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傅慵打完電話出來, 隊裏的三個人還站在門口。
見到他臉色陰沉,周身彌漫着冷冷無比的氣息,李驟一臉好奇,他看向齊倫, 後者攤手:不知道。
他怎麽會知道?
看着他周身的氣壓低得有些厲害, 齊倫也不敢貿然問, 沈憑十分好奇, “誰惹他了?”
齊倫摸着下巴,思考了一分鐘左右,跟傅慵相處也有幾年了, 他平時不喜于色,一般有什麽人或者事情能夠讓他有情緒波動......
“多半是妹妹。”除了祈惹一般沒有別人了。除了祈惹, 傅慵一般也不會跟別人打電話。
不知道祈惹是做什麽了,把傅慵的臉色搞得那麽難看。
沈憑天天跟他作對,都沒見他動一下氣,最多游戲打得煩了, 抽一根煙。
沈憑多番挑釁他都沒給一個眼神,祈惹歷來聽話,是怎麽了麽?
看到這幾個字, 小姑娘捏緊了手機,隔着屏幕她已經感覺到哥哥十分生氣了。
剛剛不應該跟哥哥鬧着玩,都怪氣氛太燥了嗚嗚, 把她膽子都給熱肥了, 吵鬧無比的環境搞得她頭腦一熱, 也不應該跟着別人出去玩。
小姑娘打開短信, 找到顏文字,發一個淚汪汪的字符, 配文:【哥哥,惹惹錯了...】
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對面的回答,祈惹捏着小包包上面的水晶兔子轉來轉去。
聚會的地方離家裏不遠,出租車很快就停在家門口,祈惹付了現金,快速跑進電梯溜回家裏。
進門之後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停在玄關處,她又給傅慵發消息,【哥哥,惹惹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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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換好拖鞋,把小包包挂了起來依然沒有收到傅慵的短信。
怕口頭上的話傅慵不信,她站在家裏最醒目的地方拍了一張照片,通過彩信發給傅慵,證明她已經到家了,的确是在家。
那頭傅慵已經聯系了欲燃領隊找到了物業,又通過物業找到了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從值班保安口中知道她下了車回家。
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某個小人發過來的短信兼連彩信。
可憐巴巴的哥哥配着顏文字,傅慵的腦子幾乎是自動化将她發過來的文字轉成了語音,大概是因為聽着祈惹叫哥哥叫的次數太多了。
再看第二條彩信,少年夾着煙的骨節分明的手一頓。
他的目光定格在對着鏡頭板板正正站立的小姑娘的照片上。
她站得筆直,嬌俏白皙的臉龐上神情板正,瞳眸清亮澄澈,好似一汪清泉。
他的指腹劃到相冊,找到一張祈惹小學時候的照片,跟這張照片比起來,小姑娘不少,五官也漸漸長開了...也比之前活潑不少,更加粘人,似乎沒有那麽怕他了。
在之前,傅慵能夠感受到她想要親近他,又總是不可避免的戰戰兢兢。
現在可不是不怕了,幾年前只敢低聲嘀嘀咕咕哥哥壞,現在已經當着他的面直接說他壞,還敢挂電話了。
真是越養,脾氣越來越驕縱了。
某人的脾氣越來越驕縱又能怪得了誰,不都是他一手慣出來的,自作自受。
當初要是不管她,能有今天這麽多事情?她當初就留在鄉下讀書,一個月還是一個學期四百塊的補助,一年到頭兩條歡喜的裙子,随便吃點偶爾沒得吃又怎麽了?
他為什麽要心軟?給她轉學又好吃好喝供着,都是他自找的,喏,不聽話了。
傅慵又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卻沒有抽,俊朗的眉眼微眯,漫不經心看着燃燒升起的煙絲,側臉的線條冰冷流暢,散發着難以接近的凜冽。
明明不想管了,餘光卻一直掃在那張照片上,小女孩穿着荷葉無修袖連衣裙,露出藕白的細腕,再往下,腿也露在外面。
初中畢業第一天而已,就不穿校服了,竟然穿着那麽短的裙子跟人出去玩。
幾點鐘了,在那種場合?沒有猜錯的話,是魚龍混雜的KTV吧?
許阿姨不在家一天,要不是他打電話過去,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
等等,他怎麽婆婆媽媽想那麽多?
本來因為聞到了煙味稍微緩解的眉頭,因為看到了照片裏女孩的穿着又皺到了一起,甚至皺得更厲害了,眼底的不悅也随之濃郁起來。
“......”
他在記憶裏搜索,自己有給祈惹買過這麽短,這麽暴露的裙子嗎?
那邊,祈惹抱着手機等了一會,一直等不到傅慵的回信,班上的人選的地方表面上說是KTV,就是一個街邊小作坊,小飯店改成的能唱歌能喝酒的地方,因為比較簡陋,價格便宜,靠近小吃街,不管地方有沒有格調,總之很得初中生喜歡。
祈惹進去沒多久,身上沾染了煙酒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油煙味道,難受得要死,她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面,然後回房間找了衣服去洗澡洗頭發,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吹好頭發,把髒衣服放到洗衣機裏,又回到沙發上拿手機看。
短信那一欄空空如也,傅慵依然沒有給她回消息。
看來這次她真的把哥哥給惹生氣了,不是一般的生氣,而是十分的生氣。
抱着手機好一會,祈惹又打了哥哥兩個字過去。
發送之前她甚至在想,哥哥不會把她給拉入黑名單了吧?
還好沒有,短信發送成功,旁邊并沒有出現紅色感嘆號。
然後她又捧着手機陷入了漫長的等待當中,等了好一會,依然沒有回信,短信石沉大海,往上翻,除了一開始傅慵發過來的那條警告,問她是不是皮癢了的短信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她抱着手機,刷視頻,刷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傅慵的回答,偶爾手機響起,滿懷期待的點進去,根本就不是傅慵發過來的短信,不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廣告推送就是天氣預報。
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哥哥真的發火了。
祈惹開始短信轟炸,給傅慵道歉,打字跟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表示今天下午的事情并不是她有意隐瞞,當然率先承認了錯誤,的确是她有錯在先,不應該私自跑出去跟同學聚會而不跟他說。
她當時是想說的,就是怕傅慵在忙,不方便接電話。
當然這句話可不敢夾雜在短信當中,要是真的說了,那就不是認錯,而是狡辯。
小姑娘源源不斷的短信發過來,以至于傅慵的手機在安靜的會議室裏蹬蹬蹬的響,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
面對衆多的目光,當事人坦然自若,拿出手機看了好一會,三分鐘之後才把手機給調成靜音放在一遍。
開會的時候不能使用手機,看着傅慵心情不好,欲燃領隊就沒有說他了,“......”
畢竟,傅慵也是一個祖宗。
打完比賽出來之後回了分基地,欲燃領隊趁熱打鐵帶着人複盤,該誇的誇,該批評的自然要批評,沈憑雖然是Y.R背後的少東家,也不能因為他壞了規矩。
“這次比賽雖然贏了,依然是險勝,隊裏的磨合依然存在很大的問題,回去之後依然要封閉訓練。”
聽到封閉訓練,在座的人又開始長籲短嘆了。
“耕地的牛都沒有這麽累的吧?”王幕講。
欲燃領隊掃了他一眼,他倒是很快閉嘴了。
“沈憑,這次比賽,你的總體評分都在Laziness後面,因此,上回我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吧?”
沈憑雙手交叉,往後倒靠着椅,聞言,他将手攤開,“當然,我又不是玩不起的人。”
聽到這句話,欲燃領隊稍微放心了,“既然如此,願賭服輸,Laziness依然擔任Y.R的隊長,以後比賽的戰況都要聽他指揮。”
這句話是對着沈憑說的,別的人自然沒有異議。
只要沈憑和傅慵磨合了,Y.R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話音剛落,這位玩世不恭的主兒,嘶了一聲,“可是...我記得Laziness與Y.R的合約已經到期了吧?甚至超過了一年?”
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欲燃領隊剛剛緩和的臉色又瞬間凝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再次看向傅慵。
少年額前的碎發微垂,蓬松垂在他出衆的眉眼上,他的眼睫微斂,鼻梁高挺,神色一如既往,極其淡漠,活像是面癱。
齊倫等人在面面相觑,沈憑則是一臉看熱鬧。
欲燃領隊頭疼不止,他當然知道傅慵的合約早就已經到期了,當初因為給傅慵的報酬特別高,他刻意延長了傅慵簽約的年限,給傅慵的好處多,工資也高。
當然傅慵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這簽約年限當中給Y.R創造了很高的價值,他接手的比賽幾乎沒有輸過,穩住了Y.R在圈內的地位,甚至拉高了Y.R背後投資方的市場股票價值。
傅慵剛入Y.R的時候18歲,那時候祈惹三年級,現在祈惹初三畢業,幾年過去,合約早已經到期了,因為還在打第三輪比賽,總不能到期就撒手,那時候忙了就沒提。
欲燃領隊本來是想着打完比賽私底下跟他說這件事情,一直忙到飛起,不知不覺就拖到了現在,誰知道沈憑輸了賭約,直接把事情擡到明面上。
沈憑挑起了事端,事不關己嚼着泡泡糖抱臂好整以暇看戲。
若非他是東家的兒子,手上有點本事,欲燃領隊恨不得把他給踢出去,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那麽難管教。
逼不得已,欲燃領隊只能說今天的會議暫時到這裏,“比賽的數據已經發到了群裏,各自認領自己的視頻觀看複盤對比,明天口述總結,另外也要加強訓練。”
“Laziness,你跟我出來一下。”
從會議室出來,兩人去了樓上的會客室。
剛剛坐下,欲燃領隊給他倒了茶,剛要開口,傅慵的手機震動,他看過去,看到了來電人的名字。
祈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