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因為隐瞞就意味着欺騙和背叛。
如果祈惹真的變成了叛逆的小孩, 傅慵也不會在她的身上投入過多,浪費他的時間。
話是這麽說,如果祈惹真的變成了叛逆的小孩,他就放棄Y.R回桐丘嗎?好像也不是。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撫養祈惹, 她和他本來就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她現在明面上的監護人是她的大伯?那些親戚覺得她是個拖油瓶, 所以把他送到鄉下, 人在眼皮子底下, 不可能不給吃不給喝,送又送不走。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來到了江市,成為了她正兒八經的監護人, 就跟養小孩一樣,賺錢養她, 給她最好的生活條件和學習環境。
Y.R的訓練強度不是蓋的,就為了養她,傅慵真的覺得,付出的時間和精力簡直比他去工地搬磚都要累。
因為平時訓練, 很少能夠像之前一樣管到她了,送她上下學,做飯給她吃, 甚至給她洗衣服,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就在明面上看着, 倒不會出什麽事情。
至于現在, 人見不着了, 就靠着家裏的阿姨給他報備, 再過一段時間,如果祈惹真的叛逆, 像隊裏其他人說的那樣,無法管教,傅慵單是想想就能被氣死。
總不能撒手不管了,所以他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平時問她,再讓阿姨多報備,看看她有沒有騙人。
好在,整個學年下來,祈惹都沒有出現過任何的狀況。
剛開始傅慵很不能忍受,他多數時候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每天訓練已經夠累了,除了查看祈惹的信息,現在還要每天都聽她叽叽喳喳,簡直頭疼到爆炸。
就算是不耐煩也得忍着,畢竟養都養了,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夠接受自己用心培養出來的話變得亂七八糟,不堪入目,加上祈惹的底子不錯,學習成績好,人也乖巧聽話。
如果她要是變成了他們說的那樣,傅慵第一個不能接受,未雨綢缪,等到她變成了不能接受的情況再進行處理,不如就現在嚴加管教。
在祈惹小學時光結束的時候,傅慵第三輪比賽也結束了,Y.R大獲全勝,T.P緊跟其後,第三名是J.Z。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因為前兩輪比賽Y.R出其不意拿了勝利,第三輪落到他家的手上倒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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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聲音特別的大,什麽說辭都有,為T.P可惜的,說Y.R是永遠的神啦,慧眼識英雄,也有說圈子倒退了,居然讓一個代打手游的人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憑此一戰,傅慵的名聲大躁,他的粉絲數目快速飙升,成為整個Y.R戰隊成員最高,網上關于他的讨論也特別的多,各種扒他,想要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卻一直沒有扒出來,之前桐丘那一塊地方還有人去蹲守,好在傅慵之前不喜歡拍照他,偷拍他的都被他給處理了,網上的人沒有挖到他的照片。
之前在桐丘那一群跟着他玩的人,面對媒體的采訪就說他本人真的很帥,說的人很多,信的人也有,不過酸的人更多,就說真要是吹噓的神顏,怎麽不放到網上讓人看看,每一場比賽都帶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臉,說不定就是騙人的,臉上長坑,歪嘴流膿。
傅慵的粉絲群起為他說話,就用他的身高和氣質讓人信服,可是沒有正臉,依然吵不過檸檬精。還有人開了一個帖子記錄,Laziness今天露臉了嗎?每天都有人在裏面打卡活躍,齊倫也加了進去,簡直都快要笑死了。
“Laziness,等你以後不打游戲退役了,說不定真的可以去娛樂圈混一混,就憑着你這張臉,都不用什麽演技,直接爆火。”
旁邊補位的人說,“是啊,現在積攢了名氣,有了流量直接可以變現。”
“你們兩個真的夠瞎操心,人家Laziness才進基地多久啊,你們就說退役的事情了?要說退役也應該是我們先退吧?不操心自己還操心Laziness?”說這話的是輔助王幕。
他是隊裏年紀最大的人,要說退,上一個候補的人走了之後就該是他了,說到退役,他最擔心。
中單李驟拍他的肩膀,給他遞過去一塊吐司,“還早呢,人就應該及時行樂,先別想那些以後的事情。”
補位的人立馬就說,“是咯,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有時間在這裏內耗,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等開始訓練,下一個假期不知道到什麽時候了。”
就為了這三場比賽,為了隊裏的磨合,瘋狂的訓練,訓練,再訓練,根本就沒有空餘的時間休息,好在傅慵是真的有本事,很争氣,能夠揚長避短,取得最終的勝利。
對面的T.P不是好纏的,自從第一把比賽輸掉之後就瘋狂抓着這邊的短板,隊裏剛換人,磨合不夠,專門抓單,想要把他們的基本盤給打碎,好在傅慵心态穩,面對T.P的陰招,他作為主力,游刃有餘的指揮解決,好幾場比賽前期打得特別崩盤,全靠他指揮配合,才能勝出。
他剛開始來的時候,因為年紀小,又是一個代打手游的,對于端游涉獵不多,沒有想到居然能夠那麽快适應,剛開始欲燃領隊說是讓傅慵做隊長大家還不服氣,現在實至名歸。
果然還是憑借實力的地方,傅慵能感受到其他人心服口服,通過這麽久的共事,大家知道了傅慵的實力不容小觑。
齊倫經常說,如果他是個女的,擇偶标準一定是傅慵這樣的,外形條件不錯,又有本事,隊裏沒有正形,說是幹脆一窩過得了。
“醒醒神?”齊倫給傅慵遞過去一支煙,他捏着眉心搖頭,“......”
“看你困得要命,不如就在基地多睡一會再回家?”
打完比賽坐車回來的路上接到了祈惹的電話,知道傅慵要回去,剛到基地,大家都活躍得很,唯獨他倚在沙發上面打瞌睡,旁邊的人吵得要死,他也能打瞌睡,看得出來很困了。
“回家再睡。”
齊倫又把煙遞過來,“真不要?”
“不要了。”家裏的小貓鼻子靈得像小狗,每天打電話都問他有沒有抽煙了?讓他不要抽煙。
真要被她聞見了煙味,指不定要怎麽呱唧呱唧。
算了,到時候耳朵起繭子。
“你也有很久沒回去了。”
“嗯。”第三輪比賽開始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回去過,偶爾回去,祈惹要麽在上興趣班要麽在上課,倒是匆匆見到一兩面,沒當面說上一兩句話就分開了。
“對了,直播建號的事情還沒有着落,你記得落實一下,到時候記得互關啊。”
傅慵是打算回家睡一覺,他點頭,聲音有點啞,“知道了,到時候麻煩你把直播的流程發給我。”
雖然這次有假期,假期期間也不能放松,欲燃領隊有事去處理,囑咐了隊裏的人,休息的時候要上平臺簽約號打游戲,一方面拉攏人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活躍訓練,不然高強度的訓練不給松弛度,遲早會出事。
傅慵的號還沒有建立,本來今天回來的路上要建,他一上車直接戴衛衣帽子睡覺,所以事情拖到了回來。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個隊裏的人。”齊倫擺手。
“那我們什麽時候直播?”王幕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他就是一個海王的性子,平時隊裏就數他不安分,特別愛撩。
“比賽剛剛結束不久,你別搞事情,如果出事,小心你的分成。”
提到了錢,王幕直接翻白眼,“服了,萬惡的資本家。”
他還想憑着這一次的比賽高光,借着光環能夠好好把把妹。剛剛有個主意就被打回來。
“你就是...”
傅慵沒有再聽隊裏的人說什麽,上二樓拿了行李帶頭盔騎他的川崎Nanjia回去。
太久沒有騎車了,感受到風馳電掣的速度,傅慵稍微回了一點神,心裏的緊繃和疲累略散。
騎車不方便接電話,加上手機調的是靜音,祈惹打進來的電話,傅慵沒有聽見自然就沒有接了。
他把車停在小區樓下,剛剛停穩拿行李,剛出停車場進電梯,電梯停了之後,一只腳剛剛邁出去,就被人給抱住了。
少年驀然一頓,垂眸見到了他腰處的腦袋瓜,還沒有開口說話問她怎麽會在這裏。
悶在他腰腹處的小姑娘已經先怏怏喊了一聲,“哥哥...”
與電話裏聽到的哥哥沒有什麽不同,非要說不同的話,隔着單薄的衛衣,小姑娘的呼吸透過衣料,噴灑在他的腰腹上。
微弱溫熱的呼吸,帶起輕微的癢意,傅慵的瞌睡散了大半。
“哥哥終于回來啦!”
少年的大掌将她給撈出去,提着小姑娘的後頸把她給捏退。
第一眼看去,傅慵微愣。
她長高了不少,肉眼可見的高,雖然跟他比起來依然是個十足十的小矮子。
皮膚變白了點,臉上依然帶着嬰兒肥,穿着碎花小短袖,露出纖細似藕的小胳膊,下面是淺藍色的牛仔褲,穿着小兔子的拖鞋。
頭發也長了披在後面像瀑布,剪了一個齊劉海,眼睛又大又圓又亮,睫毛長而卷翹,活像是櫥窗裏的娃娃。
“哥哥!”喊了一聲哥哥不見少年搭理她。
祈惹又喊了一聲,這次的哥哥沒有那麽含糊黏連,十分的清脆,她翹着小嘴巴。
“嗯。”少年回神,垂下眸。
小姑娘拉着他的胳膊,“哥哥怎麽還是那麽高?”她墊着腳,伸手比劃。
她明明每天都有量身高,已經長了幾厘米,之前的衣服也短了,可就是矮,她比哥哥矮好多。
傅慵蹙眉,“你要長多高?”
小姑娘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她嘀咕,“不想比哥哥矮太多。”
剛拐過轉角,許阿姨擦着圍裙走出來,“呀!真的回來啦。”說着,去接傅慵手裏的行李。
“剛剛惹惹聽到你的車響,說是你回來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跑出去接你,我還以為她聽錯了呢。”
祈惹彎着眉眼,“惹惹沒有聽錯哦,是哥哥的機車的聲音。”她一直都記得,跟別的車不一樣。
許阿姨又揭她的短,“這不,速度快得連鞋子都沒有換掉。”
少年看着小姑娘靈動的眉眼,沒有說話。
許阿姨說,“回來就好了,惹惹一天到晚念叨個不停,就說哥哥怎麽還不回來,今天接了電話,興奮得午覺都沒有睡。”
傅慵眼神掃過來,小姑娘朝他吐舌頭,鼓着腮幫子,“惹惹想哥哥。”
少年輕嗤,薄唇卻幾不可查微揚。
進門的時候小姑娘還在抱怨,“下午惹惹給哥哥打電話,打了好幾個哥哥都沒有接。”
少年接過她提過來的男士拖鞋,“忙。”
“惹惹以為哥哥又要不回來吃飯了。”她也不敢過多的控訴,就是小聲跟在他身後抱怨。
“哥哥已經很久沒有陪惹惹了。”
許阿姨幫傅慵放好行李,接着去廚房熬沒有做好的湯,傅慵剛坐到沙發上,茶幾上的果盤和零食就被旁邊的小姑娘給端過來呈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哥哥吃。”
果盤裏面是洗好的草莓和剝好的柚子,旁邊有琥珀花生綠豆餅幹以及她最喜歡的喜之郎果凍。
“......”
傅慵本來沒有胃口想在沙發上靠一下,他的瞌睡又跑回來了。
對上小姑娘飽含期待的水瞳,兩只小手捧着的沉甸甸滿當當的果盤。
少年素淨修長的手伸過來,本來要拿喜之郎果凍,想到是某個小人的最愛,他轉而拿了草莓。
酸酸甜甜,吃了一個不算,他剛要收回手,察覺到少年的意圖,小姑娘往前走了點,“哥哥只吃一個草莓就不吃了嗎?”
傅慵看着面前小姑娘翹起的紅唇,“......”
就因為他只吃了一顆草莓,數量太少,她有點不開心了。
在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眼神之下,少年又拿了一顆草莓,他将飽滿紅潤的草莓放到眼皮子底下打量。
“哥哥是不是覺得酸了?可以吃一點蜜柚,這個很甜。”
她還記得傅慵不喜歡吃酸的東西。
祈惹拿了最飽滿的一塊蜜柚遞給傅慵,“哥哥吃。”
少年把草莓放到果盤裏,接過她小姑娘手裏的蜜柚,“你剝的?”
祈惹點頭又搖頭,在少年的眼神掃視下,她很快承認,腦袋瓜低着,“惹惹想剝給哥哥吃。”
她知道傅慵不讓她做家務,剛剛就算是她的辯白了。
怕少年揪着這個茬不放,生氣不搭理她。
小姑娘讨好似地湊到少年旁邊,緊挨着他坐,放下果盤,拿了一個喜之郎果凍,捏在手心裏。
歪着小臉,她的頭發散落垂放到她傾斜的那一頭。
笑吟吟問,“哥哥,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