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伊缪爾原本覺得自己煉制的這些藥膏不能算是真正的完成品,因此沒有想着要賣掉他們。
但是現在看到這老騙子面前的藥丸後他改主意了。
起碼自己的藥膏還具有至少一品丹藥的品質呢,怎麽就不能賣了?
老騙子攤前圍觀的人注意到動靜,圍過來不少。
有人好奇問:“小仙長,您這賣的是什麽?”
伊缪爾看了一眼:“你前面那兩瓶是熒光試劑,塗上會發光,左邊那一瓶紅光,右邊黃光。”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又将幾個仍那老道攤前猶豫的人吸引了過來。
“仙長這個呢?”
伊缪爾看過去:“幻象試劑,這個遇到木靈力或風靈力可以制造幻象,你手上這瓶是落花幻象。”
伊缪爾說着接過那個瓷罐打開,用靈力挖了一小塊出來。純淨的木靈力與藥膏交融,藥力迅速發散開來,方圓十米內天空落下紛紛揚揚的粉紅花瓣,人們驚喜地伸手去接,花瓣卻徑直穿過,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不少路人也被這異象吸引,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哇!!”曲子筝驚喜道,“這個好玩!怎麽賣?”
伊缪爾想了想,答道:“二十上品靈石。”
他也不多定價,賣出去就行。
曲子筝爽快地付錢,拿走了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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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圍觀的凡人中也有不少人有些意動。聽到價格後卻歇了心思。
二十上品靈石對于凡人來說也算是是一筆巨款了,何況伊缪爾的藥膏只是好玩,并沒有什麽實際用處。
但是剛見識過幻象落花雨的人們又舍不得走,依舊圍在周圍,想要再看看其他陶罐。
老道攤前只剩三個托,女人抱着的小女孩被落花吸引,吵鬧着也要過去看。那老騙子臉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伊缪爾畢竟是修士,他一個凡人也不敢真的和伊缪爾起沖突,只好認栽。
幾個少年興奮起來,段雲樂拿起另一個小陶罐,問:“那這瓶呢?”
伊缪爾看了一眼:“變形藥劑,也是二十上品靈石。”
曲子筝幾人圍過來。段雲樂打開陶罐看了看:“嚯!居然有一品丹藥的藥氣!”
曲子筝問:“這藥膏有什麽用?”
伊缪爾:“顧名思義,塗上可以變形,這一罐……”
他想了想:“應該是可以變成兔子。”
衆人:?!!
段雲樂:“真的假的?不會也是幻象吧?”
伊缪爾:“你們現在就可以試試。不過它的藥效至少會維持十二個時辰,我現在身上沒有解藥。”
幾人表情明顯意動,彼此對視片刻,齊刷刷将視線投向了段雲樂。
段雲樂:……
段雲樂笑容消失:“不是……為什麽要我試?”
蘇元飛笑眯眯擡手,牢牢地按住他,曲子筝搶過陶罐:“城主不是帶你哥出門了嗎,你又把先生氣走了,一天不回府也沒什麽吧。”
“但是會被管家記下來等我娘回來一并清算。”段雲樂試圖掙紮,“老孟……”
孟望津轉頭問伊缪爾:“直接塗臉上嗎?”
伊缪爾道:“哪裏都行,只要直接接觸到就會變。”
曲子筝聞言跑到河岸邊折來巴掌長的一段柳枝,沾上藥膏往段雲樂臉上怼。
段雲樂一臉看破紅塵,放棄抵抗。
一道靈力波動後,蘇元飛手下一空,他趔趄了一下穩住身形,地上的黃毛小兔子慌忙躲開他。
小兔子段雲樂罵罵咧咧跳到一邊:“你他娘的別踩死我!”
三人驚奇地看着他。
蘇元飛道:“乖乖,居然真的變成兔子了!”
段雲樂自己也很新奇地抖了抖耳朵,舉着自己的毛爪子觀察。他變的兔子身形較之普通野兔要更小一些,只有手掌大小,耳朵也要稍短一點。
曲子筝彎腰撈起段雲樂:“怎麽是黃毛?因為你穿的是黃色衣服嗎?”
說着忘記了手裏的柳枝,不小心碰到了沾着藥膏的一端。
靈力波動一下,兩只兔子掉落在地,其中一只毛色火紅。
曲子筝:……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元飛孟望津兩人毫不客氣地笑出聲。
蘇元飛邊笑邊彎腰去撈兩人,不小心蹭到地上的柳枝,靈力波動一下,地上變成了三只兔子。
蘇元飛:……
笑不出來了。
伊缪爾:……
伊缪爾被這幾人的神奇操作驚呆了。
看到孟望津一臉無語地去撿那個柳枝,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按住了孟望津的手:“我來!”
孟望津:……
伊缪爾撿起柳枝,轉身扔到河裏,将藥罐蓋好,滿臉複雜地看着他們:“你們需要解藥嗎?”
出攤不利,雖然他們算是自己作的,但是伊缪爾也沒辦法真的讓他們保持一天的兔子形态。
三只兔子聞言看到了不用因為夜不歸宿而挨罵的希望,整齊點頭。
伊缪爾嘆口氣,将剛剛擺出來的藥膏又挨個收了回去,對唯一保持着人形的孟望津道:“帶上他們跟我走吧。”
圍觀衆人有些意猶未盡,但是也沒人能像這幾個大少爺一樣買得起東西,只好有些遺憾地散去了。
孟望津彎下腰,伸出手,三兔挨個順着他胳膊爬到他身上。段雲樂和曲子筝分別占據了孟望津兩邊肩膀,蘇元飛爬到孟望津頭上,被他揪住耳朵拎下來抱在手裏。
伊缪爾帶着一人三兔走下橋,迎面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見到孟望津,朝他招手,竄過來:“老孟!怎麽就你一個啊,小段兒他們人呢?去租船了?你從哪找這麽多兔子?怎麽還有個紅毛的?”
他說着伸手就要去碰曲子筝,曲子筝扒着孟望津的衣領,躲開左一舟的手:“別抓你爺爺!”
“卧槽!”左一舟被吓一激靈,噌地蹦出老遠,“兔子精?等會兒,怎麽聽着這麽像曲子筝的聲音啊?”
“就是他。”孟望津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所以現在要跟這位道友去拿解藥?”左一舟聽完,有點興奮,“好好玩的藥膏,道友你還賣嗎?”
段雲樂幾人變成兔子也照舊十分高興,在孟望津身上爬來爬去,段雲樂問:“對了,不知道友怎麽稱呼。”
伊缪爾不管他們在後面鬧,只悶頭往前走:“我叫時伊。”
“小伊。”左一舟非常自來熟地喊到,“你是丹修嗎?”
“嗯。”伊缪爾應到。他不讨厭這幾人,只是不太習慣應對這種熱情,因此顯得有些冷漠。
左一舟渾不在意,介紹道:“我叫左一舟,這是孟望津,紅毛兔子叫曲子筝,黃毛的段雲樂,灰毛這個叫蘇元飛。”
說完他自顧自樂了起來:“嘿,還好你們穿的五顏六色的,不然還真不好認。”
又問:“小伊你真的是丹修嗎?”
伊缪爾:……
連一直懶得說話的孟望津都忍不住怼他:“你在說什麽廢話。”
“嘿嘿。”左一舟仍在傻樂,“就是覺得丹藥一般都是治病療傷用的嘛,這麽好玩的還是第一次見,像變形啊幻象啊一般都是符箓和陣法的效果。”
伊缪爾問道:“有這種類型的符咒?”
其實這些藥劑的作用卡塞大陸的煉金術士和魔法師同樣可以做到。伊缪爾覺得這兩種職業更像是對應修真界煉器師和法修。
伊缪爾對符修陣修的了解僅限于知道他們是主修符文和陣法,至于符文和陣法是什麽東西伊缪爾就說不上來了。
“沒有特定的名稱,不過就是畫符或者結陣可以達到這種效果。畢竟花費時間做這種事太無聊了,很少有修士閑着沒事搗鼓這些。我就是符修,去年花了五六天時間畫了五千張煙火符,用來華燈節慶典的時候放,還被我師父罵了一個月,說我不務正業。今年我都沒敢再畫。”
“所以我覺得我們大概能合得來。”左一舟美滋滋道,“普通丹修才不會煉出這麽多好玩的東西。”
伊缪爾:……
“這些不是我創造的,”伊缪爾不想攬功,實話實說道,“是很多先輩研發的,我只是什麽藥劑都會而已。我主攻生命系魔藥。”
簡單說也是治療用的,只不過範圍不限于人類、植物、魔獸等生命體而已。
“生命系魔藥是啥?丹藥學典籍裏沒有這種奇奇怪怪的藥膏。”蘇元飛在孟望津懷裏嚷嚷道,“我就是丹修,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丹方哦。”
伊缪爾一時語塞。
他看幾人身上都有佩劍,就以為他們都是劍修,會好糊弄一點。
你是丹修為什麽要佩劍啊!
其實修真界的修士不管修煉哪種道法,都會随身帶着一把劍,哪怕是木劍,畢竟禦劍術是很方便的出行方法。伊缪爾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孟望津看出伊缪爾的尴尬,轉移話題道:“我是陣修,小段和阿筝是劍修,再多個器修我們就能湊齊所有主流修行道法了。”
段雲樂:“不對吧,還缺一個馭獸師。”
曲子筝:“馭獸不算主流道統吧,修這一途的太少了。要是禦獸也算的話那我們就還缺一個鬼修。”
蘇元飛:“其實還缺個法修……越說越多了。其實子筝不如直接改道法修,反正你懶,你那劍法練的還不如符修呢,轉行我們就又多一種。”
紅色小兔子炸毛:“誰劍法不如符修了!上次是因為那個符修比我高一個境界我才沒打過的!”
段雲樂:“得了吧你都不一定比得過左一舟,改天你倆比比試試。”
一路聽着幾人的吵鬧回到了府中,伊缪爾推開門招呼幾人:“進來吧。”
兩人三兔好奇地打量伊缪爾的宅院:“我們可以逛逛嘛?”
“随意。”伊缪爾将他們帶進來就不管了,這幾人看着一點也不需要他招待的樣子。
任由他們四處亂轉,伊缪爾回實驗室,從另一個儲物袋裏拿出解藥,回到前院。
院子裏光禿禿什麽也沒有,段雲樂幾人也沒什麽好看的。見伊缪爾回來,左一舟道:“小伊你府上好空啊,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曲子筝:“你這護院陣法也太破了,讓老孟給你補一補吧。”
孟望津有些嫌棄地看着那陣法:“這種程度的陣法還不如重新布置呢。”
伊缪爾:“……見諒,我畢竟是個丹修。”
“你自己布的陣?”蘇元飛驚訝道。
曲子筝立馬改口:“丹修能布置出一個完整的護院陣法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不忘拉踩:“符陣不分家,但是左一舟布陣從來沒成功過,別說護院陣法,我都會的聚靈陣他都布不出來。”
左一舟不屑回怼:“沒你比劍輸給符修丢人!”
“說了是因為他修為比我高!”
伊缪爾将藥膏塗在三人身上,三只小兔子恢複成了三個少年人。
變回來了三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段雲樂問:“能讓我們看看剩下的藥膏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伊缪爾帶着幾人坐在院中的小亭子裏,一股腦把所有藥膏都倒了出來。
五個人挨個試着玩,院裏一時彩光四射,幻象叢生,時不時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生物出現。蘇元飛恨不得把每一種的煉制原理都問一遍,伊缪爾一下午說的話比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說的加起都多。
最後幾人把所有藥膏都瓜分了,一共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上品靈石。
幾人買的痛快,伊缪爾本來沒打算賣多少錢,就是想要和那騙子對着幹,順帶處理掉這些實驗産物而已。看他們感興趣本打算直接送他們玩算了,但是幾人都說不差錢,堅持要給。于是伊缪爾給他們每個人都抹了零,最後總共收了一萬。
玩了一下午,幾人和伊缪爾算是熟悉了起來。段雲樂突然提議:“下月初五就是華燈節了,不如我們安排一下把這些藥劑用在華燈慶典上吧。”
曲子筝問:“城主不是帶你哥離開西洲了?今年還有華燈慶典?誰主持啊?她老人家能趕回來?”
“我娘這次是臨時有事,慶典早就都已經安排好了,她走的時候說今年直接删掉城主致辭,花車游街和華燈船舫評比照舊就行。”
“可以啊!”左一舟想了想,興奮道:“今年沒人管哎!是不是可以玩的更嗨一點?這些東西怎麽用?”
孟望津潑冷水提醒道:“也不要太放肆,城主不在但我們爹娘師父還在。”
幾人稍稍冷靜,但興致依舊不減,幾個腦袋湊在一堆嘀嘀咕咕商量起來:“咱們到時候一人塗一種顏色的熒光劑和巨型蘑菇的變形試劑怎麽樣?一串彩色大蘑菇哈哈哈哈哈!”
“煙火劑和幻象藥劑可以結合起來,一朵花或者一片雲只要接觸到人就自動炸上天,怎麽樣?”
蘇雲飛轉頭問伊缪爾:“它們可以融合起來嗎?”
伊缪爾:“可以是可以……但是不是很安全吧,街上畢竟還是凡人多。”
“也是。”幾人重新思考。
曲子筝看了一眼天色,起身道:“不行了兄弟們我得走了,你們慢慢商量吧,商量完了明天告訴我。”
“這還沒過酉時,你這麽早走去哪。”段雲樂驚訝到。
蘇元飛擺擺手示意他可以滾了:“就是上次你被你娘拖住,沒能出來的那一回,我們去百芳樓,進門正好撞見他小師叔,被他師叔鐵面無私帶回去報告給他師父了。他師父讓他以後酉時不回去就都別回去了。”
曲子筝蔫了下來,悻悻道:“我那小師叔真的是腦子有坑,明明他自己也去了還非要揭發我,最後還不是和我一樣喜提門禁,傷我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