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柔和的懲罰
柔和的懲罰
每個人都有數不盡的辛酸事兒。
豐臣青木急着走，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
她來到墓園，居高觀海，僅僅是為了緬懷，遇到幸村精市後，一番暢談，心情放開了，自然也沒心思再留下去。更何況，她還需要給幸村精市留一段單獨沉思的時間。
她走得匆匆，只是因為惦念sunny的禮物，她很好奇，這位在虛拟網絡之中最好的朋友，又會送上什麽樣的禮物？
一回到家，開了電腦之後，卻沒發現新郵件，她無精打采的歪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自從橫布中棄權後，自家這些部員，就像發了瘋一樣的拉着她到處慶祝.絕望後萌生的希望，總是太過珍貴。所以，沒人理會她的反對，她不得不舍命陪他們幾次，雖然大多時候充當旁觀，仍然累得夠嗆。
這一歪，她就迷糊了過去。
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天又快黑了，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又是青木裏葉的電話。
“橫布中是怎麽回事？”青木裏葉聲音憤怒，大概在那邊暴跳如雷。
揉了揉眼睛，豐臣青木還有些迷糊，聲音也是沙啞的：“就你看到的那回事。”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青木裏葉冷森森的嗤笑一聲，“他們那幫人不知道被誰慫恿，跑到野外集訓。結果一堆人傷到胳膊，網球是別想打了，還有他們那個部長，叫什麽，什麽松下競合的，據說家裏的店被人砸了，一家人不知道搬哪兒去了？”
“他們的網球部是不成了，搞不好什麽時候就解散了。那個松下競合，你實話告訴我，你把他怎麽了？”青木裏葉說到後面，語氣稍微和緩，帶着意味不明的嘆息。
“這些事，你應該去問爺爺。”豐臣青木漫不經心的回答，話語輕巧，就好像那個學校的悲慘遭遇，只是一場哄騙小孩的玩笑一樣。
“豐臣青木！”松下競合低吼一聲，“我不是小孩子，如果爺爺出手，哼，就不會是現在這個不痛不癢的樣子，出了事故的那些人，哪個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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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青木從床上坐起，光腳走到窗前，夕陽早已消失，西邊是一片暗金，朦朦的天色中，亮起了星星燈火，食物的香味不知從何處飄來。
“青木裏葉。”對于這個人，她沒興趣和他吵，對于他遲早能查到的那些事，她也不介于坦白，“青木裏葉，确實是爺爺動得手。我沒有這個權利，他也不可能放心交給我。”
青木裏葉只是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
豐臣青木對着窗外透過來的微薄光芒，攤開自己空着的右手，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嘗到權利的滋味，盡管那些權利，并沒有握在自己手中。
“我是當事人，我的意思就是最終決定。”
“哼。”青木裏葉不屑，“說吧，和老爺子交換了什麽條件？”
“青木裏葉，我還沒忘了你還是我的對手。”豐臣青木懶洋洋的拒絕，就算不說出來，估計他也能猜到幾分。這是青木裏葉的态度，卻讓她有點摸不清底細。
現在的青木裏葉十分認真刻苦的接受者訓練人課程，昔日花花公子的浪蕩習性，再也找不到了。只可惜，光是認真刻苦還遠遠不夠，他之前做得荒唐事，是一顆定時炸彈，搞不好什麽時候就會引爆。而且，他畢竟是過繼過來的，并非真正的嫡系子孫。
“青木櫻華，我勸你斬草除根。”青木裏葉頓了很久，才說出這一番話。
豐臣青木皺眉，空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像沾上了什麽髒東西。
“老爺子可不喜歡什麽心慈手軟的東東。”懶洋洋的拖長了腔，忽然懶散起來，苦口婆心的青木裏葉，實在讓她适應不了。
“我勸你，私底下不要動什麽手腳。”豐臣青木聲音中帶着寒意，甚至有威脅。繼承人之争，沒到最後，并不适合撕破臉。
那邊仍是沉默，很久，青木裏葉哼了聲：“那些人報複你倒沒啥，就怕你把禍事引到本家。我還沒繼承青木家，可不希望這個家散架的太早。”
“你放心吧，他們不會開口。”豐臣青木利落的合上了手機。
窗外的燈一排排的亮起，屋裏面昏暗的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
青木裏葉說得沒錯，爺爺不欣賞心慈手軟，可是不代表他不欣賞恩威并施。
她無法做到談笑間奪去別人生命的事情，雖然那些人的行為卑劣無恥，卻并不該死。所以，她耗費更大的心神，促使爺爺高擡貴手。
盡管那些人無法再打網球。
豐臣青木從不覺得，可以把網球作為一種黑暗工具的人，會真的喜歡網球！她不容許他們再玷污這項無數人為之付出一生的運動。更何況，她總要做出一些懲罰，來堵住爺爺私底下的動作，而且，蔚然中那口氣，總要出一出。
“松下競合。”這将是她最後一次記起這個名字。
她毀了他的家，卻在另一個地方，給了他別的恩賜。
死人确實能保守秘密，只是恩威并施，同樣能讓人屈服。
她要讓松下競合也嘗嘗絕望的味道，然後再給他希望。悲慘境地時，小小的恩賜，會被無限放大。如果操作好的話，松下競合将永遠背負着這份恩情，永遠畏懼着奪去他所有的人，就算是天大的秘密，他也無法說出口，何況，這只是一個過期作廢的小秘密。
她終究是用了心機，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摸索着手上因為經常握着球拍而磨出的薄繭，豐臣青木明白，至少她守住了自己的心，沒有迷失。
她不知道的是，聽到她挂了電話的青木裏葉，憤怒的摔了手機。
關于橫布中的事情，青木家族操作的非常隐秘，就是那場無論怎麽也查不出問題的事故，也未被大肆宣揚。青木裏葉之所以知道，不過是因為他想為青木櫻華出氣，卻找不到人了。
“心太軟了。”這是青木裏葉對青木櫻華私底下的評價，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在苦笑，不再油頭滑面的少年，也有了些翩翩公子的味道，可惜，他永遠等不到在乎之人的誇獎。
其實就算沒有青木櫻華的要求，老爺子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也許會晚很多，手段只會往慘烈裏去。
只是因為，老爺子對家族的看重大于一切，尤其是家族的名譽臉面。他無法容忍任何人羞辱姓青木的人。就算那時候，青木裏葉的母親，被老爺子接回青木家，老爺子并不見得是為這個女兒好。
那時候，青木裏葉的母親，一心念得仍是他的父親，老爺子一個耳光，把她幽禁了起來。青木家的女兒，死皮賴臉賴着別的男人，成何體統，又置青木家的臉面與何地？
所以，就算是有和緩的餘地，無論那個為愛瘋狂的女人怎樣哀求，老爺子卻不松口半分，硬是逼着他們離了婚，哪怕那個女人，一直冠着他“最疼愛的女兒”這個名頭。
至于那個情婦的小家族，雖然一時壓了青木家的氣焰，卻不代表一輩子。青木裏葉被生下來沒多久，那個家庭就家破人亡了。
而青木裏葉的父親，那個所謂對情婦情根深種的男人，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無論怎樣的濃情蜜意，男人愛得只是年輕女孩的青春美色，就算是替女孩讨公道，也不過是世家之間，私底下某項協議沒達成時，不痛不癢的小小碰撞。
越是古老，越是腐朽。青木裏葉彈了彈手上的雪茄，吐出一口濃濃的煙氣，這所老房子，承載了青木家族無數輝煌的老屋，同樣承載了青木家族無數人的血淚悲泣，說到底，早已成了幢鬼屋。
而這件，讓兩個姓青木的繼承人，都無法平靜下來的事情，所帶來的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
（本章完）
沒想好sunny究竟送什麽禮物才夠好？糾結了很久，為了不繼續卡着。于是剖析了下這兩位姓青木的孩子們的心理。
青木裏葉起初的可恨是有原因的，畢竟家庭不幸，而親人随時會為了利益而犧牲你。
至于青木櫻華，她雖然狠狠的懲罰了橫布中，實際上，她也從爺爺的手中，保全了那些人。
青木櫻華到底是善良的孩子，而聰明的人，是不會一直恨下去，所謂的恨，只是成長的食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