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雙飛燕
第22章 雙飛燕
這鬼在白玉樓的陣法裏尚能生龍活虎，二人再怎麽着也猜到陣法約莫出了問題，查看一番，果不其然，有塊地兒符箓被揭掉一大片。
這地兒并不偏僻，卻不起眼，只有一小院子，平日裏頭也無人在意，最容易被忽略，若是外人動的手腳，多半會選偏僻的後院，可選在了這兒，只能說明那人對府邸頗為了解。且符陣克鬼，瞧那女鬼的修為也不像是能直接觸碰的樣子，念及此，呂雲川腦海中蹦出一人——袁滿。
他兀自思索，并未跟上楊霄。
楊霄見問題找着了，掏出符箓前去補上，院子裏頭有堵牆，牆擋了月光，牆下很暗，補到牆下邊，楊霄很自然地向旁邊伸手：“借個燈。”
一只慘白的手遞上燈。
楊霄順手接過，貼上符箓。
一旁的人死盯着他。
他覺察到不對，轉過頭去……
跟女鬼大眼瞪小眼。
“啊——”呂雲川思索了一半，就見楊霄跟被點燃了屁股似的，一路飙着淚跑過來。
呂雲川眸光一掃，拔劍刺去，這女鬼欺軟不欺硬，見帶劍的來了，拔腿就溜，二人尚未反應過來，她已沒了影兒。
“啊——”楊霄抓狂了，“她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嗎？反正我們遲早會布好陣她也跑不掉，何必呢！”
呂雲川沒理會他，拿起撒了一地的符接着補，沒一會兒，後頭傳來一陣陰氣，同那女鬼身上的一模一樣！
楊霄甚是意外：“不會吧還真送上門來了？”
他們轉過頭，繼而震驚到了，完全無法控制住抽搐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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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
只見緩緩自庭院踱步而來的，竟是一位大美人，長發飄飄身段婀娜，走起路來步步生花，哪還有半分先前的樣子！
對方瞧了他們一眼，直接無視二人的殺氣，只随意捋了捋前額發絲。呂雲川提劍相迎，楊霄手拈符箓，二人警惕的同時，怎麽也不願相信這兩位是同一只鬼，換臉比翻書還快啊！
女鬼慢悠悠地先行開口：“方才出場不夠帥，二位先且待我回頭再走一遍。”
呂雲川、楊霄：……
給他們整不會了。
女鬼絲毫不覺有任何不妥，就這麽在二人的注視下真的緩步踱了回去，又緩步走回，再潇灑地一撩鬓發：“二位仙君，放馬過來！”
呂雲川提劍刺去，那女鬼偏身躲過劍鋒，楊霄趁機符箓脫手，黃符直逼女鬼額頭，她猛一擡手，指尖一陣陰風掀起，符箓被風掃向夜空，最終似秋日落葉蹁跹飄落。
這片刻功夫，呂雲川腳尖點地，轉身複又突刺，女鬼來不及反應，雖迅速偏頭，面頰仍是被劃了道口子，劍鋒橫掃，女鬼纖腰下壓，利刃自她面上掃過，只略偏毫厘。她自知手無寸鐵近身不利，迅然後撤一步，再一擡手，罡風突起，向呂雲川呼嘯而去。
呂雲川暗叫不好，将長劍橫于胸前格擋，風砸在劍側，他只覺被一陣怪力向後猛推。他彎曲膝蓋底盤下壓，腳尖穩穩地踩在地面，一路後退，雙腳于草地上劃出兩條長痕。罡風被仙劍擋下大半力道，餘下悉數刮在身上，他裸露的面頰和手背裂開幾道血痕。
甫一拉開距離，女鬼指尖凝訣，召出風球若幹，朝二人砸去，呂雲川與楊霄迅速閃避，然而，風球似長了眼睛似的，拐了個彎追着他們打，砍散一個，又來一個，随着女鬼召出的風球越來越多，二人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呂雲川仙劍在手，尚能應付，可楊霄的符箓一出手就被風掀去半空，躲得他叫苦不疊。很快，一風球離他愈來愈近，眼看要追上，呂雲川猛一蹬地，竄去楊霄跟前，劍鋒燃起火焰，他揮劍砍下，風球在烈焰中散成夜風，掃過四周，吹倒一片雜草。
呂雲川不想再耗，他釋放火訣，火焰化為半圓将二人包圍在內，他指尖輕動，流動的火焰向外圍橫掃，将風球盡數化去。
總算是暫且消停了，可呂雲川心裏頭清楚，這麽個打法他的消耗比女鬼要大，方才他的火焰幾乎燃遍了整個庭院才清場，還要當心不能點燃花草樹木，屬實有些束手束腳。
到底為什麽風球能對他們死追不放？甚至還能拐彎？
“師弟，你衣帶上怎粘了紙片？”
方才呂雲川救了他，楊霄也不再呆子呆子地叫。他也算心大，見暫且安全，直接伸手将那紙片拽了出來，不拽不知道，一拽才發覺這根本不是什麽白紙，而是一張他們未曾見過的符。
女鬼又扔出若幹風球，這回，這些球光盯着楊霄，卻是不追呂雲川了，二人頓時反應過來，這符有問題！
呂雲川一面幫着他清理風球，一面細細打量楊霄，果然發覺在他腦後領口處露出一細小紙片，他眼疾手快地拈住紙角，拽出白符甩手一扔，風球頓時似無頭蒼蠅，胡亂砸在四周。
這下亮堂了，他就說怎地他們吩咐過夜晚莫要出房，他大半夜還能撞到侍女，合着蹲在那等着給他貼符呢！
至于楊霄，他給那女鬼捆了去，她應是事先将符塞在一旁的衣裳裏頭，畢竟他要出房，定然得披件衣裳。
這下，女鬼大勢已去，只消二人當心閃避，不論近戰亦或法術，她皆比不上他們。
女鬼後退幾步，暗自琢磨如何脫身，呂雲川不給她逃跑的機會，飛身砍去。
“住手！”
就在此時，一位姑娘飛奔過來，擋在了那女鬼跟前。
呂雲川一瞧，那姑娘不是袁滿又是誰。
“你們不能殺她。”
“姑娘，”楊霄一頭霧水，“她是鬼啊！”
“我曉得，”袁滿橫眉朗聲，“但同時，她也是我的心上人。”
楊霄和呂雲川的心裏緩緩冒出：？
啥玩意？！
楊霄偏頭對呂雲川低聲道：“我耳朵好似出問題了。”
呂雲川：“沒問題，我也聽見了。”
二人表情逐漸石化。
楊霄腦子懵了，他的視線在袁滿和女鬼之間來回掃：“人和鬼……也能……嗎？”
袁滿反問道：“為何不能？”
楊霄愕然：“這可真是小刀紮屁股——開了眼了。”
呂雲川神色複常，一本正經道：“是我孤陋寡聞了。”
楊霄：“跟你孤陋寡聞沒關系！這怎麽着都很離譜吧！”
呂雲川：“那現下怎麽做？”
二人齊齊看向袁滿。
袁滿牽起女鬼的手走向他們，神色堅定，語氣柔和卻不容置疑：“仙君，可以聽聽我們的故事嗎？待我們講完了，你們再做定奪。”
二人颔首，袁滿緩緩道出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