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前幾天,瑪蒂爾德通過和巴黎其他地區聯絡員的對接得知了納粹加快抓捕“火種”的事情。
“我們的組織裏出現了叛徒。”
趁着四周正在激烈地商讨對策,阿德裏安悄悄湊到瑪蒂爾德耳邊。
“你上次被捕應該就是被這個人出賣了。”
瑪蒂爾德聞言,沒有說話。傷好了之後,她急忙又投入到抵抗運動之中,太多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完成,沉重的責任像高山壓在她的身上。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阿德裏安搖了搖頭,對面人的語氣冷冷的,讓他有幾分不寒而栗。
“好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自會有辦法的。”
話音一落,她便轉身離去。
如今,漢娜已經正式成為了抵抗組織的一員,然而由于身份的特殊,瑪蒂爾德并不讓她再往來基地,而是依靠與她的單獨會面。
夜深了,瑪蒂爾德躺在自己房間柔軟的床鋪上,清醒地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發呆。
母親已經睡了,家中又一次被廣袤的寂靜覆蓋。她盯着空氣裏漂浮的塵埃,猶如緩慢移動的分子。
驟然間,窗外陽臺的鐵栅欄發出尖銳的吱嘎聲,在無聲的深夜裏分外刺耳。她連忙起身,爬下床,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蹭到窗邊。陽臺下方突然出現一道黑影,敏捷地握住欄杆,拼盡力氣向上攀爬。
幾根耀眼的金發從欄杆的縫隙中出逃,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從陽臺的底部露了出來。漢娜的雙臂用力地撐起身子,矯健地翻身上來,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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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蒂爾德望着突然出現的她不由得一陣驚呼。
“你怎麽來了?”
漢娜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眨着眼睛一臉無辜地看向她。
“想你了啊!怎麽?我不能來嘛?”
“你幹嘛翻陽臺啊?”
“噓!”漢娜連忙捂住瑪蒂爾德的嘴,神秘兮兮地說道,“別被發現了。”
她急不可耐地抓住瑪蒂爾德的雙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月光如傾瀉的流水,女孩潔白的衣裙散發着幽微的清香,仿佛寂夜裏兀自開放的野花。漢娜湊近了,面前人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讓她的心口發燙。
她聽見夜風拂過光禿的枝幹,在高空旋轉升起又落下。
“瑪蒂!”
黑暗之中,女孩低聲的呢喃仿佛祝禱,在靜谧的叢林裏輕輕吟唱。她把手心貼近瑪蒂爾德睡衣之下滾燙溫熱的器官,感受着血液在那裏緩緩流淌。
砰砰。砰砰。砰砰。
她的心跳聲蓬勃而有力,散發着年輕的生命氣息。
“我很想你。”
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為了漢娜的身份不會暴露。只有在無人的深夜,她才會穿越寂靜的街道,來到這座淺灰色的小樓,爬上二樓的陽臺,偷偷與戀人私會。
“我也是。”
瑪蒂爾德向來不會表露出太多感情,只是任憑湧流的思緒在平靜的頭腦中掀起波瀾,而後又被強行壓下。然而強烈的心悸讓她殘存的理智漸失,她不禁回抱住愛人的身體,貪婪地攫取她單薄布料之下不斷傳來的熱意。
此刻,她們的身體仿佛融為一體,又或許原本她們就共享着同一顆心。
如果不是,為什麽不必言語她們就能對彼此的意圖心知肚明?
夜風又一次吹拂,瑪蒂爾德感到微弱的涼意。她湊到漢娜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明天的任務我會先放出一個假情報,為了找出隊伍中的叛徒。”
“你一定要密切關注納粹那邊的動向,看看他們是否對此有反應。”
“放心,”漢娜勾起嘴角,輕輕拍了拍她緊繃的脊背,“明天剛好我當值,很方便。”
瑪蒂爾德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瑪蒂爾德把幾個人叫過來圍成了一圈。
“星期三,也就是大後天,我們要搗毀納粹在聖弗爾街新設立的武器庫。還有三天,你們回去做好準備。”
衆人點了點頭,各自散開。
瑪蒂爾德趁着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來到艾瑪身邊,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行動時間有變,改為了星期四的淩晨五點,我來一個個通知你們。”
艾瑪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瑪蒂爾德又偷偷找到阿德裏安和克洛伊,向他們遞了一個眼色。他們馬上心領神會,利用袖口的遮擋接下了瑪蒂爾德傳遞的紙條。
寂靜的角落裏,克洛伊望着來往忙碌的人群,小心翼翼地打開卷起的紙條,用手指輕輕撫平。
真正的行動時間為星期四下午兩點。
克洛伊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将紙條撕成了碎片。
納粹總部,漢娜坐在桌前整理着上午送來的文件,耳朵卻一直豎着,希望捕捉到一絲一毫的信息。整整一個白天,沒有一點風吹草動,漢娜手上的動作不停,心裏卻兀自疑惑着。
難道瑪蒂爾德真的猜錯了?
她所懷疑的對象其實并不是叛徒?
“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好像心不在焉的?”一旁的勞拉關切地問道,漢娜只能沖她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剛剛我路過辦公室,聽到威廉中士和他下屬的談話,”勞拉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她說話,“法國人又要炸我們的武器庫了,真是該死!”
漢娜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假裝不經意地問她。
“那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麽時候?”
“好像……好像是星期四的淩晨吧。”
漢娜聽到,心中驟然咯噔了一下,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