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把時間撥回到咒術界協會發現那兩起咒術師被暗殺的案件前。
伴随着月色漸濃的逐漸加大的雨勢,酒吧外的空氣潮濕,彌漫開危險的訊號,穿着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借着月色輕車熟路地從酒吧隐蔽的側門口進入,酒吧內播放着快節奏的音樂。
男人的目标很明确,他穿過舞池,多麽奇怪,他身形高大但是混入人群中都沒人察覺到他,他無比順利地來到一個中年男人面前。
他敲了敲中年男人的卡座桌子,“好久不見。”
中年男人,不,準确來說應該用孔時雨來稱呼他,登時睜大眼睛,“伏黑……?”不對,伏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難道是冒牌貨,還是說招魂的術式?
然而在男人摘下連帽衫的帽子後,他無比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伏黑甚爾,不管怎麽說孔時雨也算見多識廣的,所以哪怕看到死人複活也只是稍微加驚訝了一下。
比起起死回生這件事,他更加在乎對方來找自己是為的什麽事情。
是為了他的兒子麽?
“你的兒子現在可是被五條家主培養得很好啊,真搞不懂你死之前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他。”孔時雨又給他點了一杯檸檬水,他記得伏黑甚爾對酒精沒什麽興趣的。
被孔時雨用“伏黑”來稱呼的男人不置可否。
禪院甚爾已經不知道這次他第幾次時空跳轉了,每次他的身份都不一樣,他遇到過沒有離開禪院家的自己,也遇到過沒有熬過幼年時期的平行世界,因此對于不同平行世界的自己不同的身份都接受良好。
看來這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早早結婚還有了孩子,但是就和大部分的平行時空一樣這裏的自己還是死在五條悟手上。
禪院甚爾端起檸檬水,“是麽,這次我是要你給我查一個人。”
孔時雨是個合格的商人,也就是說他不會平白無故給別人做事,禪院甚爾總要付出點什麽他才會答應去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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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對于禪院甚爾來說也很簡單,只是解決掉兩個咒術師而已,他很熟悉這種工作,反正已經做過千百遍了,假如沒有她的出現或許他就會渾渾噩噩地這麽度過一輩子,最後再和無數平行世界裏的自己一樣死在五條悟手上。
“你這次不回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嗎?”孔時雨似是無意地問道,當然他這麽問不是因為覺得對方可能會想念自己的兒子,畢竟他很清楚伏黑甚爾用人渣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只是在對方身上感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對方無疑是甚爾本人,但在不經意的細微表情裏他又有些陌生。
禪院甚爾慢吞吞地擡眼,“沒這個必要。”他倒是無所謂那個兒子發現自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只是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孔時雨看了眼他給出的信息,是要查找那個名叫霁初的人,甚至還有清晰的照片,照片裏的女人對着鏡頭笑容燦爛。
照片的邊緣泛起毛邊,看得出來照片被人經常摩挲。
時間流轉回現在,霁初在家庭餐廳內因為五條悟的話感到為難,她試圖笑着打哈哈過去,“這家店的蛋包飯很不錯哦,悟要試試嗎?”
反正她連一口都沒有吃,她便分出三分之一給五條悟,以期望這樣能堵住他的嘴巴。
不知道是蛋包飯起的作用還是她直接用名字來稱呼他,總而言之他終于消停了一點。
夏油傑按滅手機,他問:“你覺得死人複活的可能性是多少?”
“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那家夥,就算是從地獄爬回來我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咒術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多得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東西。
“我看過現場的照片了,不太像他慣用的招式。”夏油傑回想起自己剛才在簡訊裏附帶發送過來的幾張照片,那是咒術師被殺死現場的照片,現場慘不忍睹。
五條悟心安理得地吃掉霁初給的蛋包飯,“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很可能就是他。”
對此,夏油傑也很贊同地點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不過得要親眼看到才能确定。”
霁初聽完他們的對話只覺得他們是在打啞謎,不過這樣也好,合了她的心意至少不用應付五條悟不休的追問。
她安靜地吃完剩下的蛋包飯,盤子裏又多出一塊五條悟點的可樂餅,他單手托腮,在見到霁初以後他便把纏繞在眼睛上的繃帶拆下,銀白色的頭發也随之垂落在額頭前,他的五官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可能因為他本身就是童顏的長相。
所以有一瞬間霁初都會以為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少年時代的五條悟。
他說:“禮尚往來,喏,這是給你的回禮。”
好吧,這是少年五條悟絕對不會說的話,經過十年時光他也總算是稍微成熟了一點。
根據咒術師協會的意思就是希望夏油傑和五條悟其中一人去抓住這個兇手,但是實際上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不怎麽想接下這個任務。
畢竟死的咒術師都是保守派裏的頑固分子,也就是平常有事沒事就和他們對着幹的家夥,這麽一看,除掉他們的殺手反而做了一件好事。
五條悟可以随心所欲地拒絕,這是他背後的五條家給他帶來的底氣,但是夏油傑做不到,他現在協會副會長的位子還沒有坐穩,再者說,這兩個案子早就已經失去它本來的意義,反而抹上一層政治色彩。
不去的話,說不定還會被那幫保守派倒打一耙,潑髒水也說不準。
夏油傑蹙起眉頭,霁初問:“是有事情要去忙嗎?”對于咒術師來說一個多月的假期已經算是超長假期了,所以現在要回去工作她也很能理解。
“啊……看來是的。”這語氣裏帶了點不情不願,他的目光落在五條悟的側臉,果不其然,他在偷笑。
“既然這樣的話,嗯那就由我來照顧你吧,放心吧,我可絕對不會輸給夏油老師的哦。”他笑眼盈盈的。
“但其實我也能照顧好我自己。”怎麽說她也是個高中生了,怎麽可能還不會照顧自己啊?而且經過一個多月都不能排除她身邊可能會出現什麽危險人物的可能性嗎?
她這麽一說,五條悟的唇角頓時繃直,表情要不要變得這麽快啊!一下子就從神采奕奕變成神色恹恹了啊!
“我這并不是讨厭悟的意思啊。”無論是少年五條悟還是現在長大後的五條悟,霁初果然還是很害怕看到他耷拉着個腦袋的樣子,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捉弄自己。
“不讨厭的話,那就是喜歡的意思嗎?”他拖長語調,感覺說話黏糊糊的。
怎麽這個人長大以後反而這麽擅長撒嬌了啊!?
“嗯……也不能這麽說吧,在不讨厭和喜歡中間也有其他的情感啊。”真想不到自己還得給二十幾歲的五條悟分析感情。
夏油傑開口:“可能悟也沒辦法陪你了。”
“什麽!?”反應最大的反而是五條悟,他睜圓眼睛,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就要炸毛的大貓咪,“這我怎麽不知道?”
“因為是我剛才決定的。”夏油傑絲毫不畏懼五條悟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還能笑眯眯地對霁初說:“失陪一下,我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說着夏油傑就帶着五條悟走出家庭餐廳,五條悟語氣不怎麽好,“不就是照顧她幾天嘛,我還沒和你計較之前一個月的事情呢。”
“重點不在于這個。”
“你現在就在轉移重點。”五條悟說。
“那我問你,如果伏黑甚爾真的死而複生,他會來找你複仇嗎?”夏油傑很冷靜地分析現在的情況,“當然你現在已經學會了‘反轉術式’而且其他術式也運用得很熟練,但是你能确保他不會沖着她來嗎?”
再一次地,利用少女的死亡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盡管他從始至終都以非常平靜的口味敘說自己的猜測,但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還是不可遏制地開始顫抖,“你能保證她不會被我們牽連嗎?”
五條悟安靜地聽他說完,他扯動嘴角,說的話也張揚至極,“反正都已經殺過他一次了,如果他這次再做出什麽的話,就只能再送他下地獄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
不過夏油傑說的話也不是沒有作用,至少五條悟還是聽了進去的,他透過家庭餐廳的玻璃看向霁初,她有所感應地擡起頭,而後對兩人揮揮手。
他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他了。
思索幾秒,五條悟才說:“我明白了,那就盡快把那家夥給抓住吧,真是麻煩死了。”
在聚餐結束後夏油傑說他們得要離開一段時間,霁初當即松了口氣,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那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五條悟看出霁初的小心思,“我們要走你就那麽高興嗎?”
說着,還想習慣性地捏一下她的臉頰。
霁初身體往後仰,她立馬狡辯,啊不是,是當即解釋,“當然沒有啊。”
同一時刻,孔時雨撥通禪院甚爾的電話。
嘟——
嘟——
電話接通了。
“喂?”
“我找到她了。”
妹:(汗流浃背)(擦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