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過櫻花祭
走過櫻花祭
很多時候，明知錯誤，也必須選擇。因為未來太遠，現在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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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東京為時一周的櫻花祭拉開序幕。
這一天，青木家族本家老宅早早就開始忙碌起來，充滿古韻的宅院被打掃一新，與宅院相連的櫻花林中，架起無數彩燈，花開如霧，輕紗氤氲，或大或小的餐桌被巧妙的安置起來，新奇精致，美不勝收。
就是白日裏看起來，也是美輪美奂，倘若夜裏打起了燈光，又不知會美到何種程度。
宅子裏的主人們也都忙碌起來，穿衣打扮絕對是一件很耗費心神的事，可是，一旦和利益想比，無論多麻煩也是值得的？不是嗎？青木櫻華大方的借出自己多餘的衣服及化妝品，很多女孩，雖然擁有青木這個姓氏，實際上一文不值，如果能在宴會上找到機遇，也算是青木櫻華的功德了。
宴會開始前的一個小時，青木崇山終于回到本家。
青木櫻華站在院外，等着父親從爺爺的院子中出來。
她有很多細節還需要複習，可是站在這裏，她無法移開腳步。腦子中充斥的全部是父親的笑容，那是童年時的記憶，她每天都溫習的東西。
她知道這次又只是短短的相聚，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願意浪費。盡管爺爺院子裏的奴仆勸說她先回去，青木櫻華淡淡的瞅着那人，直到那人知難而退。
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面前，看到她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青木櫻華左手放在身後，緊張的攥住自己的裙擺，眼睛執拗的盯着那人。
“小櫻。”對着自己的女兒禮貌的點點頭，青木崇山越過那個女孩，直接向外走去，宴會在櫻花林中舉行，他需要先去見見某些重要的賓客。
“父親。”亦步亦趨跟在父親身後，青木櫻華如同嬰孩一樣，她不希望親人離開視線，卻又收斂了神色，做出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
“跟緊我。”頭微微後側，青木崇山扔下一句話，放慢腳步向前行去。
平整的大道上，無數名車緩緩駛來，美麗的貴婦小姐，或者優雅的先生少爺從車中緩緩走出，順着管家或者仆役的指引，向宴會的舉行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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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崇山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青木櫻華一眼。
只是一眼，青木櫻華已明白，現在還不是自己出場的時候。她後退一步，彎了彎身子，青木崇山在她的注視下，快步離開。
遠遠看到那裏的繁華，青木櫻華蹙起秀眉。今日的她穿起名家裁剪的公主裙，眉眼之間被細細描畫，完美凸顯出了十三歲少女的甜美可愛，屬于繼承人的高貴優雅也不曾損及半分。
她端着架子遠遠站着，父親正穿梭在剛剛趕來的賓客之中，她看不清父親的神色，只能看到那些或者親密，或者客氣的動作，誰知道這裏面又有多少真情假意？
父親被人影遮擋，漸漸無法捕捉，她轉身向人煙背離的方向走去。
“小姐，宴會就要開始了。”身後的女仆冷靜的提醒。
青木櫻華冷淡的笑了笑，擡眼看了高大的女仆一眼，直到那個壯碩的女仆恭謹的彎身後退，她才淡然吩咐：“你在這裏等我。”
女仆還想說什麽，青木櫻華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對方，紫色的瞳眸水波清寒，又如漩渦幾乎要将人吞噬。
在老宅的這幾日，青木櫻華刻意用了些手段，恩威并施，宅子中的主子奴仆至少表面上，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在這樣的目光威壓之下，那名女仆終究低低應了聲“是”。
只是穿過了幾棵櫻花樹，身後的塵世喧嚣便已遙遠。這邊的櫻花大部分還是花苞半綻，細蕊未吐，偶爾綻開的櫻花也是含羞帶怯，芳華正好。青木櫻華細細的欣賞着，倒有些懊惱忘記把相機拿出來了。
Sunny在信中遺憾自己可能看不到櫻花了，如果能給他發些照片，羨慕羨慕他也是好的。現在她肯定沒空拍攝，等到明天再來，櫻花全綻，已經不是今日時光了。
不知不覺走得遠了，直到看到前面空地中隐約的一排排豪華車，青木櫻華才知道自己誤入了泊車的地方。宴會是管家負責布置的，她雖有過問，也只是了解進度以及注意事項而已，具體布局，她并不清楚。
那邊有人影晃動，對話也隐約傳來。
“我叫不醒芥川前輩呢。”那是個年輕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語調似乎能讓人看到他羞澀的表情。
“太遜了。”一聲冷哼，是個傲慢的語調。
青木櫻華一愣，下意識閃到樹後，隐匿起自己。是冰帝的人呢，裏面有鳳長太郎，她摸了摸自己戴着的假發，豐臣青木的身份還無法放棄，這一關總是要過的，希望那些人不要發現什麽不妥吧？
“太無聊啦。早知道我不來了。”又是一個跳脫的聲音，“侑士信誓旦旦的說這個青木櫻姬長得非常漂亮。為什麽我忽然覺得受騙了。還不如去公園裏呢，能找到游戲玩。慈郎究竟什麽時候才醒啊！早點過去亮亮相，就能早點走了。”
“你想走盡管走！”還是那個冷傲的聲音，應該是穴戶亮吧？
“如果我爸在宴會上看不見我，麻煩大了。”向日岳人一跳蹦到了車頂上，“浪費了這麽長時間，不見見那個青木櫻姬，我是不甘心。”
“有這樣好聽的名字，青木小姐一定很美麗的。”鳳長太郎柔柔和和的插入議論中。
“哧——”穴戶亮不屑的出聲，“跡部，把慈郎叫醒吧。”
青木櫻華探頭望去，那邊車外四個少年，或靠或站。前座上正有個少年胳膊搭在車窗上酣睡。透過打開的車窗，可以看到後座的紫發少年捧着一本厚厚的書，表情閑适的閱讀。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部友叫到，他緩緩擡頭，眼角的淚痣光芒閃爍，少年瞬間豔麗到讓人無法逼視。
“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太不華麗了！”胳膊搭在車窗上，修長的指尖敲到着車體，跡部景吾高傲的掃視一圈，“誰想叫慈郎就去叫。現在把他喊起來，讓他到宴會上去睡？！”
衆少年一時讪讪，向日岳人從相鄰的車上跳下來，頂着壓力，讷讷道：“桦地肯定能叫……”
“嗯哼……”少年眉眼斜挑，發出淡淡的鼻音。縱然整個人魅惑到了極點，氣勢也是半分不減。
向日岳人抖了下，不敢再出聲。
跡部景吾如帝王巡視領土一樣的掃視一圈，才低下頭，重新沉浸回書中的世界。
青木櫻華從樹後探出頭，遠遠的瞅着那些人的互動。因為跡部的發威，餘下幾人都安靜了很多，只有向日岳人從車頂上跳下來，看那模樣，甚是不耐煩。
跡部似乎從書中擡頭瞅了他們一眼，唇角翹了翹，又很快收起。
“跡部景吾。”低低叫出這個名字，青木櫻華想起了英國認識的某個孩子。回國時候在機場遇見的那個紫發男孩，應該就是跡部景吾吧？只是那時候，他的歲數還太小，青木櫻華沒能認出來。
不過，孩童時的跡部景吾模樣也實在漂亮，那別扭的性格，實在太可愛了。
眯起眼睛，青木櫻華的記憶又回到了英國，想起與這位少爺相關的某些往事，便忍不住微笑。
“誰在那裏！幹什麽！”忽然的驚吼，打斷了青木櫻華的沉思，不知何時，向日岳人離開了那片空地，距離她不過三四棵樹的距離。
已經暴露了，青木櫻華幹脆大大方方的走出來，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她身上，就連芥川慈郎也被怪異的氣氛感染，擡起頭，睡眼惺忪的瞥了她一眼，才重新倒下。
“我是青木櫻華。”在所有人開口之前，青木櫻華首先出聲，“我想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這裏，沒想到竟然是泊車的地方。還沒來得及離開，便被你們發現了。”
所有人都露出詫異，有的人如跡部景吾臉色好看了一些，有的人如向日岳人仍然懷疑的盯着她。
也許被某些人當做竊聽狂了。低垂着眉眼，青木櫻華完美的扮演起貴族淑女的形象，因為穿着公主裙，她微微彎膝，行了一個屈膝禮：“抱歉打擾到各位貴客，希望大家能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作為一個在宴會前溜掉的女孩，我能不能請各位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她擡起眼晴，笑容帶上幾分得體的俏皮，視線在幾位少年身上掃過，先前的敵意幾乎已經無蹤了。沒有什麽比擁有共同的小秘密，更容易讓陌生人彼此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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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遲疑的聲音在一片沉寂中響起，鳳長太郎猶疑的盯着青木櫻華，終是垂下眼睛，到了聲，“青木小姐好。”
“青木櫻華？”打開門，從車中走下，跡部景吾撫着眼下的淚痣，唇角似乎微微翹起，“我是跡部景吾。”
“原來是跡部先生。”溫柔有禮的回應，青木櫻華扮演着自己也陌生的角色，可又有誰知道，她的手心滿是汗水！
豐臣青木在鳳長太郎面前出現時，還戴着帽子，可是，與跡部景吾擦肩而過時，她已經剪短了頭發。
她看到他們眼底的疑惑不解，忽然有些懊惱自己因為一時激動，剪掉了長發，摘去了帽子。可是，爺爺讓青木櫻華在社交界中出現，正是對她的逼迫，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所有人對這兩個身份生疑。
天知道，為了維持表面的完美，她究竟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青木小姐。”剩下的這段時間便是彼此身份的互相介紹，身為貴族，至少面子上，是不會失禮的。
“宴會即将開始，請原諒我這半個主人，無法繼續陪伴。”寒暄過後，青木櫻華屈膝行禮，便想離開，留下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現漏洞。
“等等。”一直沉默的鳳長太郎忽然叫出聲，對上青木櫻華的視線，他羞澀的摸了摸頭發，“我有位朋友，和青木小姐長的很像呢？”
終于來了。神經繃得太緊，聽到這樣直接的發問，青木櫻華反倒松了口氣，這剎那間的情緒被她小心掩蓋下去，她只是柔和的笑着，漫不經心的回答：“和我長得像？難道是我的親戚？”
“原來是這樣啊。”鳳長太郎笑起來，他的笑容溫暖，站在白色的櫻花下，幹淨的如水洗過一般。
貌似害羞的低下頭，遮掩住眸中淡漠，青木櫻華再次行了一禮，提起裙擺，腳步輕盈優雅的離開。
背對着衆人，滿臉柔和的笑容全部消失，她知道自己欺騙了這些少年，這些真心對待她，她也同樣想回報以真心的朋友。
可是，她必須做出選擇，未來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她所能做的，僅僅是抓住現在。盡管這現在，淡薄的猶如幻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