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當時霁初寫給校長的信件起到了作用,至少在過後的那幾天裏霁初看見班級裏的一些所謂的“活躍分子”都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回來的時候都是垂頭喪氣的,不過也有的是滿臉怒氣的。

就比如和也,他站在教室的正中間,環視一圈周圍的同學,“我再說一遍,那個背後打小報告的人要是現在出來的話我還能原諒ta,但是如果被我查到是誰在後面搞小動作的,我一定會狠狠教訓那個人一頓的!”

他的語氣狠厲,有些膽子小的學生都被吓得身體抖了抖,但是霁初不以為意,她打開草莓牛奶的包裝盒,仿佛沒有聽見和也威脅的話語。

或許是她表現得太冷靜了,以至于優奈湊到她的身邊,優奈作為經常霸淩學生的領頭人也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痛批了一頓,她也對這個搞小動作的人沒有好感,甚至是充滿厭惡的。

“小初覺得會是誰呢?真是又膽小又膽大的,明明做了的事情也不敢承認。”

廢話,那怎麽可能會承認,要是承認了換來的肯定是變本加厲的霸淩,霁初很清楚這個道理。

她淡定地喝了口草莓牛奶,“我也不知道,等下就要上課了,你也不想再被老師批評吧?”

“啊……知道啦,真是的,這些老師是不是都進入更年期了啊?一個個的都那麽愛訓人,真是煩死了。”優奈懶洋洋地直起身體走回自己的座位。

乙骨憂太也在今天重回班級上課,在正式上課前老師還特意強調了不能校園霸淩,以及如果真的遇到校園霸淩要及時報告給老師。

這其實就是在亡羊補牢,等到事情真的發生了才意識到這一現象的嚴重性,要不是霁初寫給校長的信件裏提到了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會求助媒體的話,估計也不會那麽快就落實解決措施的吧?

作為經常被人欺負的乙骨憂太自然而然地也成為了那些小混混眼中的衆矢之的,但是又苦于沒有證據證明是他舉報的,而且再加上學校對這方面的管理愈發嚴格,種種原因作用下,乙骨憂太的校園生活反而變得平靜了。

這不是什麽奇跡,他很清楚,他能擺脫那些人的霸淩都是因為霁初。

兩人也順利成為朋友,盡管有時候乙骨憂太也在好奇為什麽霁初會選擇自己成為朋友。

這天兩人也是一起放學回家,他們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最近網上很火的奶茶店,霁初正好抽中兩張優惠券,計算下來幾乎是不付錢就能喝到奶茶。

“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另外就再來一杯海鹽芝士奶蓋奶茶。”輪到霁初點單的時候她流暢地報出想要的奶茶口味,接過小票在旁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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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內的冷氣打得很足,剛才排隊的時候出的汗都被蒸發掉了。

“好像就快要運動會了哦。”霁初想起今天班級裏的體育委員還在嚷嚷着運動會報名的事情。

乙骨憂太坐在霁初的旁邊,動作和神色都非常拘謹,“嗯是的,霁初同學是想要參加嗎?”

“不是诶,我是在想,運動會那兩天應該可以直接曠課吧,反正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的。”霁初說,她對運動會沒什麽興趣啦,而且班級裏的人一點也不友好,如果不是因為乙骨憂太也在班級裏她才不想見到那群人呢。

“欸、欸!?曠課嗎!?”乙骨憂太屬于典型的好好學生,就是非常樂于遵守規則的人。

“是啊,反正都很無聊吧?”他們的奶茶做好了,霁初起身去拿奶茶,把海鹽奶茶遞給乙骨憂太,奶蓋的香味十足,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你該不會覺得我是那種不會逃課的好學生吧?”

乙骨憂太接過奶茶,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觸感是溫熱的,僅僅是這細微的肢體接觸也會讓他臉紅不已,“啊……是啊,我以為霁初同學是不會曠課的。”

“那你現在就是了解到真正的我啦。”

看見他泛紅的臉頰,她還有點不解,“咦……你的臉怎麽會那麽紅呢?還是很熱嗎?裏面冷氣很足哦。”

“啊、我,我只是——沒什麽,我不熱的!”說着,他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喝了一口奶茶,但是差點被嗆到,見狀,霁初拍拍他的後背給他順氣,“真的沒事嗎?”

少年咳嗽了幾聲,眼睛裏滲出生理性淚水,視野變得有點模糊,他看到少女關切的表情,“沒事,我沒事的。”

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她擔心。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是永遠幸福無憂的。

霁初對少年內心的想法一無所知,她收回手,繼續上面一個話題,“所以乙骨要和我一起曠課嗎?”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在私奔,丢掉煩悶的學校,丢掉讓人心煩的人際關系,遠離這裏,宛若一場美好的夢,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微微發緊,他問:“那我們要去哪裏呢?”

“嗯……其實還沒想好,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我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有她在的地方就好。

霁初想了想,打開手機搜索起附近的旅游景點來,但是沒一個覺得好玩的,她按滅手機,“那就等那天再說吧,就算是兩個人出去散散步,随便走走也很好啊。”

這次的任務進展速度比她想象得都要快,看得出來乙骨憂太是她接觸下來最單純的一個任務對象,現在考核進度都已經過半了,她甚至有望在半年內完成這次的考核任務,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就愈發輕松。

她伸了個懶腰,“乙骨你覺得呢?”

乙骨憂太很少提出異議,她覺得他的性格很像是讨好型人格,于是每次在做決定的時候都會再三詢問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啊,你自己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

“沒有的事,能和你一起出去散步我很開心。”像是害怕霁初不相信,他的唇角上揚,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所以不要丢下我。”

啊、一個不留神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他頓時僵住,神色緊張兮兮地去看霁初,這樣會不會太粘人了?會不會被讨厭?

不,不要讨厭他。

他心裏惴惴不安,想要說點什麽大腦卻一片空白,“我呃……”

霁初喝了口奶茶,“可以啊,我當然會帶上你的啦,而且你以後也會遇到很多很好的老師還有同伴,那個時候你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沒有被讨厭,真是太好了,乙骨憂太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絲毫不在意霁初口中所說的未來的老師還有同伴,那對他來說是非常虛無缥缈的東西,而他只是在試圖抓住眼前的珍貴事物。

真的到了運動會的那天,乙骨憂太和霁初兩人早上還是去了學校的,但是在運動會開幕式以後他們就換下校服從學校裏偷偷溜走。

兩人是從學校的側門口離開的,走的時候還差點遇到保安,躲避保安的經歷可真是心驚肉跳,但所幸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兩人本來是快步走的,到後面就變成了小跑,霁初自來熟地牽過乙骨憂太的手兩人奔跑在人行道上。

乙骨憂太聽見她清脆的笑聲,又聽見她說:“憂太想去哪裏呢?”

她在叫他的名字,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就足以讓他雀躍不已,“哪裏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

在距離學校大約幾個公交站臺的地方就是港口,偶爾還能看到海鷗出沒,兩人本來是漫無目的地走着的,最後來到港口,坐在港口邊緣的石臺上,手裏拿着剛才在便利店買的雪糕。

才拆開的薯片就被霸道的海鷗一搶而空,到最後就連包裝袋都被叼走了,那架勢無論是乙骨憂太還是霁初都看呆了,兩人都沉默了幾秒,而後又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早知道就不拆薯片了。”霁初說。

乙骨憂太揮手趕走另外一只姍姍來遲想要吃薯片的海鷗,并對它說:“你來晚了。”

他又說:“其實從剛才開始它們就已經盯上那袋薯片了。”

“啊……那可真是蓄謀已久呀!”霁初恍然大悟,她聳聳肩,“算啦就當做是喂海鷗了吧,這也算是一個娛樂項目。”

乙骨憂太默默地補上一句,“感覺我們才是被娛樂的那一方。”

霁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要說得那麽可憐啦,至少在這裏比在學校裏好玩吧?”

少年想了想,“那的确是這樣的。”但他很清楚那不是因為什麽校外的景色更美,又或者是剛才喂海鷗很有趣,僅僅只是因為他和霁初待在一起,這才會讓他感到安心。

吃掉最後一口雪糕,露出裏面的木棍子,上面刻着:再來一根。

“我的運氣果然很好诶。”霁初驚喜地說。

她而後找到公共廁所,把木棍洗幹淨,“下次還可以去兌換嗎?”

“嗯,應該随便找一家便利店就能兌換了。”

于是她暫時把這個收起來。

等到傍晚時分兩人才換回校服然後回到學校,換回校服以後霁初還半開玩笑地說:“我們剛才好像那種電影裏的秘密特工哦,表面上是普通高中生,實際上還要暗中執行任務。”

乙骨憂太順着她的話語想了想,也覺得很有趣,有些羞赧地笑了。

正如霁初所預料的,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沒有人察覺到他們的離開,因為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各項比賽上面,而霁初和乙骨憂太都是一個項目都沒有參加的人,所以在運動會的時候體驗了一把透明人的感覺。

運動會後不久天氣便逐漸轉涼,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到來,霁初在校服襯衫外面還套了一個針織馬甲。

伴随着天氣轉涼,随之而來的就是各種考試,先是月考而後又是期末考,霁初之前在咒術高專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的考試,考到後面她的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這天剛剛結束體育課,霁初正要回更衣室換衣服,她順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咦……她剛才別在頭發上的發夾好像不見了,她站在原地思考自己的發夾會掉到哪裏去,因為天氣變冷,現在體育課都是在體育館內上課的,她很肯定自己在上體育課之前發夾還在的。

排除法下來,那就只能是掉在體育館裏,後面走上來一個女生輕輕地拍了下霁初的肩膀,“你在找什麽?”

估計是隔壁班的女生,霁初也不認識她,所以只是含糊地說:“我的發夾掉了。”

“是不是淺藍色的?我剛好像在體育館裏見到過。”

“啊對,就是淺藍色的。”霁初蹙起眉頭,那還是乙骨憂太送給她的,要是弄丢了就會有點麻煩的。

趁着現在距離下節課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她一路逆着人群沖回體育館,那裏已經空無一人,行走在木質地板上面她細微的腳步聲回蕩在四周。

她根據自己的記憶尋找起來,自己應該只在這一片區域活動過的,霁初站在那塊空地上,彎下腰仔細察看不放過一個小角落。

她的注意力全在尋找發夾上面,絲毫沒有發覺體育館的門被人打開後又關上,另外一道不屬于霁初的腳步聲傳來,混雜在腳步聲裏的是手鏈叮叮當當的聲響。

“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一開口,霁初猛地回過頭,她看到來人是優奈,她手裏正捏着那個淺藍色的發夾,她又問了一遍,“這是你要找的發夾嗎?”

感受到來者不善,霁初站了起來,她提起警戒心,“是的,你在哪裏找到的?”

“這種東西看起來就很廉價啊,就因為是乙骨那家夥送的所以你就把它當成寶貝?”優奈答非所問,說着,她把發夾丢在地上,踩在腳底下,她傲慢地揚起下巴,“我本來還打算讓你加入我們的圈子的呢,沒想到你是一點都不會看臉色啊。

就為了乙骨憂太那家夥,還要寫信向學校舉報我們是吧?”

霁初頭皮發麻,他們原來已經知道是她向校長舉報的他們,而且她口中的我們又代表她不是一個人。

“真是可惜了你白長了這麽一張漂亮的臉,我有點好奇,如果你沒穿衣服的視頻傳到網絡上是不是也會點擊率很高呢?”說着,優奈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霁初倒退兩步,優奈的身後又出現幾個身影,對霁初來說并不陌生,是和也還有他的小跟班,和也惋惜地啧啧做聲,“真是好可惜,你也沒想到會落到我們手裏吧?”

出口……體育館的出口被堵住了,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那幾人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

好奇怪……都已經上課了,她為什麽還沒有回來?短短一分鐘內乙骨憂太就看了霁初空蕩蕩的座位不下五次,與此同時班級裏還有幾個位置是空着的。

他的目光掃過去,分別是優奈的座位,還有和也和他的小跟班的座位,忽然之間乙骨憂太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

周圍有幾個同學應該是知道真相的,表情都很一言難盡,有人在等着看笑話,有人這是于心不忍。

乙骨憂太抓住其中一個同學的胳膊,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強硬,都把對方給吓倒了,他問:“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對不對?”

“快告訴我。”

“快告訴我!”

少年幽綠色地眼瞳死死地盯着對方,宛若一頭瀕臨崩潰邊緣的兇獸。

對方在恐懼中動了動嘴唇,“在、在體育館,她在體育館。”

話音落下少年如同一陣風那樣奪門而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那麽竭盡全力地奔跑。

快點,再快點!

再快點啊!

等他趕到體育館門口,大門被人從裏面反鎖,他狠狠地用手砸向大門,但沒有成功,只是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拜托了,拜托了——

少年無聲地呢喃,“裏香,能幫幫我嗎?”

下一秒,在體育館內的霁初感受到從大門口爆發出的巨大咒力,震碎大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都被特級咒靈瞬間扭曲成碎塊。

鮮血噴湧而出,飛濺到霁初的臉頰上,她愣了愣,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卻又被乙骨憂太抱在懷裏,少年溫熱的手掌遮住她的雙眼,他小聲地、近乎神經質地重複:“不要看,不要去看,不要去看。”

诶?

霁初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剛才都發生了什麽?鼻尖萦繞着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與此同時,咒術界的“窗”也捕捉到這一咒力爆發的現象,并且把這一消息傳送給咒術師協會。

時任咒術師協會副會長兼高專教師的夏油傑收到了這份報告,他的目光在報告上粗略地掃過,根據經驗不難得出,這很可能是個萬裏挑一的咒術天才。

看來需要親自去看看,夏油傑的手指敲了敲辦公桌,打電話給助理讓他把最近幾天的會議全都推掉。

下章傑哥就能見到老婆咯!

下章妹就要遇到修羅場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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