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翩翩起舞
誰翩翩起舞
“跡部，你的玫瑰花呢？就算看上了誰，也不用這麽迫不及待吧？”豐臣青木還沒有走進禮堂，就聽見斜後方響起一道慵懶的關西腔。玫瑰花？她眉毛抽了抽，難道掉得是那朵？
“閉嘴！”嚣張的呵斥對方，跡部景吾心情看起來很不好。
“舞會可快開始了？沒有玫瑰花真的沒問題？”忍足侑士仍然咬着吐字不清的關西腔，明顯的幸災樂禍。
貌似問題有些嚴重？豐臣青木抓抓頭發，不過跡部有麻煩，與她何幹呢？對着石川千庭詢問的目光，她搖搖頭，正要踏上階梯。
“你怎麽在這兒？”惡狠狠的調子，就像是欠了他很多錢，跡部景吾還是發現她了。
“當然是參加舞會。”矜持的點點頭，豐臣青木的回答無懈可擊。
剛過八點，演唱會那邊的人就開始零零散散的離開，當然是因為由跡部景吾開舞的舞會即将開始，女孩子們都跑禮堂先占位置去了。豐臣青木對所謂的舞會自然沒有興趣，被蔚然中那幾位的催得不耐煩了，才匆匆過來，饒是如此，還是快八點半了，路上都沒什麽人了，誰料又撞上了跡部景吾！
“這位就是蔚然中的豐臣君吧？那位可是石川君？”懶洋洋的調子，彬彬有禮的态度，咬字不準的口音，正是忍足侑士。他适時的插話，稍稍和緩了劍拔弩張的局勢。
“冰帝天才忍足侑士，久仰了。”客氣了一句，豐臣青木正盤算着怎麽找借口離開。跡部景吾不甘寂寞的發話了。
“忍足，舞會開始前，給本大爺找枝玫瑰。”毫不愧疚的壓迫自己的下屬，跡部景吾擡起下巴，用眼角蔑視着他對面的人。
“雖然我很想同意，但是，時間來不及了。舞會正在倒計時。”貌似嚴肅的宣判，拖着關西腔的少年，最後一次整理了自己極其完美的白色禮服，右手一擡，邀請跡部景吾先邁動腳步。
禮堂裏面隐隐約約飄出主持人的話語，然後漸漸彙成許多人一起念動的倒計時，而剛才大開的門，不知何時又關了起來。
“啊嗯。”跡部景吾瞥了忍足侑士一眼，那眼神并不冷，卻意味深長。忍足侑士要倒黴了。豐臣青木心裏冒出一句話，同情的看了眼面色慘淡的忍足侑士，轉向了跡部。
沒有人能不被跡部景吾吸引，無論在那裏，他始終如同帝王一樣，高居雲端，耀眼奪目。此時，他踏上階梯，在倒計時結束的時候，走進被拉開的大門。
紅色地毯延伸到前方，他大步走在上面，高大的跟班走在他身後，無數人站在紅毯兩端，目送着他大步往前。四周一片安靜，樂隊演奏的音樂中正柔和，他昂起頭，身上籠罩着萬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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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黑暗中，看着這樣的跡部景吾，豐臣青木嘆了口氣，帶着她也說不清的感觸。
“這就是我們冰帝的帝王。”漫不經心的聲音仍然拖着關西腔，豐臣青木回頭，卻捕捉到對方笑容背後的認真，敬服，以及無法追及的遺憾，雖然那些神情，很快掩飾在熟稔的笑容背後。
豐臣青木張了張唇，還未開頭，就聽見忍足侑士懶洋洋道：“我們進去吧。我很好奇，沒有那枝玫瑰，跡部會怎樣邀舞？”
“恩？”豐臣青木疑惑的挑挑眉。
“豐臣君大概不知道，跡部開舞之前，他胸前的玫瑰送給誰，誰就是他第一枝舞的舞伴。”含着三分笑意，忍足侑士笑嘻嘻，“我們快去看看吧。”
這個禮堂的視線都聚集在跡部景吾身上，豐臣青木一行三人進去的時候，基本就像水落入海中，無聲無息。
他們站在外圍，還能聽見無數女生的竊竊私語：“跡部大人的玫瑰呢？”“難道已經送出去了。”“今年又沒希望了。”連續不斷的哀嘆，幾乎充滿了整個禮堂。
豐臣青木當然知道玫瑰在哪兒？她立在一邊，和旁邊的忍足侑士，以及石川千庭一起幸災樂禍。她很好奇，跡部景吾會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一片噪雜之中，忽然有個怯怯的女聲響起：“跡部君，玫……玫瑰。”
那個發聲的人淹沒在人海中，豐臣青木看不見，很多人伸長了脖子，同樣看不見。
跡部景吾挑起了眉，傲慢的瞥了那個方向一眼：“過來！”
人群分開，瘦小的女生慢慢走向跡部景吾，她手中捧着一枝玫瑰，激動的身體顫抖，寬大的校服被衆人射來的風刃，吹得呼呼作響。
“真有意思了。”大概因為興奮，忍足侑士的關西腔拖得格外長。
跡部撫摸着眼角的淚痣，側頭打量了那少女一眼，然後，眼神與豐臣青木相遇。
豐臣青木慌忙收起眼中的幸災樂禍，垂下眼簾，卻掩不住唇邊的笑意。
那個女生漸漸呈現在所有人面前，很大的眼鏡，蓋住了一半臉頰，頭發枯黃，神色憔悴，她擡頭仰望着跡部景吾，紅暈布滿了整個臉頰。
想就讀貴族學校冰帝，是很困難的，除了有錢有權，還必須有社會名流的推薦信。因此，被拒之門外的暴發戶不在少數。有一類人，卻憑借着極其優異的成績，換來了那封極其珍貴的推薦信。這類人就算一時就讀冰帝，也很難抗拒階層帶來的壓力，不得不中途轉學。
這個女孩顯然是那一類人，從她的校服可以看出來，她今年是國三。
本來帶着看熱鬧心思的豐臣青木，忽然收了笑容，她想知道，跡部景吾會怎麽做？
作為一個貧困生，能在冰帝堅持到國三，是很不容易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信念，讓這個女孩在格格不入的環境中堅持了下來。更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勇氣，讓她在這個場合站了出來。
而所有的堅持，都是值得維護的。豐臣青木站直身子，靜靜在旁邊看着，起碼此時此刻，她想幫助那個女孩。
跡部景吾沒有接那朵女生高高捧起的玫瑰花，他忽然邁步，擦過那個女生，大步向下走去：“忍足侑士，由你開舞。”他走的潇灑，高高的吩咐聲，在一片寧谧中，顯得分外醒目。
“啊？嗨。”忍足侑士措手不及，更無法反駁，目瞪口呆向那個女生走去。
豐臣青木還能聽見忍足侑士的一聲嘀咕：“被看熱鬧的變成我了。”
在一片呆滞中，跡部景吾再次開口：“今年校慶期間的舞會，凡是撿到金絲玫瑰的人，就可以和忍足侑士開舞。”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忽然的變卦，他是學生會長，他說出的話便是命令。
歡呼驚訝皆有，舞會瞬時成了菜市場。
只有舞會第一天，是由跡部景吾開舞，跡部景吾忽然變更規則，那些沒有機會的女生，紛紛興奮起來。自己沒有機會開舞，那個女生更別想了，何況她又不是什麽絕色，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窮丫頭而已？
沒有人再關注那個女生，只有豐臣青木看到，那個女孩慘白了面色，呆呆的看着跡部景吾，想追過去卻又不敢。忍足侑士已經站在那個女生面前，身子擋住了那個女生的正面，含笑伸手邀舞，分明是保存了女生的顏面。
沒有開舞任務的跡部景吾，大步走向門口。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豐臣青木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西服下擺。
“站住！”她擡頭對跡部景吾怒目而視，淺紫的瞳眸，被憤怒的火焰燒得灼然明亮。
四目相對，跡部景吾銳利的目光有瞬間失神，他冷笑一聲：“本大爺要是和她跳舞，你認為她還有機會畢業嗎？”
豐臣青木一愣，才醒悟過來。她松開跡部景吾的衣角，擡頭看向舞臺中心。
音樂緩緩飄起，那個藍發少年，唇角含笑，引着瘦小的女孩，翩翩起舞。女孩的舞姿毫不熟練，腳步之中甚至有點踉跄。少年很耐心的引導，兩人漸漸有了默契。面色蒼白的少女，臉上帶上了笑語，翩翩起舞，猶如公主。
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人心總是變化的太快！
“對不起。”豐臣青木擡頭，直視着跡部景吾，誠懇的道歉，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慘淡。
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他們所處的地方又成了舞會關注的重點。
“本大爺不需要道歉。”撫摸着淚痣，跡部景吾笑得得意，“就那個瘦巴巴的人，根本不符合本大爺華麗的審美觀。如果你願意，可以陪她跳接下來的舞。”
“跡，部，景，吾！”豐臣青木秀眉一豎，她是腦子抽風了，才會對這個自大狂道歉。
“本大爺的名字，不需要你提醒。吶，桦地？”狂妄一笑，跡部景吾大步而出。
“是！”忠厚的桦地崇弘亦步亦趨跟在跡部景吾身後離開。
“哼。”捏着褲兜裏的網球，豐臣青木唇角緊抿，閉口不言。
“豐臣，他們過來了。”含笑的聲音，打斷豐臣青木的怨念，石川千庭烏眸閃亮，不知在旁邊看了多少戲了？
“石川，你太沒存在感了。”臉頰似乎有些熱，豐臣青木抱怨了一句，看見水谷松山幾人，正往這裏擠，她匆匆交待了幾句，“我去外外透透氣。”話音剛落，人就沒影了。
她去的匆忙，屬于石川千庭的落寞，悄無聲息的在她身後，綻放又凋零，她永遠沒有看到的機會。
夜風吹來，有幾分涼意，豐臣青木走得飛快，慢下腳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先前的湖邊。
這裏早已曲終人散，方才的舞臺，也是一片漆黑。豐臣青木慢悠悠的散步，無論是蟲鳴，還是風聲，這些自然的樂音，在無垠的空間中回蕩。可是，卻又噪雜的聲音，打破完美的歌謠。
豐臣青木嘆口氣，雙手插在兜裏，懶懶靠上最近的櫻花樹：“是誰？”
是誰在跟着我？
話音方落，踩過草葉的刷刷聲響起，一個人影越走越近。
“青木裏葉？”冷笑着叫出來人的名字，豐臣青木厭棄的別開視線，差點忘了這個人也是冰帝的學生。
“你的試煉來了。”那個人身子全部隐在陰影中，陰冷的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如果失敗，你會被帶回本家。”
長眉一挑，豐臣青木冷然發問：“這與你何幹？”
“我讨厭的人，我不希望她一直在我面前晃蕩。”咬牙切齒扔下一句話，青木裏葉轉身離開。
默默靠着樹幹，沒有出聲，豐臣青木仰頭看着樹葉間隙的夜空。天空籠着一層紅光，找不到記憶中的星星，不再明亮，也不再深邃無邊。
她嘆口氣，手指摩擦着身後潮濕嶙峋的樹幹，試煉？會是什麽樣的試煉？她沒有懷疑青木野次的話，雖然很讨厭那個無恥的人，但是，那個人是不屑于騙她的。
正在沉思的時候，一聲細微的“喀嚓”聲，驀然響起。
豐臣青木一驚：“誰在那裏？”她心中思緒翻飛，瞬間想出了無數個可能，以及應對方法。只是，這些人不去參加舞會，都在外面晃蕩什麽？
寫着寫着，我覺得很囧。就像寫小言，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童話。還好本文的主角不是那個瘦小的女孩。所以，大家沒有穿越，我也沒有穿越……
然後，謝謝大家的留言，每次看到新留言，我就會很開心。我知道對着留言傻笑，很囧，就是忍不住而已。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