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沈辭以前喝酒沒腫過，心想這次可能喝的比較多。
冷不丁看到魏卿面頰一側酒窩若隐若現，這人平常總面無表情，偶爾笑那麽一兩下酒窩才會矜持的露個臉。
警惕盯過去：“你笑什麽？”
魏卿臉上的酒窩更明顯了，但很快又沒了：“沒笑。”
沈辭去碰他臉，手腕被攥住了。
他站的臺階比魏卿要高一階，攥住的手腕倏然又被放開，還很輕易的被魏卿呼嚕了把後腦勺。
沈辭覺得這感覺跟撸小貓小狗一樣。
不過撸就撸吧，現在的魏卿比起醫院剛醒過來有人氣兒多了。
東方不亮西方亮，家裏頭總得有個高興的。
沈辭後來才發現，昨天他喝個半醉發給餘行健的定位，錯發給了魏卿。
難怪影影綽綽記得是魏卿接的他。
原本以為是餘叔讓魏卿出門，想着跟餘叔提一句，下次不要指派出門的活給魏卿。
還好魏卿知道戴口罩。
沈辭如果查看行車記錄儀，沒準能聽到自己從嗚嗚咽咽的哭到嚎啕大哭，還有那句生疏又無可奈何的“再也不敢了”。
但哭不哭的，真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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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又補了一覺，清醒後梳理和蔣天晟的聊天記錄。
人不是機器，按開關鍵就能幹脆利落的換一種模式，雖然決定放下，沈辭還是不可避免的難受。
然而不看不知道。
聊天記錄他和蔣天晟的說話比例基本上在三比一，被冷落得明明白白。
沈辭清空兩人的聊天記錄，将蔣天晟的置頂也取消。
他的微信聯系人置頂了家裏人和蔣天晟。
之後和發小計淩聊了兩句，讓計淩不要再把自己的行蹤告訴蔣天晟。
昨天去辭安的事，沈辭只在閑聊時和計淩提了兩句。
和蘇玉宇對蔣天晟十分排斥，總試圖讓沈辭別在一顆樹上吊死不同，計淩對沈辭和蔣天晟在一起呈支持态度。
過去沈辭和蔣天晟吵架，計淩總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計淩打電話過來：“又吵架了？”
沈辭：“沒有,我想放棄了。”
計淩這次明顯驚詫：“你認真的？”
沈辭沒提孟華。
雖然孟華算是個導火索，但原因不在孟華，這人他讨厭歸讨厭，其實并不看在眼裏。
想了想道：“累了，沒意思。”
沈辭說過很多次放棄的話，但計淩只在此刻聽出幾分認真,還感覺沈辭嗓子不對，似乎有點啞。
失意買醉這種事有些跌份，沈辭借口昨晚沒蓋被可能着了涼，曬曬太陽就好了。
計淩囑咐沈辭好好休息。
挂斷電話，沒怎麽猶豫聯系了蔣天晟。
蔣天晟接的很快：“小辭又讓你當說客？昨天耍夠了沈總的威風，現在知道後悔了？讓他自己來說。”
酸意和震驚醞釀一晚上，混雜成如鲠在喉的怒氣。
計淩算是正撞槍.口上。
計淩想起沈辭說累了的平淡，再聽一向沉穩的蔣天晟情緒激烈，忽然生出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對調了。
以前都是沈辭情緒激烈，蔣天晟冷淡平靜。
聽不到那頭的動靜，蔣天晟催促：“怎麽不說話？”
計淩不明白：“晟哥，你明明也喜歡小辭，為什麽就不能稍微低一下頭？”
蔣天晟：“我只當他是......”
計淩笑了聲。
這笑聽的蔣天晟心裏很不舒服，仿佛努力掩蓋的弱點被輕易看穿。
計淩：“我不如小辭，我再喜歡一個人也絕不會等這麽多年。晟哥，不要等失去了再後悔。”
這不是蔣天晟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
上次說這話的是馮飛揚。
但是怎麽可能？
這些年蔣天晟甚至不用回頭，沈辭總圍繞在他周圍，熱鬧的暴躁的生機勃勃的，總是在。
蔣天晟簡潔道：“我心裏有數。”
計淩沒有再說。
雖然他對蔣天晟......
但只看沈辭這些年的辛苦已經心有戚戚，蔣天晟是很優秀，但絕不是一個好戀人。
蔣天晟說心裏有數，其實并沒有。
他太忙了，有太多要考慮的事，沈辭這裏從沒有花費太多精力。
但沈辭看上去走火入魔了。
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甚至不惜和小藝人拉拉扯扯。
但要和沈辭服軟，以沈辭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下次不知還會做出什麽。
再等等。
等沈辭知道錯了，來找他，兩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蔣天晟想過和沈辭什麽時候正式在一起，等他成為蔣氏總經理，總不會再被嘲諷靠聯姻上位。
但父親對集團權利看的很緊。
如今也看出來，總經理的位置不過是吊在他和蔣天崇面前的肉，這肉落不落地還說不準。
九月是他的生日，沈辭就是再鬧別扭總不會鬧到九月去。
那時候.....
蔣天晟想，到時候生日辦個宴會，看沈辭的表現，可以的話他就表白。
想到沈辭驚喜的樣子，蔣天晟不禁笑起來。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憧憬。
助理敲門送文件，便又收拾心緒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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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放下蔣天晟後，沈辭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充裕起來。
以前他和蔣天晟也并不經常見面，各自要上學，大學還不在一個城市，後來蔣天晟又上班。
但沈辭的注意力總是被蔣天晟牽動。
沈辭偶爾看到有趣的事，好看的電影，或者別的什麽，會下意識和蔣天晟分享。
現在也會慣性的想分享。
但找到蔣天晟的聊天框已經比較費勁。
不再置頂，沈辭也懶得清理微信上的群消息和推送，蔣天晟掉在很下面。
還沒翻出人沈辭就清醒了。
沒怎麽頹廢。
大概這些年的拉鋸戰同樣累人，沈辭已經很能抗壓。
越雲告訴沈辭，尤安和原來公司的解約很順利，現在已經在接觸新的資源。
目前迅速入組古裝劇《風華昭昭》。
男三號，角色算是撿漏。
劇已經開拍一個半月，原本的男三號私生活不檢點被抓。
提前得到消息的越雲迅速聯系劇組，尤安本身出色，又願意降片酬，角色就這麽到手了。
越雲感慨：“多虧沈總慧眼，尤安和角色很貼合，《風華昭昭》又是大項目，已經定了上星，等劇一播，尤安的咖位就穩了。”
尤安是一部劇爆火，後續資源跟不上會如流星隕落。
這種事在娛樂圈很常見。
越雲都多次替尤安慶幸，覺得尤安遇到沈辭簡直是逆天改命的事。
聽越雲給尤安的規劃，俨然已經将尤安送上康莊大道。
沈辭也漸漸心胸開闊生出向往，決定先去辭安看看，不拘做什麽，反正做什麽都比做戀愛腦強。
跟着尤安跑劇組。
有時候也跟着越雲和人談資源。
沈辭沒做過相關的事，但很奇怪，不論是去劇組還是在酒桌上和人撕資源，他竟如魚得水。
轉眼一個月過去。
沈辭抽空和蘇玉宇以及回國的計淩聚會。
蘇玉宇、計淩和沈辭同歲，都是今年大學畢業。
畢業後蘇玉宇進了家裏公司。
計劃從基層做起，花一兩年時間輪轉各部門，之後會直接擔任總經理。
計辭學的設計，接手了家裏下屬的設計公司，出國将近兩個月說是度假，也是去歐洲一所設計院進修。
三人坐一塊，談論的事從吐槽學校食堂變成各自的工作。
沈辭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改天換地的充實感。
冷不丁計淩提起蔣天晟最近又做成一個大項目，被蔣父當衆誇贊，沈辭安靜的聽，聽完也沒說什麽。
沒什麽可說的，蔣天晟一向優秀。
心裏還會有淡淡的異樣，但追問的沖動，猶如自己被誇的高興，好像都沒有。
那天後他和蔣天晟誰都沒聯系誰，仿佛不在一個星球。
蘇玉宇在桌下踹了計淩一腳。
之前計淩不在國內，他和沈辭卻幾天就見一面，當然知道沈辭和蔣天晟再次鬧翻的事。
沈辭這次的放棄似乎很認真
蘇玉宇樂得這樣，甚至後悔沒有早給沈辭安排小明星什麽的。
誰知計淩哪壺不開提哪壺。
計淩恍若未覺：“晟哥前幾天還問我你好不好。冷戰時間長了傷感情。”
蔣天晟的确打電話給計淩，在聽說沈辭居然去辭安後。
那圈子雲龍混雜，沈辭年紀輕背景深，又什麽都不懂，去了跟唐僧肉進妖精洞沒什麽兩樣。
委婉的讓計淩提醒沈辭。
沈辭心道蔣天晟會記挂他才怪。
估計又是計淩看不下去，計淩向來勸和不勸分，有時會美化蔣天晟的言行，乃至無中生有。
可這次根本不是什麽冷戰。
他懶得和蔣天晟鬧別扭，懶得再關注蔣天晟做了什麽，更沒像以前那樣追問。
沒拆穿。
笑了笑：“我挺好的。”
桌上手機響了幾下。
沈辭拿起來看，是尤安發的最新定妝照，問沈辭好不好看。
點開大圖看。
熟悉了就知道尤安真像他粉絲說的那樣，完全是個甜心寶寶，靜谧安寧的氣質很吸引人。
看着就讓人覺得生活很美好。
沈辭作為呵護這種美好的一員，很有成就感。
蘇玉宇悄無聲息松了口氣，沖計淩殺雞抹脖子的比劃。
計淩看着低頭看手機，唇角漸漸揚起的沈辭，心頭涼飕飕。
但這麽多年，太可惜了。
終究沒忍住，提前洩露謎底：“小辭，月末是晟哥的生日，聽說他準備在那時候對你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