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哐當的聲音，把曲蓮花吓了一跳，看着莫信扶着門框半倒着，曲蓮花吓得趕忙過去把莫信攙扶起來：“她爸，你沒事吧？”

只是她的關心，莫信他并沒有領情，他被扶起來後，就對着她揮開了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莫守心。

莫信在推拒了曲蓮花的攙扶後，跛着腳緩慢的往前走了幾步，臉上帶着幾分迷茫的看着莫守心：“姑娘，我剛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麽？你找的莫信是你什麽人？”

聽着曲蓮花對莫信的稱呼，此時莫守心內心裏翻江倒海，想到了自己那位守候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的母親，她面上清冷了幾分。

“我說，莫信，我親爹！”莫守心聲音冷冽堅定而短促。

只是莫信聽了後，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他搖搖頭：“不，那不可能。。。”

莫守心看着他的樣子，不由得嗤笑出聲：“怎麽不可能？你是覺着有人給你生了個這麽大的女兒不可能？還是覺着有人來冒認親爹？”

莫信聽着莫守心有些譏諷的話，心中似乎有些發慌，他擡頭看着莫守心，似乎在找尋什麽痕跡，慢慢的似乎找到了一些相似之處，莫信的手有些顫抖。

“我是莫信，她呢？”莫信看看莫守心，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然後看看附近，又看着院門外，“她終于找來了麽？”

莫信問着這話，表情上似乎有些許的愧疚。

“她？”莫守心擡頭看看莫信那邋遢，酒氣喧天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來幾絲嘲諷。

“她啊，在一個地方等你呢！”似乎想到了許多事情，莫守心的話帶有幾分暢快。

“她沒來，她在等我？”莫信有些拘謹的呢喃着，他不相信一個女人能守住這麽些年。

曲蓮花在旁邊受不住了，她走到莫守心和莫信之間，有些防備的問着：“她爸，這是誰啊？”

莫信聽了自己老婆的問話，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現在是有家的人，他有了幾分遲疑，帶着不确定的語氣回着曲蓮花：“一個舊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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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舊人，還真是會說話！”莫守心聽了莫信這幾近否定自己是女兒的話，她不由得嗤笑出聲。

莫守心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看向了曲蓮花：“這位阿姨，你莫非就是他的新人了？”

說完莫守心嘴角挂着嘲諷的笑意看向了莫信和曲蓮花。

莫信聽了這話，臉上有了幾分尴尬：“什麽新人，舊人！你個小姑娘不要亂說。”

莫守心呵呵一笑，不知哪個先說的舊人？

曲蓮花臉上挂不住了：“姓莫的，你說，這姑娘是不是你的？”

莫信心裏有些沒底，他确實跟那個女人結婚了生活了幾個月，可是他回城的時候，那個女人并沒有懷孕啊。

莫守心看着莫信那一臉不信的樣子，不由得把一張灰黃的黑白照片拿了出來：“這個你還認識吧？這位阿姨，你也看看？看看舊人？”

莫信一看那照片，整個人就木了，有照片上那人影提醒，他腦海裏關于那個女人的印象也逐漸清晰起來，甚至那女人的模樣和莫守心多了更多的相似。

“要不，我給大叔個提示，我17了！我還帶了戶籍介紹信過來，要給你們看看麽？”莫守心并沒有想要認爹的想法了，只是看着莫信曲蓮花兩人，她就心裏有些不舒服。更是看着此人如此邋遢不堪，為自己的親娘有所不值。

曲蓮花聽了，一把拿過來那張照片，上面的莫信看起來那麽的年輕有朝氣，上面還有個和莫守心很相像的年輕姑娘，如果不是那個姑娘梳着雙辮子，幾乎就和眼前的姑娘一模一樣，莫信和那個姑娘兩人就那麽正正的肩并肩坐着。

“姓莫的？”曲蓮花的手有些抖。

莫守心的聲音也跟着傳了出來：“我娘說，那是她和我親爹的結婚照！也是他們唯一的合影！”

曲蓮花瞬間炸了，她拿着照片給莫信晃着：“姓莫的，這是怎麽回事？你說，你說啊？”

似乎太氣，曲蓮花想要毀掉東西，她拿着照片就想要撕掉：“我不管怎麽回事，是你的，不是你的，反正我不許你認！”

“認不認，沒什麽關系。。”莫守心一把把照片奪了回來。“這是我娘的遺物，我只是證明下，我沒有說謊！”

說完，莫守心提溜起來帆布包，就要轉身走。

這邊曲蓮花沒有了照片撕扯，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莫信臉上：“姓莫的，你不是人！你家騙我，騙我，騙了我娘家三百斤糧食！”

曲蓮花的手就那麽一下下像是捶着布袋一樣捶着莫信，乒乓有聲，這些都與莫守心沒有關系一般，她毅然的轉過身，她要離開這裏，娘的遺願她的那部分算是完成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內心酸疼的很，轉過去的她眼圈微紅，聽着那夫妻打架的聲音，她又臉上帶笑，她一步步的往院門口走去，心裏想着也許從此出去這個門，自己要認清一個現實，自己已然是孤兒了。

“這是怎麽了？”莫守心還沒有走出去這家的大門，就看着大門呼啦啦進來四五個人堵了回來，為首說話的那人，那模樣讓莫守心有些恍惚，比起來邋遢的莫信，這人更像是照片上的人。

“住手!”莫城扛着米袋子進門，就看着自己的二弟和弟媳又吵了起來，這次居然還動起來手，這讓他十分的生氣。

莫城的話似乎對曲蓮花很有作用，曲蓮花馬上停止了打罵，這讓莫信得以第一時間叫住了莫守心：“閨女，你先別走！”

接着就看着莫信拖着病腿跑的飛快，站到了莫守心面前。

莫信堵住了莫守心，他的臉上青一道紫一道的，都是剛剛曲蓮花給撓出來的，只是這些疼痛都不重要，現在莫信更想鬧明白一件事。

“你說你17歲了？”莫信問着。

“是虛的，準确的說是16歲零三個月，我是68年二月出生的。”莫守心眼睛看着莫信，看着他有些黝黑幹瘦的臉頰似乎一瞬間退掉了血色。

“是了，是了。時間對的上，我一月過年回城養的傷。”莫信看着莫守心有些激動，這是自己的女兒。

“老二，怎麽回事？”莫城看着莫信對着一個小姑娘瞎激動，尤其是最近還丢掉了工作，說話不由嚴厲了幾分。

“關你屁事！”莫信很不客氣回頭的怼了莫城。

不過轉眼莫信就對着莫守心開心的說：“沒錯，你是我女兒？”

“女兒？”莫城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這是怎麽回事，老二什麽時候在外面有個女兒了？

倒是在門口站着的一個老太太這時有些驚慌了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着莫守心有些懷疑。

“胡說。。”老太太對着莫信喊了一嗓子：“老二，你哪裏有這麽大的姑娘！”

莫信聽了不由得開口：“娘，你知道的，當年。。”

“當年什麽當年，什麽事情都沒有！”莫老太太直接開口打斷了莫信的話，家裏人這麽多，院門還敞開着，莫老太太不想自家鬧出來笑話，被鄰裏聽着了，“都給我進屋！”

曲蓮花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娘，當時你們怎麽說的，嫁進來就讓我吃上商品糧，家裏那年可是都指着我家的三百斤糧啊，還有大哥。。。”

老太太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連忙喝止了曲蓮花：“瞎說什麽，家裏這些年虧着你了麽？再說老二哪裏來的孩子，要是有，我這做奶奶的不早就接回來了？都進屋，姑娘，你就別進來了，我家不收莫名來路的人，要想騙人，你可找錯地了。”

說着老太太薅着了莫信的手就要回屋。

聽了老太太的話，曲蓮花也不哭了，有些懷疑的看看莫守心，似乎在考慮娘說的這個女孩是騙子的可能性。

除了莫信以外，瞬間其他人都用敵視的眼光瞅着莫守心。

惡意如此的明顯，這讓莫守心拎着帆布包的手緊了又緊。

“你穿的好破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突然的對着莫守心說着，這似乎更印證了一個問題，莫守心就是個騙子。

莫守心的臉上更是冷了幾分，自己的衣服雖然洗的發白，還有兩塊補丁，但是整得來說還算是幹淨整潔，何來破的說法。

老太太這時冷靜了一下，二兒子拽着不走，老太太力氣不夠，她想了想，轉身從褲兜裏掏了掏幾塊錢出來，遞到了莫守心面前：“拿着走吧，錢不多，但是也夠花銷了，回去吧，哪裏來回哪裏去，小小年紀，不要啥人都騙。”

一瞬間，莫守心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樣看向了莫老太太：“我不是來要飯的！”

老太太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閃過：“當然不是更好，就是要飯，我家也沒有多少錢，家和萬事興，莫信就是個不成器的，，”

邊說老太太邊把錢往莫守心的手裏賽去，只是莫守心握住的帆布包的手，青筋都露了出來，心中的郁氣讓莫守心的眼睛通紅起來。

“莫家奶奶，好！”在莫守心将将要爆發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來，就看着夏果臉上帶笑的走進了莫家院子。

“哎呀，這不年不節的，莫家奶奶給小心心什麽錢啊？小心心是你家親戚麽？好巧？”夏果好像自己都沒有在外面偷聽到什麽一樣，直接走過去，莫老太太看着夏果出現，趕忙把拿着錢的手往後收了一下。

“夏果啊，你啥時過來的？”莫老太太在那邊把錢往兜裏塞，旁邊的莫城看着夏果直接來了這裏，有些驚訝。

“奧，大姨夫，你不是之前給大姨電話，讓她直接回這裏麽？大姨說去拿點東西，讓我開車給送過來。”夏果解釋着自己出現在這裏的情況。

“莫家奶奶，這是我朋友。”夏果往莫守心身邊靠了些，然後拿出了兩塊糖遞給了莫守心，“小心心，給，外國奶糖。”

只是莫守心的情緒爆發在即，奶糖一入手，就被莫守心扔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腦海裏敗家值上升，夏果笑的那叫一個燦爛：“看，莫家奶奶，小心心啊，不差錢！”

莫守心本來被懷疑成騙子的情緒，瞬間被夏果破功，她看着夏果腹诽，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不差錢的。

只是看着夏果的笑容又慢慢掩去：“所以，莫家奶奶，小心心，怎麽可能是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