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也轟轟烈烈闖入

她也轟轟烈烈闖入

随後,用鞭子,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将美人兒卷起來,扔出門外,丢在雪地裏!

那女子面容姣好,脫的只剩一件若隐若無的裏衣,摔在冰冷刺骨的雪地裏,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青哆嗦:“大人!小女仰慕您已久,不求您給個正妻名分,就讓小女做個外室也行啊……小女甘願的!大人!!”

她凄厲地大喊,妝容花了,楚楚可憐地跪在雪地裏哭着。

寧潇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女子。

站在屋檐下,眸光深深,看着對門哭過的扶窈,良久後,關上門,點燈處理公務,絲毫不理會外頭莺莺啼啼。

扶窈呆了。

他一向是如此不憐香惜玉的。

扶窈原本還以為他轉性了……

扶窈唏噓一聲,走回屋中。

正在收拾行囊的玉雪講道:“幸好小姐當初沒和寧大人有點什麽,要不然,你看他那般不憐香惜玉,就算進了寧府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扶窈不置可否,眼裏閃過竊喜,攏緊毛領:“雪小些,咱們也可回府了 。”

“奴婢也正有此意,烏雲散了些,像是要天晴了,若是咱們下午出發,辰時正好到府上,也不會誤了明日大姑娘訂婚。”

“玉雪你安排的最是妥當,便這樣吧。”

待到下午時,靜安寺中人已經陸陸續續散了,扶窈收拾好行囊啓程回京城。

這一路舟車勞頓,扶窈大多時候不是小憩便是烹茶吃糕點,到京城時,灰色薄暮已籠罩了四方,一切景物都朦胧了幾分,樹枝影影綽綽。

将軍府門前高挂大紅燈籠,幾個小厮在門前鏟雪,來往行人稀疏。

馬車停了,“籲——”

扶窈掀開車簾,雪如玉般的指尖微提裙角,腳尖輕移,下了馬車,她梳着簡單的單髻,青絲半披半散,顯得更外溫柔清雅,發間只插了一根紫玉發釵,蓮步輕移,站定在府門口。

凝視着‘将軍府’三字 ,不知不覺,竟有兩年未曾回府了。

打掃小厮随意瞥了眼扶窈,随口道:“這位姑娘,請你莫要站在将軍府門口擋着——你、你是二小姐?!”

随後他瞪大眼睛,驚得手中掃帚落地,猛拍大腿,趔趔趄趄狂跑進屋,大喜過望喊道:“二姑娘回來啦!!老爺!!!”

“您走了兩年,這小厮竟瞧你眼生,險些沒認出您來了。”玉雪笑着搖頭。

一回到家,沉重煩悶的心情也輕快了幾分,扶窈深吸口氣,提起裙角,跨過臺階,所見的庭院、樓閣、花圃,一切一切是那麽熟悉,帶給她沉穩的安全感,臉上浮起了久違的笑容。

鎮國大将軍扶連城正在吃晚飯,一聽二女兒回來了,連筷子都沒來得及放就跑了出來 ,連連拍掌:“好!!好!!我家窈窈回來了!”

“窈窈,你這沒心沒肺的,可算回來了!”扶連城聲如洪鐘,年過六十卻精神矍铄,笑起來時皺紋彎彎,朝扶窈展開雙臂。

爹爹,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扶窈喜上眉梢,心中一切陰霾全被扶連城的笑容掃除,歡喜地跑過去,撲進扶連城的懷抱,甜甜地大聲喊道:“爹爹——”

扶連城放開自家寶貝女兒,喜悅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庭院:“管家備菜。好酒好菜,全部上來,我家窈窈回來了,在邊疆跟着你哥,在那窮戈壁灘怕是吃了不少苦。”

扶連城歡歡喜喜地繞着扶窈轉了一圈,皺了眉頭。

下刻,一道如三月春風般溫柔欣喜的聲音同時響起:“窈兒?聽聞京郊雪崩,可把我擔心壞了,昨夜還在祠堂抄經為你祈福。”

披着淺藍色狐裘的扶萱身材極其清瘦纖細,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芊芊玉指捧了個湯婆子,面容清純可人,皮膚雪白,眼尾斜下方一顆黑痣,将人點綴的見我尤憐,自帶一派柔弱的妩媚,神色溫柔如水。

如果世上有仙子,那一定是她姐姐。

扶窈喜笑顏開,牽着阿姐的手朝正廳內:“阿姐!我可算趕上你的訂婚宴了。”

扶萱微微淺笑,眉眼彎成上弦月:“瞧瞧,窈兒都瘦了…”

扶窈母親在她六歲時病逝,上頭有個同父同母的大哥,二姐便是扶萱,她是最小的幺女,大哥前年考取武狀元前去邊疆搏政績去了。

眼下一家三口團坐,其樂融融,菜肴熱氣騰騰。

外頭的小雪像梨花被吹散般徐徐落下,院落祥和溫馨,暖爐裏的銀絲炭發出細微的噼裏啪啦聲,冬風微拂樹影婆娑,玉蘭花香浮動在空中。

扶連城瞧着自女兒的舉止動作,幽幽感慨:“窈兒,怎麽去一趟邊疆,連性子都變了?以前叽叽喳喳的性子,到現在這樣寡言少語,我還有些不習慣。”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

衆所周知,從前扶窈簡直是扶家的開心果,有她在的地方必定笑聲朗朗,她活潑開朗,嘴裏時不時都能蹦跶點笑話出來。舉止也很是灑脫,不拘小節。

可眼下…

自扶窈回家後,偶爾勾唇角笑笑,要麽就安靜吃菜,壓根聽不到她從前銅鈴般歡快的笑聲了。

産生這樣的變化,無意是和寧潇有關。

從前那個什麽事都寫在臉上,笑容爽朗的女兒,終究不在了。

扶萱也撚起絲絹偷偷嘆口氣,心疼扶窈心疼的鼻尖發酸,孽緣啊!若非兩年前王憐依慫恿她勞什子求婚書,出個當中逼婚的馊主意,也不至于讓窈兒當衆被拒,丢臉到躲去邊疆兩年。

“我。我沒事啊,你們怎麽這樣着我啊?”扶窈低頭扒了一口飯,很是無所謂地笑,“哈哈哈,瞧把你們擔心的,我沒事啊,我心情很好的……”

扶萱不忍再看,她心腸子軟,轉過背去擦了擦眼。

扶連城回之一笑,表面上很是開心,低頭喝酒那一瞬間,笑意全無,眼底深處是化不開的憂愁,強顏歡笑道:“窈窈開心就好,明日你阿姐訂婚,過不久也得給你相看了啊!”

扶窈诶了聲,低頭吃飯沒說話。

待吃完飯後。

扶窈回了院子,嬷嬷把這裏打掃的很是幹淨,纖塵不染,連茶盞都和從前一樣擺放,可見其用心。

蘭苑後院有個爬滿四季玫的秋千,扶窈的手抱住秋千藤蔓,阿姐自幼和寧潇長兄寧寒遠指腹為婚,明日正式訂婚,也代表扶寧兩家結姻親,屆時,寧潇也會去參加。

明日又會碰到他……

而且避無可避。

“在想什麽呢?小窈兒?”一道溫柔似水的嗓音響起,扶萱手中抱着只雪白的清河獅子貓,輕撫貓咪,她來時正好看見了失落的扶窈,忍不住跟着擰緊秀眉,沉沉嘆口氣,“窈兒……你還在想他?”

夜風微涼,女子的嗓音有些消極,無甚所謂道,“我早就忘記他了。”

“我還沒說是誰。”扶萱搖頭嘆息。

扶窈面容一怔,笑容喪氣,卻極力揚起唇角:“阿姐,莫要拿我消遣了,好端端的,怎麽想起提那人了?你是不是想勸我放下?我早就放下啦!阿姐別不信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我大秦男兒數不勝數,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窈兒,你的眼眶紅了。”扶萱看着扶窈潮紅濕潤的眼眶,心疼地講。

扶窈聽見這話,吸了吸鼻尖,摸了摸險些掉下淚的眼眶,擠出個笑,啞着嗓音:“哪有?就是夜裏冷,凍紅了眼睛……”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細若蚊叮。

風拂過飄雪,灰暗的夜空中,升了幾盞孤零零的孔明燈搖搖欲墜,院中的燈盞火焰飄曳撕扯。

扶萱看着自家妹妹這樣,心在滴血,輕輕擁着扶窈,有些哽咽,掏心掏肺地說着體己話:“你去年也及笄了,不大不小的年紀,應當尋個夫婿了。有個人護你愛你,這樣咱爹爹也放心。”

扶窈沉默了。

從前扶窈有多執拗,扶萱是見在眼裏的,跟着寧潇追了那麽多年,不依不饒的也不知道窈兒肯不肯選夫婿?

扶萱又嘆口氣,正當她以為扶窈會拒絕時,扶窈仰起頭,澄澈水靈的杏眸彎起來,極力掩飾心底的落寞,笑着講:“好吶,我也有這個打算,不知阿姐和爹爹是替我相看了哪家公子?”

“溫太師家的嫡子,溫言斐,如今在太醫院當值,是個院判,醫術很好,救死扶傷大家都稱他是華佗在世呢。”扶萱也不戳穿扶窈的強顏歡笑,挽着她的手,輕輕将她額前一绺碎發撩到耳後,溫柔道,“爹爹講,如今正是各皇子争儲的膠着之際,爾虞我詐十分嚴重,在這時候,找個太醫比找朝廷上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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