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學無術纨绔嫡子 5

第88章 不學無術纨绔嫡子 5

皇後娘娘下懿旨, 趙君心奉旨旅游。她命趙君心用畫筆記錄大晉的美好河山, 命他帶回天南海北各地特色的花。

旨意下達後,皇後賜給趙君心一匹千裏馬,又送白銀千兩。

在皇後娘娘刻意高調之下,很快這則消息便傳遍了京城,頗有往全國發展的勢頭。

皇帝聽後琢磨了一小會兒, 他沒發現皇後有其他的心思, 也就放任不管了。

相處了一輩子的老妻最是溫婉賢惠、安分守己。這個年紀了覺着遺憾想出去看看也是正常。她年紀大腿腳不便,讓孫子代步也是理所當然選擇。況且這個時候皇後能讓趙君心遠走,正說明她依舊愚鈍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這樣最好不過。

趙君心走遠點對他也有利, 方便他清理朝廷內不安分的東西,不會讓自己孫子看到他暴戾殘酷的一面。

他沒有阻攔,只是派了兩名暗衛充作随從一路伺候、保護。

事情過了三天, 妻子的行為倒是給了皇帝一些靈感。他這幾日琢磨, 想着要不要在孫子旅行的途中做一點考驗,讓他去辦點實事, 培養能力。

皇帝考驗繼承人, 微服私訪調查辦事是很常規的考驗手段。然而,趙君心的身份沒有公開,他又沒有功名、官位在身, 走這條路名不正言不順,還受人懷疑容易暴露。

天底下七皇子那般自作聰明的人很多。他們若是看出的端倪,想要害趙君心性命怎麽辦?又或者, 他們想搏一個從龍之功,污染了趙君心的性子勾起他的權欲怎麽辦?

皇帝不願意看見最寵溺的孩子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還有一件事情他最為擔心。

雖然皇帝嘴裏不敢承認,但他害怕自己所謂的考驗會讓君心獲得更多聲望。

天真可愛單純無害的纨绔孫子,他可以放心溺愛,但受百姓敬仰的皇太孫,就是個威脅。

年紀越大,心胸越狹隘越多疑,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多疑的毛病。

疑罪從有,看不慣就殺了。他不想再殺光了的兒子之後,又沖着孫子輩動手。

忐忑了好幾日,皇帝最終還是放棄考驗的念頭。

反正如果不出意外,繼承人就是君心沒的跑。等到他真的在這個位置上做不動了,給君心正名後再考驗不遲。這麽早,也沒意思。

放棄了考驗的想法後,皇帝又開始焦慮。

下旨還沒有幾天,距離出門還有好幾個月,但皇帝卻開始擔心他在路上什麽意外。

他是冷酷無情的皇帝,他也是渴望親情的爺爺。

難得保下來的嫡長孫要出去游玩,他能不擔心,遇到危險怎麽辦?

山匪路霸,綠林大盜,君心一漂漂亮亮的富家公子,正是人打劫詐騙的對象。

“兩個暗衛保護會不會不夠?”皇帝擔憂。

于是又下旨,命兩隊暗衛共24人随行在暗中保護。他又一道旨意下給錦衣衛,命全國各地錦衣衛在趙君心途經之時喬裝護衛,并為他提供方便。務必保證君心安安全全旅行,全須全尾回來。

*

皇後的目的是讓趙君心出門歷練,皇帝則準備全方位将他保護起來。

兩人的想法,趙君心都不知曉。到底誰能達到目的,旅行尚未開始,一切未知。

趙君心正霸占了丞相府的廚房,拿一鐵鍋熬湯。

上好的筒子骨,從中間斬斷後放入鍋中加清水熬制。

沒有去腥,褐色的浮沫飄了上來,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從廚房裏擴散到整個院子。

趙君心沒有管這氣味,只拿着一根大鐵勺,不停地攪動。

一位身形肥胖,臉圓嘟嘟的男子站在旁邊看了很久,沒看出名堂來。

他興師問罪,輕罵道:“趙君心,你最近怎麽了?請你喝酒不去,邀你看戲也不來,昨天我加冠,這麽重要的儀式好朋友居然不來,太不給我面子了!”

這位與趙君心同一年紀,長得圓滾滾的男子名叫鄭鶴,他是鄭大将軍的小兒子,跟趙君心一樣的纨绔。

鄭鶴是個不錯的玩伴。這小子也是個有出息。別看他胖成一顆球,又好玩又貪吃,他詩詞歌賦特別拿得出手,還是國子監的優等生,跟趙君心完全不一樣。可兩人投緣,一起玩到大,互相認定是摯友兄弟。故而,這大半個多月摯友沒有搭理他,甚至不來他的加冠禮,他怒氣沖沖殺到趙家,要找趙君心問個清楚明白。

趙府的下人也不攔他,他一來就見到趙君心在廚房裏忙活。

曾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趙小公子,拎着一把砍骨刀輕而易舉将筒子骨宰成兩半。這奇特的景象讓他火氣消了不少。

鄭鶴開口一問,是不是趙君心對廚藝感興趣的開始熬湯,他準備嘗嘗兄弟的手藝。

但趙君心說:“這是給我家魏紫的肥料,沒你的份。”

鄭鶴差點就跟他鬧了起來。

對于纨绔好友的責備,趙君心回答:“前段時間我是真的忙。你的加冠禮我人沒到,禮可是加倍送了的。”

皇後突然下旨讓他旅游,他當然要收集各種游記、地圖,确定旅行計劃,并做詳細攻略。不然,天下這麽大,要走多少年才能完成任務?

“哼,我缺你那份禮嗎?”鄭鶴不屑道。他是缺了最要好的兄弟的陪伴。

趙君心知道這是他理虧。加冠禮如此重要場合,身為最好的朋友理當出席。然而,事出有因。

趙君心人都走到門口了,卻看見了寧家人的身影。寧家嫡小姐寧幽若跟她的好閨蜜一通出席了加冠禮。派人一打聽,他才知道這寧家跟鄭家沾親帶故。

為了避免自己和寧家姑娘尴尬,也怕出對方激動出點意外攪和了鄭鶴的加冠禮,他這才沒去。

筒子骨的血沫都熬出來了,趙君心熄了火。

等沸騰的湯逐漸降溫,他取了一根抹布遞給鄭鶴,兩個都一起擡着大鐵鍋,從廚房走到趙君心的院子。

一邊走,趙君心一邊解釋。

“我前段時間遇到點事,你宴會上的人我必須要回避,所以才沒去。”

“什麽事?你怎麽沒告訴我?”鄭鶴問。說的這麽含糊,他能被如此簡單糊弄了嗎?

“別問,不可說。”趙君心低聲說。

鄭鶴何等聰明,瞬間明白。

最近有什麽不可說的?可不就七皇子暴斃這麽一件?

好兄弟這是牽扯到皇家密辛之中,這可是分分鐘掉腦袋的事。與之相比,自己加冠禮倒是不重要。

雖然他也不知道趙君心再回避誰,又是為什麽,但趙君心肯定有他的理由。

“你沒事吧?”鄭鶴悄聲問。

“當然沒事,我不活得好好的嗎?”趙君心道:“等過度了春節,我就離開京城為皇後娘娘辦事去了,你也別擔心。”

“那就好。”鄭鶴不再擔心緊張。如今趙君心活蹦亂跳,還要替皇後娘娘巡游天下,這是他依舊受寵的信號。

趙君心跟鄭鶴提着一口大鍋出現,小厮們已經用石頭壘出一口矮竈臺,這一口大鐵鍋就放在石頭上,穩穩當當。

趙君心讓鄭鶴坐在一旁休息,自己這提着大鐵勺給魏紫澆湯。

春節那一波暖流催開了魏紫,盛放的花朵耗盡脆弱植株的生命。所有的書籍,所有的養花專家,包括京郊那位養魏紫的老秀才都說這株花沒得治。

老秀才這些年也明白他是個惜花人,難得大方地想再分一株給他。但趙君心沒要。這株魏紫還沒有死,它還在做最後的掙紮,身為養花人應該進行最後的搶救。

現在他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趙君心先是給魏紫挪了地方,從院子的一角挪到正中央。院子裏所有的裝飾都為了這株牡丹被清理幹淨,院子的結構徹底改變。

他在院子正中的位置堆出一個花池,又在花池挖了一個一尺半的坑,最底層堆上豐富的肥料,撒上一層元土。仔細清理魏紫後,将它移栽到新坑中,填土滿坑。花池外挖了排水的道。

他給魏紫換了個更好的環境,更多的光照,更通風透氣,更适合它的土壤。希望它能從頭開始。

一勺一勺将骨頭湯交到牡丹枝上,又淋到地裏。入冬了,給牡丹施一次肥,希望枝條、根系都能吸收養分,慢慢複蘇。

“你耐心可真好。”鄭鶴錘自己的胳膊放松,擡鐵鍋把他給累着了。他哥們力氣好像大了些,都沒喊累。

“我喜歡花,對喜歡的東西當然有足夠的耐心。”趙君心應道。

鄭鶴看着趙君心忙碌,自己則有點無聊。

“說來,你的加冠禮也快了。”鄭鶴随便說着話。

“還早,還有兩個月。”趙君心道。

“也快了。”鄭鶴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呵呵笑起來,肚子都要笑痛了一般。

将最後一勺骨頭湯澆到地上,鐵勺子給小厮帶走。趙君心坐在鄭鶴身邊問:“你笑什麽呢?”

“我這是高興的。”鄭鶴說。

趙君心看他不是高興地笑,完全是幸災樂禍。

“兄弟你呀,加冠成年在即,說不定很快就要成親,娶小媳婦兒呢?”鄭鶴說罷還呵呵笑。

趙君心沒聽到任何風聲。

“你哪兒得的消息?”趙君心問。怎麽他都沒聽人說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這個世界也不流行盲婚啞嫁。成親前,雙方父母介紹,兩人互相看一眼,雙方家庭都要保留一定交流時間。若是成親,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實際上,他家對這件事,真的一點都不積極。

鄭鶴笑夠了,伏在趙君心耳邊說道:“我家有一遠方親戚。他家書香門第,家裏也曾出過二品大元。他家在給嫡女說親,看中你了。那妹妹長相好,性情也好,我娘已經答應說媒,指不定哪天就上門。你呀,很快就要成親了。”

趙君心皺着眉,問:“你那遠方親戚不會姓寧吧?那位嫡女叫寧幽若?”

“嘿!”鄭鶴給趙君心背部來了一記重擊,“老實交代,什麽時候跟着姑娘有了交往,連人家閨名都知道了?”

趙君心搖頭,提醒道:“回去提醒阿姨,讓她別摻和寧家的事。”

“怎麽了?”鄭鶴腦子靈光一閃,明白了:“寧家就是你回避的人?”

趙君心點頭,胖雖胖但夠聰明的鄭鶴道謝告辭,他家可不能惹上麻煩。

趙君心回到書房,整理旅行攻略,心裏卻琢磨寧家的事兒。

寧幽若被人算計差點施了清白,她還差點把他拉下水。始作俑者如今都死了,趙君心以為寧幽若是個聰明,選擇閉口不提那件事,低調地生活。而寧家也老老實實才對。

他還真沒想到,寧家居然想和他結親。

當然,寧家的算盤肯定落空,他家丞相爹,是不可能讓他跟七皇子的前未婚妻攪和上的。

就算寧幽若不顧自己名聲把當日下藥的荒唐事添油加醋說出來逼着他負責,敗壞的也只是他寧家女兒自個兒的名聲。

所以,寧家這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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