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聯
失聯
回到家，簡意放下書包，看向在客廳拖地的李姿，忐忑不安地走了過去，還是告訴了李姿。
李姿一聲不吭，面色肅冷地脫下清潔手套，越過簡意走出客廳，不一會兒，拿着一束花出來。
扔在茶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嗓音威厲：“簡意，我再問你一遍，這花誰送的？！”
在書房的簡爸爸都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了出來，站在她們娘倆中間。
看了看怒氣沖沖的李姿，又看了看垂着腦袋悶不吭聲的簡意，焦灼問道：“這麽了這是？生這麽大氣，有話好好說嘛，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李姿橫目瞪了簡爸爸一眼，心裏的一團火怎麽也消不下去：“你知道怎麽回事嗎？！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能早戀？！能騙我說這花是朋友送的？！老師已經說了，明天讓家長去學校一趟，到時候你去，我可不去！”
“什麽？”簡爸爸懵了瞬，随即看向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的簡意，“吟吟，你媽說的是真的嗎？”
他倒看得開些，只是吟吟在她媽媽那裏怕是不好過，幾十年夫妻，他了解李姿，嚴格是一回事，做事絕對不留後路又是一回事。
就拿吟吟從小就堅持學古典舞來說，李姿極其看重，時常會和老師溝通情況，不管簡意哭鬧還是鬧絕食，李姿都不會松口，必須去，一節課也不能缺。
在培養孩子這方面，李姿根本容不得她眼中的差錯。
簡意想搖頭，可她知道李姿根本聽不進去，無論如何，都會認為她已經早戀了，已經超出了她的容忍範圍。
但還是心裏有那麽一股勁兒，朝簡爸爸詢問的目光看去，即使手指已經發顫，“爸，你相信我，我沒早戀……我只是——”
“啪！”
簡意大腦嗡鳴，側到一邊的臉上發麻，就像她僵硬在原地一樣麻木。
“吟吟！”簡爸爸驚呼一聲，伸出去擋的手都沒擋住，頭昏腦漲地焦急朝氣得六神無主的李姿喊：“李姿！孩子還小，有話好好說就是，你打孩子幹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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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姿右手發麻，剛才聽簡意狡辯，沖昏了頭腦，巴掌就揮過去了，氣她早戀，氣她欺騙，氣她狡辯，可還是心頭肉啊。
忍住心疼，厲目看向臉頰泛紅的簡意，“事實擺在眼前，你談沒談自己心裏清楚，我也不跟你說那麽多，該分手分手，過兩天我給你轉班，把來往斷了。”
無盡的麻木纏繞在心髒，窒息地難受，也犯了倔，定聲道：“我不轉班。”
李姿腦門一沖，看着簡意紅通通的眼睛一時有些說不出來話，撇下一句“不轉也得轉！”就氣着走開了。
卧室門被甩得震天響。
誰又能想到是看起來溫婉像是從不會說重話的李姿。
簡爸爸頭疼地朝卧室那邊“唉”了一聲，瞅了眼簡意，手忙腳亂地說道：“先去沙發上坐着，爸去給你煮個雞蛋敷敷臉，冰塊太涼了。”
簡意聲息忍不住哽咽地點了點頭：“嗯。”
簡爸爸無聲輕嘆，從冰箱拿了雞蛋就跑去廚房了。
煮好後把雞蛋遞給簡意，也沒走開，而是坐在另一邊陪簡意談心：“敷一敷，剛才說只是什麽？跟爸說說。”
簡意鼻子泛酸，從小到大都是，每次都只有爸爸願意聽她說，哪怕是幼稚到是糖果丢了。
抽噎道：“我只是……只是有了喜歡的人，爸，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錯到需要挨一個來自她敬愛的人的巴掌。
簡爸爸心平氣和地溫笑着說：“喜歡一個人當然沒有錯，只是吟吟，你媽媽她只是想讓你在該奮鬥的年紀能夠全心全意，不想讓你留有遺憾，情緒是過激了些，可能是這陣子你媽她壓力也很大，哪有當媽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所以吟吟，你也別怪你媽，待會兒我跟你媽談談，看看轉班這事兒有回旋的餘地沒有。”
簡意心裏也漸漸平靜下來，止住哽咽，點頭回答：“嗯，謝謝爸。”
“這孩子，”簡爸爸嗔視一眼簡意，“跟爸謝什麽，你們老師有說明天什麽時候去沒？明天爸去就是。”
上午有個大課間，很有可能是在那會兒談，考慮到人多的問題，陸亦琛就把上午攬下了，想到這，簡意手裏的雞蛋溫度也更加清晰起來。
“下午。”
簡爸爸點點頭，把藥找了出來，讓簡意敷好塗點，然後就匆匆回卧室哄另一個去了。
簡意垂眸，茶幾上放着的，是之前陸亦琛買的藥膏，頓了頓，放下雞蛋，也不回房間看着鏡子，就那樣慢慢往臉上平塗。
只是塗着沒着，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更感傷，回憶洶湧而來，倒像是發洩情緒。
随手抹了把臉，拿起藥膏快步回房間了。
茶幾上的藍玫瑰在帶起的微風中顫顫巍巍。
簡爸爸走到坐在床上發呆的李姿面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剛哭了一會兒，情緒發洩出來就好了，臉上也塗藥了。”
他倆每次都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想想也是無奈。
李姿別過臉，嗓音也是傷心：“真是翅膀硬了，從小到大都沒和我犯過犟，這會兒倒挺倔。”
簡爸爸坐下，“你呀，吟吟都那麽大了，給孩子留些自己的空間，更何況現在正是叛逆期，你上去一巴掌，得虧吟吟不是個記仇的，不然得記上一年半載地忘不了。”
李姿硬聲道：“我是她媽媽，也是為她好，她能怎麽怨我？”
“我這不也是開玩笑嘛，你聽聽心裏有個數就行了，”簡爸爸安撫道，又試探着說：“但是轉班這個事，沒這個必要吧？學校也是個大環境，你這樣，孩子們都會尴尬的。”
也知道憑李姿把嚴格貫徹到底的性格，不是那麽容易說通的。
見她不說話，就再接再厲：“再者說，吟吟從小就聽話，現在又鬧成這樣，肯定不會說非要跟你唱反調呀，咱們做父母的，多一點耐心，孩子都有一個成長階段裏所要經歷的事，也不能矯枉過正是不是？”
最後李姿還是輕嘆一聲，心累地擺了擺手，“算了，我不管了，但我可得和她班主任常溝通，要是發現還沒斷，到時候你可別說什麽。”
簡爸爸答應得很快：“行，好嘞，就知道孩子她媽善解人意。”
李姿瞥瞪簡爸爸一眼，“得了吧你。”
後半夜，簡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李姿輕手輕腳地打開門，一看被子早就被踢到一邊了。
暗自擰眉，她就知道，從小難過了睡覺就喜歡蹬被子。
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又給睡着的簡意蓋好，又借着月光看了看她臉上的傷，确認消腫了些，這才又關上門無聲離去。
第二天一早。
簡意出來吃早餐，但餐桌前只有簡爸爸，抿了抿唇，坐下拿過牛奶，握了握玻璃杯，還是輕聲問了句：“爸，媽呢？”
簡爸爸正啃着三明治，吞咽下笑眯眯地說道：“單位的工作還沒忙完，就早些過去處理了。”
就說母女哪有隔夜仇，說是工作，其實是李姿擔心簡意會尴尬，就找個借口先走了，給她一些緩沖的時間。
“嗯，”簡意垂下目光，吃好早餐就出門了。
只不過從今天起就要一個人去學校了。
前腳剛走，簡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簡爸爸拉開門，一看是隔壁的謝奶奶，看起來很焦急。
就趕忙問道：“謝嬸？怎麽了這是？”
作勢要請謝奶奶進家坐着，只是被神情慌憂的謝奶奶阻止了：“不用了小簡，我來就是想問問簡意，雲铮有來找過她嗎？從昨天一早到現在雲铮都沒回來過。”
簡爸爸臉色微凝，一邊安撫急得滿頭大汗的謝奶奶，一邊說道：“吟吟剛走，您先別急，我先追出去問問吟吟，來不及也沒事，正好下午我也要去吟吟學校一趟。”
扶着謝奶奶先去簡家客廳坐着，腳步利索地去給謝奶奶倒了杯茶。
“我給李姿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先請個假回來，咱一塊兒找找，”拿着手機撥號，邊往外走邊說：“您先歇會兒，我去問吟吟。”
謝奶奶感激地連連應下：“诶，好，麻煩你們了。”
簡爸爸換鞋，“您就放寬心，還要謝謝您前段時間對吟吟的照顧呢。”
說完就安撫地讓謝奶奶在家歇着，開門出去了。
謝奶奶摸了把淚，要不是有好心的領裏，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雲铮他爸走得早，媽媽又早就改嫁了，現在也有了新的家庭，除了打撫養費，一次也沒來看過雲铮，能不能聯系到都是個問題。
簡爸爸一直追到了公交站牌，也沒看見簡意，就知道八成是快到學校了，車李姿開走了，舉目四望了下，打了輛車，去南饒一中。
好在緊趕慢趕在校門口見到正準備進校的簡意：“吟吟！”
簡意腳步一頓，還以為是聽錯了，回頭看去，還真是簡爸爸。
喘着氣急忙跑了過來，問道：“吟吟，雲铮有找過你嗎？”
簡意懵了下，搖頭疑惑問道：“沒啊，怎麽了？”
簡爸爸輕嘆一聲，“剛才你謝奶奶過來說雲铮從昨天早上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正急着呢。”
又望了眼校門口，揚了揚下巴說：“那行，你進去吧，我和你媽幫着謝奶奶找找，要是知道雲铮的朋友，就問問哈，有消息給爸媽打個電話。”
簡意沉下心，點頭道：“好。”
簡爸爸一邊轉身一邊叮囑：“好好學習啊，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簡意剛應下，簡爸爸就匆忙走遠了。
簡意去的比較早，還有時間，教室也沒去，直接去了五班，看了一圈，樂岳還沒來。
索性在五班門口等着，時不時看下走廊另一邊的大廳入口。
好在沒一會兒樂岳就晃着步子和幾個朋友過來了。
簡意喊了聲：“樂岳。”
樂岳笑容呆滞一瞬，和朋友打了聲招呼就朝簡意走過去了，疑惑說道：“簡意呀！你找我嗎？”
他也聽說簡意和那個陸亦琛的事情了，本來還以為簡意和老大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還暗戳戳撮合他倆，結果是他想多了。
認清現實，這會兒也真不敢再瞎說什麽來調侃了。
“嗯，”簡意點了點頭，神情微凝地問道，“你知道謝雲铮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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