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好消息,她正式在咒術高專定居下來了。

壞消息,如何和五條悟相處又成了大問題。

不知為何對方對她興趣超乎正常的高,為了躲避他過多的關注,除了上課時間她都會跑到夏油傑的寝室,這是她在這片地方唯一的安全屋。

好在夏油傑非常善解人意,甚至還在他的房間裏專門給她準備了用于小憩的小毯子,也準備了滿滿一櫃子的零食填肚子,漫畫書、各類游戲機都任她使用。

但夏油傑也不是每天都在的,簡言之,她還是有被五條悟逮住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能、能不能放開我啊?”後領被揪住,高專的校服裏面都是統一的白色襯衣,後領扯住以後前面的領口就直接勒住她的脖子了,非常難受,“真的很難受诶!”

五條悟剛才出任務回來,身上還沾染着蛋糕店膩人的黃油香味,也不知道該說他聽話還是不聽話,因為他畢竟是聽勸地松開了手,但是那只大手又直直地抓住她的脖頸。

仿佛被扼住命運的後脖頸。

“誰讓你看到我就跑啊,我又不會吃了你?”他居然還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一看霁初還在四處張望尋找誰,少年哼哼兩聲,發出反派的笑聲,“哈哈,別看啦,傑今天不在。”

還在試圖掙紮的少女一下子垂下腦袋,如果她真的長着耳朵的話現在估計是耷拉着耳朵的吧?

好有趣,那麽柔弱的家夥也能成為咒術師嗎?

看來不能找夏油傑來躲過一劫了,霁初只能搬出夜蛾正道,“夜蛾老師說要給我安排訓練,現在再不去就要錯過約定的時間了。”

這麽說沒什麽威脅性,她絞盡腦汁,又添上一句,“五條同學,你也不想夜蛾老師生氣吧?”

對此五條悟不以為意,他聳聳肩,“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咒術師,因為你真的很弱诶。”

好、好直接的話,真的被冒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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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是神子也不能這麽說吧?她用力地掙紮了一下,跟條魚似的從他掌中滑溜出去,雙腳終于接觸到地面,帶着點跟的小皮鞋啪嗒啪嗒作響,她就要後退,“難道弱者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嗎?我也想嘗試一下啊,至少這樣還能替傑分擔一些,他就不用那麽累了啊。”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當然很重要啊。”這可是直接和她的考核成績挂鈎的好麽?能不重要嗎?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很好奇了,你為什麽會那麽在乎傑,才一個月都不到吧?你居然都開始直接叫他的名字了欸,你未免也太依賴他了吧?”五條悟收斂起略帶惡劣的笑容,看慣了他豐富的表情現在他表情平淡反而讓她有些害怕。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啊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注視着五條悟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但在五條悟看來她觀察的樣子明顯得要命,就差沒把“我在提防你”寫在臉上。

“是他救了我,我為什麽不能在乎他?”

“但你所說的替他分擔……你知道咒術師是做什麽嗎?你知道有多少咒術師死在咒靈手裏,都沒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而你,這麽弱,說不定會馬上死掉诶。”說完這一長串的話,霁初在認真思考,五條悟趁着她愣神的時候捏了下她的臉頰,和他預料的一樣,軟乎乎的,像棉花糖。

霁初往後退一步,拉開和五條悟之間的距離,“并不是做什麽事情都需要意義的。”

說完這些她沒打算再和五條悟多說些什麽,她揉揉被他捏紅的臉頰,她皮膚本來就是容易留下痕跡的類型,平常稍微磕磕碰碰都會留下印記。

“算了,喏,這個是給你還有傑的,他要是今天沒回來就由你都吃掉好了。”五條悟偶爾也會在任務結束回來的時候帶幾份伴手禮,帶的大部分都是點心,這次帶的就是蝴蝶酥。

唯恐他還會再追過來,霁初拿着伴手禮跑得飛快,垂在腦後的辮子都跑得松松垮垮的,她來到室內訓練場,按照先前夜蛾正道說的先跑個十圈,其實跑到第二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吃力了。

室內還有幾個學生,其中就包括庵歌姬學姐,她一直有留意霁初的情況,就擔心她跑着跑着直接倒下了。

“霁初同學居然為了夏油學長這麽努力,我可不能落後于她啊。”作為純血夏油吹的灰原雄當然也知道霁初,他身邊的七海建人平偏過頭,用動作表示自己不想聽這個激推的發言,他的同級到現在看待學長還是會套上好幾層濾鏡。

“當初就是夏油把她從那個小村莊裏帶出來的不是麽?大概是雛鳥情節?”庵歌姬對于五條悟的摯友夏油傑也沒有多少好感,但她對霁初也不存在任何惡意,“只是覺得……他們的關系有點奇怪。”

灰原雄是個神經粗的人,他“嗯”了一聲,壓根沒聽出庵歌姬在憂慮什麽,“什麽?霁初同學和我一樣都是學長的崇拜者呢!”

庵歌姬欲言又止,他是完全沒有聽懂啊!?

她的目光又放在跑圈的霁初身上,盡管她的臉色已經漲紅,額頭上都是大顆大顆的汗珠,但她依舊沒有停下來,還在以緩慢的速度跑步。

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在于這一塊,假如說霁初對夏油傑的依賴是順理成章的,那麽夏油傑對少女的依賴反而藏得更深。

“你真是什麽都不明白啊。”庵歌姬嘟哝,上次她只是出于友善和霁初一起走回宿舍,結果夏油傑的笑容都極為別扭。

真是小氣鬼,太小心眼了吧!?

好不容易跑完十圈,感覺身體都要廢掉了,但不能馬上坐下,她扶着欄杆虛弱地站在原地,時不時甩一甩腳,在身體極為疲憊的同時她還在思考這次的考核,每個人對于幸福的定義是不一樣的,就比如說禪院甚爾是希望能夠完全脫離禪院家的影響。

至于夏油傑,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追求的幸福究竟是什麽樣的,在一個月的接觸下來她才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印象是多麽的淺薄,她很難用簡單的詞語來概括形容夏油傑,卻時常能感覺到他的自我矛盾。

他時常說咒術師是要拯救所有人的,但這句話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先不提人數稀少的咒術師是否能做到,更重要的一點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被拯救的價值。

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觸感不是很好受,她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額前的碎發也已經被汗水打濕,糾結成一縷一縷的。

等緩過來以後她才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室內訓練室,邁着那兩條酸痛的腿向宿舍樓走去,手裏還提着五條悟給的伴手禮,她的房間空調經常出故障,而咒術高專又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修理師也不能及時到達,她只好先去夏油傑的房間蹭空調。

在自己房間的浴室沖完澡,頭發也洗過一遍,把毛巾蓋在頭上,半幹的頭發發梢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她累得已經沒有吹頭發的力氣了,屋外的蟬鳴又吵得她心煩意亂,她輕車熟路地用鑰匙打開夏油傑的房間,拿起毛毯在自己身上一裹,躺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懸在牆壁上的空調發出運作時的細微動靜,她的腦袋正沖着出風口下面,洗完澡以後沒多久她又差點熱出汗,因此空調的溫度也調得很低,只有十七攝氏度。

她整個人都蜷縮在沙發裏,只露出個半幹不幹的腦袋,睡到一半她終于感覺到了冷,但稍微動一下四肢就異常酸痛,她能做的只是把毯子裹緊一點,半夢半醒之間她還打了個好幾個噴嚏。

打到第三個噴嚏的時候門似乎被誰打開了,撲面而來的是滾滾熱浪,她嘟哝了一聲,更像是在說夢話。

一只大手撈起她的腦袋,體溫好高,手掌貼上她的側臉,少年寬大的手掌可以輕而易舉地蓋住她的整張臉,他一手托住少女的腦袋,動作是那麽熟練地把她抱入自己懷裏,而後騰出另外一只手去夠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一些。

被空調凍得手腳冰涼的霁初順應本能地向他懷裏鑽,聲音含含糊糊的,像在撒嬌,“好冷。”

黑發少年的手掌摩挲過她的臉頰,由于是被他帶到這裏的緣故,因此她也對他最親近,每次任務回來看到在校門口等待他的少女,波動的心情就這麽平靜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喜悅的。

至少還有誰在等待着他,至少還有誰會用澄澈的雙眼毫不保留地注視着他,就仿佛不管他是怎樣的都能包容他。

“唔……”她皺着眉,是快要醒來的跡象,果不其然地,下一秒她緩緩睜開眼睛,眼裏還是沒有消退的睡意,過了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咦,傑你回來了啊?”

“嗯,我回來了,你這樣會感冒的。”

他不說還好,被他這麽一說,她就感覺自己的喉嚨不舒服起來了,她清了清嗓子,表情心虛,“呃……我的喉嚨好像是有點不舒服了。”

睡覺前還濕漉漉的頭發現在已經被空調冷風吹幹,夏油傑讓霁初先坐在沙發裏,自己則是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感冒藥在第二個抽屜的小盒子裏,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就及時吃藥。”

其實不光是喉嚨有點不舒服,剛剛睡醒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浴室門被他打開後又關上,沒過多久裏面就傳出水流聲,霁初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一邊喝水一邊發呆,等夏油傑沖完澡出來她已經喝完半杯水,神色還是恹恹,沒精打采的。

“今天的訓練辛苦了。”他換上另外一件白色短袖,黑色的中長發披散在腦後。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去訓練了?”她挪動一下身體給他空出點位置。

“是灰原告訴我的,還說你非常努力。”夏油傑每次出任務前都會拜托其他人留意霁初,搞得霁初就好像還是會不小心走丢的小孩子一樣。

庵歌姬有次目睹了夏油傑叮囑灰原雄要多多關照霁初,那副樣子就是活生生的過度保護,可偏偏當事人還不這麽覺得。

“噢……灰原,是那個留着妹妹頭的男孩子嗎?他人也很好。”她屈起雙腿,手臂靠在膝蓋上,“上次他還給我帶了食堂的飯。”

“啊是嗎……”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幾乎大部分人都會被夏油傑僞裝出來的假想欺騙,把謙遜有禮、平易近人這類形容詞都往他身上堆,但少年的本質中還包含了極致的掌控欲。

在潛移默化之中先是把少女劃入需要保護的範圍內,保護欲與掌控欲的交織使得他必須知道關于少女的任何動向,哪怕是最細微的東西也好。

盡管他永遠不會親口承認,然而這種細致入微的态度背後隐藏着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邏輯,他将少女納入自己所有物的範圍。

“這件事我不知道。”

“嗯,因為那個時候傑也不在這裏嘛,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

她艱難地擡起胳膊想要紮頭發,但才動了一下就酸痛得不行,甚至還倒吸一口涼氣,“嘶,好痛……”

“還是讓我來吧。”夏油傑也不是第一次給她紮頭發了,她無比配合地轉過身低下腦袋,少年用手順了順她的頭發,簡單地給她紮了個馬尾,頭發紮起來以後露出後頸的皮膚,少年的動作忽然頓住,他目光看去的地方正是她的後脖頸,那裏有一塊紅色痕跡,明顯是被人捏過才會留下的。

“紮好了嗎?”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疑惑地出聲發問。

“嗯好了。”

他的手指擦過她的後頸,那一塊皮膚本來就很脆弱,她的身體輕微的抖動了一下,“怎麽了嗎?”

“啊……沒什麽,就是這裏好像紅了。”

她就知道五條悟那家夥下手沒輕沒重的,捏着她後脖頸的時候肯定會留下痕跡,她不悅地冷哼一聲,“那還不是五條做的。”

“是麽。”他的掌心蓋在她的後頸,與五條悟出于好奇地觸碰不同,她在此刻卻微妙地感覺到了危機感。

诶?

可憐的妹還以為傑真的是好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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