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事易成傷

往事易成傷

走不得,無話說,這樣沉默的對峙,或者說是無奈的堅持。

“你不知道我是誰?”那雙銳利的鳳眼中依然充滿了懷疑,金絲鏡框,玻璃鏡面都無法阻擋手冢國光探尋的視線。

他不是笨人,更何況面對的是十分熟悉的自己。

青木櫻華擡起手,僵了一秒,順勢拂了拂劉海,手指擋住眼捷的瞬間,其中流瀉出滿滿的苦澀。很快,那一雙紫眸帶着粼粼的水光,清澈溫和的放在對方身上,她滿臉的笑容,同樣是疏離又溫和的,就連聲音也帶着漫不經心的優雅:“你出現在這裏,不是記者就是日本隊的吧?看你沒有穿隊服,也沒有工作證,若說你是教練,年紀卻又對不上。”

她玩味的含笑看着對方,所說的話語,完全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又完美的表現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聰明來。而且,冷淡的豐臣青木是不會說這麽長的話來。

手冢國光眉頭微蹙,眼中的懷疑并沒有打消半分:“我是教練手冢國光。”無論何時,他總是冷淡而靜默的,背負着責任,并為之自律。他同樣也是驕傲的,所作出的判斷以及決定,很少會遲疑不定。所以,無論青木櫻華怎樣掩飾,卻很難改變手冢國光來自本能的懷疑。

“手冢君。我是來找跡部的。”青木櫻華提起裙擺,行了個西式禮,表現出自己可愛又優雅的一面,而臉上溫雅的笑容,更是經久不凋。

“跡部現在不适合見客,有事情我可以代為轉告。”青木櫻華話音剛落,手冢國光一擡眼睛,立即接話。

青木櫻華笑容一僵,手冢國光是在刻意阻攔嗎?她歪了歪頭:“是跡部君約我來的。”

“我必須為自己手下的隊員負責。”手冢國光神色絲毫不變,冰山一樣的面容,仍然清冷的仿佛不知人間煙火。青木櫻華不能不說,這樣的容顏很有欺騙性,可是這樣大義凜然的話,她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

摸了摸自己足以亂真的假發,青木櫻華深吸一口氣,彎了彎唇:“我想還是問問跡部比較好。”她摸出手機,顯然告訴手冢國光,如果你不同意,我直接打跡部的電話。

“你跡部的校友?東京人?名字呢?”主動問女生名字的行為,真是手冢國光做出來的嗎?

青木櫻華眨眨眼睛,對面的少年眼睛一垂,又很快擡起,氣勢始終凜然生威:“現在跡部他們正在接受記者采訪,我不建議你現在打擾他。”

他始終沒有放棄試探自己的心思,青木櫻華心中暗嘆一口氣,同樣有些惘然。經過那樣狠絕的決裂,她實在沒辦法再拾起豐臣青木的身份。而且,他這樣的探尋自己,又是為了什麽?

“我的名字是青木櫻華,祖籍算是東京吧。”青木櫻華輕輕淺淺的一笑,微微低了頭,仿佛害羞,“我剛從國外回來,大概會成為跡部的同學。手冢君沒有事情要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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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對于青木櫻華的類似驅趕的話,手冢國光回應的只是沉默。他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青木身上,那樣細致的打量,神情是很難在他身上見到的溫和惆悵,不見半分淩厲,突出的全是骨子裏面擁有的堅持。

究竟想做什麽?青木櫻華無聲的瞥了那人一眼,很快移開目光。

找到自己,質問,定罪,訣別?

她苦笑一聲,轉身就走,盡管一刻也呆不下去,卻不忘有禮的說一句:“我晚點再來拜訪。”

“豐臣青木。”肯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那個人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面前真是豐臣青木一樣。

可不就是豐臣青木嗎?青木櫻華眼睛一眯,腳步幾不可見的停頓之後,又很快恢複正常。她做戲的時間已經太久,雖然經常随心所欲,某些功力,還是留在了這個身體上。想從她的行為舉止看出漏洞,并不容易。

偏偏她碰到的是手冢國光,那個冰冷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怒氣:“我知道是你。”

青木櫻華沒有理會,一步步向外走去,鞋跟砸在光潔的地板上,是流暢又有規律的清脆響聲,就像一首節奏規律的樂曲,如果仔細傾聽,就會發現,再流暢的聲音,也隐藏着尴尬的停滞。

“蔚然中輸了。”那樣冰冷的聲音,就像凍結了風暴肆虐的寒冰。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青木櫻華絕不會相信,冷淡卻熱情的手冢國光,能擁有這樣冰冷的情緒,他憤怒了,比關東大賽的那一天更加憤怒。

“站住。”這樣淩厲的斷喝,竟然青木櫻華從心底生出某種恐懼,她不覺停下步子,竟沒有力氣掙脫束縛。

已經停步,必須要說點什麽。她不再勉強,轉過身,蹙起眉,雲淡風輕的語氣中,是極有節制的惱怒:“手冢君,您把我當做了另一個人?對不起,我不明白您是怎麽把我看成個男孩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手冢國光霍然看向她,眼神銳利,鋒芒逼人。青木櫻華臉色一變,稍稍低下頭,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她疏忽了,手冢國光并沒有提到,豐臣青木是男孩子。

“因為你,蔚然中輸了。”手冢國光再沒有懷疑,緊緊盯着她,稱得上是侃侃而談,“除去你棄權的那一局,我們青學和蔚然中是2—2平。”

“你必須道歉!”這是重點,手冢國光板着臉,面無表情,眼中卻鋒芒浮動,“無論你有什麽原因,你應該去道歉。”

道歉?!青木櫻華想笑,違背爺爺的意思,把斬斷的緣分再接上,別說不可能,她也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更何況,作為主角定律,青學是戰無不勝的,蔚然中必然會輸。

她的棄權,不過是把輸掉的責任提前從網球部轉移到自己身上罷了。至少那些部員,依然對蔚然中的實力充滿自信,依然有旺盛的足以睥睨天下的鬥志,至少那些維持着蔚然中的東西并沒有消失。她不過功成身退。

青木櫻華終于終于收斂了禮貌的笑容,她孑然而立,目光之中熒光閃爍:“手冢君。豐臣青木已經離開了,我确實不是他。”

“你是誰?”手冢國光步步緊逼,他一旦執着起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不用再懷疑了。”青木櫻華苦笑,她說的既是謊言,也是事實,“豐臣青木去了中國,再不會回日本了。中國的他的故鄉,而日本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和我确實有些淵源,但是他既然想抛棄先前的一切,我自然當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這樣陳懇的話語,讓手冢國光沉默許久,無言以對。那個單薄的少年,微微擡頭,目光清冷,神色肅穆,晶瑩剔透猶如冰雪琉璃,可是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着什麽。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這兩人相對而立,外面賽場上的喧嚣,依然沒有消逝,那聲音飄到這裏,只剩下一片被凍結的靜寂。

青木櫻華轉身離開,一步步走遠,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走廊外的空間,她以及想不起是為什麽到了這裏。這一次,手冢國光應該死心了吧。

“青木櫻華。”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有着微微的顫抖,“我想見他,豐臣青木。”

閉上了眼睛,背對的身影不必再掩飾面容上的疲倦,青木櫻華用更加冷漠的聲音拒絕:“不可能。”

“就算他對不起你們,如今他再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就不能放過他嗎?”這是她最後的答案,這樣的話淩厲傷人,可她實在不願再糾纏下去。

手冢國光不見半分怒意:“他的錯誤尚未糾正,哪裏由得他說離開便離開!”

“他不想再見你們了!請別再糾纏。”青木櫻華唇角一抿,憤憤然撂下話,匆匆向外走。

她鞋跟高高,又能走得多快?手冢國光身影一動,就攔在了他面前。這樣糾纏不清的樣子,在他身上難得一見,可是很少出錯的預感,卻明明白告訴他,通過這個少女,一定能找到豐臣青木。

青木櫻華擡頭瞪着攔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少年眼簾微垂,金絲鏡框後面,是閃動着的長長睫毛,他的眼睛很漂亮,在感到尴尬的時候,會稍稍收斂光芒,眼尾處留下的旖旎弧線便因此更加明顯。

這樣的手冢國光,讓青木櫻華滿腔的悲憤怒火,一下子熄滅殆盡,徒然留下的袅袅餘煙,鑽到鼻子眼睛中,全是酸楚。

走不得,無話說,這樣沉默的對峙,或者說是無奈的堅持。

“你們在幹什麽?”就在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嚣張肆意的聲音同樣響起。

青木櫻華心中一松:“跡部。”她驚喜的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迫不及待的向他走去。

那個紫發少年,逆光而立,就像是個金人一樣,無論站在何處,都閃閃發光。閃閃發光的少年昂着頭,注視着手冢國光:“本大爺走了。”他不是在征求意見,而是宣告自己的決定。

手冢國光目光一動,就又放回青木櫻華身上,聞言他只是皺皺眉:“比賽還沒結束。”

“本大爺已經贏了。”跡部景吾一扯青木櫻華,大步向外走去。身影交錯而過,誰也沒有回頭!

忙碌+斷電+卡文=杯具的六月……雙手合十,祈禱光明的七月份快點到來。

感謝大家的鼓勵,還有一直以來的支持,幾天沒更新,也沒有抛棄我,O(∩_∩)O。

剛剛把所有的留言都翻了一遍,并把留言的童鞋名字全部整理了一下。

寫文這條路很寂寞,幸好有大家陪着我。我會一直記得,記憶力不夠,還會有那些留言文字,一直提醒着我。

最後再謝謝aptx_4869_sherry童鞋的留言,對于本章部分情節的啓發。(*^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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