老婆們，小梨回來了，明天更副cp番外，有點小擦邊的車，不知道會不會鎖~
評論掉落25個平安夜紅包啦，老婆們平安夜快樂，小梨不想獨吞紅包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