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味道
第19章 味道
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帶了傘的行人寸步難行，更別提他們這些沒帶傘的了。
沒有辦法，兩人在附近的屋檐下避了一會雨。等雨小了一點，戎峻護着松溫行先行回了自己的家，之後再另作打算。
“啪”地一聲，Beta按開照明開關，黑黢黢的客廳瞬間溢滿了光亮。
松溫行站在門口，眯了眯眼睛，以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戎峻把人牽進了家：“你愣在門口幹什麽，進來，這幾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Beta把鑰匙放在玄關的小櫃子上，脫下已經被完全浸濕的AJ，将其放在鞋架上，低聲暗罵一句：“……操，全都濕透了，又要送去幹洗店洗鞋，煩死人了！”
他給自己換上黑色拖鞋，然後翻翻找找，又抽出一雙白色拖鞋，塞到Omega的手裏：“松溫行，你穿這個。”
松溫行照葫蘆畫瓢，換了松松垮垮的大號拖鞋之後，跟着罵罵咧咧的男生進了客廳：“哥，剛才在店裏說好的，別講髒話。”
聞此，戎峻嗤了一聲，識相閉嘴。
一路從玄關到客廳，兩個男孩身上的水滴滴嗒嗒地落下，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留下明顯的水漬。
來到客廳中央，松溫行嫌自己身上全是水，怕自己身上的水跡浸到布料上難清理，所以沒有選擇坐在沙發上，站在一旁。
戎峻看見了，不耐煩地啧了一句，然後不容置疑地把Omega按在沙發上：“你坐，等下我來打掃。”
“可是……”松溫行想站起來，又被Beta像打地鼠一樣按回去。
戎峻命令道：“沒有可是……聽話！沙發濕了就濕了。”
松溫行聽出他語氣裏的強硬，無可奈何地坐下，眼神不自覺地打量着戎峻曾經住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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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認識的時候，戎峻早就不住在C市了。
換言之，這是他第一次來Beta曾經的家。
戎峻家內部的裝修風格簡單明了，整體走的是黑白灰三色的極簡風，冷淡的白光自中央的頂燈中散發出來，給底下的物件都鋪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彩，像蓋上了一層淺薄的霧，看起來沒什麽人氣。
松溫行的視線再次回到Beta身上。
雨水打濕了戎峻的發梢，水珠順着Beta硬朗的側臉流淌下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似乎只要稍稍一碰，就能擠出水來。
男生一邊給松溫行遞紙巾，一邊向他介紹着自己的家。
“這個是我的房間，旁邊那個鎖着門的是我媽的房間，浴室就在我房間旁邊，”有幾滴水珠不小心進了眼睛，戎峻不舒服地眨眼，“我進房間給你拿條毛巾，先擦擦身上的水……你包裏有帶衣服的吧？”
“有的，”松溫行翻了翻書包，發現包裏換洗的衣物全軍覆沒，被水泡得不成樣子，“……但是衣服全都被淋濕了。”
戎峻瞅了眼他手裏濕溻溻的衣物，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被打濕的硬發。
“你跟着我一起進來房間吧，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一套能穿的衣服。”
楠封
語畢，高大的男生轉身進了屋，松溫行跟在他身後。
進了屋，松溫行掃視一遍戎峻的房間。
Beta的卧室還算整潔，沒有出現襪子內褲滿天飛的糟糕景象，櫃子上的PS4和switch游戲機擺放整齊，電腦桌上擺着一罐開封的可樂，牆上還貼着酷炫的LED燈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床上的被子還是亂糟糟的，沒有疊好，看起來像是早上沒整理好床鋪就匆匆忙忙地趕去學校了。
戎峻順着松溫行視線的落點，發現了自己一團糟的床。
“瞎看什麽！”他別扭地輕咳一聲，快步走到松溫行身前，擋住了Omega的視線，“趕緊換衣服，別着涼了。”
松溫行笑笑，這人什麽德行他還不知道嗎？
上輩子就懶懶散散的，大的方面沒什麽問題，就是生活上的小細節扣得不是很細。
也就是後來，Beta和他在一起後，意識到自己身上肩負着家庭的責任，這才勤快起來，每天也學着收拾東西，做家務都搶着來。
戎峻在衣櫃裏翻找着符合松溫行大小的衣服，可對Omega而言，他的衣服都偏大，套在松溫行身上，都已經不是Oversize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老老實實地挂在身上不掉下來的問題。
松溫行注視着戎峻硬朗的背影，對方身上的校服已經完全被打濕了，此時正緊緊地貼在男生精壯的肌肉上。
他收回視線，阻隔貼粘在後頸的皮膚上，濕漉漉的，很讓人難受。
松溫行伸手碰了碰，阻隔貼就自然脫落下來，漏出其下微微紅腫的腺體來。
戎峻找完衣服，一轉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松溫行偏着頭，微濕的黑發服服帖帖地垂在額頭上，眼尾泛紅，色如桃花。Omega正在用手指輕輕摸着自己的後頸，細膩的肌膚如清白月光。
Beta立刻扭過頭去，耳尖瞬間紅了，吼道：“你在幹什麽？！”
不知廉恥，世風日下！
“沒幹什麽啊，”松溫行被他吼得莫名其妙，随後無辜道，“阻隔貼被雨打濕了，後頸黏糊糊的很難受，我想取下來而已。”
戎峻粗暴地把他的後領扯上去，蓋住那片令人面紅耳赤的白皙肌膚：“那也不行！Omega的腺體是能随便露給別人看的嗎？”
松溫行按着自己的後頸，眉梢微挑：“可你不是別人啊。”
戎峻被反将一軍，一時語塞。
松溫行看着他笑。
“有什麽好笑的，不許笑了！”Beta惱羞成怒，“趕緊拿了衣服洗澡去，一個Omega都不知道避嫌！還要我來教你，你幾歲小孩啊！”
不等對方回應，戎峻便梗着脖子，把毛巾和衣服一股腦地扔到床上，随後砰的一聲甩上房門，自己抱着衣服去外邊換去了，全程一個視線都沒敢多往松溫行那瞥，仿佛Omega是什麽會吃人的魑魅魍魉。
松溫行注視着戎峻急匆匆沖出房門外的身影，輕笑一聲，拿起對方為自己準備的衣服，轉身進了浴室。
***
戎峻在外邊換完幹爽的衣服，就聽見松溫行隔着房門喊：“哥，你能進來一下嗎？”
他揚聲應道：“來了。”
他總覺得怪怪的，感覺松溫行像是回到的不是他戎家，而是自己家裏。
這Omega使喚他使喚得可帶勁了，就像他們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樣。
“熱水怎麽調啊？”
“沐浴露是哪個啊？洗發水呢？”
“哥，幫我拿個毛巾呗……”
諸如此類的請求令戎峻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但萬分奇妙的是，他竟然對Omega呼來喚去的指示沒有生出一點抵觸。
等裏面的人終于搞定了一切，戎峻才松了一口氣。
坐在床上，他聽着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難以控制地遐想着裏面的場景。
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在浴室溫暖橙黃的燈光下，散發着乳白霧氣的熱水是如何順着Omega線條流暢的脊背緩緩流淌而下的。
Beta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剛才不小心驚鴻一瞥Omega腺體的記憶，一時間又重返Beta的大腦。
戎峻鼻頭一熱，桌子上多出兩點殷紅的印記。
Beta用右手抹了抹鼻子下方，擡起來一看，一手刺眼的紅色。
他流鼻血了。
“操！肯定是吃火鍋吃上火了……絕對是這樣！”戎峻深吸一口氣，以最快速度找到了紙巾，塞住了自己往外滴着血的鼻子，順便把桌子上的血漬給擦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當Omega一出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Beta拿着兩坨紙巾堵着自己的鼻子，活像插了兩根蔥白。
松溫行快步走到戎峻面前，擔憂地看着他：“你怎麽了？”
戎峻聽到這句問話，心頭一驚，然後飛速地背過身去，悄悄地把鼻子上的紙巾拔了下來，然後将其攢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動作快得都有殘影了。
等做完了一切，他才甕聲甕氣地回答：“沒事，喝水的時候太急了，鼻子不小心進水了，嗆得慌。”
松溫行半信半疑道：“真的？”
他擡頭去看垃圾桶，卻被Beta擋住了。
戎峻仰頭，哼了一聲：“你管這麽多幹嘛？”
“好吧。”松溫行沒太在意，坐到戎峻的旁邊，拿着毛巾，仔細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縷發絲。
鬼使神差地，戎峻似乎又聞到了Omega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檸檬汽水味，和他家薄荷味的沐浴露味道混合在一起，幹淨單純，清新酸甜，和他在與對方第一次搭話時一模一樣。
Beta遲疑片刻，還是問起了心裏積壓很久的問題：“松溫行……你的信息素是不是汽水味的？”
“對，”松溫行坐在床上，扯了扯自己身上過于寬松的衣服，渾身上下都是戎峻的味道，他莫名有種被男生抱在懷裏的感覺，“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
戎峻眼神飄忽。
“那這個汽水味，到底是佰事可樂味的，還是可扣可樂味的？”
松溫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