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生

重生

灰蒙蒙的天,壓着厚厚低低的濁雲,肆意地狂嘯着,猶如宣告着末日的到來。

辛阮被無情的海浪卷入灰綠色的大海中。

他的頭沉沉的,眩暈和窒息的感覺在一瞬間襲來。

他聽不見海浪的咆哮聲,也聽不見岸上人驚恐的呼喊聲,他只能感覺到冰冷的海水逐漸将自己淹沒。

窒息的感覺異常強烈。

一秒,兩秒……

生命的倒計時仿佛在他的耳邊響起。

下一秒,海浪又卷着他露出了海面,大發慈悲般給予了他短暫一瞬的空氣,然後又拖着他像深海沉淪。

沉沒,或是揚起。

辛阮就像是一只牽線木偶,無助地随着愛玩的海浪起伏沉淪

他原本還算清醒的意識也随之沉淪。

意識淡薄的最後一個瞬間,辛阮腦袋裏閃過很多剪影。

許久沒有見到那邊的爸爸媽媽了,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認出自己,不過有爺爺在,爺爺認得自己,他會跟父母他們介紹——

他是辛阮,是哥哥,他掙了錢給家裏買了房子,他也很努力很認真地照顧着爺爺和弟弟。

除了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塗,他都挺好的。

還有黎燃。

海邊遇難,黎燃一定要以為自己是接受不了跟他離婚,所以選擇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吧。

有一點可笑。

他已經為黎燃付出太多的代價了,而生命是他自己的,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付出的。

如果可以托夢的話,他一定要進入黎燃的夢裏,清楚明确地告訴黎燃,海邊遇難只是個意外,他才不是為了他而選擇輕生的人。

他原本是要努力開始自己的新生活的,只是一個意外才落入了海中。

因為他聽不見……

或許是辛阮這一生過于艱難困苦,上天殘存的憐憫不忍帶他走,于是便讓海浪将他送到了幾百米遠處的另一片石灘上。

一塊凸起的大石頭卡住了辛阮的身位,沒有讓他在繼續随着海浪漂流……

辛阮上熱搜的時候,邵世寬原本是在醫院值班的。

聽到一旁的小護士提到熟悉的名字,他便忍不住多問了兩句,“你們在說誰?”

“是辛阮。”

見邵醫生主動跟她們說話,其中一個小護士紅着臉舉起了手機,“辛阮上了熱搜,他自己在海邊坐着,好像是跟黎總離婚了,所以想不開要跳海。”

視頻上,辛阮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海邊,像是一只離群的魚,孤寂無聲。

小護士還在說些什麽,邵世寬卻都沒有聽進去。

他匆忙脫掉白大褂,看了眼視頻上的定位後,便義無反顧地沖向了那片海灘。

只可惜他還晚了一步。

眼睜睜地看着辛阮被海浪吞噬的一瞬間,邵世寬同步窒息。

但是遙遠的距離讓他來不及跳水救人,辛阮便被海浪沖向了其他地方。

邵世寬追尋着模糊的身影,沿着海岸線狂奔了起來。

他的步履倉促,腦海中反複回蕩着那天陽光正好,辛阮同他淺淺的一抹笑……

不知道尋了多久,邵世寬一臉的狼狽,卻終于在一片礁石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辛阮。

他就那樣仰躺在礁石上,手臂無力地垂着,眼眸半阖,生機近無,就像是落日夕陽下,即将散去的最後一抹餘晖般,虛無缥缈。

快一點!再快一點!

邵世寬內心暗道,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地沖刺着。

礁石碰破了他的腳踝,可依舊沒有止住邵世寬向那抹身影奔去的腳步。

終于,在夕陽即将沉入海平面之下,餘晖幾乎散盡的那一刻,邵世寬抓住了辛阮的手,說出了那句許久之前就想對他說的話語。

“別怕,有我。”

明世私人醫院,全國頂尖的連鎖醫院,也是邵家的家族企業。

邵家世代行醫,邵世寬讀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科大學,但年輕氣盛的時候,他不想活在家族的光環榮耀下,總想着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所以才放着明世醫院不進,而是去了黎家旗下的私人醫院。

那天找到氣息微弱的辛阮後,邵世寬便辭了職。

燈光閃爍着,護士和醫生們進進出出的身影在潔白的地磚上交織在一起,最終融成了生命的續曲。

本該因海難去世的小明星此時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蓋着薄被,翦密的睫毛低垂着。

他的呼吸清淺,像是安徒生故事裏的睡美人一樣,睡得似乎很熟,很安穩。

一旁的邵世寬輕輕牽着辛阮的手,然後擡頭看向一旁的吊瓶,吊瓶裏是透明的營養液,即将滴盡。

有護士敲了敲門進來,打算給辛阮拔針。

邵世寬搖了搖頭,示意她去忙別的,這裏有自己。

等到護士走後,邵世寬看着點滴掐着時間,幫辛阮拔了針。

棉簽很快壓上辛阮的手背,邵世寬輕輕擦拭着針眼中滲出的鮮血。

直到确定止血後,邵世寬把辛阮微涼的手捂在手心,等到溫度與自己相近,他小心翼翼地将辛阮的手放在薄毯下,掖實了被角,确保他不會被凍到。

這期間辛阮依舊閉着雙眼,睡顏恬淡。

從被救上來的那天起,辛阮就這樣安靜地睡着。

明明已經做過檢查,身體上除了礁石擦破的傷口,和耳朵上需要的小手術外,沒有任何病痛,可他依舊未醒。

就像是陷入一場盛大的夢境中,久久沉溺其中,始終不肯醒來。

看向病床上的人,邵世寬眉眼溫潤,所以夢裏是有你留戀不舍的家人嗎?

有人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

邵世寬回頭看了一眼,揮手示意他出去說。

等人走出去後,邵世寬小心翼翼地起身。

病房的門被輕輕掩上。

邵世寬在門外聽着來人的彙報。

“少爺,黎總還在海灘尋找辛先生的下落。”

黎燃依舊是不肯接受辛阮海難的事實。

一連一個星期過去了,他依舊不死心地在海灘尋找着,每天在海裏進進出出,像是瘋魔了一般,就連黎夫人去了也無濟于事。

但他依舊一無所獲,什麽都沒有找到,只除了一件破爛的寬松外套。

那衣服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久,破破爛爛,面目全非,但從上面褪色的花紋和樣式中還是不難看出與當初視頻裏辛阮的衣服相同。

衣服上還沾着暗紅色的血跡,兜裏還纏着被海水浸泡到無法開機的手機。

的确是辛阮的手機。

也是黎燃熟悉的手機殼。

辛阮的結局似乎不言而喻。

即便沒有尋到屍體,衆人也都相信了辛阮的死亡。

唯獨黎燃,任人如何勸說他都不願意相信辛阮已經遇難的結局。

他依舊固執地要找到辛阮的屍體,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不眠不休地在海灘搜尋着……

聽完來人的彙報,邵世寬神情并沒有過多的變化。

他向來溫和的眼睛裏,反而難得添了幾分冷意,“随他去找吧,人活着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又是做給誰看呢。”

從前那麽多時間與機會黎燃不知道珍惜,如今又這副模樣後悔莫及。

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錯過的便是錯過了。

沒有重來的機會與可能。

光怪陸離的夢境裏,沒有絲毫原則可言,所有人都在圍着黎燃轉,他像是天之驕子般,本來就擁有人們羨慕渴求的一切。

而辛阮就像個故事裏的醜角一般,熬着自己慘敗不堪的人生,而且還要草草收場。

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響起:“黎燃是主角,黎燃是主角!”

“你一個炮灰男配本該如此。”

“風餐露宿,凍死街頭就是你最好的歸宿。”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已然覺醒,和黎燃離了婚,下定決心要有新的開始了!

不會草草收場!他向來不會認輸的!

無聲的吶喊中,辛阮猛地一下,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像是一場冗雜漫長的夢境,他終于艱難地走到了頭,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陽光,和一室帶着消毒水味道的白。

白色,是這世間最純潔無暇的顏色。

辛阮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許久,恍惚間才發現世界靜悄悄的,沒有半分雜音,耳朵依舊是個漂亮的擺設。

他還是聽不見。

辛阮茫然地打量着陌生的病房,視線最終落在了門口。

虛掩的門外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跟他人交談完畢,邵世寬轉身推門,卻發現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

他望向自己,漂亮的眼睛中閃着細碎的光,像是天上的繁星般亮眼璀璨。

腳下的步子瞬間變得有些淩亂。

邵世寬堪堪穩住腳步,然後大跨步走到辛阮的身旁,開口的語氣裏是顯而易見的激動,“你醒了?”

剛剛醒來的辛阮腦子還是懵的,他鈍鈍地看着邵世寬,漂亮的眉眼裏全是茫然。

邵世寬瞬間反應了過來,拿出了手機的備忘錄打了一行字遞給他看——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辛阮看着備忘錄上的文字,終于有了清晰的意識。

他搖了搖頭,身上沒有哪裏不舒服。

邵世寬打量了一番辛阮的神色,确定他沒有強忍着什麽不适便長舒一口氣。

然後,他又在便簽上寫下幾句話,“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見狀,辛阮只是盯着邵世寬的眼睛,沒有着急回話。

清醒的這麽會時間,記憶一一回籠,他被浪潮卷進了海裏,被海水裹挾而窒息的感覺還異常清晰地印在肺腑中。

所以,是邵世寬救了自己。

“謝謝你。”

辛阮張開幹澀的嘴唇,認真又誠懇地說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許久未開口的聲音像是摻着砂礫,帶着細細的摩擦感,并不好聽,但卻聽得邵世寬眼眶一熱。

不是陳訴自己的不适,也不是喟嘆自己的遭遇痛哭,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對別人的感謝。

他是這樣真誠的辛阮。

一如當年,憑着一顆炙熱真誠的心救了并不知道身份的黎夫人。

而黎燃,你又是長了一顆怎麽樣堅硬無情的心,可以去傷害這樣一個人?

辛阮醒來後,身體沒有其他異樣,邵世寬便盡快安排他進行了手術。

耳膜修複的手術并不複雜,手術很成功,辛阮又可以聽到聲音了。

耳朵有了修複,得到重生,不再是個漂亮的擺設。

正如他自己一般,離開痛苦的源頭,一切都該重新開始,向前看,振作奮鬥起來。

但邵世寬還是堅持讓他住院一周,看看恢複的情況。

辛阮并沒有反駁邵醫生的好意,他謹遵醫囑,珍惜失而複得的聽力,老實地吃着藥在醫院裏待着。

他的手機丢在了海中,于是借了邵世寬的手機,先給弟弟打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辛陶聽到哥哥聲音的一瞬間,便落了淚。

他以為上天如此的殘忍,要讓他自己一個人茍活在這世上,但好在他的哥哥還活着。

簡單帶過事情的經過,辛阮安撫好了弟弟的情緒。

辛陶也不再哭泣,只小心翼翼地問道:“哥,你跟黎燃哥真的離婚了嗎?你不見的這些天,他在海灘瘋狂地找你,人都說他瘋了!”

突然聽到許久未聽的熟悉名字,像是一塊石子擲到胸膛,辛阮的心跳頓了半拍。

曾經只是名字就能讓他歡喜許久的人,終究還是讓他無感淡漠了,就像是一副色彩濃郁的油畫,被冷水沖刷的久了,盛色的紙張都已破裂,哪還有什麽色彩可言。

片刻後,辛阮終于波瀾不驚地開了口。

他的語氣很輕,像是風中的低喃,“你該叫黎總的。”

一句話,簡單明了地劃分了他和黎燃的界限。

辛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收回欲言又止的話語,不再多言。

電話的最後,辛阮叮囑他不要管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好好學習才是他目前最應該做的事。

在談論學習上,辛陶從未有過的聽話,“哥,我會努力的。”

同弟弟報完平安,辛阮又聯系上了經紀人跟助理。

于是半個小時後,大林哥和栗子着急忙慌地出現在了醫院走廊裏。

邵醫生同二人說明情況後,才放兩人進去。

栗子的雙手不停地顫抖,幾次都沒有把補好的手機卡放進新買的手機裏。

辛阮接了過來,自己插卡開機。

大林哥打量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情況,“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即便是外面的醫生同他們講明了前因後果,他們看着“死而複生”的辛阮也依舊是不可置信。

“已經沒什麽事了。”手上動作不停,辛阮回道。

他聯系經紀人和栗子主要還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弄好手機,辛阮聯系上了沈導。

沈導接到他的微信電話還吓了一跳。

明白事情的經過後,也是替辛阮有些慶幸,與此同時也擔心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陳導放心,我的身體沒問題,肯定不會影響拍攝的,因為外面消息太多怕您擔心,所以跟你說一聲。”辛阮解釋道。

最後,沈導和經紀公司一致覺得還是暫時壓一壓辛阮平安無事的消息。

外面鋪天蓋地關于他的消息不說,黎燃這個瘋樣子知道辛阮沒事的話萬一又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反而影響辛阮。

對此,辛阮自然是沒有異議。

某種意義上來說,從前的辛阮已經不在了,現在的他是一種新生。

從前的種種皆已不在,一切都将重新開始……

經紀人在醫院上下打點好,然後又給辛阮租了新房子,一切都收拾妥當,很快便到了辛阮出院的日子。

辛阮的身體上已經沒有什麽異樣,除了時不時猛然起立後的眩暈感,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眼前便能恢複正常,并不影響生活。

因此,對于邵醫生,辛阮心中是說不盡的感激。

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感激的方式,畢竟他能給予的東西太少了。

而且在救命的恩情上,任何感激都顯得無比的單薄。

實在想不出來,辛阮于是便在網上搜索,如何感謝一個很有錢的人。

搜索的詞條剛巧被邵世寬見到,他眉眼帶笑,很是溫和,“你問百度還不如直接問我。”

辛阮難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邵世寬看着他羞澀的笑容,內心微動,玩笑似得道:“辛老師下廚給我做頓飯吧。”

于是出院那天,辛阮帶着邵醫生去到新租的房子裏,給他燒了一頓菜。

辛阮誠意滿滿,跟着食譜做的全是大菜硬菜。

邵世寬看着一桌子的大魚大肉,眉眼依舊溫柔,然而開口的語氣中卻是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其實,簡單的家常便飯就可以了。”

就像小炒牛肉,青椒炒肉,花椰菜,這些都很好……

黎燃已經記不清自己在海灘尋找幾天了。

他只知道太陽與海平面交際的每一個瞬間,他都将離辛阮更遠。

他依舊不願相信辛阮死去的結局。

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他才剛剛明确了對辛阮的愛,辛阮怎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甚至當他想睹物思人的時候,發覺唯一一只辛阮留下的打火機不見了蹤影,他徹底失控了。

家裏,公司和海灘。

黎燃在這三個地方來回地跑,他用盡一切人力物力尋找着。

保镖們從犄角旮旯處翻出多少個打火機,卻都不是黎燃要找的那一個。

怎麽會丢呢!

怎麽會找不到呢!

一定是他找的不夠用心努力,辛阮不高興了,所以不讓打火機出來。

所以,再努力啊,再用心一點,一定能找到啊!

黎燃像是從一個死胡同裏出來後,又義無反顧地鑽進另一個死胡同。

又是一輪辦公室的搜索,除了讓原本整潔的辦公室變得亂七八糟外,依舊是一無所獲。

“黎總,沒有找到。”

太過熟悉的一句話,聽得黎燃耳朵磨了繭。

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面無表情地讓保镖們出去,自己一個人癱坐在滿是狼藉的文件堆裏,繼續翻找着。

就像遲了一步的他永遠救不起辛阮一般,掉落深海的打火機也永遠不會被他找到。

最終,還是榮特助敲了敲門進來。

他把手裏完整的調查資料交給黎燃,是姜子墨做過的所有事,比之前更清楚詳細的資料,被他整理成excel表格遞到了黎燃的手中。

黎總不能再這樣瘋狂下去,該找點什麽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了。

黎燃回到了家,一進門就是姜管家熟悉的面孔。

他站在大門口,看着姜管家的身影久久未動。

姜管家知道他近來因為辛先生的事兒,心情不好,便沒有上前打擾。

過了許久,還是黎燃開了口,“姜叔是看着我長大的吧。”

姜管家不明何意,但還是輕嗯了一聲,“是啊,先生六歲的時候我就來黎家做活了,一晃都這麽多年了。”

“這麽多年辛苦您了。”沉默了片刻,黎燃垂眸。

他跟姜管家依舊是說不出姜子墨的所作所為,但人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姜子墨也不例外。

當天晚上,黎燃便去到了醫院,是姜子墨養病的醫院。

對于黎燃的到來,姜子墨表現得很是激動。

他的身體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黎燃一直沒有開口讓他回去,那個姓榮的還死占着他的位置不挪窩,所以他才一直撐着沒出院。

眼見黎燃親自來看自己,姜子墨滿心的歡喜。

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這麽多年的陪伴,果然是有情誼在的。

如今姓辛的死了,除了他還有誰能站在黎燃身旁?

姜子墨眼中滿是亮光。

相較于他的激動,黎燃卻是異常地冷漠。

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視線猶如冰錐般直直地盯着姜子墨,像是在審視一只蝼蟻的死活。

最終,還是姜子墨先開的口,“感謝黎總能來看我,我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繼續幫助您了。”

他看了眼站在黎燃身後的榮特助滿心不屑,到底自己還是要回去這個位置上的,誰也搶不走!沒了辛阮,以後與黎燃日夜相守的便是他了!

姜子墨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夢中,是看不出黎燃的厭惡與冷漠,語氣中還帶着可笑的期冀。

然後下一秒,榮特助便一個跨步上前,翻開文件夾,将姜子墨做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做了敘述。

姜子墨聽着,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曾經做過的事情竟然都敗露了!

他慌亂地看向黎燃,卻見後者臉上全是冷漠,頓時顧不上裝病,掀開被子,跑下了床,“不是的不是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都沒有做過!”

“這都是姓榮的污蔑我!對!一定是他不想騰出特助的位置,所以才這樣污蔑我的!黎燃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姜子墨跪在地上,抱着辛阮的大腿,苦苦哀嚎。

然而黎燃的眼中依舊冰冷,他抽出自己的腿,冷漠至極,“冤不冤枉也不是我說了算。”

話音剛落,警察制度的一行人魚貫而入,冰冷的手铐扣住了姜子墨的手腕,往後餘生,留給他的便是牢獄了……

有争議的地方做了些修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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