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聽到少年的話, 小姑娘嬌哼一聲，“惹惹一直都很乖。”
傅慵聽到她的嬌哼翹起的尾音，薄唇的弧度輕微勾起。
“嗯。”
插到褲兜裏的手摸到了煙殼，剛想拿出來, 電話沒挂他就沒動, 只用指腹摸索着殼的表面, 感受到殼上字體的紋路, 是吸煙有害健康那幾個字。
傅慵又嗯，沒多說什麽，他講, “挂了。”
挂了挂了，每次沒說幾句, 哥哥除了嗯就是挂了。
趕在少年要挂斷手機之前，祈惹急急很大一聲，“哥哥晚安！哥哥不跟惹惹說晚安嗎？”
傅慵知道她黏人，如果不能滿足她今天的願望, 肯定會一直念叨，于是滿足了某個人，“晚安。”
聽到少年清冷的一聲晚安, 小姑娘嘻嘻笑，“哥哥再見，希望哥哥早點回家陪惹惹。”
聽到小姑娘最後一句, 少年的嗯字稍微沉吟了幾秒, “真挂了。”
祈惹如願以償關手機睡覺。
手機挂斷良久, 傅慵看着屏幕上醒目的時間, 把煙拿出來，邊點燃的同時邊往外陽臺走。
第二天鬧鐘還沒有響, 敲門聲已經來了，“惹惹快起床吃早餐，一會要去考試了！”
祈惹剛要說她設了鬧鐘還沒有響，還沒張口，手機的鬧鐘噔噔噔響了起來，直接叫她打了一個激靈。
“……來了。”小姑娘像個蟬蛹懶洋洋從被窩裏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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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阿姨忙上忙下，祈惹看着盤子裏的火腿腸和兩個雞蛋，“……”
“惹惹快吃，吃了就能考一百分了！”
她捏着筷子，“阿姨，惹惹想喝牛奶。”
“牛奶馬上就溫好了。”
她用筷子戳着火腿腸，“今天就吃這個嗎？”
許阿姨說，“吃完這個再來一碗酥肉米線。”
小姑娘垂眼看着她的肚子，“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不會不會。你就是吃得太少了，身上一點不長肉。”
“老師說練舞身上不能有太多肉。”舞蹈班裏的小姑娘都很瘦，她雖然苗條，但不算是瘦的那一類，還有人比她更瘦更高，跳舞也比她好看。
“你還在長身體，要是不吃就長不高了。”許阿姨知道祈惹很想長高，就用這句話來勸她，因為她平日天天都在念叨，怎麽還不長高？
她不想比傅慵矮太多，許阿姨每每聽到這句話簡直哭笑不得，“哥哥是男孩子，肯定會長得高一點，惹惹要是長得跟哥哥一樣高，那還得了？将來都沒人要了。”
傅慵的身高真的是百裏挑一，他十八歲的時候就一米七九，這幾年過去了，已經快要一米九了。
再說了，祈惹現在才幾歲，她的身高已經比同齡人拔尖，将來還會再長。
許阿姨把純牛奶端上來，她仰頭哐哐哐喝了精光。
“哎喲，我的惹惹啊，這一口氣全喝了，一會又要說沒胃口吃早飯。”
小姑娘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舌頭舔着唇邊的奶漬，面上笑得人畜無害，“口渴嘛。”
許阿姨把酥肉米線端上來，“先把一百分吃了再吃米線。”
吃了火腿腸和雞蛋她已經沒有胃口了，肚子非常飽，許阿姨非說不行，只吃這麽一點沒力氣，早上兩場考試，沒辦法，她又吃了半碗酥肉米線才作罷。
祈惹提前了半個小時到考場門口，早到的的學生都躲在陰涼處看書抱佛腳，也有人在聊天，她左右看了看，在小花園旁邊找了一塊沒人的地方坐下看一會要考的科目。
正當她看得十分入迷的時候，眼前一片陰影，祈惹擡頭看到一張很陌生的臉，是個女生。
她對來人沒有印象，對方卻喊出了她的名字，“祈惹！”
“你旁邊有人嗎？沒人的話我可不可以坐你旁邊？”
祈惹搖頭又點頭，“沒有…你可以坐。”
說完這句話，她看了一眼時間，又接着看書了。
旁邊突然來了個人，她還不認真的看書，目光一直在偷偷打量她，讓祈惹很不自在，“……”又不好問她你在看什麽，萬一是錯覺呢？
她想了想，想要借着去上廁所的名頭離開。
誰知道對方聽到她要去上廁所，十分自來熟，“啊！我也去，我們一起吧。”
不是很會拒絕人的祈惹，“…好吧。”
走路自然不方便看書了，旁邊的女生一直和她聊天，“祈惹，你記得我是誰嗎？”
小姑娘看她一眼，“你…”，回答不上來，她誠實又茫然搖頭。
“真的記不得了，我和你一個班的啊！”
“啊？”說實話，祈惹天天埋頭讀書，下課就回家，上課來學校，除了前後左右的人，她基本上都記不清。
因為小時候轉學被人欺負的原因，她不大喜歡和班上的人産生交集，一直獨來獨往，老師讓她競選班幹部，她一直推拒，說是身體不舒服，沒有辦法勝任，這麽說，老師也沒有辦法強求了。
班上的同學認真學習的自覺埋頭苦幹，不認真學習的，聚在一起不是聊頭發，就是聊衣服，偶爾扯扯青春八卦，初中生跨入青春期，已經開始略懂了，對于這些祈惹沒興趣參與。
她雖然沒有興趣參與，但是一直位于班上的話題中央，女孩子愛美，不自覺互相比較，祈惹不單是班上成績最好，還是男生公認長得最好看的，皮膚白眼睛大頭發長，說話溫柔綿軟，她用名牌手機，上下課還有阿姨接送，住在學校附近，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不過她家是做什麽的，至今沒有人知道，她開家長會一直都是阿姨來代開，她還是獨生子女。
有想和她做朋友的人，一直找不到空子，偶爾在班上找她聊天，三兩句就歇聲了，祈惹不加聯系方式，周末忙上興趣班，難約得要死，是班裏公認的“女神”，特別難以接近的那種。
不單是班裏公認，還是整個年級出名，不過她本人毫不在意。
眼看着初中要結束了，祈惹依然是獨來獨往，有班上的人見她跟興趣班的女生玩得好，上興趣班的女生多數是有錢人，班上的人也只能望而卻步了。
“原來你真的不記得啊？”
祈惹尬笑着，“呵呵呵……有點記不得了，抱歉。”她對于別人不像是對于傅慵那麽話多，惜字如金的樣子，就像是傅慵對着她一樣。
怎麽還不到廁所，小姑娘越走越快，旁邊的人一直在跟她說話，她偶爾接一兩句，是嗎？哦哦哦，我不知道哎……
終于到廁所了，還好廁所人不是很多。
祈惹本來也不想上廁所，她快速解決後想好了措辭說先走，誰知道那個女生比她還快，已經在洗手池等着了。
社恐不知道怎麽跟人說話的祈惹，“……”
她慢吞吞洗手，好在學校廣播說可以進考場了，祈惹心裏松了一口氣，出了廁所，她先跟對方說，“我進考場了，下次聊。”
那個女生突然笑，“哈哈哈祈惹，你不知道嗎？我和你一個考場。”
她徹底呆住，“啊，你和我一起啊。”
“對啊。”
“唔…”
考場的順序是打亂的，不像月考一樣按學習成績排，考場一出來，班上的人就開始找同伴。
祈惹沒找，自然就不知道誰跟她一個考場，她拿到考場條就出去了，她雖然不找，班上的人換着法子打聽她的考場，看看誰跟她一起，如果坐她後面就好了，瞟見一星半點，加個一分兩分都是賺到。
可惜，沒有幾個人跟祈惹在一個考場，在同一個考場的人都離她特別遠，要用望遠鏡才能看見的程度。
兩人一起進考場，考試倒是沒出什麽岔子，祈惹一交卷，就出去找許阿姨了，她怕再遇到上次的事情，特別注意看時間來學校，一到了學校就進考場，那個女生真的很自來熟，見面就祈惹！笑着跟她招手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祈惹回以笑容算是應了。
最後一門考試，那個女生提前交卷了，祈惹出來的時候在門口見到她居然沒走，她朝着祈惹走過來，“班上要開畢業晚會，你來參加嗎？”
畢業晚會？好像聽老師說過，班上不是不開嗎？怎麽又有畢業晚會？
看出祈惹疑惑，女生主動解答，“就是我們私下決定聚的晚會。”
當時大家特別提到了祈惹，有人說她肯定不來，知道她跟祈惹一個考場，就說盡力把她喊來，還以祈惹來不來打了個賭。
一聽是小團體的聚會，祈惹立馬猶豫，開始拒絕了，“我家裏有事就不去了…”
“你周末還要上興趣班嗎？”
倒是不用上，祈惹剛要說上，對面看出她猶豫的神情，“不上吧？”
“都是班上的同學，這次畢業下次不知道能不能見，一起去玩玩嘛！”
祈惹依然猶豫，“我還是不……”她話都沒說完，那個女生塞了一張紙條到她手裏，“地址日期我寫在上面了！你記得來啊！”
說完直接溜了，留着祈惹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還有掌心的紙條發愣心煩。
回到家以後，許阿姨見她郁郁寡歡，問她是不是沒有考好，小姑娘搖頭，“不是。”
“那是怎麽了？”許阿姨邊拖地邊問，祈惹拿了一袋薯片，剛吃兩塊，想到要練舞蹈，她把薯片放回去，轉而拿起遙控器開電視。
“想哥哥了？”許阿姨沒有等到祈惹的回答，猜測問。
說到哥哥，小姑娘撈出手機想給他打電話，一看時間傅慵肯定在忙，這個時間點給她打，肯定是不接的，小姑娘試探性用短信給他發了個消息。
【哥哥～】
等了大概五分鐘，沒有回複。
祈惹把電視調到傅慵他們最近一場比賽的直播回放，看他們打游戲。
因為傅慵很少露臉，基本上看不見什麽，偶爾見到手，時不時聽到一兩句簡短的話，是他在指揮，不過他操控的英雄是哪個，祈惹知道，她就一直看着哪個英雄四處游走抓人。
許阿姨看見小姑娘窩在沙發上看游戲直播的背影挑眉，還說不是想哥哥了。
祈惹看了一會，有關于Y.R的回放已經被她給看完了，很快就切到別的戰隊回放，祈惹沒有太大的興趣，有點昏昏欲睡，就當她抱着枕頭快要睡着的時候，許阿姨接了一個電話，“什麽？！”
聽到許阿姨驚嘆的聲音，祈惹轉頭，等許阿姨打完電話，祈惹追問，“阿姨怎麽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許阿姨那麽慌張的樣子。
許阿姨快速把地板拖完，解了圍裙和袖套，“惹惹啊，阿姨的小孫子生病了，她媽又在上班請不了假，現在哭得厲害，我回去看看。”
“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在祈惹上初一的時候，許阿姨新添了一個小孫子，祈惹是知道的，她點頭，“您去吧，家裏沒事。”
“好好好，阿姨盡量趕回來給你做晚飯。”
“好的。”
許阿姨匆匆忙忙走了，祈惹看着空蕩蕩的家裏，把沒有傅慵畫面的電視給關掉，穿着拖鞋回房間睡覺，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18.02了，她睡了好久。
見到有未接電話和短信的通知，還以為是傅慵發來的，連忙點進去，發現是許阿姨打的，猜到她在午睡，所以給她發短信，說是送小孫子去醫院了，讓她點外賣吃，記得關好門窗。
祈惹給她回信說剛剛睡醒沒接到電話，又回了個好。
她又點進去備注了哥哥的短信，什麽嘛，空空如也，沒有回信。
哥哥好忙，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她。
在床上仰着刷了一會短視頻，肚子有點餓了，她想點外賣，剛切頁面，忽然手機響了，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江市，祈惹看了一會接了。
“喂？”
“是祈惹嗎？”聽聲音，她想起來是誰了，今天給她遞紙條的女生。
“嗯，是。”還以為是哥哥。
“你來嗎？我們已經在ktv等你了。”旁邊鬧哄哄，祈惹甚至聽到了有人在問，來不來啊？估計不會來吧。
她本來是不想去的，看着空蕩蕩的家裏，哥哥也不理她，許阿姨不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好。”
傅慵打完比賽出來，他活動着手腕，齊倫跟在他後面，“怎麽走得那麽快？”
傅慵外頭揉後頸，“裏面熱。”又熱又吵。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換打法，這個隊長穩了。”
這把壓軸打了六個回合，Y.R贏了，“沈憑總算是沒有掉鏈子，看來他還是分得清主次。”
傅慵，“嗯。”
沈憑前期特別強勢，一個邊路英雄瘋狂刷傅慵的野，傅慵幹脆就讓給他，刷了上路的野就去對面抓人，瘋狂蹲，對面措不及防，被迫調整戰術。
後期沈憑就趁着發展起來的優勢，跟傅慵搶C開團，發信號，不過他太着急了，光顧着收割人頭，忽略了整體，最後的評分依然是傅慵比他高，他緊跟其後。
李驟也出來了，“Laziness，你怎麽走那麽快？”說着說着湊到了他的耳邊，“你沒看見沈憑的臉色，拉到地上了都，真是太好…”
話沒說完，沈憑出來了，李驟瞬間閉嘴。
他的眼神看向傅慵，高大清俊的少年完全不理他，他倚在陽臺上，捎帶疲憊的俊臉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拿出他的手機滑動頁面在看。
沈憑近來總是針對他，欲燃領隊私下找了傅慵，他比隊裏的人更早清楚沈憑是Y.R少東家的身份。
如果這場比賽輸掉了，對他沒有好處。
所以他就算是想把他給打壓下去，也不得不顧全大局。
沈憑嚼着泡泡糖到傅慵的面前，意味不明說了句，“恭喜了。”
對于他十分不服氣的口吻，傅慵依然沒有要搭理的意思，直接背過身，打電話去了。
沈憑臉色微垮，“……”他就從來沒有碰上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
傅慵看到了祈惹給他發的短信，許阿姨下午說有事情沒在家裏了。
所以從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他對于祈惹的行蹤一無所獲。
打電話過去，鈴聲響到頭了，幾乎是最後一聲才被接起，少年的臉色不太好看，接到電話，還不是本人接的，本來沒有多好看的臉色瞬間難看。
“喂？”一個陌生的女音。
他先看了一眼手機的确是沒有打錯，“……”是家裏小孩的號碼，的确是。
那邊亂得不能再亂了，音響的聲音叮咚叮咚，直接鬧得人要把手機給拿遠，調低音量。
“祈惹呢？”
聽筒那邊是清磁性的男聲，好聽到令人耳朵懷孕，幫祈惹接電話的女生，先是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啊...祈惹去上廁所...”
話沒有說完，對面的手機似乎被易了主人。
原本接了電話的女孩說，“好像是你哥哥打電話過來了。”看備注是哥哥。
随後傅慵聽到了熟悉的綿軟聲音，”哥哥。”
“你在哪？”少年冷聲質問。
“我出來同學聚會了。”
“怎麽沒有提前說？”聽筒裏吵到讓人爆炸的怒吼聲，簡直讓傅慵心神一跳。男的女的，亂七八糟。
“哥哥下午不是打比賽嗎？許阿姨又不在家，惹惹給哥哥發消息了呀。”
什麽消息，就發了一條，一句哥哥就是報備了？
“祈惹，馬上回家。”清冷的聲音帶着不容人拒絕的強硬。
“啊...”她才來一小會哎。
“不願意？”
她就是無聊才來的，來了之後見到一堆人鬧翻天，立馬後悔了，屁股坐下沒有兩分鐘，就借故去廁所。
心裏早就想走了，小姑娘嘴巴上卻颠倒話語，嘟嘟喃喃，“哥哥都不回家。”
聞言，少年的眉毛簡直能夠夾死小蟲。
他譏诮笑問，“這能混為一談？”他忙到腳不沾地是為了什麽？又是為了誰？
“不回去？”少年下了最後通牒，語氣隐隐帶着威脅。
祈惹，“哥哥壞！”一句話就把電話給挂掉了。
傅慵看着結束通話返回頁面的手機屏幕，“......”舌尖掃過上颚，冷呵一聲，直接氣極反笑。
祈惹雖然話裏膽子肥，可不敢真的跟傅慵唱反調，就是過過嘴瘾而已。
她很快就去拿小包包，“我先回去了。”
同學說，“你來了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要回去了？”祈惹點頭，“我家裏人催了。”“對了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啊？”像是家長又不像是。
“我哥哥。”
“你還有哥哥？你不是獨生子女嗎？”旁邊剛剛幫祈惹接電話的女生說，“我作證，的确是祈惹的哥哥，她哥哥的聲音好聽到爆炸！啊啊啊啊！”
祈惹見她花癡的樣子擰眉，搖頭又點頭，“不是我爸爸媽媽生的哥哥。”
“我哥哥讓我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給請過來，阻攔的人很多，祈惹難以脫身，最後她煩得不行，被迫抿了一口酒才得以脫身。
祈惹打車回家，上車之後看手機。
頁面接收到了一條短信通知，點開一看，發信人哥哥。
內容：祈惹，皮癢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