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年快樂
第59章 新年快樂
最終，松知遠再次打開了病房門。
戎峻愣愣地杵在門外，盯着門板上的病房號，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
Beta見多災多難的房門再次被拉開，他把眼神投向和他差不多高的松父，咽下一口唾沫，緊張道：“……伯父好。”
松知遠看着面前如臨大敵的Beta，許久，嘆了一口氣：“進來吧，別在外面了。”
戎峻亦步亦趨地跟在松父身後，這回，他小心翼翼地把門帶上，絕不發出一點聲響，宛若做賊。
躺在床上的松溫行盯着戎峻緊繃的下颌線，雖然男生臉上仍然是一副冷峻的表情，他卻知道對方的大腦現在肯定是一片空白。
前世，他把人領回家的時候，戎峻就緊張得不得了，仿佛天要塌了一樣。
那次出門前，戎峻早上五點就睡不着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焦躁不安，弄得他也清醒了。沒辦法，兩個人一大早就起床，松溫行打着哈欠，幫嘀嘀咕咕的男人檢查儀容儀表，挑選恰當的服裝。Beta最後挑了件衣櫃裏最昂貴的西服穿回去，一板一眼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嘴裏還嘀咕要給他爸媽留下好印象。結果他們一家人到粵菜館吃飯，整個餐廳裏就他一個人穿得跟公司總裁微服私訪一樣。
想起上輩子的趣事，松溫行忍不住嘴角的弧度，笑出了聲。
松知遠循笑聲看過去，瞪了自家不争氣的小兒子一眼：“還笑！笑什麽？！”
松溫行一秒止笑，連帶着一旁的Beta瞬間挺直腰杆，跟門前站崗的保安差不多。
松知遠深吸一口氣，确定他們倆不會再作妖之後，才轉向高大的男生，嚴肅道：“戎峻，廖卓手裏的那些照片……”
松父話還沒說完，戎峻就捏着拳，像跟爆豆子一樣，嘩嘩往外吐詞：“伯父伯母對不起！那些照片是我的疏忽，都是我帶壞他的，松溫行是無辜的，要打要罵都沖着我來吧！”
松知遠：“……”
他還什麽都沒說呢，怎麽就把自己當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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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Beta這一番自爆卡車式的發言，松溫行瞬間破功，笑得被子都在顫動。
陪在他身邊的梅雪亭無奈笑笑，用指節叩叩自家小兒子的額頭，示意他收斂一點。
面對誠懇低頭道歉的Beta，松知遠忽然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咳兩聲，才道：“是這樣的，這次的事情無妄之災，你們都是受害者，所以無需向我們道歉，該承受制裁的應該是看守所的犯人。”
“但一碼歸一碼，你和行行之間的事，”松知遠停頓片刻，無奈道，“他都一五一十和我們坦白過了，包括你們認識的過程，在一起的時間，以及他對你的态度……我們對淩雲和行行的要求都是一樣的，我們相信他們看人的眼光，不會幹涉他們的選擇，自然也不會強行讓你們分開。”
戎峻聽得提心吊膽的，見他言語裏的确沒有拆散他們的意思，手裏攥起的拳頭才松懈下去。
“你們既然已經成年了，就要對自己的一舉一動負責，愛情可不止是嘴上說着玩玩那麽簡單，”松知遠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床上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小兒子，随後話鋒一轉，“行行已經說了，他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我也聽到了他對你們未來的規劃。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不然不會花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在你的身上……”
Beta愕然地看向床上的Omega，對方朝他眨眨眼睛，表示他爸所言非虛。
松父眉頭緊皺，牢牢地盯着面前的Beta：“但與此同時，你能作出與之相對的承諾嗎？”
戎峻怔愣片刻，随後意識到這是他的考驗。
Beta思考一瞬，便直直地看向松父，緩慢給出自己的答案：“伯父伯母，我對松溫行是認真的……我已經喜歡他很久了，盡管我只是一個Beta，甚至現在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學生，可能有些話對您來說相當幼稚和天真，但我承諾，從此以後，我會承擔作為他伴侶的一切義務，包括獻上我所有的忠誠和愛。”
松溫行靜靜地看着戎峻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規劃着他們的未來。
他的小獅子終于在他的陪伴下，擁有獨當一面的勇氣和毅力。
松知遠和梅雪亭交換了一個眼神。
說完這些之後，Beta撓着自己頭發，又補充道：“而且，我們結婚以後的房産證只寫他的名字，如有二心，我淨身出戶！”
松知遠：“……”
這小子怎麽都思考到兩人婚後的財産分配了？
真是好他媽樸實無華的表白，好他媽坐火箭一樣神速的志向！
松溫行在床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
等兩人從醫院出來，廖卓因為證據确鑿，偷竊勒索猥亵未遂，外帶勾結黑惡勢力，各種嚴重的罪名加在一起，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人生的大好時光全浪費在監獄之中，出來之後怕也是廢了。
而松溫行和戎峻兩人的身體在檢查過後，并無大礙，最後得到醫院方解釋，他們是疲勞過度導致的昏睡。
松溫行卻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麽病理導致的，而是恢複記憶的征兆。他迫不及待地等着下一次記憶複蘇的時刻，想要弄清楚前世喪失與戎峻相關記憶的原因。
項青烈特地找到他，說要再取一點他的信息素樣品做研究，順帶還取了少許戎峻的血樣。
戎峻沒多想，大大咧咧地抽了一管血，但松溫行察覺到異常，便詢問他原因。
項青烈眯眼，撫着下巴，回答道：“……唔，目前有個不成熟的推測，但是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這方面的原因，所以就先不誤導你們了……我現在還要聯系一下國外專精這方面的研究所，仔細研究一下，等有成果了我再和你們聊，不然我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聞此，松溫行只好作罷，等待對方進一步的消息。
三天後。
過了松父松母那道明路，松溫行便丢掉了所有掩飾，直言自己要去戎峻家寫作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想去和Beta約會。
松知遠欲言又止，最終捏着自己酸脹的眉心，揮揮手讓他趕緊背着書包走。
松溫行到戎峻家的時候，對方家裏還有其他人在，鬧騰得不得了。
一進門，孫之武和關望飛裹着厚厚的棉襖，咧着一口白牙，像是大棕熊一樣笑嘻嘻地朝他打招呼：“哈喽，松學霸好呀！”
這兩人之前一直沒聯系上戎峻，才聽到風聲說廖卓因為惹到戎峻頭上被送進了監獄，還聽說了他們老大還因此進了醫院後，今天特地集資到他家裏送了兩個果籃，一邊罵廖卓豬狗不如，一邊摟着他哭天搶地，不知道的還以為Beta早就駕鶴西去，回歸無機世界。
戎峻無語：“……”
這兩人分明是沒看到廖卓笑話，才嚎得這麽傷心。
松溫行看着客廳桌上的兩個果籃，笑了起來，朝沙發上的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将自己的書包存進戎峻的卧室了。
孫之武用胳膊肘頂頂關望飛，用眼神示意他看Omega的動向。要知道，他們兩個可從來沒進過戎峻的卧室，Omega就這麽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去了，明顯是很熟悉的樣子。
望着松溫行快把Beta家當自己家的模樣，孫之武悄悄湊到戎峻耳邊，小聲八卦道：“老大，你最近和松學霸之間怎麽樣啦？”
戎峻趾高氣昂地“切”了一聲：“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呗。我們感情很好，用不着你們操心！”
Beta似乎想到什麽，又摸摸鼻子：“不過，我們之前見過家長了……”
孫之武驚詫地瞪大眼睛，插嘴道：“哇！那結果怎麽樣，不會是你們兩個要被拆散，然後松學霸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和你私奔，寄居在這裏了吧？”
戎峻黑着臉，像拍西瓜一樣給孫之武來了個腦瓜蹦：“瞎想什麽呢？人家父母挺好的，對我……也挺滿意的，反正現在算是默認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了吧……唉，還是我個人魅力太大……”
松溫行剛放完東西，就聽到男生這句洋洋得意的話。
他靠着戎峻坐下，挑眉道：“那當時在我爸面前，快把自己戶口本都掏出來表忠心的人是誰？”
“啧。”戎峻被翻老底，鬧了個大紅臉。
孫之武還想調侃兩句，但關望飛卻怕他老大當場翻臉不認人，立刻調轉話題：“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老大和松學霸記得看哈！”
“知道了，快滾！”Beta臭着臉，趕緊把這倆看熱鬧的麻溜打發走，準備和Omega度過兩人世界。
兩人依依不舍地走了。
好不容易把這兩尊大佛送走，兩人回到卧室寫了一會試卷，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期末考試的成績放榜，老師在QQ群裏上傳了電子版的成績單。
松溫行依舊保持正常發揮，穩居年級第一的寶座，而戎峻這次則是彎道超車，考了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
Beta把自己成績的那一欄标黃，Excel表格上的全科成績加粗加紅，仰着下巴，手指戳在自己五百二十三分的成績：“怎麽樣？”
松溫行親了一口他仰得老高的下巴：“你厲害。”
戎峻嘁了一聲，耳廓卻紅遍了。
緊接着，班主任便将寒假的注意事項發送到公告裏，要求每個人确認。
上了高三，寒假被縮短到不到二十天，大年初七都不能過完，大家就要回學校複習。開學後，再過一兩周就是全市第一次模拟考試，一件事緊接着一件事，令人應接不暇。
戎峻用指尖碰碰剛剛被Omega親到的地方，問：“喂，松溫行，你春節怎麽過？”
松溫行用食指撓着男生的掌心，像狗尾巴草一樣，癢癢的：“本來打算回老家的，但我爸媽顧忌我馬上就要高考了，時間太緊，準備就在這裏過年了。我後來想了想，自己還有一些內容都還沒複習完，沒精力和功夫應付親戚，也下定決心在家裏學習。”
戎峻捉住他作亂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裏：“……哦。”
這麽一提，松溫行卻想起了前世的遺憾。在自己遭遇不幸之前，他和戎峻本來商量好了，兩個人結婚之後，他就要帶Beta回趟老家，但是還沒來得及，他就已經失去機會了。
松溫行垂眸，道：“下次有機會帶你一起回去，認認其他的親戚，你願意嗎？”
感受到Omega莫名又低落下去的情緒，戎峻用手心溫暖對方的手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松溫行重振旗鼓，又問：“那你呢，你這幾天怎麽過？”
戎峻道：“……應該是我一個人在這裏過吧。”
松溫行彎彎眼睛：“那要我過來陪你嗎？”
明顯被Omega當成小可憐的語氣，戎峻輕嗤一聲：“誰稀罕。”
語畢，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皺眉看了眼手機備忘錄：“哦，我忘記了。大年三十那天，我媽說要帶我去參加一個宴會，有關戎家的一些事情我要去處理，可能新年那天要住酒店了。”
松溫行捏捏他的食指，安慰道：“好吧，那我們年初一的時候再一起出去玩吧。”
戎峻冷哼兩聲，勉強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雖然新年見不着了，但現在嘛……”松溫行停頓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狡黠地笑笑，“既然現在我爸媽都不管了，那我們來點深入一點的？就像上次電影裏看到的那樣？”
戎峻不知道松溫行每次是怎麽說出這麽理直氣壯的流氓話，他耳朵尖發燙：“……你也不害臊。”
松溫行瞥他一眼，輕笑一聲道：“哥，你不會？還是你不敢？”
激将法生效，戎峻作為男性的尊嚴被挑戰，道：“來就來！”
松溫行自覺地躺在男生的身下，溫柔地看着他。
Beta盯着身下的Omega，心裏直打鼓。半晌，他做完心理建設，才扶着對方的後腦勺，直挺挺地吻了下去，像是對待巢穴珍寶的惡龍。
戎峻的吻生澀而蠻撞，像是好鬥的食肉動物。兩人的牙齒碰撞在一起，磕到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間蔓延，兩人只好暫時分離。
看着戎峻躲閃的目光，松溫行輕嘆一口氣，拿了張紙巾，幫他擦掉嘴角的血絲。
接着，Omega反客為主，攀上Beta結實的臂膀，主導整場親昵。
戎峻不知不覺跟着松溫行的節奏，血氣上湧，陷入柔軟暧昧的粉色漩渦之中。
親到一半，男生的腦子有些缺氧，他暈暈乎乎地想。
不對，松溫行怎麽這麽會？！
他是不是看完那部電影之後背着我練習怎麽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了？！
***
除夕夜。
戶戶張燈結彩，家家笑聲不斷，新年在鑼鼓喧天中到來。
“哎，行行，站在門口幫我看看對聯貼整齊了沒有？”
松淩雲舉着紅彤彤的對聯，對着門框左右比劃，臉上都蹭上了白色的牆灰。
松溫行幫他扶着梯子，手裏舉着米漿糊，喊道：“大哥，有點歪，再往左邊偏一點……對，就是這樣！‘福’字還有一點沒貼正！”
“得嘞！”松淩雲跟着自家小弟的指令，用刷子沾了點漿糊，啪地一聲把對聯粘了上去。
兩個小的在屋裏拿着裝飾來回晃悠，兩個大的則在廚房裏忙活得熱火朝天。
檀木圓桌上已經擺滿各式菜色：燒鵝色澤油亮，皮薄而酥脆，其上還淋着酸梅醬；味道鮮美、肉質緊實的白斬雞擺了滿滿一盤，旁邊放着滿是蔥蒜的醬油蘸碟；炖盅裏咕嚕咕嚕煮着奶白的豬骨湯，白氣氤氲而起，油脂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裏。
松知遠手端白瓷餐盤，把最後一道豬油炒通菜擺上餐桌，從廚房門口探出個頭：“行行、淩雲，洗一下手，可以吃飯了。”
兩兄弟一齊應了一聲，便擠到水池前清潔。
一家人齊聚餐桌前。
“幹杯——”
四個盛滿可樂的玻璃杯相碰，清脆的聲音預示着新的伊始。
“行行，今晚過年，多吃一點，祝你學業進步，高考考出好成績！”
“淩雲，再過一年你就要畢業了，也祝你在未來的人生路上越走越順！”
“爸，媽，也祝你們身體健康，萬事順遂！媽的科研事業蒸蒸日上，爸的漫畫大紅大紫！”
“來，喝飲料……”
餐桌前飄香四溢，電視機裏放着熱鬧的春晚，耳邊是家人的歡聲笑語，美好得像是夢一樣。
暖黃燈光下，松溫行望着身邊人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他心裏久違升騰起一股閃着光的白霧，心尖沉甸甸的。
這是他重生以來，和親人度過的第一個團團圓圓的新年。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忙活了一整個晚上，松淩雲被他爸趕去洗碗。
松溫行溜得快，沒被盯上，他從冰箱摸了一罐冰椰子汁回到房間休息。
他悄悄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給自己男朋友打個電話，手機便響了，打過來的正是戎峻。
沒想到兩人有這麽心有靈犀，松溫行碰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來電提示，笑着接下電話：“哥？”
戎峻似乎剛剛做完劇烈運動，還在喘着氣，經過電話處理的聲音更顯低啞：“喂，松溫行？剛剛在幹嘛？”
Omega應了一聲：“我剛和爸媽吃完飯，看了會春晚就回卧室了，你呢？”
那頭的背景音有些喧鬧，似乎還有汽車鳴笛的聲音，Beta似乎也意識到這點，他啧了一聲，平穩呼吸，便走到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我剛剛和我媽從宴會裏出來，現在正準備去酒店休息。”
松溫行問：“你沒喝酒吧？”
戎峻很明顯回想起了自己上次生日出糗的樣子，頓了一下，很老實地回答道：“……沒有。”
“那就好，我怕你又喝醉了。”屋裏有些悶熱，松溫行慢悠悠地走到卧室的小陽臺處，單手倚在欄杆上，眼神漫無目的地游蕩着。
Beta還在狡辯：“嘶，都說了不是我酒量不好，是那飲料酒精濃度太高！”
松溫行笑了起來。
笑夠了，兩人默契地沉默下來，享受着這份陪伴在彼此身邊的安穩感。
雖然還沒到晚上十二點，但天穹上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煙火綻放，遠處老街燈火通明，紅彤彤的電子燈籠高懸路燈之上，小區裏或明或暗的窗戶裏訴說着每家每戶的故事。
松溫行随意掃過面前的繁華夜景，但他不知看到了什麽，目光停留在一點上。
樓下，一個舉着手機的挺拔身影闖進了他視野。
松溫行不敢眨眼，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戎峻嗎？
他絕對沒有看錯。
電話裏僅有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但松溫行知道，在電流聲的那頭，戎峻在安靜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也許是沉默的時間過長，戎峻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他仰頭，猝不及防地和陽臺邊的Omega四目相對。
松溫行盯着戎峻，忽然意識到剛才對方背景裏的奇怪聲響從何而來。
看樣子，對方像是一參加完晚宴，就趕過來了。
他怕打擾到自己和家人的團聚時刻，所以沒直接說出來，只敢默默地站在樓下，望着他家的窗口發呆。
Omega低頭凝視矗立在樓下像是雕塑一般的戎峻，眼眶一瞬間莫名有些酸澀。
跨越深沉夜色和無邊星光，Beta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伴侶，黑色短發覆上星星點點的雪花，英俊側臉浸染天際煙花的絢爛色彩。
“……新年快樂，看來我還能趕得上當面和你說這句話。”
松溫行聽見手機那頭的男生慢慢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