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她看着腳邊哭得不能自已的金斯玉, 腦袋有點大,她沒想到這人會找到這裏,而且還情緒那麽大,似乎動了手。

對方的行為玉荷沒看見, 但隐隐約約間她聽到了耳邊的對話聲。是金斯玉和那個男人的聲音。

“別哭了, 吵死了。”玉荷很想安慰一下腳邊的人, 但奈何她有心無力。

酒精讓她看不清眼前人, 一刻的清醒随着不斷上湧的熱意。她的腦子再次變得混沌,喝醉酒的人本來就有點頭昏腦漲,這會聽着那吵得要死的哭聲。

從一開始的尴尬無措, 也逐漸變得煩躁起來。沒用腳去踢人,已經是她最理智的表現。

她抱着酒瓶,看着少年再一次倒在沙發上。那樣子和一個酒鬼沒有任何區別, 與他們曾經第一次見面時的驚豔完全不同,她是個低劣的人。

一個完全糟糕到徹底的人。

金斯玉已經無法再多說一句,他痛苦到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發現他完全不了解自己喜歡的人, 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如果不是李希告訴他, 他都不知道她出來找野男人玩了…

“這算什麽,你告訴我這算什麽!”不管他怎麽拉扯逼問, 玉荷都是一副醉漢的模樣。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躺在沙發上睜不開眼的醉酒樣子。他被她這副樣子, 再次氣哭。

“喝喝喝,就知道喝!戒酒有那麽難嗎!為什麽你總是不能改變, 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你明知道我愛你, 你知道的!”玉荷随便一言一語就能輕易拉扯動他的神經, 讓他變得易怒瘋狂。

他痛苦極了,也難過極了。

他不明白, 玉荷為什麽就不能對他忠誠。不能全心全意愛他,為什麽就不能一直愛他。

玉荷也不理解他為什麽總是讓她戒酒,她喝酒礙着他什麽事了。女人躺倒在沙發上,聽着那人的質問,閉着眼小聲抱怨道:“你可以不愛我……

說着說着,她嗤笑一聲

好像是在笑他,笑他蠢笑他傻。

玉荷已經醉得看不清人,自然也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她說這話完全沒想過會帶來什麽後果,是想說就說。

她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讓金斯玉聽得清清楚楚。她說,他可以不愛他。

也可以離開她,聽着這話少年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諷刺的笑,那諷刺是對着他自己。他發現玉荷說得對,他可以不愛她的。

他可以離開她的,他可以不用這麽痛苦。

可就像讓她戒酒一樣,她戒不了酒。他也戒不了愛她,他不可能不愛她。

他就是愛她,很愛她。

這種愛沒有任何道理可言,也沒有蛛絲馬跡可以去尋找。就是一見鐘情,一見傾心,就像是飛蛾撲火,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條,還是不要命地往前飛。

最後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你說過喜歡我的,玉荷,你說過喜歡我的。”金斯玉真的很想掐死沙發上的人,他想要她付出代價,他想要她去死。

可他不能,他舍不得,他也不願意。他只能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咒罵自己,咒罵那些引誘她的人。

是他們讓她離開他。

她說的對,他就是賤,不自愛。都這樣了還是愛她,不願意和她分開。

他就是賤,賤得要死。

“玉荷,我再相信你一次,再給你一次機會。做個乖孩子,做個好孩子,不要背叛我好不好。我原諒你,我再原諒你一次,最後一……他抱着喝得爛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女人。

那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懷裏人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或許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玉荷。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他的唇在說出這些話時,忍不住顫抖。

他在害怕,他怕她會離開他。

他沒有安全感,也從她身上感受不到愛,看不到未來……就像她的那句:“你可以不愛我的。”如同一個魔咒,圍繞在他的心頭。

讓他久久無法平靜,讓他痛苦極了。

他抱緊懷裏的人,嗅着她身上的酒氣,看着她身上被其他男人咬出來的紅痕。

流着淚,紅着眼。拿着濕巾仔細地擦着,一遍又一遍,好像這樣就能清理掉那些痕跡,就能清理掉她的背叛。

然後他們重歸于好。

他就像在拼一面已經碎了的鏡子,費盡心力,去掩蓋那些破碎無法複原的痕跡。

“我們要好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不要讓我再失望。”他就像是在念經一樣,一次又一次對着玉荷說道…

可是那些的痕跡根本就抹不掉,越擦越豔,金斯玉的情緒更加崩潰。最後他只能一個一個去吻,去咬。

去用自己的痕跡,蓋過另一人的痕跡。就像小狗會撒尿标記領地,金斯玉想要讓玉荷身上沾滿他的氣息。

不管誰見了,都知道她是他的。

秋日雨夜裏很冷,空氣中卻飄着一股讓人難聞檀腥的熱氣.

.

第二日一早。

醉酒後醒來的玉荷,思緒漸漸回籠。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着頭頂的吊燈嘴角有點抽搐,她的記憶并不完整,但她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會所裏惹禍了。

她差點和那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搞出孩子,并且還被金斯玉抓奸在床。不對,應該說是沙發

金斯玉昨夜的瘋癫,她也記得那麽一點。少年抓着她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出那種事情。

她回了什麽.她回了一句很嘲諷的話,讓他別愛她。就像是知道他很愛她,離不開他,所以肆無忌憚地造作。

她把他的尊嚴踩在地底,嘲笑他,踐踏他.

玉荷不是個好人,甚至不是人,理解不了人類的情感。但她還是知道不能得寸進尺,也不能把人逼急了。

她昨天晚上幹的事情,在人類世界中,是很壞的一種行為。也是很無恥的一種行為,她此刻應該感到慌亂,然後道歉。

但玉荷不一樣,她沒有人類的三觀,她對這件事的擔憂來源于任務,她怕任務不完成,她怕系統出事。

第一次玉荷那麽清晰地感受到喝酒誤事,但讓她檢讨自己,那也是不可能。

她只會越想越煩,越想越想罵金斯玉。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那裏找她幹什麽?閑的慌閑得沒事找事。

最後再鬧出那一堆事情,讓他們兩人都覺得煩。

床下柔軟的棉被,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在金斯玉給她買的所謂婚房裏。

……人認識不到一個月,對方就想和她結婚。然後她順嘴提了一句想要東邊的房子,對方就買了這房子給她。

因為在原著中男主家破産時,原主來了個大變樣從一開始的溫柔大姐姐化身拜金渣女,将金斯玉一腳踹開,賣了房子和別的男人跑了。

有着這個前情劇情在,玉荷自然不會不同意。但她并沒有想和金斯玉在這種房子裏同居,一直都在等原著劇情發生,然後她好賣房跑路。

自然也就來過一次,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她還是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東邊那棟房子。

玉荷撓着頭,從床上坐起。

此刻房間內只有她一人,金斯玉不見蹤影。他将她帶回這棟房子裏,應該沒生多大氣,可不對呀,昨天晚上他氣得快要發瘋。

她可是聽到了,他說想掐死她。

因為不清楚情況,玉荷也不好行動,她怕她随便一個動作,就牽扯到金斯玉那薄弱的神經。然後讓他又發神經病,最後不好收場。

畢竟有昨夜的事情做鋪墊,發生什麽都不稀奇。

她坐在床上,撓着微癢的肩頸,打了個哈欠。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

也确實該換,淋過雨,就在包廂裏刮刮蹭蹭,髒得要命。

她并不把自己的貞潔當回事,她也并不覺得那是多重要的事情。自然不會在意誰給她換的衣服,撓完肩,玉荷就想下床。

也是這時,床對面的門被人推開。

身穿白色居家服的少年,站在門外,氣質柔和地看着她:“醒了。”

那樣的眼神明明很溫柔和善,卻看得玉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好像昨夜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們還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他愛她。

這也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早起的先生為自己心愛的女士準備早飯。

“早飯已經好了,可以起床了。”他又道。

聲音和煦,眉眼清麗。

是一個很養眼的畫面,但就是讓玉荷不自在,她坐在床中央,沉默地看着對面的少年。

比起她的不自在,少年就要坦然很多。

見她不動,少年也不生氣,而是去拿起一旁的拖鞋來到床邊。

玉荷雖然不自在,但也并不害怕。她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麽眼前的金斯玉能夠那麽冷靜?

他不應該氣得發瘋嗎?不應該和以前一樣,歇斯底裏地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哪些事情?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賢惠得過頭。

“過來,先把鞋穿上。”

玉荷有些愣愣的,或許還是因為腦子裏的酒精沒有清幹淨,她無法想明白金斯玉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能像沒事人一樣,對她笑得那麽漂亮。

她坐在床邊,少年蹲着給她穿鞋。

兩人靠近時,玉荷罕見地從金斯玉身上聞到一股煙味。一股很淡,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煙味。

他抽煙……樣的想法是讓玉荷吃驚的,因為在她的認識中和對金斯玉的了解中,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三好學生。

別說抽煙,喝酒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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