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文&沈
文&沈
漆黑的夜空,她的雙瞳明亮如星。
沈都硯扶着她柔軟的腰肢,耐心十足地拿出自己的誠意,“摩托艇、郵輪、蘭姆酒莊裏所有的酒,小姐還喜歡什麽?”
文亦舒笑而不語。
他撫着女人伶仃的後背,語氣非常自然又寵溺,“怎麽,小姐覺得,太過物質。”
“如果有機會去巴黎的話,我倒是有幾壺好茶。”
“茶?”
在異國他鄉,能聽見這個詞都很難得,更可貴的是還有好茶。
看出來引起了她的興趣。
沈都硯點頭,“是。”
“前陣子朋友來巴黎出差,帶了幾盒茶葉,岩茶和毛尖。”
“看不出來,你會喝茶。”
文亦舒靠在沙發背,眯着雙眸打量他,喝茶的人身上有股很淡的儒雅氣質,即便是商人,在商場雷厲風行慣了,坐下來喝茶依舊能靜得下心。
而他不像,他不像醇厚的茶,倒像是濃烈的酒。
只一口就先聲奪人。
酒已經喝完了,兩個人靠在落地窗前,觀賞着煙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畫面倒是出奇的溫馨和諧。
文亦舒把頭發抿在耳朵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包女士香煙。
她熟稔地咬在唇邊,“介意我抽一根嗎?”
他的房子,文亦舒看出來他應該有潔癖,禮貌詢問一句,她得到了房子主人的準許。
他遞給她打火機,唇角微勾,将她剛剛的那句話還給她,“看不出來,你會抽煙。”
文亦舒紅唇抿了抿,她腮邊凹下去,吸了口,眯着眼又将煙霧吐出,精細的眉眼籠在薄薄的白霧後面,襯得她的神情姿态更加風情萬種。
她笑,“你也說了,倫敦待着不舒服,不尋求發洩,人會生病的。”
沈都硯指尖把玩着打火機,“嗯,但是煙還是少抽,對身體不好。”
他看着她娴熟吞雲吐霧的樣子,繼而道,“特別是女孩子。”
“我啊,我不覺得,”文亦舒只抽了一半,她指尖夾着煙,任由煙頭明滅,“我身體挺好的。”
沈都硯像是被她的坦然逗到了,他弓着身,軟塌塌的襯衣顯得他寬肩窄腰,他傾身靠過來,像一座山一樣,擋得密不透風。
文亦舒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們兩個人的身高差距,足有二十公分。
“嗯,身體挺好的,”他點頭,漫不經心開口,“底子差了點,不耐寒。”
文亦舒:……
他們倆這嘴皮子功夫倒是不相上下,一句話就能将對方噎得沒話講。
文亦舒嗔怪地瞪他一眼。
沈都硯握住她細白的手腕,接過她指尖的煙,探身輕輕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
“太晚了,剛剛喝了酒,少抽點,過過瘾就成。”
在倫敦文亦舒享受太多自由沒人管束的日子,她眯起眼看他一本正經的神情,不由得笑起來,“嗯,不抽,那我可以借個浴室嗎。”
剛剛等車的時候皮靴濕了一半,雖然房間裏有暖氣,但濕嗒嗒的仍舊不舒服。
他的房型是2B2B,文亦舒去了外面的一個洗手間。
進去之前,他拿了幹淨的毛巾遞給她,“新的。”
文亦舒再一次感嘆他的細致,卷發被繞在指尖卷起,束在腦後,文亦舒看着鏡子裏的男人,忽然說,“你每次都會這麽細心嗎?”
“每次?”
像是聽到什麽意料之外的問題。
他無奈失笑,“我的朋友們沒有留宿的習慣……其他人……你是第一個。”
這樣說文亦舒聽得很明白,這房子沒有別的女人來過。
她是第一個。
占用別人的洗手間,文亦舒沒好意思洗太久。
她重新穿上衣服,那雙濕了腳底的踩腳絲襪被她揉成一團擱在旁邊。
她邊解開頭發邊推開門走出去,陽臺客廳沒有男人的身影,文亦舒目光撞向虛掩着的卧室門。
他在打電話,用的還是中文。
文亦舒沒有駐足偷聽,而是徑直走向電視機下面的櫃子,他已經幫她拉開,像是在告訴她吹風機可以用。
接上電源,她打開最小檔,柔風輕輕吹着發梢,文亦舒跪坐在奶白色的長絨地毯上,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一雙走過來的腳。
他繞到她身後,接過她的吹風機,開高了一檔,仔細幫她吹着,洗發水是森林的綠草氣息,清新好聞,文亦舒忽然想到她在他身上聞到的或許也是這個味道。
“溫度會太高嗎?”
他彎腰,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問。
文亦舒搖頭。
他的手法很溫柔,長指穿過她的發間,緩緩在指尖綻放開,披散在她胸前。
幹得差不多,他将吹風機關掉,這裏沒有梳子,他只就着頭發的紋理分着她的頭發。
“你還挺……”
專業兩個字在男人陡然貼過來時措不及防得咽回去肚子裏。
一整個晚上,他都展現出了十足的耐心和溫柔,但文亦舒只短暫的驚訝,随後便在他游移于耳周的吻裏淪陷。
他托着她的後頸,一只手撐在地毯上,傾身的動作将她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裏,他的鼻骨很挺,接吻的時候微偏着頭,鼻尖抵在她的臉腮邊,文亦舒垂着的眼睫下分出的目光認真盯着他接吻的嘴唇。
後仰的姿勢實在太累,她抓着他的衣領,一手搭在他的手臂,眨眼的時候眼睫在他眼下輕掃。
他捕捉到她的信號,松開握着她後頸的手,穿過她的腋下另一手繞到腿彎,直接将人打橫抱起。
主卧開着燈,明晃晃的燈光和客廳的很不一樣,文亦舒微眯着眸躲避刺眼的光線,他游刃有餘地抱着她走到牆邊,将燈的開關按鈕摁下,房間頓時只剩下一盞壁燈。
床墊是柔軟的,兩個人的重量使得床墊微微下陷。
纏綿悱恻的吻在卧室攪起了火星,火熱又撩人。
他的襯衣被她抓得軟趴趴,胸口皺成一團,男人的大掌輕輕撫摸過她瘦削的蝴蝶骨,帶着滾燙的溫度往下。
絲絨的睡裙和床邊墨綠色的地毯顏色相互映襯,她不想顯得自己處于弱勢,在他作出解開動作時,她的目光含着意味深長地落在他紋着一圈黑色紋身的腰腹上。
“前女友的名字嗎?”
她問。
雖然在床上聊這些很掃興,也顯得她不大方,但是文亦舒看見那三個英文字母時還是不禁試探了他。
這樣的男人,沒有情史很不正常。
有一兩個前女友,文亦舒覺得還算可以接受。
誰想他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的手指去撫摸他的紋身。
“不是,是我的缪斯。”
“什麽?”
已經嵌入骨血裏的東西在薄薄的一層皮上摸不出來形狀,但文亦舒還是來回撫摸了很多遍。
沈都硯坦蕩地讓她看着,“是我寫代碼的缪斯。”
他是自己創業,自己在巴黎有公司,做的什麽,文亦舒沒細問,暫時也不感興趣。
因為緊接着,他握着她的手改成十指相扣,她的兩只手都被他禁锢住,一起壓在頭頂,他的絕對力氣讓她難以掙脫,身體被迫往前挺他摩梭着她肋骨處細薄的皮膚,指腹緩慢揉搓。
房間裏點着無火的熏香,是鼠尾草的氣息。
文亦舒指尖握着他的手指,迷糊間看見一滴汗重重地砸向她的鎖骨。
“等、等等!”
到了緊要關頭,她忽然喊了停。
他以為她退縮了。
手掌籠着她的臉輕輕安撫,文亦舒抿着唇,“我要喊你什麽。”
文亦舒手松軟地垂下,掐着他大臂上鼓起的青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垂眸,溫柔的床頭燈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清潤柔和,如若忽略他眼底濃黑色的欲/色。
“Alan。”他說。
他的音質醇厚,偏英國紳士的發音,文亦舒耳邊回蕩着那個英文名字,他又略微傾身,在她耳邊說,“或者……”
說着他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一個字——硯。
“阿硯?”
沈都硯吻着她薄薄的耳廓,“嗯,阿硯。”
煙花在某一刻戛然而止,世界靜谧,她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像是山間泉水艱澀地穿過狹窄嶙峋的山谷,浸潤着花果的清香,在山泉彙聚之處滋潤幹涸的生靈。
她抓着他柔軟的短發,帶着細細的嗚咽,被他要求着喊他的名字。
“阿硯”太過親密,文亦舒抿着雙唇,偶爾嘶啞着讓他slow,沈都硯眸子眯起,在她雙臂摟在自己肩膀時,沉下,閉眼輕滾着喉結。
她糾結了那麽久,到了深處,她自然而然地就脫口而出。
白嫩的肩頸蒙上一層淡粉色,薄汗濕透頭發,她閉着眼,咬着他的鎖骨,喊他,“阿硯——”
那一聲讓他恍惚出神,兩個人同時出聲。
他拂開她臉側被汗水浸濕的發絲,低啞問她,“要輕嗎?”
文亦舒眼底凝起一片霧,她嫩白的指尖貼着他黑色的短發,在他詢問的眼神下,很輕地點了頭。
後來,她喝了太多酒很多細枝末節記不清楚。
如果說倫敦美麗,那他實在是美麗的意外。
那晚的雨下了一陣又一陣,是她最讨厭的潮濕和寒冷天氣。
但那天的卧室出奇的溫暖,文亦舒半夜醒過來一次,她看見身旁的男人熟睡的面容,又閉着眼沉沉睡過去。
她想:倫敦似乎也沒有那麽糟糕。
沒想到這麽點也要鎖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